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民道:“這二道崖上過去盛產靈芝,我過去也經常去,因爲地勢險峻,通常都是兩個人配合,大概在十年前,這二道崖不知發生了什麼,藥草大片枯死,也沒有靈芝了。”
許純良趴在崖邊向下望去,別說靈芝,這崖壁上就連植被都不多,果然如柳山民說得那樣,植被大片枯死。許純良爬過二道崖,不過上次是爲了救人,再加上夜晚天黑,壓根沒顧上觀察周圍的環境。
柳山民提醒他小心些,萬一失足掉下去可不得了。
許純良觀察着地形,自從修煉天養篇之後,他的內力已經有所恢復,其實上次救佟廣生的時候,他都可以揹負一個人爬上爬下,更不用說現在了。
“柳先生,我想下去看看。”
柳山民聽到許純良的這個要求頓時吃了一驚:“不可啊,這懸崖直上直下,你又沒有攜帶繩索。”
許純良笑道:“我平時就是練習徒手攀巖的,柳先生,您幫我留意一下週圍即可。”他稍微整理了一下。
柳山民又勸了兩句,可許純良主意已決。
柳山民只能眼睜睜看着許純良徒手爬下山崖,許純良身手敏捷,靈活得如同一隻大猴子,柳山民盯着看了一會兒,心漸漸放了下來,人家不是吹牛,而是的確身手了得,過去自己在二道崖採藥,腰上拴着繩子還得戰戰兢兢地,看許純良簡直是如履平地,連三分鐘都沒用就來到了第一層懸崖下。
這還是許純良故意保留實力,真要是使出壁虎遊牆術,連一分鐘都不要,他是怕嚇着了柳山民。
輕輕落在那塊平整的巨巖之上,氣息平穩依舊,腳下的地面還能夠看出黯淡的血跡,這是上次佟廣生留下的,許純良向柳山民揮了揮手道:“柳先生,放心吧。”
柳山民道:“仙人洞就在你的左前方,大概十多米的距離。”
許純良按照他的指引向前走去,柳山民所說的仙人洞被一片乾枯的藤蔓蓋住,如果不是事先有人指引,根本不會發現。
許純良撥開藤蔓,用手機的燈光往裡面照了一下,裡面果然是個山洞,洞口不大,只能容一個成人通過。
換成別人早就打起了退堂鼓,可許純良藝高人膽大,從狹窄的洞口鑽了進去,洞口結滿蛛絲塵網,往裡走幾步,就變得開闊許多,但是進深很淺,走了十幾步就已經到了盡頭,如果說赤松子選這個地方帶着張良修煉,那麼他們倆的品味可真不怎麼樣。
許純良用手機照亮石壁,看到石壁上居然有畫,畫得是牽手的一男一女,上面還有名字,居然是佟廣生、舒蕾。
許純良稍一琢磨,頓時明白佟廣生過去肯定來過這個仙人洞,十有八九和舒蕾一起,舒蕾應該就是舒遠航的母親了,那時候佟廣生應該還很年輕,帶着舒蕾到這裡幽會,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老佟居然如此浪漫,這孤男寡女跑到這個洞裡來能幹啥?搞不好舒遠航就是在這裡生根發芽的。
想到這裡許純良自己笑出了聲,聲音在仙人洞內迴盪着。
許純良這才明白爲什麼佟廣生那次會拖着一套殘腿來二道崖,這裡是留有他和妻子美好回憶的地方,由此可見,佟廣生一定深愛着他的妻子。
許純良探察了一圈,沒什麼發現,又沿着原路爬了上去。
柳山民等他回到身邊方纔鬆了口氣,感嘆道:“你這徒手攀巖的功夫實在是太厲害了。”
許純良信口胡謅道:“這是我們許家祖傳的技藝,就是爲了採藥準備的。”
柳山民信以爲真,對回春堂越發神往。
墨晗本來計劃今天中午就回去,可剛巧佟廣生一家回來了,墨晗決定多留一天好好跟這位當地的傳奇人物談一談。
佟廣生欠墨晗一個很大的人情,當初寶貝孫子被劫持的時候,是墨晗幫忙籌集了四百五十萬現金,又是墨晗出面找欒玉川施壓擺平了兒子的仇家黎宗源,聽說墨晗來了,自然以上賓相待。
佟廣生這次回來明顯氣色好了許多,他打算呆三天之後再回長興進行後續治療。
墨晗並不急於表明自己的來意,只是說過來遊玩,順便考察一下巍山島的投資環境。
佟廣生道:“巍山島現在可是投資熱土,自從市裡決定將這一帶打造成國家級度假區,全國各大開發商都將目光投向這裡。”
墨晗笑道:“佟總超前的眼光讓人佩服。”
佟廣生道:“我就是個土豹子,哪有什麼超前眼光,只是誤打誤撞搭上了這趟車。”他並不是謙虛,當時只想着發展新農業,幫助一下鄉里鄉親,並沒有想到巍山島會成爲國家級度假區。
“佟總對顯洪農場的未來發展有什麼打算?”
