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突厥分支,這一點還真的很重要!
眼看着安娜嘴角勾起的笑意,侯傑禁不住鬱悶的一拍腦袋,着了這小娘皮的道了!
巴巴斯的虎頭蛇尾,讓整個帳篷都寂靜了幾秒鐘,旋即,一聲輕笑這纔打破了帳篷裡的凝重。
“保加利亞汗,是時候可以談一談羅馬與保加利亞的結盟了吧?”
聽着安娜笑靨如花的問話,庫爾特這才把猜測李缺身份的心思收了回來,沉吟了片刻,這才清了清嗓子說了起來
。
“拜占庭皇帝陛下,羅馬的廣闊與富有我們保加利亞人也聽說過,不過,目前似乎拜占庭的處境並不好吧?”
……
“這絕對不行!”
商談了不一會,安娜忽然暴怒的拍案而起,搖頭就否決道:“從東羅馬建國以來,從未允許過異族在羅馬的土地上建國,保加爾汗,你不要太過分,要知道如果不是與阿拉伯的戰爭拖住了帝國軍團的手腳,剷除你們對羅馬來說易如反掌!”
庫爾特的要求還真是過分,他要拜占庭把萊茵河下游到巴爾幹山脈廣闊的色雷斯土地都割讓給他,甚至還包括了下方他尚未攻破的重鎮賽薩洛尼卡,而且還要在這裡建立保加利亞王國。
本來就已經丟城棄地,如今在分割領土的事,安娜如何肯答應,而且就算他答應了,在這裡擁有土地的元老院貴族們也決計不可能答應,而且堂堂羅馬帝國,什麼時候允許過其他國家在自己的領土上建立過國度?
眼看着安娜眉頭緊鎖生氣的樣子,保加利亞汗卻如同一個老無賴那樣哈哈大笑着:“正因爲拜占庭的主力都被阿拉伯帝國鉗制動彈不得,堂堂拜占庭女皇這纔不遠千里屈尊來與我保加利亞人結盟,恐怕我們的戰士對拜占庭來說也很重要吧?”
“要與一個大帝國流血爭雄,沒有些大代價怎麼行?”
“不可能,帝國最大的讓步,讓保加利亞人定居在萊茵河下流,這裡的土地賜予你,奧古斯都授予你總督的地位,每年帝國給保加利亞人賞賜兩千鎊黃金,這是底線!”原本計劃好一肚子脣槍舌劍談判直接被這個老無賴打亂,安娜也是憤怒中乾脆一甩袖子拋出了自己的底線,可惜,這遠遠不能讓貪婪的保加利亞人滿足。
“陛下,着巴爾幹半島有能力幫助君士坦丁堡解圍的,恐怕只有我們保加利亞人了,是帝國重要還是一些土地重要,陛下可要想好了!”有恃無恐,保加利亞汗還是這般無賴斜靠着座位上答道。
眼看着氣的拳頭直捏合的安娜,坐在她下手的侯傑忍不住暗笑,就算是突厥人又如何,本使不開口,你這小丫頭又如何能借助閩國關係來與着不知道那個窟窿眼兒冒出來的突厥人結盟收爲己用?
怡然自得的,侯傑端起了酒碗慢慢品着草原奶酒,似乎頭一次嚐到這極有風味的酒一樣,一點兒也不着急
。
神情猶豫了片刻,安娜還是沮喪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本凱撒絕對不能答應,還是這個底線,保加爾汗你若想好可以帶着部落勇士去君士坦丁堡找我,叔叔,我們走。”
似乎真的談崩了,安娜居然領着阿木列真的要走,別說侯傑,保加爾汗庫爾特都是意外的坐直了,跟着安娜一塊兒站起身,侯傑還怎是一肚子嘀咕,這丫頭究竟在想什麼?危機重重北上,連求自己幫忙一下都沒說,打個照面就走了?
“等等,不行,這個皇帝我要了,哥,你別忘了我還要留她做我的可敦!拜占庭皇帝,你若敢不嫁給我,我就帶着我的勇士南下加入阿拉伯人的陣營,攻破君士坦丁吧,再把你搶出來!”這功夫眼看着安娜要走,領他們來的西蒙頓時急了,蹦起來就阻攔在了帳篷口。
看到這一幕,安娜居然不怒反笑,掐着腰滿是不屑的昂起了頭,高傲的說道:“本凱撒已經作爲國禮之一,許配給了東方偉大的帝王閩王李捷!於閩國進行聯姻,與偉大的他相比,你給他提鞋都不配。”
心裡咯噔一聲,侯傑可算知道安娜公主打的什麼算盤了,可惜,沒等他來得及阻攔,對面那個腦袋裡除了肌肉就是草的傢伙已經氣的滿面血管,狂吼着抽出彎刀,亂揮着罵了起來:“哪兒來的勞什子閩王,老子根本沒聽說過,皇帝你等着,老子這就帶領勇士攻破他的國度,劫掠他的城市妻兒子女,我要讓你親眼看着什麼閩王李捷給我磕頭倒酒!”
“找死!”
