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就是現代的七十二小時,大唐的三十六個時辰。
這三天之中,許多人都沒有好好睡過覺,大唐的將軍與軍士們在發瘋的趕路,向着指點的目標地點前進。
隨軍出征的勳貴子弟有近千人,這是他們的義務。
程家三小怪被程老魔頭的皮鞭打的對繩狀物體都有了一種恐懼感!但是他們不敢抱怨,因爲他們知道他們的父親程知節在爭,也知道所有的將軍都在爭。這次十一路大軍出戰,帶兵的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除秦瓊與李靖之外,每個人領兵大將,每個將軍,每個校尉,每個士卒都在爭。
兩道命令已經傳令全軍。
第一道,除領兵大將外,任何一位功勳第一軍官甚至是士兵都有資格去爭一件寶甲,這是一件仙甲,一件可以擋住尉遲將軍全力一刀,而絲毫無傷的仙甲。
這已經不是一件鎧甲那麼簡單,而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第二道,任何軍士,只要敢戰,只要有功勳,那怕是軍奴也會給予升階、獎勵。軍功無上限,只要積累了足夠的軍功,一個奴隸就算是升爲大將軍,大唐最偉大的皇帝陛下也會親自封賞。
這兩道正式的命令,已經讓原本就熱血沸騰的大唐軍隊完全的燃燒了起來。
別說是突厥,就算是來自深淵那傳說中的惡魔,大唐軍士也要讓其臣服在大唐的軍旗之下,無論是誰!
李元興也同樣沒有好好休息過,因爲他揹負的責任最重。
在距離小小的所謂樑國朔州城五十里的一個小城,李元興帶着一千六百護衛,以及秦瓊還有秦瓊的五百鐵衛進駐小城。
小城的城牆之上,李元興遠望着北方,望着那城外的豆田。
“樑師都這三天來,應該睡得不好!”秦瓊站在李元興身旁小聲的說着。
李元興哈哈一笑:“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害怕,還是在計算着利益。”
秦瓊笑了笑沒有說話,樑師都算什麼東西,在秦瓊的眼中樑師都甚至都沒有資格與羅藝相提並論,一隻擋在大唐戰車前揮着那自以爲強大刀臂的螳螂罷了。
“報,盧主薄求見!”
李元興與秦瓊對視一眼,笑了:“好戲上場!”
秦瓊對於李元興許多話已經慢慢的習慣了,沒有錯,一個樑師都就是一場戲罷了。
盧承慶由老狼領着上了城牆,在距離李元興不到十步的距離時就跪伏在地上,頭緊緊的貼着地面:“屬下無能!”
“樑師都倒是野心不小呀!”李元興伸手虛扶了一下:“起來說話!”
盧承慶起身後,雙手遞上了一個書卷。同時說道:“樑師都手下有身份的官員、將軍,一共是兩百三十一位,其中想歸附我們大唐的只有三十幾位。多數人願意遊走於大唐與突厥之間。”
聽盧承慶說到這裡,李元興對秦瓊說道:“叔寶兄,看來樑師都的手下還知道自己與突厥人不是同根!”
“最差不過某帶兵強攻!”秦瓊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要強攻,這一次也輪不到秦瓊了,柴紹大軍就在那裡虎視眈眈的盯着樑師都呢。
“你繼續講吧!”李元興對盧承慶說了一句。
“是,某接觸過樑師都部下的人,樑師都開出了一個條件。如想讓想他降唐,那麼他要一個世襲的王爵,永鎮樑國!每年軍費一百萬貫……”盧承慶還沒有說完,秦瓊就打斷了他,對着李元興說道:“秦王,某願爲先鋒!”
李元興輕輕一扶秦瓊的手臂:“叔寶兄,樑師都我有重用。”
既然秦王發話,秦瓊也不會再說下去,後退兩步站到了一旁。
李元興對盧承慶說道:“送信給樑師都,某保他一個富貴伯爵,作人不要太貪心!”
