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可真有點佩服玉越良戒這個日本人了,就日本那彈丸之地,現在好多人還把破布當衣服呢,他們還想着爭權。蘇我氏和物部氏房遺愛還是瞭解一點的,說白了這就是兩個教派,就像日本忍者裡分甲賀和伊賀流派一樣。蘇我氏是支持佛教的,而物部氏是支持神道教的,就因爲這點原因,雙方人馬爭得是你死我活的,這種事在大唐那可是難以想象的,信什麼教派又解決不了吃飯問題,爭什麼爭啊。
必須得承認齊維羽是個大大的人才,只可惜這個人才必須得死,連帶着猴靈那幫子逆黨也不能放過。和齊維羽聊了許多,等到一壺酒喝乾淨了,房遺愛和趙衝有說有笑的出了屋。來到天牢外邊,房遺愛看着天邊的夕陽大大的伸了下懶腰,“老趙,你覺得齊維羽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呢?”
“嗯?齊維羽說過什麼嘛?趙某不知道啊!”趙衝這麼說,倒讓房遺愛愣了下神,不過房遺愛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看來趙衝也不是那麼死板的人嗎,得了,既然趙衝不想談,那就不提了。
揣着摺子回到西跨院,房遺愛就先抱着幾個娃挨個親了幾口,滿院的人都挺高興的,唯獨程靈兒嘴巴有點扁扁的,原因無他,只因爲別的女人都生了個男娃,唯獨程靈兒生了個女娃。程靈兒咽不下這口氣,房遺愛卻只能變着法的去哄程靈兒,爲了讓程靈兒相信他喜歡女娃,房二公子還得親自替女兒換尿布,累是累了點。不過多少讓程靈兒高興了不少。
以前喜歡當父親,可真當了爹才知道當爹的痛苦,這個兒子剛睡下,那個就開始哭,總之就沒一顆安寧過。房遺愛可真扛不住,只好揣着摺子來到了書房裡。海棠一直在陪着房遺愛,見房遺愛眉頭一皺一皺的,她便嬌笑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難道陛下又給你出難題了?”
“難題?何止啊,丫頭,你也來瞧瞧吧!”說着房遺愛將手裡的一道摺子遞到了海棠眼前,海棠卻是嚇得直襬手,“公子,你可莫要害婢子了。這奏摺那是婢子能看的?”
“瞧你嚇的,按規矩本公子也看不得呢,現在還不是照樣翻着玩,看看又如何,只要陛下不怪罪就行了!”
聽着房遺愛的歪理,海棠便努着嘴接過了摺子,粗略了看了下摺子內容。海棠就哭笑不得的說道,“公子,這....陛下難道讓你想辦法把科舉之事推行下去?”
“當然了,否則陛下讓我看這些摺子做什麼?你瞧瞧,這些摺子都是關隴各家給陛下遞上來的,說的也是五花八門的,總之就是不同意恢復科考”房遺愛可頭大了,以前就知道恢復科舉不容易,如果容易的話,也不可能熬到武則天登基才重開了。若說歷史上李世民不想開科考。那純屬瞎說,李世民就不想讓自己的江山更穩當一點嗎?所以說這科舉施行不下去,根源還在於世家,到底該用什麼辦法把科考開了呢?重開科考不光對李世民有好處,對他房某人也有着莫大的好處。寒門子弟沒有根基,卻也是最容易拉攏的,不像那些世家出來的人,一個個眼高於頂的,除了自己本家,誰都放在眼裡。
房遺愛本身就是世家之人,所以他深知世家子弟的德性,如果不是跟盧家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老盧家會鳥他房遺愛麼?當然,如果不是因爲抹不去的血緣關係,他房某人第一個就拿范陽盧家開刀了,至於原因嗎,那就簡單了,范陽盧氏實在是太龐大了,要是真天下大亂了,老盧家振臂一呼,能夠迅速在山東攪起一場狂風暴雨。
“公子,婢子覺得陛下有點爲難你了,這麼大個事,又豈是你能解決的,要婢子說啊,這事就該丟給老爺子!”
“噓,丫頭,這你就不懂了,這事還真不能讓老爺子摻合,公子我無論怎麼折騰,那也只是年輕人瞎胡來,要是把老爺子牽扯進來,那味道就變了。要是真可以放尚書省裡議論,陛下又何必讓我這個年輕人出頭?”
聽房遺愛這麼一說,海棠就有點懂了,看來這朝堂上的貓膩還是太多了,將摺子還給房遺愛,海棠替房遺愛錘了錘肩頭,“公子,你也沒必要一直想着的,說不準啥時候就能想到主意呢。”
“也是,先不想了,咱們去後院走走!”房遺愛一直不是什麼死板之人,與其悶頭亂想,還不如出去放鬆下呢。房遺愛想的挺好的,可是天不遂人願,這不,剛站起身,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張絢麗張望了下,有點生氣的苦笑道,“二公子,你可出來瞧瞧吧,那個宋玉大張旗鼓的來送禮了。”
“絢麗,你也真是的,有人送禮就收下啊,別人送禮你還不高興,難道還怕那些御史們告本公子貪污受賄麼?告訴你,本公子不怕這玩意,從今往後,別人送啥咱收啥!”
房遺愛說的老囂張了,不過也怪不得他如此囂張,弄來的東西好多時候都跟李世民對半分了,那些御史們就是告到天邊去也撈不到好,難道李世民還能把自己罰了不成?
