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往顯示器裡看去,卻見營房裡那些士兵一個個用一種呆板而迅速的速度穿好了軍裝然後在營房中間的地上躺成一排。沒錯,是躺成一排,姿勢特別的整齊,就好像列隊一樣,只不過就是躺着。
“快把聲音開大點!”我連忙吩咐坐在顯示器前面的女兵。除了攝像頭,營房裡還安裝了幾個麥克,其中一個連接的還是低頻錄音機。
“嗡嗡”,音箱裡傳出兩聲嗡嗡聲,看線路,應該是連着低頻錄音機的線路,其他的線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反饋回來。緊接着,就看到最左邊的那個士兵直挺挺的從地上挺了起來,根本連個起身的動作都沒有,就好像電視裡演的殭屍起屍一樣。接着,只見那個士兵的嘴巴張了一下,音箱裡又是一聲“嗡”的響聲。響聲過後,那個士兵居然就那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那個士兵倒下去之後,第二個士兵立刻挺了起來,“嗡”一聲過後,倒了下去,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一股無比詭異的味道在營房裡蔓延,當所有的士兵都折騰了一遍之後,一個古怪的影子飄了出來。其實,也不應該說是飄了出來,那個影子之前被牀擋住了,主攝像頭沒有拍到,而另外幾個攝像頭拍到了,我們卻誰都沒有注意到,因爲那團白色的人影身上居然套着一套和那些新兵蛋子們一樣的迷彩軍裝!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白色影子似乎說了一句很長的話,所有士兵都立了起來,整齊的發出一聲“嗡嗡”聲,然後重新倒了下去。
“嗡嗡嗡”又是一聲怪聲,似乎是那團白色影子發出來的,隨着這一聲,隊伍中間立刻有一個士兵挺了起來。之後又是兩聲“嗡嗡”聲,又有兩個士兵起立。
“嗡嗡嗡嗡嗡!”白色人影好像下命令一般嗡嗡了幾聲,除了那三個站起來的士兵,其他的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像夢遊一樣回到自己的牀上脫了衣服繼續睡覺。而那三名士兵則是在白色影子的指揮下排好了隊伍,向着營房一面的牆走了過去。
“操!就是現在!”我一拳把桌子上一個紅色的按鈕砸了下去,頓時,隔壁營房裡的消防噴頭全部啓動,大量稀釋過的黑狗血從噴頭中洶涌而出,整個兒營房裡頓時血紅一片。躺在上鋪的那些新兵被狗血淋頭頓時行了過來,緊接着就是連聲的嘶喊,而下鋪的那些新兵也被上鋪的叫醒了,看到滿眼的血色也只剩下不停的喊叫。
而那三個排隊走向牆壁的士兵也被狗血淋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狗血被稀釋過,雖然淋到了那個白色人影身上,但是卻只看到它身上冒起一股股青煙,沒有看出任何慌亂的樣子,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抄起我的包就往外衝,可是當我衝進營房的時候,那個白色影子的人已經沒了蹤影,而三名排隊士兵中距離牆壁最近的那個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都他媽別叫喚了!就他媽一點狗血,怕個球!”我扯開嗓子吼了一聲,快步衝到衝到軟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兵身邊,卻看到那個士兵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胸口和鼻翼沒有任何,就好像死了一樣。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沒有。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想聽聽他的心跳,可是我的臉貼上去的時候發覺他的胸口特別的軟,一下子沒吃住力,整個上半身趴在了士兵的身上,然而這一趴卻把附近所有的人都嚇到了——那名士兵的胸口居然被我壓下去一個凹坑!
“我操!”我爆了一句粗口,撐起身子仔細一看,士兵身上的凹坑非常的古怪,並不像是胸骨被巨力砸斷造成的凹坑,而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擡起眼來向他的臉上看去,士兵的眼睛還是睜着的,可是他的眼珠有些奇怪,好像,好像有點凹進去的感覺,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他的面頰上輕輕拍了兩下,可是就是這兩下,他的臉居然被我拍扁了!同時“噗擼”一聲,兩顆眼珠子居然掉進了腦袋裡面!我操,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營房裡,已經恢復了一片死寂,消防噴頭已經停止噴射血水了,所有的新兵都愣愣的站在地上,看向我這裡,而我,對着倒在地上的這名士兵不住的撓頭。這名士兵,或者稱呼爲這具屍體更加的實在,眼睛都能掉到腦袋裡,可見他頭部的那層皮肉下已經少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我用手在他的身上從上到下的摸索了起來,脖子,軟綿綿的;胸腹,軟綿綿的;胳膊,軟綿綿的;手,軟綿綿的;大腿,軟綿綿的;小腿,軟綿綿的;就連腳也是軟綿綿的。
死者的渾身上下,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一塊骨頭存在了,甚至我捏開他的口腔,發現口腔裡面連牙齒都已經不存在了,只有兩排駭人的窟窿。可是即便是這樣,屍體身上卻沒有留一滴血,就好像他天生就是沒有骨頭的一樣。
通訊女兵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陳誠,陳誠看到那具屍體之後,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疏散了營房內的所有士兵把他們安排到操場上露營,然後把44號營房整個封鎖了起來。
說到這裡,我們不得不說一下偉大的林靜小姐,剛剛都鬧翻天了,她居然還在牀上睡着,沒醒來。這種任你天塌地陷,我自巍然不動的精神還真的是值得我們學習……
“我離開的那幾秒鐘到底發生了什麼?”和陳誠一起回到了45號營房,坐在監視器前的椅子用,用手指狠狠的捏了捏眉心。今天的事情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場失敗,誘餌被叼走了,魚卻沒抓到,索性原本被挑出來的三個戰士只被帶走了一個,這也算是賺下了吧。
“長官,請看。”女兵沒有廢話,只是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向後拖動,視頻文件里正是監視器拍到的錄像。當錄像被拖到狗血噴下來的時候,只見那個穿着軍裝的白色人影只是把手伸到了那個士兵的面前,對着他的面門隔空一抓,一個白色的影子迅速脫離了士兵的身體,貼在了那個白色影子的手上,然後跟白色影子一起快速沒入了牆壁之中。
“停,倒回去給我定格了看看。”我示意女兵把錄像往回倒了一點,定格在白色影子脫離士兵身體的畫面,然後讓她把畫面放大。女兵在把畫面放大的同時難以控制的叫出了聲來——那個脫離士兵身體的白色影子,根本就是一幅白森森的骨架!
“叫什麼叫!剛剛的聲音都錄下來沒有!”我一巴掌拍在女兵的肩膀上,膽子這麼小,當什麼兵!
女兵被我拍的一激靈,立刻調出一個專門用來處理聲音的軟件,打開,選取了一個音頻文件播放了起來,音箱裡出來的,依舊是那種模糊不清的很緩慢的嗡嗡聲。
“這個就是你們錄到的聲音?這什麼也聽不出來啊,跟外星人說話似的。”陳誠聽得頭昏腦漲,“這東西有什麼用?”
“鬼說話有的時候和人不一樣,他們會發出頻率很低的次聲波,人的耳朵根本就聽不到,所以我纔要用低頻錄音機。這樣,就可以捕捉到他們說話時候的聲音了。”不得不感謝瞎子,這些用來裝逼的理論都是他教給我的,當然,當我後來見到了以後說起這事,他告訴我這個法子是來自《山村老屍二》的時候,我有一種想把他腦袋擰下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