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們好,我,我叫靜兒。”靜兒顯然是被這羣新兵蛋子的熱情勁兒給嚇到了,呆呆的有點不知所措。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是不是!回家看你媽去!我們獨立團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陳誠看出了靜兒的尷尬,立刻張嘴罵了起來。那夥新兵蛋子一看一營長髮火了,立刻手忙腳亂的鑽回了營房,不過依舊在偷偷的往外看。
“林小姐,這座營房有什麼問題麼?”陳誠湊到靜兒身邊,低低的問道。
靜兒看了一眼陳誠,又看了一眼營房裡那些探頭探腦的新兵蛋子,示意我和陳誠跟她到角落裡去。
“怎麼了,丫頭,問題很嚴重?”雖然還是有一點不以爲然,但是對於靜兒手上那個羅盤我還是有點信心的,畢竟那東西是之前瞎子送給她的真傢伙,不是地攤貨。
“表哥,這塊營地的陰氣就已經很重了,剛剛那個營房的陰氣特別的重,我懷疑啊,不出事沒事,只要一出事,肯定是那裡先鬧。”靜兒說的非常的鄭重。
“要不這樣吧,陳營長,你幫忙調查一下那些失蹤的新兵,是不是都跟這個營房有關係。”有些事情,是顯而易見的,既然這裡是爭做軍營陰氣最重的地方,那麼必然是出事的首選地點。
陳誠的動作很快,把我們兩個安置在團部的會議室之後,找來了當時駐守在駐地的三位連長,當着我們的面詢問起有關新兵失蹤的事情。果然,失蹤的幾個新兵都是住在那間營房的,最多的一年是去年,足足失蹤了三個。
“每年新兵失蹤都是在什麼時候?”瞎子說有一種說法,如果同一個地方,連續很長時間出現有規律的的鬼怪作怪事件,或者難以解釋的靈異事件,那麼就可以把它定義爲一個“傳說”,凡是“傳說”級的案子,如果摸不到頭緒,純想用暴力手法來解決的話十個陰倌得躺下八個。連續三四年了,都是同一個營房的新兵失蹤,如果還是同一個時間,那麼就可以初步定性爲“傳說”級別的事件了。
“新兵失蹤,每年都是在八月底,新兵集訓還沒滿一個月的時候。”其中一位連長琢磨了一下說道。
“八月底!?”現在不就已經是八月下旬了麼,這麼說,新兵失蹤的日子就快到了?“陳營長,那個營房現在有沒有士兵失蹤。”
“現在?還沒有,說起來這事……”陳誠嘬了嘬牙花子,“你說要不我現在打發人讓他們從那間營房搬出來?還來得及麼?”
“治標不治本你讓他們都搬出來是好事,但是到時候沒有人失蹤了,想抓那些亂七八糟的也就沒地方抓了。”我點上一根菸,狠狠的吸了一口,“唉,不好辦,如果搬出來就沒事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就怕按倒葫蘆起來瓢。”回頭看了一眼會議室的門窗,說實話,我想到的一些東西有點沒人性,要是傳出去了,估計我得橫着離開軍營。“陳營長,如果你們捨得的話,我想試試釣魚。”
“釣魚”這兩個字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自然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顧名思義,就是放好了誘餌等人來咬鉤,可是誘餌是什麼?誘餌就是營房裡住着的新兵!
“這個……咱們是不是跟團部再好好商量一下?”一位連長很是猶豫的說。
“不用商量了,就這麼辦吧。”陳誠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年底團長和指導員可能就會調到兄弟部隊去,到時候換個頭兒來咱這裡,又會拿出什麼科學什麼的那套東西來說事兒,這事兒咱們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與其以後再發生失蹤事件,不如一口氣把這裡的東西解決掉。反正,沒有沈浩提醒的話,這個營房還會繼續失蹤人的,我們就當,不知道其中的聯繫好了。”
軍人,就是殺伐果斷陳誠拍板了,另外三名連長紛紛表示同意,於是,在陳誠的命令下,部隊裡的技術人員在新兵出操集訓的時候,給那間營房安上了非常隱秘的攝像頭,而且每個攝像頭上,都塗上了我上次從陸家村弄回來的牛眼淚。只是不知道牛眼淚的靈性能不能影響到攝像頭這類的死物。
說起來,攝像這種東西挺玄的,很多人和故事裡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在鏡子裡也看不到鬼的樣子,可是另外一些故事裡,則是人經常能從鏡子裡看到鬼,有的時候看不到的鬼要用相機來拍,只要拍下來就能看得到。這簡直就是自相矛盾。我之前也試過從鏡子裡看小詩,確實看不到,可是世界上偏偏又有那麼多靈異照片真真切切的拍到了鬼,這真讓人凌亂。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我和靜兒住進了臨時給我們騰出來的,45號營房,而那間總有新兵失蹤的44號營房就在我們隔壁。
45號營房裡除了我和靜兒的牀之外,就是幾個大屏幕的監視器,裡面顯示的是隔壁營房裡的情景,以及軍營周圍三百米內所有監控攝像頭反饋回來的畫面。爲了方便,團部還特別給我們委派了六名女性通訊兵,兩人一組,八小時一換,保證即使我和靜兒睡了,也能有人第一時間發現隔壁營房的異樣。
說實在的,盯着顯示器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我只看了一個多小時就哈切連天,躺倒屬於我的那張牀上睡了過去。靜兒比我好點,撥弄了一會羅盤才睡。
睡着之後,我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在夢裡,我似乎變成了一個軍人,但是又好像是個旁觀者,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戰場,子彈炮彈到處亂飛,可是我卻聽不到任何的爆炸聲和吶喊聲,耳朵裡能聽到的只有嘹亮的軍號聲。等等,軍號聲!?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這不是夢,在我耳邊迴響着的是實實在在的軍號聲,不過這軍號的聲音又似乎有些朦朧而飄渺,讓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看看窗外,明月當空,兩個女兵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軍號的聲音似乎對她們沒有半點影響,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吹的八成不是寂寞,而是麻煩啊。
“你有沒有聽到軍號聲?”我用手輕輕拍了拍監視着隔壁營房那女兵的肩膀,女兵彷彿從走神狀態中被我拍了回來,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對我敬了個軍禮,“首長,有,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我又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示意她坐下,迷糊這事兒吧,我是很能理解的,我自己看了都迷糊,也不能怪她,“你們這裡半夜經常吹軍號麼?”
“半夜吹什麼軍號?除非是新兵集訓的緊急集合,不過這個時候已經過了玩緊急集合的階段了,半夜不會有軍號吹啊。”女兵一臉疑惑的看着我,有點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你聽不到麼?這樣的聲調。”對於她聽不到軍號,我並不覺得稀奇,如果聽到了,她不應該這麼萎靡的。我按照聽到的調子給她模仿了一下。“你對軍號應該很熟悉吧,這是什麼號?”
“這個是集合號啊,有什麼奇怪的麼?”女兵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只能無奈的聳聳肩,如果你知道我現在聽到了什麼,你肯定就不會這麼說了。
“唉,快看,營房裡有問題!”另外一個女兵被我們的談話吸引,眼角瞟了一眼顯示器,突然低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