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怕小蟲被騙錢騙感情,畢竟當了這麼久的情報頭子,青樓姐兒的套路還是清楚的。
喜歡就娶回家,好歹是朝廷重臣,總這樣算怎麼個事兒。
就在這時,劉昌匆匆邁入大殿,稟報道:“陛下,種將軍走了。”
种師道到底還是沒有挺過八月十五。
沉默片刻,韓楨吩咐道:“通知禮部爲种師道舉辦葬禮。”
種家數代人鎮守西北,勞苦功高,理應禮遇。
同時,也是做給西北種家和姚家看的。
“奴婢這就去。”
劉昌躬身應道。
傍晚。
結束了一天政務,韓楨來到延福宮,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安娘穿着裡衣,一對碩果將單薄的裡衣撐的高高的,幾欲爆開,白晃晃的讓人眼暈。
常言道,一等女人肥白高。
安娘便是如此,這裡的肥可不是指肥胖,而是豐腴,該肥的地方肥,不該肥的地方,也得有柔嫩滑膩的肉感,乾巴巴的就落了下乘。
韓楨閉上雙眼,任由安娘幫自己擦洗身子。
“老實點,別動手動腳。”
拍掉韓楨作怪的大手,安娘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韓楨吩咐道:“洗澡還穿甚衣服,脫了罷。”
安娘柔聲道:“二郎別鬧,奴好似有身孕了。”
嗯?
韓楨猛地睜開雙眼,問道:“請御醫診斷過了?”
他倒沒覺得意外,畢竟與安娘歡好了這麼多次,且每次量大的很,懷上了也實屬正常。
“還沒呢,不過這個月月事遲遲沒來。”
安娘搖搖頭,她可不是甚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懷沒懷孕心裡有譜兒。
韓楨叮囑道:“還是請御醫診斷一番穩妥。”
“嗯。”
安娘點點頭。
韓楨也收起了歡好的心思,迅速擦洗一遍後,與安娘一起做出浴池。
出了芬芳閣,兩人一齊來到延福殿,喚來御醫診斷。
唐御醫三根手指搭在脈搏上,蒼老的面容上滿是鄭重。
片刻後,他緩緩鬆開口,笑道:“恭喜陛下,德妃娘娘確實懷有龍種,脈象如珠滾玉盤,乃滑脈之象。”
安孃的這個滑脈太典型了,都能用作教學了。
就在這時,與一衆小姐妹瘋頑兒了一下午的趙富金回到殿中,好奇的問:“妹妹這是怎地了,身子不舒服?”
韓楨解釋道:“安娘有身孕了。”
“太好了!”
趙富金滿臉欣喜。
這可不是裝的,她現在巴不得一幫小姐妹全懷上。
如此,她的壓力就沒那麼大了。
欣喜過後,她一臉鄭重的叮囑道:“妹妹這幾個月好生養胎,缺甚麼只管與姐姐說,對了,內帑府好似有西夏和金國進獻的百年人蔘,我這就命人拿來給妹妹補補身子。”
“多謝姐姐。”
趙富金這番做派,只當她是小姑娘了,這讓安娘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心頭也隨之涌起一股暖意。
見唐御醫欲言又止,韓楨問道:“唐御醫有話就說。”
唐御醫斟酌了一番用詞,說道:“這……德妃娘娘身子康健,不需人蔘這類大補之物,正常飲食即可。”
趙富金被嚇了一跳,後怕道:“原道是這樣,差點就害了妹妹。”
安娘輕笑道:“不礙事,姐姐也是出於好心。”
換個人她可能會懷疑,但趙富金甚麼性子,相處了快兩年,她還是清楚的。
看着她們一個個頑的香汗淋漓,韓楨吩咐道:“去沐浴一番,稍後晚宴便開始了。”
聽到晚宴,幾個小丫頭立刻喜滋滋的去沐浴更衣。
今年的中秋佳節雖沒有休沐,但晚宴還是要辦,不單單是宴請大臣,還是與民同樂的好時機。
以往每逢佳節,趙宋皇帝都會在宣德門上設宴。
這一日,百姓會聚集在御街之上,觀看城樓之上的花燈與歌舞表演。
最後,皇帝與皇后還會灑下金銀銅錢,賞給下方的百姓。
半個時辰後,韓楨帶着一衆盛裝打扮的嬪妃出了延福宮,直奔宣德門而去。
宇文虛中領着太常寺的官員,早已將宣德樓佈置妥當。
夕陽西斜,夜幕降臨。
五彩繽紛的燈籠,紛紛被點亮,宣德樓上恍如白日,御街之上也開始匯聚大片大片的百姓。
以往中秋佳節之時,趙佶都會命人造一個無比巨大的花燈。
今年卻是不用,因爲韓楨準備了煙火表演。
今夜的宴會與先前國宴不同,參加宴會的只有數十人,皆都是高官。
且沒有那麼多規矩禮制,該吃吃該喝喝。
“拜見陛下,拜見皇后!”
當韓楨牽着趙富金登上城樓,一衆大臣紛紛躬身作揖。
韓楨面帶笑意,一手虛壓:“不必多禮,諸位愛卿且坐。”
待衆人落座後,韓楨吩咐道:“開宴。”
叮叮咚咚~
話音剛落,一陣陣美妙動聽的樂曲,便在耳邊響起。
緊接着,宮女手託銀盤,開始上酒菜。
韓楨高舉酒盞:“諸君,飲勝!”
