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有錢的時候,總是會花錢如流水的。
花郎也是如此,江南鏢局聯盟給他的錢實在是來的太容易了,所以他比以往花錢都大手大腳。
景祐四年冬天,他買下了偵探社附近的幾家店鋪以及後面的庭院,如果算面積的話,大概有十幾畝地那麼大,而邊角幾乎和包拯衙門相挨。
如此一來,從花郎的偵探社走到包拯的衙門,也不過是幾步路的事情了。
不過買下這麼多房子和庭院之後,接下來就有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便是裝修。
以前這些房子都是一戶人家一戶人家的,現在成了花郎一家的,他就必須把這些房子以及庭院都進行打通和裝修。
爲此,他在西邊留了一處鋪子,當做自己接待客人的偵探社,並且在那個地方掛上了偵探社的招牌,誰若是來找他幫忙,必須從那個地方進去。
除此之外,他將後面的庭院全部打通,並且請人修葺一番,讓各個庭院沒有違和感。
如此之後,他們又將每個庭院的房子修葺一下,裡面裝修一下,一切看起來都是翻新的,如果有人要從花郎的家的一頭走到另外一頭,幾乎要走上一刻鐘的時間,因爲他的家太長了,庭院就像是一條街道。
這也是唯一一點不好的地方,因爲這麼長的庭院,讓這個家沒有立體感,不過暫時他們,也只有這麼點錢了,而且,花郎有自己的打算,他本不準備在這裡常住,所以暫時擴充一下家園,但若是大手筆,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而且長長的庭院,有利於他訓練小白。
如今的小白已經長的很高大了,跳起來有一人高,爲了不至於嚇到人,花郎給它套了一條鏈子。
當花郎他們把這個家整理好之後,請包拯和公孫策兩人來此做客,他們兩人看到花郎的家之後,幾乎驚呆了,而且包拯還打趣似的說道:“我這個縣令,竟然沒有你過的舒服,看來花兄弟生財有道啊!”
花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當偵探掙的錢實在不多,這些錢對他而已,幾乎是突然來的。
當然,一個人若是有本事的話,賺錢一直都不是問題。
包拯和公孫策兩人來了之後,小白總是跑的飛快去迎接,對於它而言,它分得清朋友和敵人。
在這麼長的庭院裡,有一處種有幾株梅花,此時梅花盛開,遠遠便可聞到芬芳,因爲這幾株梅花,讓整個庭院增色不少,而且也免去了花郎自己種梅花的麻煩。
這天,天色陰沉,好似要下雪的樣子,可越是這個樣子,花郎和包拯他們越是覺得一件非凡,因爲他們想到了白居易的一句詩,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如今的他們,就像當初的白居易一般,花郎要請問包拯,能飲一杯無?
客廳明顯比以前大了很多,中間有一張大桌子,花婉兒和一位廚娘將酒菜端上來之後,大家暢飲無忌,好生的瀟灑快活。
而人在快活的時候,時間往往過的很快,轉眼間天色暗淡下來,天要黑了。
而不知什麼時候,外邊下起了雪,風雪很急,也很大,呼嘯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包拯和公孫策兩人都有些微醉,不過還好偵探社離縣衙很近,他們兩人起身告辭,花郎也不多做挽留,任由他們去了,畢竟朋友,不需要那麼多做作的。
風雪掩蓋了梅花的芬芳,溫夢和花婉兒兩名女子已經回房休息,花郎和陰無錯兩人坐在溫暖入春的客廳李,望着外邊不遠處的梅花,心中竟然隱隱爲其擔憂起來。
如果風雪吹壓了梅花,該如何是好?
可他們兩人的擔心又明顯是多餘的,梅花苦寒開,它們要的就是這風雪無情,因爲只有這風雪無情,才能夠讓他們的錚錚鐵骨表現的淋漓盡致。
望着那梅花,花郎不由得想要吟詩。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幽幽的詞句在這樣的黃昏雪下吟出,竟然生髮出無限的意境來,陰無錯雖然不懂詩詞,可也從這首詞當中,聽出了詞人對梅花傲骨的欣賞。
所以這個時候,陰無錯淺淺一笑:“花兄弟的這首詞,今夜過後,恐怕要傳遍整個江南了。”
花郎淡笑:“無聊之作,陰兄就莫要取笑我了,而且此事,陰兄切莫到外邊亂講,我們開偵探社的,若是讓客人覺得我花郎只會舞文弄墨,那就有些不好了。”
陰無錯無奈的聳聳肩,道:“我可以不說的,可難保府裡的其他人不說。”
府裡的其他人,出來溫夢花婉兒,再有便是一個廚娘了,那個廚娘此時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殘局,這首詞她是聽得的,可她能記下嗎,一個廚娘懂嗎?
想到這裡,花郎不由得笑了笑。
夜漸漸深了,風雪顯得更急,不過整個天長縣都陷入到了寧靜之中。
次日一早,風雪已停,到處所見是一片雪白,彷彿整個世界都是潔白無暇的,而每當雪停的時候,總是最熱鬧的時候,因爲在家裡憋了許久的人,終於可以出來玩了。
這種情況,無論是宋朝,亦或者是花郎以前所在的世紀,莫不如是。
現在的他們是悠閒的,所以他們準備到街上走走,玩玩,看看。
而他們走到街上之後,每個人看花郎的神色都有變,這讓花郎想起暮春的時候,他寫出那兩首暮春的詞之後,街上行人對他的眼光。
如今又是這種眼光,羨慕中有着質疑,更多的則是崇拜,莫不是昨天他吟的卜算子詠梅傳了出去?
又走了幾步路之後,這個想法得到了證實,因爲一羣書生都在反覆不停的吟着這首詞,而且還說着到青樓館請幾個熟識音律的相好幫忙譜曲,以便傳唱呢!
他們看到花郎,更是連忙跑來,訴說着這詞的意境,以及風骨,當然,問的最多的則是這首詞的名字,畢竟,昨天花郎只是吟了詞,並未說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