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盪漾微風吹拂,長安城外一派生機盎然。無數的船隻停泊在灞橋邊上,他們都在等待這那一艘船的迴歸。只是如同那些百姓疑惑的那樣,這一次爲何來的全是各大家族的女眷,沒有一個當家男丁前來,就連以前在長安城之中一直都是李寬身後跟班的程家三兄弟還有尉遲兩傻都沒有來,代表他們家族前來的是程咬金的最小的幺女,長安城第一霸王花——程朵朵。
大船徐徐靠近,越是靠近越是感到一種壓迫,這艘大船是如此的巨大,在河水之中漂浮着,船身露出水面的就足有近十丈高。這個高度已經堪比長安城的城牆。而這只不過是傳來的消息之中那一支龐大的艦隊之中最小的一艘,因爲其餘的船隻更加的巨大,無法在內河之中航行,所以全都停靠在揚州的海港之中。已經被朝廷水師接管,成爲了大唐兩支水《?師爭奪的對象。
轟然,無盡的馬蹄之聲從長安城方向滾滾而來,聲聲馬蹄之聲像是急促的鼓點,無盡的黃塵從遠方鋪天蓋地,像是一條黃色的神龍蜿蜒昇天,一聲聲的馬嘶之聲也是如同龍吟。無數身穿錚亮鐵甲的士兵高踞在馬背之上,從長安城之中飛馳而出,向着灞橋碼頭快馬加鞭趕來。在最前頭,數匹駿馬並駕齊驅,馬背上一個個粗獷的少年郎端坐其上。
“哈哈……還是俺的馬兒最快!”漸漸地一匹馬超過了其餘的馬匹,一馬當先衝了過來,這匹駿馬渾身烏黑油亮。一絲雜色也無。駿馬的鬃毛飛馳之中被扯得向後飄飛,像一面迎風招展的旗。這匹駿馬之上。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雄踞,身子隨着馬匹飛馳而不斷起伏着。整個人似乎和胯下駿馬合二爲一。只是這匹駿馬在飛奔之中卻有着星星點點的東西從馬身上掉落下來,那是一塊塊的黃褐色的東西,掉下來之後顯露出綢緞一樣的皮毛。黝黑油亮,確實是絕世名駒的表現。
“程處弼……你這傢伙居然將老頭子的烏騅騎出來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後方傳來,這麼大的嗓門兒不用說就知道一定是程處弼他大哥——程處默了。這個黑炭頭一樣的傢伙,和其餘三個一般粗壯的兄弟胯下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駒,但是卻哪裡比得上烏騅這樣的絕世千里馬。所以他們不得不遺憾地看着前方那個趾氣高昂的傢伙越來越遠的背影。
“哈哈……你們這些傢伙都被騙了吧?”少年得意地在馬背上對着後面的兄長們笑道,然後更加用力地一夾馬腹,胯下駿馬速度更快了。撲面而來的風將少年的頭上的紅纓都吹得繃緊,猩紅色的披風更是招展起來,獵獵作響。只是在馬背上的少年並未發現,在他前方不遠,一堆堆的百姓此時正在駐足觀望,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大船。
“這樣的船隻,要是裝上糧食得裝多少啊!我們這些人要是搬一天恐怕都搬不完呢!”一個百姓不禁這般感嘆道。
“哈哈……這可不是一般的船隻,你看,在這艘船上面。那一個個的小小的窗戶沒有?那就是武器艙,裡邊裝備的都是攻城用的弩箭,這是戰艦!”一個眼尖的百姓,看見了那船身上面的一個個黑洞洞的武器艙。那小小的窗口在陽光照射下都是一片漆黑,似乎吞噬所有的一切。讓人不由後背發寒!
