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陛下又給你攤派職司了?”長孫皇后也聽出了一點道道,不得不說她猜的很準,房遺愛當即就苦笑道,“可不是嘛,龍虎衛和龍驍衛可不是那麼好管的,而且父皇還給小婿幾分摺子,估摸着也不是什麼好辦的事情!”
“嗯?是嘛?咯咯,俊兒,看來你這個大都督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了幽州了!”
房遺愛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別的王子滯留在京是爲了享受,他房某人倒好,簡直成個苦力了。
兩個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天牢,如今天牢裡的漏洞早補上了,所以一點不用擔心齊維羽等人會逃跑,更何況趙衝還在宮外也安排了不少人手,這種防衛措施下,就算齊維羽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跑出去的。
李泰等人是分開關着的,不僅分開還隔的特別遠,長孫皇后第一個要見的當然是李泰了,而房遺愛則溜到了長孫衝那裡。此時的長孫衝耷拉着腦袋,彷彿老了十幾歲一般,聽到響動,長孫衝便緩緩地擡起了頭,本來他的眼睛是有些空洞無神的,但一看到來的是房遺愛,他便冷笑了起來,“房老二,你爲何不殺了我?”
“爲什麼要殺你,你還能做什麼嘛?長孫衝,你知道麼,在這個世上,死並不是最殘忍的,沒有希望的活着纔是最無趣的!”房遺愛冷冷的笑了起來,他不會讓長孫衝死的,因爲如今的長孫衝活着跟死了已經沒卻別了,既然如此,那何必讓他死呢。房遺愛希望長孫衝能夠體驗下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當然,如果長孫衝受不了自殺的話。那他房某人就辦法了,他是答應長孫皇后不殺長孫衝的,可沒說要阻止長孫衝自殺啊。只是長孫衝可能自殺麼,如果他真的選擇了自殺。那還真像個男人了。
長孫衝的身子已經開始哆嗦了起來,也許是怕了,也許是生氣了,他瞪大眼睛猛地撲到了鐵門前,長孫衝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瘋狂的晃動着鐵門,那沉重的鐵鎖被搖的晃晃作響。長孫衝的臉猙獰可怖。離着房遺愛是如此近,“房遺愛,你殺了我!”
“不,我不殺你。因爲房某答應過母后的,房某是個講信用的人,說得到就得做得到!”
“不,房老二,你會那麼好心?你是想看我長孫衝的笑話。你是想看着老子在你腳下卑微的活着不是嗎,你騙得別人,騙不了我的。你個混蛋,現在就殺了我!”長孫衝有些瘋狂的罵着,房遺愛卻是好整以暇的掏了掏耳朵。他指了指鐵門,笑眯眯的說道,“大公子,你有手有腳,牙齒健全,想要死的話有的是方法,要是受不了,可以一頭撞死亦或者咬舌自盡。來吧,像個男人一樣死上一回,房某也好欣賞下!”
聽着房遺愛嘲諷的話,長孫衝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看看自己的手心又望了望堅硬的鐵門,爲什麼他就沒膽子自殺,爲什麼會這樣?這一刻長孫衝整顆心都崩塌了,也許房遺愛說的沒錯,他真的不是個男人,一直都不是,不分青紅皁白之下污衊了長樂,如今明知此生沒了意義,還沒膽子自己了斷。
房遺愛還想再刺激下長孫衝的,因爲長孫衝還沒有瘋,這可不是他房某人想要的,只可惜剛想張嘴呢,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想來長孫皇后來看長孫衝了。於是乎,房遺愛手扒住鐵門,無比痛心的叫道,“長孫衝,你個混球不能死啊,你可知道皇后娘娘爲了你操了多少心麼,你要是死了,對得住她麼?聽房某的,好死不如賴活着,以後不能做別的,但可以孝敬下皇后娘娘和長孫大人啊,你難道忍心看着皇后娘娘和長孫大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長孫衝眼神有點渙散,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門口的房遺愛,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些神經質的吼了起來,他一邊吼還一邊抄起牢房裡的草屑朝房遺愛丟來,“房老二,給老子滾,少假惺惺的,老子就是想死也用不着你來勸,滾啊,滾啊.....”
長孫衝還在罵着,卻聽門外傳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嬌叱,“混賬東西,難道房俊有說錯麼?你個不成器的東西,犯了事也就罷了,難道還真想讓你父親替你收屍麼,你還有沒有點孝心了?”長孫皇后罵完話,就朝房遺愛叫道,“俊兒,你不要管他,就讓他去死,死了也好,就當我長孫家沒有這個人。”
房遺愛衝長孫衝遞了個笑,那笑容了包含了太多的諷刺與嘲弄,一時間長孫衝有些呆住了,此時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被房遺愛耍了,沒想到他長孫衝竟然成了房老二標榜仁義的工具!不知爲何,長孫衝竟然哭了,他癱坐在地上,手不斷的抓着周邊的草屑,“嗚嗚嗚,房遺愛,你是個壞人,老子不怕你,老子不怕你.....我是長孫大公子,來人啊,來人啊.....給本公子買冰糖葫蘆來......”
長孫衝語無倫次的,沒人知道他想說什麼,長孫皇后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而房遺愛也是徹底的愣住了,怎麼會這樣,長孫衝竟然瘋了,孃的,這貨就如此受不了打擊,不就是多刺激了他一下麼?
