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偉大的救世主……噗嗤。”
“戰爭是偉大的英雄,也是一個熔爐……”
“戰爭是熔爐,它可以……”
“戰爭是偉大的救贖,哈哈哈哈……”
“戰爭,抱歉,我再重來一次。”
……
“戰爭是偉大的救世主,也是一個熔爐,錘鍊出真正的英雄。戰場上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你過來時是什麼樣的廢物……我說完了,你爲什麼不接後面的臺詞?”
“我沒有臺詞。我這裡沒有臺詞!”
“哈哈哈哈。”
……
整個片場都已經笑瘋了,就好像觸動了某個開關一般,然後笑聲就再也停不下來了。藍禮一臉無辜地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亞歷山大,攤開雙手。這場戲的臺詞完全就是亞歷山大的獨角戲,結果亞歷山大卻偏偏要求他對戲,以至於忘記了後面的流程,導致了出錯,藍禮也是很無奈。
工作人員們看着藍禮那“我很無辜”的表情,集體捧腹大笑,身爲導演的保羅數次試圖控制一下場面,但顯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場戲足足拍攝了十七次,準確來說,ng了十五次,笑場根本就停不下來,然後還有一次是亞歷山大的臺詞語氣沒有達到預期,最後,在第十七次才總算是拍攝完畢。
可是“卡”的聲音纔剛剛傳來,亞歷山大整個人就撲到了旁邊的牀鋪之上,懊惱地不斷捶打牀板,嘴裡還在嚷嚷着,“藍禮,該死的傢伙……”顯然剛纔最後一個鏡頭,他又一次因爲藍禮的眼神,險些破功,還好這次忍下來了,這才順利通過;拍攝結束之後,他總算是可以酣暢淋漓地發泄出來了。
身爲被詛咒的對象,藍禮卻是一臉淡定,在人羣之中尋找到了劇務艾比-米爾斯,“艾比,下一場戲我們要拍攝什麼內容?”
艾比朝着藍禮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藍禮不用擔心,“這場戲你沒有臺詞,配合演出就好了。”然後艾比就朝着其他主要演員們拍了拍手,讓大家聚集過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接下來這場戲,法瑞爾將凱奇介紹給j小隊,同時將j小隊介紹給凱奇——不是傳統社交場合的那種。法瑞爾發現j小隊正在玩撲克牌,賭博,這是他最不喜歡的,於是對j小隊進行了懲罰。以這樣一種方式讓隊員閃亮登場。
第一場戲不適宜太過臃腫,僅僅只是讓小隊成員粉墨登場即可。至於角色的塑造,則交給後面的劇情。
j小隊之中,卡雅-斯考達里奧飾演南希,託尼-魏飾演基梅爾,保羅-沃克飾演格里夫,唐納德-格洛沃飾演福特,拉米-馬雷克飾演史基納,威爾-保爾特飾演昆茲。
在上一世的劇本之中,隊員的角色定位相對模糊,整體而言僅僅只是一個面具。這對於商業電影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只要凱奇和麗塔兩個主角的發展脈絡足夠清晰,足夠支撐起整個故事,這就可以了。但這一世,劇組希望可以稍作調整——只是微調。
南希負責挑釁,不斷和凱奇作對,因爲她的女性身份,在軍隊之中需要更加強硬,才能贏得一席之地;基梅爾負責搞笑,絕對不是歧視胖子,但不可否認,胖子確實適合發揮笑點;福特負責暖男,他是黑人,作爲少數族裔,爲了改變刻板印象,他將串聯起整個j小隊的情誼。
格里夫和史基納負責擔任主力。格里夫在前期給予了凱奇最多幫助,並且是在戰場上第一個伸出援手、卻死於非命的戰友,這對於凱奇來說衝擊力是巨大的;史基納英勇無畏,前期看不起凱奇,在戰場之上卻給予了凱奇火力支持,成爲並肩作戰的隊友。
至於昆茲。他負責沉默,充當小隊裡野獸一般的狠角色。時時刻刻都在伺機而動,擦拭着自己的槍械和匕首,準備投入戰術。一言不發,卻在某一次回檔之中,爲了拯救凱奇而壯烈犧牲。
j小隊之中的六名成員,整個角色相對是比較單線條的,沒有太過複雜,不過卻在不同程度上,根據演員自己的形象和特色,做出了調整和深化,這就足以讓角色變得生動立體起來,而且或多或少都與凱奇發生了互動,完善凱奇的性格發展之餘,也繼續填充角色的特質。
對於藝術電影來說,這是遠遠不夠的;對於商業電影來說,這確實長足的進步。
在正式開拍之前,導演和劇務將演員們召集到了一起,講述接下來這場戲的鏡頭移動以及拍攝流程,不過,之後涉及到角色的具體表演部分,保羅和艾比兩個人都愣住了,於是把編劇德里克和比利喊了過來,但兩個人也都不擅長角色分析,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把藍禮喊了過來——以執行製作人的身份,對每個角色進行了簡單的分析,讓演員們可以把握住要領。
全部商議完畢之後,演員們就走到了鏡頭前,各就各位,準備這場戲的拍攝。羣戲的難度不僅在於場面調度,還在於演員配合,諸多環節只要出錯了一個小地方,就可能導致全盤崩潰,必須重新開始,偏偏這場戲又是j小隊的首次閃亮登場,至關重要,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緊張。
“開拍!”