“飲勝!”
一杯酒下肚,晚宴的氣氛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趙鼎等人紛紛吟詩作賦,歌頌大齊。過節嘛,說些吉利話是很正常。
但偏偏就有攪屎棍。
當趙霆當衆唸完一首詩,引得滿堂喝彩後,就見陳東冷笑一聲:“碩鼠!”
趙霆面色一滯,拱手道:“陳侍郎,本官可曾有過得罪之處?”
“不曾。”
陳東搖搖頭。
趙霆問道:“那爲何惡言相向?”
陳東冷聲道:“前兩日,督察處有官員查到趙相在牛行街購置了一處府邸。那府邸佔地極大,價錢只怕不下百萬貫,以趙相公的俸祿,下輩子都買不起。不管是趙宋還是我大齊,皆明令禁止官員及其家眷經商,卻不知,這筆錢從何而來?”
話音落下,一衆朝臣神色各異。
就在這時,韓楨緩緩開口,幫趙霆解圍道:“當初在山東之時,趙卿立下大功,朕賞賜了不少錢財,陳卿不必糾結此事。”
聞言,趙霆不由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感激之色。
否則的話,他今晚還真下不來臺。
“微臣遵命。”
陳東拱了拱手,一雙目光從衆人身上掃視而過。
見狀,一衆朝臣心頭苦笑。
這陳東還真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不止是陳東,督察處的官員各個都是瘋狗,成日裡盯着各部院朝臣,就等着他們犯錯。
接着,韓楨開了頑笑,宴會氣氛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一直吃到月上中天,煙火表演開始了。
咻~
伴隨着一聲尖銳的哨聲,一點火光直衝天際。
緊接着,砰的一聲炸開,化作滿天星火。
“陛下萬福!”
宣德門下方的御街上,百姓們頓時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
九十九發煙火,將整個東京城的節日氣氛推向高潮。
……
……
砰砰砰!
遠在山東青州的益都郡,夜空中同樣綻放着煙火。
幾處商業街上,遊人如織。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作爲韓楨的大本營,青州百姓是攤丁入畝、輕徭薄賦最早的受益者。
連續兩年豐收,讓百姓手中有了餘錢,帶動了商業發展。
李清照與林晚晴站在卓樓雅間的窗邊,靜靜看着窗外的煙火。
煙火還是那般美,但林晚晴卻總覺得少了些甚麼,不如去年那般驚豔,令人悸動。
李清照緩緩開口道:“過了節,我打算去汴京。”
“啊?”
林晚晴一愣,旋即問道:“姐姐要舉家搬去汴京?”
李清照搖搖頭,神情落寞:“只我一人。”
一年的時間,她與趙明誠的關係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僵,甚至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說過話了。
林晚晴沉吟片刻,勸道:“姐姐與趙相公這麼多年的夫妻,何必因爲一個小妾,鬧到這般地步呢?”
“不止是小妾,妹妹不必再勸了。”
李清照苦笑一聲。
小妾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人終究會變的。
見她語氣堅決,林晚晴默默嘆了口氣,關心道:“姐姐孤身前往汴京,又無人照應,該如何過活?”
李清照日子過得清貧,在青州還好,畢竟消費不算高。
但東京城的消費,比之青州高好幾倍。
李清照顯然早有打算,說道:“我聽聞國子監開設了金石學科,正在應召教授,打算去應聘。”
趙明誠是金石學家,李清照同樣也是。
那本後世大名鼎鼎的《金石錄》,可不單單是趙明誠一個人的功勞,李清照同樣傾注了無數心血,甚至在趙明誠死後,對其修改整理,最終才成書。
只不過她在詩詞歌賦方面的天賦太過出衆,導致世人常常忽略她在金石學方面的建樹。
林晚晴鬼使神差的說道:“要不,我陪姐姐一起去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順帶探望悠悠。”
聞言,李清照轉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自家這個閨蜜的心思,她怎能不清楚。
哪裡是想探望女兒……
“好。”
然而李清照卻沒有揭穿,笑着點了點頭。
……
麻家府邸。
一家人用過晚飯,年輕一輩都帶着女眷出去頑了,只留下幾個老人,坐在院中品茶賞月。
“這會兒,悠悠應該正在參加宮中的晚宴。”
看着天上的明月,麻彥民笑呵呵地說道。
這時,老二麻彥邦說道:“大哥,陛下如今已經登基稱帝,咱們麻家只有允迪一個人在官場。恰巧靈惟在京師,不如讓悠悠舉薦一番,往後在朝堂上,也好與允迪有個照應。”
聞言,麻彥民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正色道:“二哥啊,你是嫌我麻家活的太長了,上杆子往火坑裡推啊。”
“這……大哥這是何意。”
麻彥邦悚然一驚。
麻彥民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允迪如今身居高位,我知曉你們心裡都羨慕,想把自家孩子也往朝堂裡送。爲子女着想,這無可厚非。允迪資質平庸,唸書比不上靈惟,腦子也不如清許活絡,但就是因爲如此,才能入朝爲官。”
“有悠悠在,我麻家不需要靠入仕來提升門楣。等過幾年,我會讓允迪請辭,麻家也不得再有人入仕,明白嗎?”
說到最後,麻彥民語調驟然擡高。
麻彥邦等人趕忙點頭道:“大哥,俺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