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發怒的章乞靈,會有多恐怖,或許在場的只有孟金龍知道,甚至連孟金龍都擔心等會孟金龍會不會也要了他的命,不過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現在狍子三人是絕對不會活過今晚了,全部都會慘死在章乞靈手上。
“狍子,走!”老邪與洪亮兩人同時站在了狍子面前,洪亮緊盯着章乞靈道,不過右手有些嚴重的走位,或許他們已經看到了結局。
“我不走。”狍子扶着老邪站了起來,難看的笑了笑,無論他們三人走了多遠,多麼怨恨對方,又或者多年未見,他們的心,仍然在那個四人世界,永遠都會在。
“我們再少了誰都不行。”狍子掙扎的站直,嘴角的血卻控制不住,狍子怎麼不明白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野獸,或許狍子已經打算今晚全部留在這裡,唯一的遺憾是沒要了孟金龍的命,但要他一個人逃出去苟延的活,他已經不能在體會一次那個讓人發瘋的滋味。
洪亮一隻手輕輕放在狍子的肩膀,嘶啞着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任何東西開口,眯上眼,再次睜開道:“狍子,走吧,就聽我一次。”
狍子看着洪亮的眼神,豁然明白了些什麼,揉了揉眼,想哭哥痛快,想對洪亮說這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想把那些忍着的眼淚都流出來,但狍子明白,現在不行。
“誰都不能揍。”章乞靈如下山猛虎一般,直接衝向這三人。
老邪洪亮兩人同時踏了出去,狍子卻衝向了反方向,茫茫的黑夜,看的孟金龍乾着急,卻不過沖上去攔狍子,他不想冒那個風險。
“滾開!”章乞靈直接把老邪與洪亮撞開,讓他最過惱火的當然就是這個狍子。不過剛走幾步,章乞靈就被再次爬起來的洪亮死死抱住,章乞靈看着狍子消失於夜幕,火氣更大,直接一個過肩摔把洪亮給摔了出去,老邪剛要起身又被章乞靈一腳給踹到了地上。
窒息的壓制感,此時章乞靈像是個殺神一般,甚至連孟金龍都不敢靠近。
“從誰開始?”章乞靈的聲音像是地獄中的死神一般,從洪亮看向老邪,再看向駝象大坤兩人。
“有什麼衝我來,你讓老邪走。”洪亮掙扎的站了起來,不過身體搖晃個不停,那個如吸毒一般的模樣不知道是靠什麼扛下了章乞靈的一次次蹂躪。
“他能走出徐州?”章乞靈突然陰森森的笑了,玩味的走向洪亮,一步一步,最後一直走到離洪亮不到一米的距離,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洪亮。
“扛住我三拳頭,放他走。”章乞靈充滿着戲弄道,沒有人確定他所說的真僞性,但好像大多人沒的選擇。
“好。”洪亮吐出一個字。
老邪掙扎的站了起來,一臉死灰。
章乞靈突然出拳,硬生生落在洪亮的肚子,巨大的衝擊力讓洪亮直接連退幾步,跪到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洪亮身上,想象着這個時代到底會發生什麼奇蹟。
大坤憤憤的轉過頭,雖然他與這三人素不相識,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這三個人全部都是漢子,沒有一個慫包,但在這個時代中,鐵打的漢子還真經不起幾次動盪。
洪亮站了起來,出乎所有人預料,甚至是章乞靈。
章乞靈看着帶血的拳頭,笑了笑道:“有意思。”
老邪搖搖欲墜,死死咬着嘴脣。
蓄力一拳,再次落在了章乞靈的肚子,甚至發出了特殊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這次洪亮直接被打了出去,重重摔到了地上,像是一隻死狗一般。
“搞笑,人的身體可是有極限的。”章乞靈揉着手腕,讓他惱羞成怒的一幕發生了,這個洪亮再次站起,甚至是臉已經煞白,章乞靈的手有些顫抖,或許無論他第三拳出不出,這個洪亮都撐不下去,但最讓章乞靈驚奇的,是他到底爲什麼站起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甚至警覺的孟金龍都一臉的難以置信。
章乞靈握着拳頭,他恨這個垂死的傢伙最後撐這樣的風頭,惱怒的衝了上去,狠狠一拳照着洪亮的腦袋砸了下去。
尖叫聲撕裂了夜,洪亮像是落葉一般倒下,章乞靈竟然從這傢伙臉上看到了笑,或許只是錯覺。
