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上,只要人類還沒能達到科幻作品中的星際殖民時代,就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現實的問題。地球的資源有限,但,人類的慾望卻是無限的,尤其是這股慾望還會隨着人口不斷膨脹。
聖盃,正是人類從神話時代中繼承的縮影,是無盡慾望的集合體。它就像時間與空間扭曲之後的一個點,一個具有超凡力量的點,它具備着讓人類實現一切願望的能力。自聖盃現世以來,已經組織了五次聖盃戰爭,前幾次戰爭發生的時間、地點都不確定,間隔也有長有短。但無論如何,戰爭的形式總是所差無幾的。
七個master,召喚出七個從者,進行一場無差別、無規則的混戰。最終活下來的那一組將獲得使用聖盃的權力,可以向其提出願望。而召喚從者的方法僅僅只有魔術師家族才知曉,如果你擁有某位“英靈”在歷史上留下的聖遺物,利用它們,你可以召喚出某個特定的英靈。如果沒有聖遺物,光是用魔法陣召喚也能成功,只不過到時候召出來的英靈就是隨機的……
而所謂的英靈,並不一定要是實際存在的。諸如神話、故事、怪談,只要是在歷史上有一定傳播度的,甭管是真人真事,還是杜撰出來的,都有機率被召喚成功。但凡是現世的英靈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自身都有尚未實現的願望,還有沒完成的事情,亦或是想要改變某些自己過去做下的事情。
七個master,配七個英靈。
Saber,archer,berserker,caster,rider,lancer,以及assassin。
七個職階相生相剋,各有特點,形成一個相對合理的戰鬥系統。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畢竟是英靈嘛,各有各的寶具,各有各的特點。有些英靈在歷史上很有名,可以完美勝任多個職階,他們的實力自然就相對強一點。就比如這一任的saber同學,你讓她當archer也行,當rider也說的通,當lancer也可以……因爲她在歷史上確實有過相應的工作經驗。有些英靈強的過分,甚至破壞平衡,但這也是因爲他們在歷史上所達到過的成就非常驚人,被“英靈化”後,自然也會獲得強大的力量。
拿大雄自己做個比喻……假如他的童年生活是在這個宇宙度過的,哆啦A夢一直都在,陪他生活到二十歲就回到未來去。然後有一天,他兩眼一閉、撒手人寰了,大概率會被聖盃選中,召喚爲英靈。成爲英靈有兩個條件:一,在歷史上留下名聲;二,切實拯救過很多生命,亦或是對地球文明有着巨大功績。雖說第一點偶爾也有例外,比如這一屆archer,其實就沒什麼太大的名聲……但大部分英靈的選取還是符合這個條件的。
所以,按照標準來看,大雄多半會因爲射擊才能被選爲“archer”。
至於寶具……那是根據英靈生前所做的英勇事蹟凝練、昇華而成的,形式不定。比如赫拉克勒斯的“黃金十二試煉”,那就是一種不可視的寶具,僅僅只作爲一種強大的buff附加在從者身上。而saber的聖劍則是切切實實“存在”的寶具,劍鋒上具備斬斷一切的神力。以大雄這種每一年進行一次冒險的頻率來看,他的英勇事蹟可以按打來算,其中能昇華成寶具的估計也不少……
比如去魔界的那場大冒險,大雄朝魔王戴瑪奧心臟投出致命的一記銀飛鏢,終結了惡魔族的統治,拯救地球。在fate的世界觀中,就這一記驚天動地的銀飛鏢足以被記錄下來,然後昇華成寶具。再比如他刺向奧多羅姆那一劍,捅向牛魔王的那一棍,亦或是硬頂着地球核心能量塊時那氣吞山河的一拽……都是生成寶具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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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大體上介紹完一切,遠阪凜發現大雄真的是一點聖盃戰爭的基礎都沒有,不禁好奇道,“一般來說,就算是第一次參戰,聖盃也會把一些重要的東西刻在腦子裡的,從者也會獲得一些和現代相關的知識。”
“都說了我不是什麼從者啊,我還活着,活的好好的……”大雄沒好氣地擺擺手,說道,“這個世界爲了壓制我,才讓我和士郎定下契約,還足足給了他六道令咒。這是要把我命令到死的節奏啊。”
“我倒是覺得,大雄君不怎麼需要令咒啊……”士郎在一旁說道,“既然不是英靈,就意味着不需要魔力,令咒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master。”saber的聲音適時響起,那種嚴肅的感覺總讓大雄聯想到雨飛燕,“現在是傍晚十一點五十分,您和遠阪凜小姐明天都要去學校上課。無論如何,您都應該去休息了,守夜的工作就交給我好了。既然我們和遠阪小姐已經結下盟約,那麼……archer,就拜託你守下半夜吧。”
“真是麻煩……”archer瞥了一眼大大咧咧盤坐在榻榻米上的士郎,似乎是爲自己竟然要保護這傢伙的安全而感到不爽。但他還沒出言諷刺什麼,凜“刷”的一下就把視線瞪過來了,他也只好作罷。
“那我呢?我其實也可以守夜的……”
大雄其實也感覺到了saber對他的敵意,但他始終覺得莫名其妙,心說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啊,爲什麼這個金髮碧眼的少女始終這麼冷淡呢?
