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真是欠揍……”長安城外,灞橋邊上,一艘大船停靠在碼頭上,周圍是無數的披甲執銳的士兵,這些都是程處默三兄弟還有尉遲家的兩個傢伙他們幾個悄悄地借了自家老爹的令牌調動出來的,這幾年大唐都沒有大的戰爭,所以原本常駐左右武衛的程咬金和尉遲恭都已經漸漸的有時間回京和家人團聚了,而這一次是藉着春耕的機會回京述職的。
大唐以農桑立國,所以每年的春天,李二和長孫皇后都要親自耕種一畝土地,當然使用的也不過是普通的農具,並不想百姓們所想的那樣用的是金鋤頭。而且拉犁的人選是整個大唐最奢侈的,當今聖上親自扶犁,皇后娘娘播種,那麼拉犁的人自然就是當今儲君太子李承乾,還有在京城之中的幾位王爺莫屬了,魏王李泰,燕王李佑,蜀王李愔,可謂是豪華至極。在今年開春的時候即將在長安城郊的一片土地上耕作。現在再加上歸來的楚王李寬,拉犁的人更多了一位。這樣的盛事,文臣武將自然要齊聚,所以作爲大唐軍中兩大擎天柱的程咬金和尉遲恭自然是要回京的。於是他們的親衛自然也被帶了回來,這些人都是認牌不認人,有了程咬金和尉遲恭的腰牌,程處默等人輕易的就將他們調了出來。當然這也是因爲他們是兩位大將軍的兒子的原因在裡邊,否則別人拿着腰牌恐怕也不管用。
但是現在並不是詳述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是在開批鬥大會,被批鬥的人自然就是先前耍賴的程處弼,不僅僅在兄弟之間動了手段,更是差點釀出慘事,所以程處默,程處亮,尉遲寶琳,尉遲寶慶這幾個人從後面追了上來之後,先是向李寬抱拳行禮。然後就直接衝向了剛從馬背上爬下來的程處弼,先是一頓愛的鐵拳教育,之後就是大嗓門兒進行思想教育。從探討百姓是大唐存在之根本,還有作爲幼弟應該如何對待兄長。一個個在這一瞬間全都化生成了長舌婦人,沒有一個人說出來的東西是重複的,看得李寬是目瞪口呆,誰敢想象一個個胳膊比起常人大腿都粗大的傢伙,用嘴巴居然能說出這麼多的廢話。
“行了。你們是來教訓程處弼的還是來迎接本王的?”李寬一聲厲喝,將已經歪的沒有邊際的樓層給扳了回來。
“楚王殿下,恭喜得勝歸來!”五個黑乎乎的狗熊就這樣一字排開,在李寬的面前單膝跪地恭賀道,之前因爲情況緊急,所以沒有全禮。自家老爹作爲軍中將領,程處默等人早已經在戰場上廝混了好多次了,所以軍中規矩也是清楚的緊。在他們的率領下,身後的兩位大將軍的親兵也是翻身下馬,嘩啦啦的甲葉摩擦聲是那樣的清晰可聞。這些人身上穿的鎧甲定然不是一般的制式鎧甲,因爲這種精緻的甲葉可不是朝廷匠作營批量生產的鎧甲會有的。所以李寬肯定這一堆士兵都是軍中精銳,是百戰之師。
“行啦……你們這幾個小子,怎麼爲了撐面子,將自己父親的親衛隊都拉出來了?”李寬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士兵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隊,而且相互之間鎧甲的樣式也有些許的差異,兩方肩鎧的位置明顯獸頭吞口不一樣,站在程處默三人背後的是一隻只獅子頭,怒睜的環眼,還有寒光閃耀的獅子獠牙。而另一邊則是黝黑的黑虎。那一個大大的王字紋路,是那樣顯眼。
“這不是前來給殿下撐場子的麼!你看看這裡除了咱們這幾兄弟,來的都是些啥人啊?一個個坐着花船,還用一個什麼勞什子的簾子擋着。全都是一羣娘們兒,就連我那彪悍的妹妹居然都乖乖的坐在了那小小的船艙裡,真是不怕憋壞了!”程處默是有啥說啥的直腸子,一副天生大嗓門兒,在二十一世紀就是一個專業的司儀人員,保證不用什麼話筒擴音器。在一個村子這一頭大喊一聲,在另一頭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背後說人壞話,也不是兄長所爲吧!”就在程處默話音剛落,一個帶着冰冷的清脆嗓音就在身後響起。李寬轉身,就只見到一個身穿皮甲的女子,從一艘小船之中走了出來,身後是繡着孔雀祥雲圖案的披風,這女子身材高挑,一條長長的皮鞭環在腰間,秀髮被挽成一個髮髻,然後用一支木簪子隨意的別住,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卻也是秀麗非常。有一種別樣的英氣。
