第三一二章 是個仗義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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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似乎瀕於尾聲了。

邢三姑情不自禁的一聲喝彩爲李恪的應答和學養打出了最高分,便是涉及的考題也已經深入到墨辯的細節,再想深入,也超出了三子的能力。

李恪靜立在連片的喝彩當中,掌着劍,昂着首,臉上神色不悲不喜,只等葛嬰宣佈最終的答案。

葛嬰也在情不自禁地讚歎。

他邁步下堂,擡起手壓下衆墨的歡呼,高聲說道:“恪精墨義,不下於凌,鉅子育人之術非凡,座下弟子,皆成桃李!”

才被壓下的歡呼又一次揚了起來,衆墨者彈冠相慶,交頭接耳,慶賀趙墨又得一賢。

假鉅子之位的和平交替意味着趙墨鼎盛之世將近,便是縱觀整個墨家的百年興衰,也從未有一脈曾擁有過兩個能夠勝任假鉅子之位的候選!

今日趙墨有了!

有凌與恪,趙墨或可再現腹?時鉅子位在一脈接繼的盛況,時隔四十餘年,三墨或能再見墨家一同之曙光!

普通的墨者不需要像三子一般考慮太多,他們只憑着本心感受。他們深知三分的墨家正在衰弱,統和不僅是維繫道統的必須,更會令墨家重回世上,不再蝸居!

能在有生之年見證到墨家崛起的契機,身爲墨者,他們憑甚不能驕傲?

李恪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他穿着素玄的深衣,腰間是罩在細麻中的龍淵長劍,在一堆墨褐草履中鶴立雞羣。

他沒有如旁觀的墨者們那般被這番讚頌吹熱頭腦,葛嬰話中有話,此先的對答在葛嬰眼中僅僅是不下於凌。

也就是說,大考仍未結束。

雖說不知道接下來還有甚可考的,但出題權掌握在三子手裡,他不需想,只需要見招拆招。

李恪靜靜等着,葛嬰也靜靜等着。

直到諸位墨者宣泄完心中的振奮,葛嬰才施施然道:“鉅子考正禮已畢,眼下還有最後一題,恪只需答出,趙墨便仍同你取凌而代。”

李恪下意識看了辛凌一眼,發現辛凌臉上罕見地露出鼓勵的表情,對着他輕輕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抱拳拱手:“請公示下。”

“此題非此時此地可答,衆墨可散,靜待來日!”

“唯!”

衆墨者心中疑惑,但尚同的傳統卻讓他們本能地按下疑惑,遵令退去,尚同廳中,只留下廳堂上下。

葛嬰笑着說:“恪,師兄是在幾歲爲你開的蒙?”

“哈?”

“你對墨義理解通透,遠不是數月可爲,鉅子雖是你師,然你一身所學必是師兄之功!”

李恪翻了個白眼,隱蔽地掃去看慎行,誰知道慎行居然忙着擡頭看天……

這裡是室內,也不知那枝椏八叉的天花板究竟有甚可看的!

老頭這是明擺着要把難題留給李恪來處理了……

李恪心中苦笑,歪着頭想了半天:“或是……四歲?”

“啓蒙何論?”

“《修身》?”

“四歲便學《修身》?”葛嬰瞪大了眼睛。

李恪尷尬地撓了撓頭,輕聲說:“《修身》較短……”

三子一道恍然大悟。

葛嬰又問:“恪,爲何不着墨褐?”

李恪又去看慎行。

老頭仗義地全然沒有幫腔的意思,看完天花板,又開始爲墨子擦拭牌位,還拉着辛凌一塊兒擦。

李恪只能破罐破摔:“《節用》只說,在其義,不在其形。無衣而墨褐爲節,有衣而墨褐爲奢。奢節之間,不在墨褐,而在節用之心。正所謂,去無用之費,聖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

“善!”葛嬰讚歎地拍了拍李恪的肩,笑着說,“險忘了你家道奢華,便是遭逢大災,想來也較常人富庶,正如你所言,深衣隨處可尋,墨褐卻要新制,此事倒是我強求了。”

“小子不敢……”李恪壓住笑,趕緊大禮低頭。

“還有你的劍!”

“劍?”李恪解下龍淵,捧在雙手,“劍又如何?”

“你雖可以蒙了鞘套,然劍顎處寶石璀璨,足見此劍華貴,非墨者當持!”

葛嬰這是完全把自己放在叔父的位置上在教李恪做人了,只是李恪卻全然沒有爲人子侄的自覺,坑蒙拐騙,只想快些把這一場矇混過去。

他直截了當抽掉鞘套,將七星龍淵華貴繁複的鞘曝露出來。

星似北斗,金銀如渦,寶劍的璀璨晃花了葛嬰的眼睛,更將葛嬰的視線牢牢吸引在這分外別緻的造型上。

“劍型飄渺深邃,望之如登高望淵,隱隱可見雙龍盤臥……此劍莫非……”

“七星龍淵乃徐師之考驗,小子曾應諾於他,三年之期,劍不離身。”

“不想此劍還有這等故事……”葛嬰吶吶張了張嘴,趕忙將眼睛移開,“恪,將劍收起來。此物非凡,不是我等俗人可視吶!”

“唯!”李恪依言重新套上鞘套,一邊系劍一邊問,“不知這最後一題……”

“最後一題如今便在師妹手中。我等需往泗水,此事才能說得清楚。”

……

不多時,衆人行出胡陵,乘着馬車去到幾十裡外的泗水之畔,此處恰在獨山、微山二澤之間,河道狹窄,水勢湍急。

李恪立於水邊,看葛嬰從邢三姑手中接過一塊牘板。

“可記得我曾對假鉅子言,鉅子精力不健,若此時更替假鉅子,新人或去不得遼東?”

“記得。”

“即便如今得知你乃師兄業徒,與我等關係匪淺,我仍要說,不去遼東,你便是爲假鉅子,依舊贏不下其後的鉅子之爭。”

李恪皺了皺眉,問:“遼東究竟是何地?”

“遼東……墨子仙歸之地,墨家秘藝所存!”

“藏經閣?”

葛嬰怔了怔,說:“雖非此名,意卻不錯。”

李恪驟然想起金板上的那句詛咒,看來世人以財貨土地劃分階級,墨家內部則是以知識劃分階級。

普通墨者粗學墨,九子有體系地學墨,假鉅子可習墨家秘術,成爲鉅子後,又有一批文字秘辛,一人獨享。

李恪對這種敝帚自珍的學習態度極爲不屑,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他拱拱手,輕聲說:“遼東之秘我總會見到,與其在此惦念,不若專注於考,且看我能否破題如何?”

葛嬰搖了搖頭:“此題之難,我等昨日便透露於假鉅子。假鉅子曾在遼東閉關一載,尤感無能爲力,恪,莫要掉以輕心。”

李恪無所謂道:“來都來了,何不一試?”

“小子倒是自信!”葛嬰笑罵一聲,揚手將木牘丟到李恪手中,“考題便在牘上,你有一月之期。且讓我看看,師兄究竟教出何等出色的弟子,竟能讓整個趙墨悉心栽培出的假鉅子都自嘆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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