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撕裂開胸口,李黑龍滿臉驚愕的倒下,就像是被一個幼稚園的孩子用鉛筆刀刺進了肚子一般,比起疼痛,李黑龍更多的是覺得抽象,抽象無比,就像是現實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般。
重重的摔在地上,李黑龍大口大口喘着氣,雨滴不停的打在李黑龍的臉上,李黑龍摸着胸口卻凹進去的地方,想着趙匡亂這一拳是多麼多麼的用力。
趙匡亂身體一陣搖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瞬間穩住,大步衝向還沒有站起來的李黑龍,畢竟這是一場關乎於生死的搏鬥有些,明顯在劣勢,又或者根本就沒有成功餘地的趙匡亂不會傻到等李黑龍起來再進攻。
一聲悶響。
在這夾雜着太多太多聲音的夜晚有點不起眼,趙匡亂甚至沒有看到李黑龍的動作就被李黑龍一肘子打在肚子在,直接被這股暗勁給彈開,趙匡亂連連退出去幾步,努力的維持着平衡,想着曾經那李鐵騎身上的力量估摸着也不過如此吧。
但李黑龍似乎也沒有遊戲下去的心情,連踏出去,左手瞬間扣住趙匡亂的肩膀,右手很隨意的攤開趙匡亂的防禦,像是遊蕩的靈蛇一般死死握住了趙匡亂的脖子。
這無比恐怖的夜晚之中。
發生了無比恐怖的一幕。
趙匡亂被李黑龍慢慢拎了起來,李黑龍微微一用力,趙匡亂的臉瞬間變成了血紅色,或許李黑龍再稍稍用點力,完全可以擰斷趙匡亂的脖子。
“掙扎吧...”李黑龍笑着,但剛剛說完這話,趙匡亂左手狠狠的給了李黑龍臉上一拳。
似乎這用盡趙匡亂渾身力氣的一拳並沒有拯救已經被逼到絕境中的趙匡亂,反而讓李黑龍握着他脖子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李黑龍吐出一顆牙齒,活動了活動脖子到:“就剩下這點力氣了?”
沒有回答,李黑龍發現趙匡亂已經漸漸失去的了意識,這剛剛讓李黑龍提起幹勁的死戰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這讓李黑龍打心眼裡覺得無趣,甚至心中有點小小的惱火。
趙匡亂任由李黑龍慢慢吞噬着自己的生命,甚至幹勁脖子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知覺,在這無比黑暗狂風暴雨的天中,趙匡亂竟看到一絲光明,在離他很近很近又很遠很遠的地方,趙匡亂矛盾着,伸手想要觸碰,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在那片光明中,站着那麼幾個熟悉的身影,似乎她們在看着他,就是如此靜靜的看着,等着救贖這個早該被救贖的孩子。
熱淚,順着大雨往下滑落着,人生沒有任何東西是熬不過去的,或許最難熬最難熬的,就是死前的那一瞬間,其他的,不過是浮雲罷了。
那帶着溫度的雨正好滑落在李黑龍的手上,李黑龍猛然間被觸動了什麼,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仍然是這種狂風暴雨的天,仍然是這偌大的北京,記憶中,似乎是很多很多年前,他也在這種時候殺了第一個人,從此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李黑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但卻一點都不相信報應這一說,一個殺了自己親爹的兒子還能順風順水的活了二十多年,是一個多麼可笑的故事。
如果真的有老天,自己早就死了,正因爲沒有死,李黑龍纔是如此的肆無忌憚,沒有沒有人能夠懲戒他,他卻可以懲戒任何人,即便是老天。
趙匡亂跟他很像,又一點不像,最像的地方是失去了所有最重要的人,才讓使一個弱者變的真正的強大,而如果只有這個是弱者成爲強者唯一的途徑的話,那麼這個途徑,不要也罷。
“你爲什麼這麼弱,知道爲什麼會失去他們嗎?因爲你的弱,你守護不了任何人,那些在位者捏死你最重要的人,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你知道嗎!”李黑龍發瘋似得搖晃着趙匡亂,而趙匡亂,就像是一個傀儡一般任由李黑龍搖晃着,對於李黑龍這猙獰的宣泄,無法回答任何。
“明明守護不了任何人,明明守護不了任何人,爲什麼要以一副能夠守住一切的樣子?”李黑龍猛的擰了過去。
脖子斷裂的聲音一點不吵人,這是專屬一個人安眠曲。
李黑龍慢慢鬆開這個已經如同死狗一般的傢伙,那猙獰的表情突然變的很平靜很平靜,像是剛剛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更別說他殺了一個人。
雨仍然下的不留餘力,像是一個人生命最後的樂章一般,不算太動兒,也絕對算不上不堪入耳,或許趙匡亂走在這個時候,也不算多麼的可悲,李黑龍這樣覺得。
“喂,剛剛你可是殺了我要保護好的傢伙。”一個男聲在李黑龍背後響起。