“這!”盧承慶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了,他很想說,李元興這個價位太低了,相比樑師都眼前的情況卻當真和打發叫花子沒有兩樣,一個富貴伯爵,放在長安城中,特別是一個降臣,如果敢有一點囂張,能踩死他的人有成百上千個。
這樣的條件,盧承慶不相信樑師都會答應下來。
可是他卻不敢勸,似乎一切都在秦王的掌握之中,從出兵到現在,秦王算無遺漏,盧承慶只好躬身一禮退了下去,他只有聽從命令。
“叔寶兄!”李元興微微的點了點頭。
秦瓊雙手一抱拳,也下了城頭。身爲大唐帝國安全司的最高長官,與一部尚書同品階的秦瓊,自然明白。這個時候是到了他帝國安全司出力的時刻了。
情報,樑師都那裡的情報,有多詳細就要多詳細。
樑師都也在蒐集情報,關於大唐這位年輕的秦王,一個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的王爵。秦王是大唐皇帝在登基前的封號,可現在卻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
大唐秦王!
樑師都手上的情報不多,只有三部分。
第一部分,秦王在整番商,特別是來自大食,大秦的商人們。絲綢的價格高了不止十倍,秦王的封地長安縣正在大興土木,秦王莊靠近者殺!
第二部分,有非常可信的情報,秦王與大唐的數位重臣,還有大唐皇帝在皇宮之中密議了兩天兩夜的時間,議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唯一的反應就是,世家門閥竟然對秦王大婚動了大心思。
第三部分,羅藝也是一員悍將,可面對秦王,竟然自綁請罪。
秦王與羅藝之間發生了什麼?樑師都開出了百金的獎勵,竟然查不出分毫來。唯一得到的情報就是,大約七萬主力戰兵由秦王帶領接近了自己的地盤。再加上輔兵,這是十萬大軍,那麼秦王來幹什麼?
殺,還是勸降。
樑師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上戰場了。
無論是自己的年齡,還是自己部下的戰力,或者是自己的兵力,都不足以對大唐或者是突厥開戰。
大唐新皇登基,雖然大唐實力弱於突厥,但這位上一代的秦王的戰史樑師都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大唐的江山可以說有一大半都是這位秦王打下的,有膽有略。
一個能繼承秦王封號的人,代表着什麼?
站在梁州城的城頭,樑師都在面南而立,他在望着南方。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大唐的秦王李元興也在望着北方,如果不是兩城之間距離有五十里,兩人的目光相交會發生什麼?
“樑王好興致!”一個聲音從樑師都的背後傳來。
“趙先生難道不滿意那兩個胡姬嗎?”樑師都沒有回頭,聽到這個聲音已經讓他有些厭惡了,更是不願意看到那張臉。
趙言德衣衫半解,絲毫也沒有半點風度可言,猥瑣的在腰帶下抓了幾下:“這天氣熱的,活動幾下全身都是汗。那胡姬出汗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如漢家女子呀!”說着,趙言德竟然站在了樑師都的身旁。
樑師都沒有看趙言德,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南方。
趙言德卻在此時又說道:“樑王您好豔福,那位琴師憐月就連玉足都是香的。就是踩在某的臉上,都讓某醉了!”
“我能得到什麼?”樑師都冷笑着反問了一句,
一個歌姬罷了,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提及,反倒是突厥的頡利能給自己什麼?
趙言德卻不接話,再次說道:“那憐月,那眼睛真好看,那小手更是軟呀!”
“今晚,人會給你送去!”樑師都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讓樑王割愛,真是罪過,罪過!”趙言德搓着手,樂呵呵的說着。轉頭看了一眼樑師都,笑了笑後說道:“楊家那個身貴的,吃喝倒是一把好手。那個身賤的,雖然是個沒腦子的笨蛋,卻是野心十足!”
趙言德終於說到重點了,樑師都這才轉過身來:“我關心的是我樑國!”
“大突厥兵發朔州,從這裡距離長安只有兩千裡。姓楊的想分一塊,那麼樑王當如何?”
趙言德的語氣變了,變的銳利了起來。
那雙眼睛象狼。
此時,樑師都卻對趙言德多了幾分好感,伸手向南一指:“難道你不知道在那裡,有十萬大軍嗎?大唐秦王領兵!”
“十萬兵,四萬輔兵罷了!”趙言德很不屑的說了一句。
“那麼,頡利可汗呢?”樑師都反問了一句。
“四萬大突厥鐵騎,就可以橫掃那娃娃秦王的十萬兵,樑王你當如何?”
針鋒相對的對話讓樑師都氣勢上已經弱了下來,他自問真正打起來,兩邊他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