同樣還有一個人應聲而倒,滿眼難以置信的孟金龍,此時一個滿臉血水的傢伙站在孟金龍的身後,是早早離開的狍子,來了一次徹底的轉折,又或者最後的轉折。
孟金龍的熱血濺在了狍子臉上,讓狍子看不清,模糊中看到了一個笑盈盈的女人一步步向他走來,狍子看癡了,願讓時光這樣永遠的定格。
“小影,我做到了。”狍子輕輕閉上了眼,像是擁抱住了那走向他的女人,就這樣倒了下去,他真的累了,又或者已經支撐到了極點,他願意就這樣倒下,一點也不覺得畏懼。
記憶中,四個人的水塔,那個他最幸運遇到的女人,那兩個從未離開的兄弟,漸漸模糊起來。
看着孟金龍那顫抖的屍體,章乞靈不是一般的氣不打一處來,感覺被這個狍子狠狠羞辱了一頓一般,再次走向半死不活的狍子,準備徹底結束今晚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
駝象大坤兩人再次攔住了章乞靈的去路,章乞靈氣的咬牙切齒,想不到今晚什麼事都不順,直接把兩人掀翻,再走向苟延殘喘的狍子。
“刺啦”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章乞靈意識到了什麼,不過以爲爲時已晚,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巨大的身軀直接靠在了章乞靈的身上,好在章乞靈最後硬頂住,纔沒有被這小山一般的漢子撞飛,僅僅是被撞出去幾步。
剛穩住身體,章乞靈感覺背後一寒,一個身材更加巨大的男人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猛的一拳把章乞靈打到了地上,連連打了好幾個滾。
唐山河,唐國輝。
“唐家。”章乞靈盯着這兩個身材龐大的漢子,嘴裡吐出兩個字,然後吐出一口血。
“做事不要太絕。”唐國輝開口道,俯視着已經大口喘氣的章乞靈。
章乞靈毫無徵兆的笑了,露出紅紅的牙齒:“有意思,光是一個慕遲卛還不夠玩的,再來一個唐家,有意思。”
唐國輝皺着眉頭,感覺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走。”章乞靈雖然狂妄,但還沒傻到跟這兩個唐傳宗**出來的徒弟再猛磕,唐國輝還好,唐山河絕對是一顆釘子,也是唐家真正能讓人畏懼的王牌。
唐國輝沒有攔着章乞靈,雖然章乞靈已經受了不少的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章乞靈要是真想拼一個魚死網破,今晚恐怕他和唐山河也得有一個人留下。
衆人收拾了這讓人不堪入目的殘局,以至於讓人相信這個世界全部充滿着陽光,只是會偶爾嗅到一絲的血腥味道。
這似乎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境,狍子在一個空靈的世界追趕着,追趕着一個女人的背影,跑啊跑,連他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是忘了停下歇歇。
終於追到了這個世界的盡頭,卻發現眼前是一片黑暗,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站在黑暗處,狍子眼中含着淚花,想跳進這黑暗,一個女人卻擋住了他,狍子看清了這女人的臉,看着女人靜靜的說着什麼,瞬間眼前這片黑暗,連同這女人孩子消失在狍子的眼前。
狍子滿身冷汗的睜開眼,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着,牀邊趴着睡着了的老邪,狍子打量着這有些奢華的房間,卻發現他什麼都想不起,記憶像是定格在了他把刀插入孟金龍的脖子。
“老邪。”狍子叫醒呼呼大睡的老邪,老邪揉了揉眼,看着醒過來的狍子,大叫了一聲,直接給狍子來了個熊抱,疼的狍子呲牙咧嘴。
“洪亮呢?”狍子問道。
老邪那高興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似乎是在醞釀着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說洪亮呢?”狍子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了不好的預感,表情有些焦急,想到了洪亮最後挨的章乞靈的三拳。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