李黑龍轉過頭,是一個淋着雨如同鬼魅一般的傢伙,或許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東西,最可怕的是李黑龍都沒察覺到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時出現。
“你是何人?”李黑龍警惕的說着,身體慢慢的繃緊,跟對戰趙匡亂是兩種感覺。
“我不過只是個路過的賭徒罷了。”男人有些懶散的說着,一步步走向李黑龍。
李黑龍似乎能夠嗅到空氣之中的煞氣,直覺告訴李黑龍這個男人很恐怖,很危險。像是眼前這個男人一般的人物,北京能夠操控的幕後主使,除了白龍商會以外,估摸着也只有那三大家族了。
“聽說趙家有着三位鎮門虎將,不知道您屬於哪一位。”李黑龍緊緊盯着這個男人說着,李黑龍就是一個這般偏執的人,一個記住了每個他所殺之人名字與故事的完美主義者,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對那些亡靈的尊重。
對於這個偏執狂來說,如果死在一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手上,那纔是真正的悲哀。
“我可不屬於那三個愣頭青,也不是趙家的卒子,換種意義來說,我只不過是個願賭服輸的賭徒罷了。”男人似乎在搖晃着什麼,面對李黑龍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跟李黑龍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恰恰相反,或許誰壓誰一籌,已經是很明顯的問題。
李黑龍有些蒙了,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是何須人也,他可一點不相信這個男人嘴中所說的,即便是趙家所僱傭的黑市的人,以李黑龍混跡道上這麼多年的閱歷,竟然從未聽聞過眼前這麼一個傢伙。
“骰子擲出大,你死,擲出笑,他死。”男人往天空之中拋出去那顆骰子。
李黑龍張望着,很難想象自己的命竟然掛在了這個死物身上。
在空中旋轉了很多次骰子再次不偏不差落到男人的說中,男人慢慢張開手,在這無比黑暗的環境中,誰也看不清。
李黑龍凝視着男人的手,這時一道閃過劃過,再次照亮了北京的天,李黑龍也正好看到了那骰子的數字與眼前這個男人的臉。
骰子是六,但這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所刻着的四個黑色的字母TSOD,死亡微笑的簡寫,李黑龍也終於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又或者北京。
“瑞拉姆斯的野獸。”李黑龍咬的牙齒作響,這是一個在道上快要遺忘的名字,或許對現在許多上位者來言,這幾個字無疑就是夢魔一般折磨人心。
即便是李黑龍也僅僅是有一個耳聞,因爲關於這個野獸的故事,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他曾經以外這些被放逐出來的野獸們已經被這個新時代衝擊的支離破碎了,但想不到竟然會從這裡見到一個活人,至於這些野獸到底還剩下了幾個,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知道。
“有點見識,不過你知道的似乎有點太多了。”賭徒收起骰子,至於這個賭徒長什麼德行穿什麼行頭也完全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賭徒有着賭徒的德行,賭徒有着賭徒的打扮,因爲他就是一個完完全全不折不扣的賭徒而已。
與傳說名對面而是是對立的面對面,這讓李黑龍的感覺很不好,但放手跟這個賭徒一搏,李黑龍還真看不到自己有着五五開的勝算。
“願賭服輸,既然天讓你死,那麼今天,你可就不得不死了。”賭徒瞧着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李黑龍說着。
李黑龍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指着那在大雨之中腐朽的趙匡亂道:“那個趙匡亂不早早已經死了嗎?難道這也是天意,既然如此,這骰子還有投擲的意義?”
“他可沒有死。”賭徒一字一字的說着。
李黑龍不笑了,因爲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被什麼給盯上了一般,這種寒意,被這冰涼的雨還有寒冷一千倍一萬倍。
賭徒消失在了原地,融進了磅礴大雨,李黑龍像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孩子一般傻傻的站着,他看不清這個賭徒任何動作,就如同這個賭徒毫無症狀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一般,
但李黑龍知道,這個賭徒沒有消失,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