長孫衝確實是瘋了,也許是太想吃冰糖葫蘆了,他竟然抱着房門上的鐵條啃了起來,別說長孫皇后了,就連房遺愛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他有興趣整長孫衝,可是整一個瘋了的長孫衝還有啥意思?
聽說長孫衝瘋掉,最吃驚地還是趙衝,房二公子到底跟長孫衝說啥了,竟然一會兒就把他弄成了瘋子,要說長孫衝是裝瘋賣傻,趙衝是不會信的,因爲經過宮裡所有御醫診治後,一致認爲長孫大公子沒救了。
長孫衝瘋掉,對於房遺愛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本來還想着讓長孫衝生不如死的。他這一瘋,倒是燒了許多樂趣,不過還算有點安慰。至少長孫衝是他房某人整瘋的。
長孫皇后哭過之後,就不是那麼傷心了。也許瘋了倒好,出了那麼多事情,長孫衝也不可能有什麼前途了,對於別人來說當個普通人沒什麼,可對於長孫家的嫡長子那無異於生不如死的痛苦了。瘋了好,瘋了就不會想那麼多煩心事了。
長孫皇后離開了天牢,房遺愛卻留了下來。他還是想和齊維羽聊聊的,對齊維羽這個人,你不佩服都不行,也許這個人狠了點。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他很聰明。讓趙衝弄來點酒菜,房遺愛便坐到了齊維羽的牢房裡,趙衝怕房遺愛吃虧,也坐在一旁陪着。
“齊維羽,怎麼樣。可否賞個臉,陪房某喝幾杯?”房遺愛說着滿上了酒,齊維羽嘴角上翹,端起酒杯便是一飲而盡,末了還嘆道。“果然是好酒,上等的海天藍就是不一樣啊!”
“夠膽,你就不怕房某在酒裡下毒?”房遺愛笑眯眯的望着齊維羽,齊維羽卻是眼皮都未擡一下,“有必要嗎?憑你房二公子現在的能耐,只需要一刀將齊某人殺了就行了,可別多此一舉的弄什麼毒酒?”
“不錯,只可惜了,你這人太狠毒了,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房某倒不介意留你一條命!”
“呵呵,齊某是不是還要謝謝你了?貌似,能讓你房二公子看在眼裡的人也不多吧?”齊維羽彷彿在詢問一般,房遺愛挑眉笑道,“過獎了,房某人知趣的很,大唐朝比房某強的人多了去了。”
“嗯?房遺愛,在齊某人面前就不用再裝了吧,你那套裝傻充愣的把戲演給別人看也就是了,莫要再齊某人面前賣弄了。以身做餌,爲自己出去一切後患,再鞏固李承乾的地位,好一個連環套,別告訴齊某人這些都是鄭麗琬和武曌想出來的,那兩個女人還沒這麼大的豪氣。”
“齊維羽,你在說什麼,房某可聽不懂了!”房遺愛不會接齊維羽的話的,如今旁邊還坐着一個趙衝呢,齊維羽擺明了就是想陰人,他房某人才不上這個惡當呢。
見房遺愛沒有上當,齊維羽也沒怎麼失望,反而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二公子,你我之間也算得上老交情了,有什麼話就只管問吧,這個時候,齊某也不想帶着什麼秘密去地府。”
“爽快,齊維羽,房某很奇怪你是如何找到一個和你長得如此相像之人的,當時連房某都差點相信你已經死了!”
“二公子,不知你可聽說過削骨術麼?”聽着齊維羽的話,房遺愛便搖了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削骨術呢,朝趙衝看了看,顯然趙衝也沒聽說過,因爲趙衝那一雙牛眼比他房某人還茫然呢。
見了房遺愛的反應,齊維羽就就像是在講故事一樣敘述道,“這削骨術也不難懂,在人小的時候將一種藥物灌入鼻腔之中,便可讓頭骨變得鬆軟一些,這個時候便可以照着別人的樣子慢慢的休整一番。一次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經過幾十次休整之後,便可以讓兩個人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只是削骨術還有個缺點,就是因爲長期灌藥物,下身骨骼會有些鬆軟無力!”
房遺愛聽得瞠目結舌的,什麼削骨術,不就是古代版的變態整容術麼?這沒想到大唐朝還有這種技術,相比韓國人的整容術又算個啥,他們能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麼?
趙衝也是聽得有點傻眼了,好神奇的削骨術,將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其實趙衝很想問問誰會削骨術,而房遺愛也是如此想的。齊維羽就像知道房遺愛在想什麼一般,他笑了笑搖頭說道,“二公子,不要問齊某誰能做到這一點,因爲那個人就在你手上呢!”
“哦?你說的是平五郎?”房遺愛馬上就想到是誰了,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平五郎那個變態郎中了吧。果然,如他所想,齊維羽輕輕地點了點頭。
房遺愛心中的疑問可不少,而這些問題,只有齊維羽才能夠解答,“齊維羽,那那些日本人又是怎麼回事?據方某所知,玉越良戒乃是十幾年前的遣唐使節,爲何會聽命於你?”
“其實很簡單的,玉越良戒並不是聽命於齊某,準確的說應該是聽魏王殿下的命令纔對。玉越良戒雖爲遣唐使節,可他心中想的卻是物部氏的前途,而魏王殿下可以幫着他打敗蘇我氏,你說玉越良戒爲什麼不可以爲我們賣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