張絢麗氣的直跺腳,她將門打開,緩步走了進來,“二公子,你想哪去了,宋玉送來的是好幾箱子雞蛋,那些雞蛋還都是煮熟了的白皮雞蛋,你讓妾身怎麼做?快去瞧瞧吧,幽蘭還在外邊應付着呢!”
幾箱子白皮熟雞蛋?房遺愛腦門上開始見汗了,好一個宋玉,還真是記上仇了,不就是送給老宋家一對紅雞蛋麼,今個宋玉就還回來了。房遺愛沒法拒絕這份禮物,因爲宋玉大可以說是送給孩子坐月子的。送白雞蛋,還一下送好幾箱子,擺明了沒安好心啊,人家生孩子坐月子你送白雞蛋做什麼。還都給煮熟了,要是生的還好說,煮熟了的雞蛋算什麼道理啊。
朝張絢麗招了招手,房遺愛耳語幾句後,張絢麗就高興地提裙跑了出去。張絢麗這一跑,可把海棠納悶壞了,“公子,你剛纔跟絢麗姐說什麼了?”
“嘿嘿,丫頭,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個宋玉想讓房某人出醜,今個房某就給她做個紅蓋頭!”
房遺愛的話老有深意了,任憑海棠怎麼想也沒想明白那紅蓋頭是啥玩意,聽說過結婚弄紅蓋頭,還沒聽說送禮換個紅蓋頭的。
幽蘭也不是好相與的,一看那滿箱子的白皮熟雞蛋。她就知道宋玉是賭氣來的,上次夫君送給老宋家紅雞蛋的事情可是盡人皆知的,那件事在京城裡更被說成了一個大笑話。宋玉想把白雞蛋送到府上,那絕對不可能的,幽蘭也不會明着拒絕,只說要等等。
宋玉早看透幽蘭的想法了,收個禮還等等。哪有這種道理的,再說了,幽蘭也沒說等多久,要是登上十天半月的,雞蛋一臭掉,那還怎麼吃到時只要一句壞雞蛋不能用就可以將這批白雞蛋丟出去了。
正想着跟幽蘭嘮叨幾句呢,房遺愛就領着海棠大搖大擺的來到了客廳,看到宋玉,房遺愛就親暱的打了個招呼,“玉兒啊。看你也真是的,來就來吧,還帶這麼多禮物,搞得房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宋玉有點摸不着頭腦了,難道房老二不知道送的是白雞蛋麼。咋還這麼高興?要說房遺愛寬容大度,那宋玉是一千個一萬個不信的。
“二公子,你這是?”宋玉很想說是不是腦瓜子被驢踢了,只是終究沒敢說出口,雖然沒說出來,可那臉上的嘲弄已經表明一切了。
房遺愛不生氣,相反還很高興,他朝幽蘭招了招手,顯得有點小生氣的吭哧道,“幽蘭啊,你也真是的,有些事情跟玉兒解釋清楚了不就行了。”
埋怨完幽蘭,房遺愛再次轉頭朝宋玉笑道,“玉兒,你有所不知,在我們山東老家有個習俗,送這種厚禮的都得回禮才行,否則不吉利的,不是幽蘭故意怠慢你,實在是事出有因啊!”
“原來如此!”宋玉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她倒要瞧瞧房老二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還回禮,說得好聽,房二公子吞肚子裡的東西還會吐出來,當年收了老宋家二十車石磚連半個好字都沒說,末了還把她宋玉給氣哭了。
沒等多久,張絢麗就捧着一條花布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着一個武曌,此時武曌手裡提着一個小木桶,木桶裡還放着一個刷子。
宋玉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是咋回事,武媚娘提着木桶幹嘛,還有那塊花布,難道那塊花布就是回禮?不,怎麼可能,房老二會那麼好心送她一塊布,那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宋玉從來不覺得武曌是什麼好人,在她眼裡武二娘子和房遺愛就是一丘之貉,別看武曌長得漂亮,可那股子無恥勁深的房老二的真傳,當年一口一個不知道,差點沒把她宋玉氣出毛病來。
“姐夫,你要的東西弄來了,太不容易了,這大熱天的弄這種東西,還得弄涼了!”武曌說着亮了亮自己的額頭,還別說,真有幾絲汗漬呢,房遺愛很配合的替二娘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抿着嘴嘟噥道,“弄好了就行,人家玉兒大熱天的給咱們送東西,咱辛苦點也是應該的嘛!”
說完話,房遺愛從張絢麗手中接過花布便遞給了宋玉,“玉兒,拿好了,來,你站這裡來,房某給你送點喜慶,要是不添點喜慶,那是非常不吉利的!”
添什麼喜慶?宋玉一腦門的問號,她到現在都沒看明白房遺愛想幹嘛,由於那股子好奇心,宋玉聽從了房遺愛的安排,捧着花布站在了一箱子白雞蛋旁邊。宋玉站得很穩,神情也說不出的得意,她倒要看看房老二能拿她怎麼樣,要知道她可是來送禮的,要是房老二來硬的,那一定會讓人恥笑的。
看着一臉得意的宋玉,房遺愛心裡就嘿嘿直樂,等一會兒宋玉就笑不出來了,跟他房某人鬥,還得回去多練練才行呢。
長樂早聽說了府上的情況,至於宋玉鬧成什麼樣子,她一點都不擔心,有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夫君在,想來那宋玉也討不好去。如今長樂操心的還是滿月酒的事情,由於幾個孩子前後出世,所以不能挨個來的,只好定個日子一起擺滿月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