迎面寒風逼人,怎麼也想不到李缺說打就打,西蒙趕忙向後躲了一下,饒是如此胸口也劃出一道血口子,兩強退了兩步站穩步伐,感覺丟了面子的西蒙也是狂怒的揮刀砍了過來,卻不料迎着他宛若拼命一般,李缺漫天的刀鋒舞成了一朵寒光四射血之花迎面照來,草原上習慣了直來直去的漢子哪兒見過華夏經歷了兩百多年動盪廝殺所沉澱下來真正殺人的武技。
一刀砍了個空,打在李缺虛招上的西蒙再也來不及回刀防禦,長如匹練的橫刀切豆腐一般扎進了他健壯的軀體,錚的一下,把五大三粗的部落繼承人直接釘在了地上,捂着血流如注的傷口,西蒙頓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
庫爾特也是急出了一身汗,西蒙可是他親自選定的繼承人,更是他兄弟,要在這兒被殺了,然後誰來統領部落,眼看着扶着刀把,李缺笑聲張狂的就要切下去,庫爾特慌忙暴怒的大吼起來:“拜占庭皇帝,命令你給你的人住手,不然的話,你們誰也別想活着走出保加爾汗帳,我保加利亞汗說到做到!”
“哈哈哈,笑話,你一突厥雜種部落而已,有什麼膽略妄自稱汗?”
忽然間李缺神經質般的冷笑又是讓庫爾特呆了下。鬆開刀把,李缺丟垃圾一般毫不在意將尚且慘叫着的西蒙丟向一旁,冰冷的面具上還沾着他的血,雙眸滿是嘲諷的回過頭,指着保加利亞汗就喝罵道:“你知道你們部落的狗雜種侮辱了誰?”
“突厥副汗!征服東西突厥,天可汗的兒子,大唐的朔王,閩王!阿史那家族的主人,從閩國到天竺方圓萬里的統治者,就算突厥可汗血脈都在我義父閩王的麾下效力,如果在草原上,就憑他侮辱副汗的一句話,今天你的部落就要被滅族!”
李缺高傲的吼着,一系列大頭銜還真把保加利亞汗嚇懵了。
保加爾部落原本屬於西突厥汗國麾下的一隻小部落,後來在殘酷的草原戰爭中失敗,被趕出天山,這才遊牧到中亞大草原。
西突厥全盛時期,勢力達到北海諸國,甚至強盛到拜占庭都曾與之聯盟,共同進攻波斯,哪怕逃出去萬里,保加爾部落還是需要像突厥可汗進貢,服兵役,甚至交納子女去汗庭爲奴。
就連如今保加爾部落入侵巴爾幹,也是因爲突厥汗國的原因,西突厥汗帳被大唐攻破,李績等人在天山南北設立了北庭都護府來管理西突厥個部落,不服管束的一些部落紛紛西遷逃離,奔向了中亞,打敗了不少中亞原本的遊牧民族,保加爾人的領地阿爾瓦人所侵佔,不得不再一次向南遷徙,這才進入了巴爾幹。
收攏了不少中亞遊牧民族,還打了拜占庭一個措手不及,保加爾汗帳如今擁衆七八萬,能戰的遊牧騎兵有兩萬多,也算是一個大部落規模了,又是遠離了突厥本土,才得意洋洋的稱汗,沒想到沒舒服兩年呢,突厥副汗的使者又找上門來了?
眼看着麾下的頭人們,貴族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庫爾特心裡也是直突突,但依舊故作鎮定高傲的昂起頭反問道:“突厥阿史那家族何等神聖,啓示你空口白牙就能冒充得來的,你說你義父,閩王是突厥副汗,有什麼證據?”
說到這兒,庫爾特再次得意起來,他實在不相信李缺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證明身份,可惜,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了,不慌不忙李缺在揹包中摸了起來,片刻後一個白生生的東西出現在了她手中,不光庫爾特,其餘帳篷裡的突厥貴族也是紛紛跳了起來倒抽了一口冷氣
。
倒不是什麼神器東西,白生生一個狼頭骨,上面鑲嵌了點黃金而已,但這東西對於突厥人可不得了,突厥的起源傳說,就是祖先與狼交配生下的十個部落後代,這就是傳說中的祖先母狼金狼頭,只有突厥可汗與副汗各執拿一般的,隨着東西突厥分裂,兩樣東西更是落在了東方突厥手中。
李捷還是朔王時候,曾經任突厥副汗,阿史那思摩就把這東西給了他一半,不知道爲何他又給了李缺,這東西庫爾特與幾個年長的貴族頭人也就在祭天時候見過一次,那時候他們還沒有資格近看,則東西依舊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
如今,金狼頭,如此近距離擺在身前,庫爾特等人都看傻了。
都說主辱臣死,西蒙侮辱到李捷身上了,再不甘心被安娜利用,侯傑也必須維護閩國威嚴,看着呆住的庫爾特等人,侯傑也是陰仄仄邪笑起來:“我大唐攻破西突厥後,好像阿爾瓦部落,處月,處密等十二部逃到了中亞,我們不妨打個賭,憑我家閩王的威望,能不能號召他們聯合剿滅你保加爾部?”
剛剛是地位上的懸殊,如今卻是生死關頭了,看着侯傑陰森的笑容以及李缺冰冷的面孔,庫爾特生生打了個哆嗦……
“這事兒沒完,我家閩王一定會問罪的!”
被高高供奉起來,佔了庫爾特的汗帳,李缺尚且不依不饒的喊着,明明自己弟弟被捅了一刀,還得把兩位當祖宗一樣打板供奉起來,彎着腰出了帳篷,庫爾特已經是滿頭冷汗了,剛悲催的想要找個地方發泄下心頭憤懣,冷不防一個身披紫袍,靚麗的身影又是從剛剛待客帳篷裡迎了出來。
“將來我會嫁給閩王爲妃,保加爾汗,現在你可想好,願不願意與羅馬結盟成爲羅馬的萊茵河總督呢?”滿是勝利的笑意,抱着金權杖,安娜狡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