“這是……”李寬還真沒有見過這個姑娘,因爲當初他在長安城雖然也去過程咬金府上,可是那個時候的程朵朵卻是養在深閨無人識。當時雖然已經將程府後宅鬧得雞飛狗跳,可是畢竟還能被他們的母親給壓住,只是隨着年歲增長,這位姑奶奶可是越來越不安分終於在去年悄悄地跑出府去,去了平陽公主的府邸,結果鬧出事來了,這個一直不肯安分的丫頭片子和平陽公主可是臭味相投,被這位娘子軍的掌舵人直接拉到了她的軍隊之中。然後因爲家學淵源,所以身手了得的她現在已經是娘子軍之中的一位重要人物,深得李秀寧的器重。這一次因爲李寬回京,因爲有些原因,所以不便大張旗鼓的前來迎接。所以各家各戶都決定指派家中女眷來此,因爲這位楚王殿下,現年已經十八(虛歲)但是尚未婚配。是所有長安城之中勳貴都垂涎已久的一個金鰲,若是哪家的女兒釣到的話,那就真的是……所以這一次名義上是在迎接,實際上卻也包含了一種選秀的味道,給楚王殿下選一位王妃。
當然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瞞得過李二的,所以李二的默許之下,無數原本被關在自己家中後院的繡樓之中的大家小姐全都被放了出來,她們現在都在着河岸的各個地方悄悄的觀察着,李寬自是不知道這一切,不然定然會落荒而逃,因爲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相親,而且還是自己被無數的女生挑選。可是他不知道,所以雖然感覺奇怪到處都是畫舫,卻也沒有做聲。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是他到了這個時代見過最高的女子,身高已經和他相差無幾,這樣的身材在這個年代可真的算是異種。而且那一張未施粉黛的俏臉上一片寒霜,實在讓李寬有些無愛,這不是他的菜,所以很是平常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出大戲,只見到程處默臉色在悄然間大變,然後轉身就跑,而那女子卻是在腰間一扯,一條長達丈二的長鞭,就這樣直接從她的蠻腰之上直接被扯了出來,然後一個響亮的鞭花,頓時呼呼的聲響讓人生畏。程處默直接一個閃身,想着一邊一躍而起,翻身上馬,這是要落荒而逃。
“怎麼,我的大哥哥,就要跑了麼?在背後編排自己妹子,實在是讓人齒寒呢!”程朵朵長鞭一甩,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然後轉身對着李寬嘩的一聲單膝跪地:“娘子軍副將程朵朵見過楚王殿下!”
“原來是程家妹子,快快起來,本王和你哥哥是好兄弟,以後你就是本王的妹子,誰要是敢欺負你,不用怕,直接揍他們!”李寬火上澆油的說道,他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可不是什麼善茬,程處默這傢伙現在是躲了過去,可是在後面的秋後算賬是逃不了了。
李寬和一干兄弟在岸邊敘舊,大船上天香和紅袖卻是在收拾東西,然後準備打包帶走,帶回王府去使用,上一次離開,可是搬走了所有東西,現在回來了,自然也是將全部家當帶上了。所以船上忙忙碌碌,一直沒有空關注岸上的事情。還有那些在各個地方觀望的那些人,現在全都看得差不多了,開始漸漸地散去。比如就在李寬他們不遠的地方,那一艘精緻的畫舫沒有絲毫表明身份的圖騰,此時裡邊一個白衣女子也揮手:“走吧……這傢伙沒啥可看的了,本事見長,只是心嘛……再看看吧!”她在腦海之中回憶着那在船上一躍而下的英偉男子,不禁有些紅霞爬上面頰。
“走啦……回家了!”李寬見到一輛輛的馬車被套好,然後開始向着長安城而去,頓時知曉船上準備好了,所以也不再流連,和程處默等人約好明天一起聚聚,就開始往長安城走,騎上一匹馬,緩緩地走在一大隊的馬車前面。留下程處默等人面面相覷,這位王爺還是那樣特立獨行,不顧什麼禮數,就這樣直接自己走了。
將一些該安頓的東西安頓在了長安城外的忠烈祠之中,李寬總算是從城東的通化門回到了長安城之中,穿過興寧,大寧,來庭三個坊市,來到了永昌坊。這裡就是李寬在長安城的老巢了,金碧輝煌的王府,現在還是原先的模樣,顯然一直有人在打理着。就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二哥,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