“快躲開……”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帶着無比的焦急。都微微有些顫抖了。原來程處弼那傢伙第一次騎上程咬金的這匹烏騅馬,一陣瘋跑下來。卻是無法掌控胯下的馬匹了。他可不是他老爹,有着一膀子力氣。能夠在飛馳之中還震懾住這匹絕世良駒。跑得慌快的烏騅此時就真的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帶着一陣狂風,捲起地上的塵埃,像是身後拖着一道黃龍,極速的衝刺而來,在前方不遠,就是那一羣百姓站立的地方,這正是在道路的中央。
“啊……”聽到聲音,轉過頭的百姓頓時慌了,一時間有的人向左跑,有的人向右擠,當然更有人嚇的呆立當場,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所有人都亂成一團,眼看就要撞上了。
“不……”程處弼面色一片慘白,這要是撞上百姓的話,那可就真的完蛋了,要知道當今聖上可謂是愛民如子,當初燕王李佑因爲縱馬踐踏了百姓的糧田,就被內務府直接打了個皮開肉綻,而擔當燕王李佑的啓蒙老師的權萬紀更是被打了數十板子,一把老骨頭差點都被打散了。每年因爲和百姓起了衝突被朝廷懲處的世家子弟更是多不勝數,所以程處弼不敢想想他這樣縱馬撞傷百姓會是怎樣的下場,恐怕除了朝廷的懲處之外,自己老爹會在事後暴揍自己一頓。程處弼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此時全然沒有主見,而在他身後的程處默,程處亮,此時已是鞭長莫及。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烏騅速度飛快,就直接撞了過去。頓時就要出現馬揚人飛的場面,可是這個時候這一匹神駿的馬兒卻是一個飛縱,像是一道流光一樣飛撲到半空,直接飛過了這一羣人的頭頂,四蹄離地,像是一匹天馬一樣騰空而起,在人羣的上空直接飛了過去。
李寬站在甲板上見到這一幕,原本見到一幫兄弟前來迎接,心中非常暢快,之後見到程處弼這個最小的傢伙居然耍心眼,將程咬金的專屬坐騎給弄了出來,頓時感到好笑,這傢伙就是小心思多了些,比起他兩個憨直的哥哥,更像他的父親一些。程咬金可是出了名的精明蛋子,小心思可是一點不少,程處默和程處亮兩個只繼承了他滾刀肉一樣的臭脾氣,卻是沒了變通,這個最小的傢伙倒是有積分程咬金的風範。
可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卻讓李寬有點擔憂,騎馬衝撞百姓,在大唐可是不小的罪過。所以他都已經準備出手,整個人像是一隻雄鷹一樣,從十丈高的大船上一躍而起,雙臂張開,像是搏擊長空的雄鷹的翅膀一樣,寬大的袖袍,兜着狂風,整個人急速的撲下,像是一發出膛的炮彈,就這樣直接飛速的衝了下來,然後在半空之中一個翻騰,頓時落在了還未完全停靠到岸的船隻和碼頭之間的水面上,腳下的鹿皮短靴在水面上飛速的踩踏着,踏浪而行恍若武神降世。一張英武俊逸的面孔全是一片肅穆的神色,關乎人命的事情容不得半分僥倖,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這一下子恍若兔起鶻落,整個人像是俯衝而下的蒼鷹,在剎那之間就已經飈射出數丈遠,腳下的靴子甚至還未被水沾溼,他就已經踏在了岸邊堅實的土地上。這一手俊逸的武藝,讓無數在畫舫之中悄悄觀看的少女全都雙目水波盈盈,正是帥到掉渣了。但是當事人卻是沒有絲毫的覺悟,他踏上大地的那一瞬間,先踏上地面上的那一隻腳頓時像是彈簧一樣,所有的肌肉全都急速的壓縮,然後就這樣直接將整個人彈射出去,朝着大陸上面的那一起飛奔而來的程處弼直接衝了過去。
就在大陸中央的百姓驚慌失措的時候,李寬就像是一道狂風挾裹着的幽靈一樣,直接閃身而來,然後整個人就這樣直接衝向了那迎面而來的那一屁駿馬,像是慧星撞地球一樣,徑直迎了上去。所有人都只感到身邊一陣風吹過,但是慌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道黑影從他們之中像是一條滑膩的泥鰍一樣一劃而過。然後迎上了那一匹跑瘋了的烏騅,這一匹絕世良駒速度也是不遑多讓,兩道黑影就這樣在飛速之中接觸了。
頓時就只見到那一匹烏騅馬在這一瞬間四蹄飛起,像是天馬騰空,在半空之中飛翔而起,身下的四個海碗大的馬蹄在半空之中飛速的跨動,似乎在半空之中有一大隱形的階梯承受住了它的踐踏,然後就這樣飛過了百姓們的頭頂。沒有人看清楚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程處弼也是雲裡霧裡的,整個人就這樣直接飛上了半空,然後在百姓們的另一邊安全落地。他似乎感到在之前就要撞上百姓的那一瞬間,一股無匹的沛然力道從下方升起,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就像要脫離大地的束縛一樣,直接飛了起來。
於是在落地之後,程處弼直接回頭,看到的是無數還在慌亂之中的百姓,只是在自己先前起飛的地方,不知何時一個身穿玄色大氅的人影靜靜地矗立着,像是亙古長存一樣,狂風吹起他身上的大氅,撩起他的髮絲,這一刻就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絕世戰神。而且程處弼更是感覺到自己身下的烏騅此時整個馬軀都在微微發抖,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好眼熟,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那一身華麗的的大氅要是之前就在的話,他是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