“大雄的話……”saber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剋制自己心中那股要把聖劍拔出來砍他的衝動,“就先不要輪班了。你剛剛和berserker惡戰了一場,體力上有所消耗,再說,你也不是英靈。既然你是以‘活人’的身份來參加聖盃戰爭,身體就不免需要休息。”
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顯不出saber在針對他。
考慮到兩個學生黨明天還有課,大雄也表示沒有意見,隨便安排了一個房間就睡覺去了。反正衛宮家宅相當寬敞,身爲前殺手,切嗣走南闖北也攢了不少錢,決定金盆洗手之後的生活頗有富餘,家宅自然也建的很豪華。之前大雄以爲像小夫家裡這樣就算挺大了,和衛宮家一比,那小子就是個渣啊……一間典型的日式別墅,自帶廚房和大到足以當倉庫用的儲物間,帶一個可以在裡面春遊的後花園,庭院,迴廊將幾個大間串聯起來,風景更是充滿了日式特有的恬靜。庭院之中有水池,池子裡養着幾條一看就極其昂貴的鯉魚。除此以外,這間房子竟然還有專門用來訓練的“道場”,佔地面積絲毫不遜色與那種真正的道場!
就這豪華程度,說是一間小型的民風旅館估計都沒問題……
月上枝頭,大雄躺在給自己安排的房間中,靜靜地聽着衛宮宅邸裡發出的聲音。他聽到兩個均勻的呼吸聲,稍微再凝神一些,還能聽到兩個不同的心跳節奏,入夜已深,想必士郎和吵吵嚷嚷的遠阪大小姐已經睡着了。
只有他躺在榻榻米上,翻來覆去,卻怎麼都沒有睡意。
只有這種時候,他纔會懷念一下童年時期,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能睡……任何時間、任何場地,只要有一個稍微能墊住脖子的軟物和一片能容身的地,躺倒,閉眼,立馬開始睡覺。最快一次記錄是0.93秒,幾乎打破了人類入睡的極限。(不是幾乎,現實世界確實不存在這麼快睡着的人)
他乾脆起身,默默摺好了被子,拉開門,開始在這座大的不像話的宅邸之中游蕩。午夜時分,一個人在這座空曠的大宅子裡閒逛,聽着庭院內風吹竹葉的聲音,這一幕略微有些可怕。
“主人。”燕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已經成功定位了剩餘從者的具體位置,並且掌握了其master的大體情報,需要向您報告嗎?”
“嚯,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呢,燕……乾的漂亮。”對此,大雄並不意外。雨飛燕是宇宙級的AI,光憑地球上那點兒信息防禦措施根本攔不住她,況且搜索範圍也不大,只要在冬木市裡尋找能量特徵和saber、archer類似的生命形態,然後順藤摸瓜就行了。以燕的信息處理量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想當初自己在天罡湖鎖着的時候,燕爲了找到自己順手就入侵了大部分懸在頭頂的衛星,同時處理如此龐大的信息量照樣沒有崩潰。與之相比,一個小小的冬木市簡直都不夠看的。
“需要向您報告嗎?”
“暫時不用。”大雄擺了擺手,“等遇到的時候再說吧,我不一定能在這裡停留多久。”
“那麼,主人,您確定也要參與進去嗎?”燕如此問道,“目前來看,所謂的聖盃能實現願望對魔術師而言也僅僅是一個傳說,並未有人切實瞭解到這個‘實現願望’的具體範疇如何,以及效用有多大。但根據本機測算,輔之以數字命理學方面的公式可得出:聖盃並不具備跨越宇宙實現願望的能力。換言之,即便您參與進去,最後也無法得到什麼現實的好處。”
“嘛,先別這麼說……”聽到如此現實的論調,大雄不禁失笑,很難想象這是出自一個人工智能之口,“如果能真的幫助到誰,對我來說也很不錯啊。”
……
到底是大房子,就是不一樣,從睡覺的地方走到大廳竟然要花去足足五分鐘!這裡的會客大廳佈置得非常莊重,頗有一種古代大名接待有名武士的那種既視感……兩人跪坐在平整的榻榻米上,背後的牆上掛着大幅的字畫,兩旁則擺放着純木質的豪華傢俱,桌面上整齊地擺放着陶瓷茶杯和小碟子。
Saber正如她說的那樣在好好守夜,以極其標準的姿勢跪坐着,雙目微閉,當大雄出現在感知範圍內的瞬間,她又把眼睛睜開了。
碧綠色的眼眸中滿是警惕,閃爍着光芒,光看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你就知道她絕對沒有偷懶。
“大雄。”她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你現在應該是在睡覺的。”
“別緊張,之前我沒有和你們說……我的身體比較特殊,不睡覺也沒事的。不會因此猝死。”大雄用手扶住門框,有些不解地問道,“那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好像非常厭惡我。”
“是的。”正直的騎士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直截了當地盯着大雄的眼睛,“由於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也無法判斷你話語中有多少謊言,所以無法對你寄託全部信任。或許需要一定時間吧。”
“僅此而已……嗎?”大雄微微眯起眼睛,“那也應該只是懷疑。可,見面的一瞬間,我能體會到你對我升起了一種刻骨銘心的敵意。這種敵意已經醞釀許久了,不像是突然間的心血來潮。”
……
“你對仇恨的情緒很敏感。”她略微低頭,看了一眼放在榻榻米上的聖劍,很快又擡頭道,“確實,由於一些原因,我對你無法升起好感。”
“爲什麼?”
“抱歉,現階段,我不想告訴你原因。”她一板一眼地說道,嚴肅得像個編寫好程序的機器人,“至少要等我確認你對master他們來說究竟是夥伴,還是敵人。如果你真的是我們的夥伴,那麼或許在某一天,我會對你吐露實情吧。”
“呵……”大雄笑了笑,並未將她的不信任放在心上,“那麼就讓時間來說明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