佟廣生向遠方說話的王金武和舒遠航看了一眼道:“我老了,又生了病,沒什麼打算了,以後主要的事情就是治病,陪陪我的小孫子,這裡我準備交給年輕人。”
墨晗微笑道:“佟總果然是個大智慧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您一樣急流勇退的。”
佟廣生感慨道:“人早晚都會有這一天,我還有心氣,但是我的眼光不行了,跟不上時代了,現在商場上縱橫的都是伱們這樣的年輕一代,我再不退就不識趣了。”
墨晗點了點頭:“我聽到一些消息,國家度假區未來的發展規劃很可能涉及到顯洪農場。”
佟廣生並沒有感到任何驚奇,他已經聽王金武彙報過副鎮長秦正陽過來考察的事情,佟廣生雖然沒有墨晗的學歷和理論知識,但是多年來在商場中摸爬滾打也鍛煉出了超強的感知力,他當時就判斷出鎮裡十有八九盯上了顯洪農場的土地。
依着佟廣生過去的脾氣,他手握合同肯定會堅持到底,只要他有一口氣在,別人休想動他一寸土地,過去是衛國,現在是保家。
可自從生病之後,佟廣生的性情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尤其是和兒子和解之後,佟廣生變得謙和且寬容,捨棄千萬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更何況是給政府的總體規劃讓路。
佟廣生搖了搖頭道:“不管了,還是讓他們去處理。”
此時看到一輛桑塔納朝這邊駛了過來,王金武和舒遠航同時迎了過去,許純良來了。
許純良下車之後,先跟舒遠航打了聲招呼,然後來到佟廣生面前,笑道:“佟叔,氣色不錯嘛。”
“多虧了你給我的藥!”佟廣生的聲音也非常洪亮,他和許純良有約在先,許純良教他養血歸元功這件事不能外傳,就算對他兒子兒媳也不能說。
許純良看到墨晗故意道:“你怎麼還沒走啊?”
墨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佟廣生道:“你小子怎麼跟我貴客說話的?”
許純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是她自己說中午要走,我想送她還不讓。”
墨晗道:“我聽說佟總回來了,當然要見個面再走。”
佟廣生道:“聽到沒,人家是衝着我留下來的,又不是衝着你。”
王金武道:“佟叔,我已經讓人安排午宴了。”
墨晗起身道:“不了,我這就走了。”
“別啊,吃過飯再走,我安排遊艇送你。”遊艇雖然租給了大恆集團,但是佟廣生想用還是隨時調用,這次他們一家返島就是通知遊艇去接。
墨晗搖了搖頭道:“真不是跟您客氣,我今天必須趕回南江,就是想跟您見個面。”
佟廣生道:“金武,安排遊艇送一下。”
許純良向墨晗揮了揮手,墨晗道:“你過來一下。”
許純良只能送她去遊艇,來到遊艇旁,墨晗道:“過幾天欒總會親自去東州,你安排一下佟總跟他見個面。”
許純良道:“你怎麼不直接跟他說?”佟廣生欠墨晗的人情,只要她開口佟廣生肯定不會拒絕。
墨晗笑道:“這就是生意場上的規矩,通過你認識的,不能把你給繞過去。”
望着遊艇遠去,王金武用肩膀撞了一下許純良:“別看了,人家姑娘都走遠了。”
許純良道:“我這是禮貌。”
佟廣生從許純良那裡得知墨晗代表赤道資本而來,這次過來考察顯洪農場就是爲了合作。不由得笑了起來:“墨小姐也不直接說,非得讓你轉達。”
“說起合作,我這邊也有一事兒。”許純良把唐經綸想跟佟廣生合作的事情說了。
佟廣生表示合作沒有問題,但是必須要做良心工程,不能幹坑老百姓的事兒,他生於斯長於斯,到處都是鄉里鄉親,打死也不能幹坑害鄉親的事情。
許純良勸他好好考慮,千萬不要衝着和己的交情就貿然答應合作,至於墨晗那方面也不用有任何的心裡負擔,就算欠人情也是自己欠墨晗的,跟佟廣生沒有任何關係。
佟廣生讓許純良只管放心,在生意上他分得清楚,不過他現在對事業並不看重,他雖然不是什麼頂級富豪,可早就實現了財務自由,兒子又這麼有出息,他們一家也不追求什麼奢侈浮華的生活,以後的日子只求身體安康家庭和睦,生意方面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