法瑞爾往前邁開了腳步,凱奇緊隨其後,但腳步還是在眼前的隔間門口停了下來,打量着眼前的士兵們。法瑞爾走了進去,吹響了口哨,剎那間所有士兵都站了起來,右手邊的福特和基梅爾立刻站立了起來,用被子將牀鋪上的撲克遮掩住;橫躺在上鋪的南希也將自己手中的撲克塞到枕頭底下,一個骨碌就跳了下來。
“分隊!”法瑞爾揚聲喊道,“這是二等兵凱奇。”走到了隔間的正中央,法瑞爾轉過身,面對着凱奇,“二等兵凱奇,這是j小隊。”
站在旁邊的格里夫滿不在乎地打量了一番凱奇,指指點點地說道,“這不是軍官制服嗎?”
凱奇表情愣了愣,黯淡了下來,惆悵的表情琢磨不出他此刻的複雜心情,史基納從凱奇的身後走了出來,手裡拿着毛巾,擦拭着額頭的汗水,看起來剛剛完成健身運動,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他正在向我們展示他的手銬呢。”那一張娃娃臉展現出如此冷漠而鄙夷的表情,着實有些格格不入,卻又有些反轉的喜感。
凱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銬,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不過,法瑞爾也沒有理會的意思,轉過身,繼續訓話,“我看大家都度過了一個非常充實的早晨。”
伴隨着他的腳步,福特藏起了他的棒球手套,格里夫偷偷地把“花花公子”雜誌藏了起來,基梅爾和南希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只有站在最後面的昆茲默默地將手中的機關槍放到了牀鋪上。
法瑞爾假裝沒有看到這些小動作,意有所指地說道,“看着你們如此水準的士兵,明天將作爲主力部隊登上戰場,我倍感自豪。長矛之尖,利劍之刃……屁/股之刺。”最後一句不是搞笑,而是法瑞爾發現了基梅爾藏在被窩裡的撲克牌。
格里夫——也就是保羅-沃克,試圖保持自己的冷靜,但他的正前方就是藍禮。此時鏡頭已經越過了藍禮,也就是說,藍禮在畫面之外,但他依舊沒有離開,而是留下來爲其他演員配戲,然後保羅就看到了藍禮此時的表情。
準確來說,那不是表情,而是鬼臉。保羅強烈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爲他看到藍禮的眼珠子緩緩地、緩緩地朝着中間靠攏,變成了鬥雞眼,整個過程是如此緩慢而清晰,不過藍禮的面部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這使得違和感越發鮮明起來。
這還不是全部。
突然,藍禮的腦袋就往旁邊耷拉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殭屍的腦袋“咔嚓”一下掉下來一般,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着實太過意外,以至於保羅完全沒有辦法保持專注,驚嚇地就叫了起來,“啊!”
這一呼喊,頓時就打破了拍攝進度。保羅懊惱地捂住了嘴巴,他甚至沒有發現,他不是唯一一個尖叫的——站在另一側的唐納德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卡!”導演不得不終止了拍攝,在亞歷山大那句“屁/股之刺”的位置上,然後所有人就看到亞歷山大滿頭霧水、一臉無辜的表情,攤開雙手,“我的屁/股怎麼了?”
“哈哈哈!”所有演員集體笑噴,就連站在最後的威爾,一直試圖板着臉,結果還是失敗了,撓耳搔頭地笑了起來。
亞歷山大又好氣又好笑,他不由看向了保羅,又看向了唐納德,“認真地,夥計們,怎麼了?是不是我的屁/股有問題?”
保羅連連擺手,指了指藍禮,然後就發現藍禮的表情和動作都恢復了正常,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不僅沒有任何異常,而且還投來了疑惑的視線,等待着保羅和唐納德的回答,似乎也在好奇着亞歷山大的問題,“怎麼回事?”
保羅簡直是瞠目結舌、下巴脫臼,看着如此的藍禮,愣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對面的唐納德滿臉冤枉地說道,“剛纔藍禮故意做鬼臉,我無意中看到了,所以就……”
視線齊刷刷地朝着藍禮投射了過去,但藍禮卻攤開雙手,無辜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展示那假戲真做的手銬,“我只是乖乖地站在這裡配戲而已。”如此真誠的話語,讓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