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霸道加速的推背感,似乎把趙匡亂帶出了那個世界,不過片刻後那個殘酷卻真實的世界又追上了他,告訴他什麼是生,什麼是死,還有他肩膀上還肩負着什麼。
兩邊車越來越近,趙匡亂踩着油門的腳卻直接踩了下去,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不過那兩輛氣勢洶洶越野也毫無懼色,不過開着的頭車的男人顯然已經滿頭冷汗,透過不算好的天,他正好看到趙匡亂那張平靜到漠然的臉。
“小濤,別鬆油門。”旁邊車的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喊道,顯然他看到了同伴的車速慢慢降了下來。
不過一切都阻止不了那輛豐田霸道速度的飆升,越來越快,小濤的手都在顫抖,顯然要是真這樣撞上去,絕對沒有人會活下來。
隨着一輛越野吉普的急拐,豐田霸道撞了個空,跟剩下的一輛越野擦肩而過,不過開車的一個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分明感覺有什麼跳到了車上,透過後視鏡看着豐田霸道在地上打了個幾個滾,突然一個黑影閃過,車窗直接被打碎,一個手拿着一個扳手的男人衝了進來,簡直就像是個瘋子。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反應也不是一般的快,直接一個蹬腿把趙匡亂蹬了出去,不過顯然開車的迷彩服男人已經掌握不了飛快的越野,直接撞到了欄杆,跟剛剛那輛臨陣退縮越野一個下場。
吉普撞向欄杆的一瞬間,趙匡亂從車頂跳了出去,除了車內幾人,沒人知道他剛剛完成了如何驚豔的動作,從飈到頂點的豐田霸道上跳上越野,最後又這樣跳出去,稍有一絲偏差,說不定就會丟掉一條命。
趙匡亂腰間掛着酒壺,壺中還有着兩斤酒,趙匡亂一隻手輕輕搖晃着酒壺,像是看着獵物一般看着冒起黑煙的越野。
身穿迷彩的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從車中下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還好些,下車直接脫掉黑色風衣,扔掉皮帽,那張有着三道整齊傷痕的臉上劃過一絲笑,好像剛剛不是在生死門走了一遭一般。
“小濤,死了沒!”男人衝遠遠撞到欄杆上的越野喊道,對他來說,被一個人整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最致命的失誤。
那輛已經撞的不成樣的越野中爬出滿臉血水的小濤,直接一下躺在了地上,伸出了一隻手,擺了擺,算是迴應了男人的話,小濤一點不後悔,比起這個,要是真跟趙匡亂撞上去,恐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這條爛命。
“沒種的玩意,我就不信這傢伙敢真撞上去。”這男人罵罵咧咧着,有些玩味的看着趙匡亂,那眼神說不上什麼深仇大恨,甚至有些子佩服。
“慕遲卛的人?”男人活動者筋骨,看着趙匡亂道。
趙匡亂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這個外貌不驚人的男人不簡單,至少跟那剛剛那兩波人不在一個境界。
“奇了怪了,怎麼整個徐州都是仇人,孟金龍那小子昨天晚上還被外人給埋伏了,不會就是你吧?”男人轉動着腦袋,骨頭髮出啪啪的聲音。
趙匡亂同樣搖了搖頭,搖晃着酒壺的手輕輕停下,解開腰間的酒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
“年輕人...”這男人一句話還沒說完,身體動了,像是隻獵豹一般,直衝向趙匡亂,不過卻是連貫的甩出一腿,但趙匡亂直接抱手擋住,像是早就料到男人會出什麼招式一般。
男人小小驚訝一把,甚至連那穿着迷彩服的男人都有些驚訝,想不到這個年輕人能扛住王卒的一腿。
趙匡亂彈開王卒這力道十足的一腳,想不到王卒另一腿又從側面抽了過來,趙匡亂這次沒敢硬抗,經過一次較量趙匡亂就感覺到了這王卒的實力,要是這樣硬擋住,恐怕他的雙臂也就別想要了。
勉強躲過這一腳,趙匡亂感覺自己被這王卒壓的死死的,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剛剛穩住身體,一把纏着麻布的飛刀就與趙匡亂的臉頰擦過。
趙匡亂站在原地,摸了摸流出血的左臉,王卒一臉笑意的看着他,手中正拋玩着一把小飛刀,剛剛那把飛刀是誰丟出去的,不言而喻。
“有兩下子,不過光憑這個,你可不是我的對手,我還是勸你乖乖交出來黃大仙,要是我心情好點,說不定回留你一條命,不過我主子可不一定能放過你,你玩的太大了點。”王卒再次接住拋在空中的小飛刀,在手指間不停轉動着,充滿着悠閒。
趙匡亂笑笑,感覺有些抽象,又很恍惚,像是剛剛撞車留下的後遺症一般,擡頭看着這座叫做徐州的城市,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不過他面前的這個王卒,他如果不擊倒,那麼自己就會永遠的留在這個抽象的城市之中,這是第一個問題,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一隻手拎起酒壺,趙匡亂嗅了嗅空氣中的酒香,王卒的眼突然微眯了眯,像是一隻毛都豎起來的貓,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他不寒而慄的東西。
趙匡亂直接踏了出去,那迷彩男喊道:“王卒小心!”
不過這聲音也就是傳到王卒耳朵的功夫,王卒手中的飛刀早已經甩了出去,刀深入了趙匡亂左肩,這個不算偉岸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停頓,片刻後已經出現在王卒的面前,王卒像是看鬼神一般看着趙匡亂,這是種讓人提不起反抗的壓制,像是多年前他跟全盛時期的章乞靈過招一般。
趙匡亂一頭撞向王卒的腦門,見到粗暴,有點暴力美學的味道,不過這些帶着腥味的血可不是單純的童話故事。
商務最後停在了佛哥的地方,恭三兒壓着仍然沒撥通的黃大仙上樓,佛哥坐在樓下蹲點苦等,如果今晚趙匡亂沒有回來,那麼結局只有一個。
“要是剛剛我兄弟有什麼三長兩短,黃大仙,你會死的很慘。”恭三兒一點也不像是威脅人,只是這樣安靜的看着黃大仙,黃大仙絲毫不懷疑恭三兒在開着玩笑。
“喂。”
黃大仙第一次感覺電話撥通的聲音是這樣美妙,趕緊把手機遞給同樣驚愕的恭三兒。
“公孫犟?”恭三兒完全不露懼色,一股**裸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是,要拿什麼換黃大仙?”公孫犟像是知道恭三兒要說什麼,或許自始至終都知道所發生的一切一般,要不是剛剛他接通了一個電話,否則也不會接黃大仙的電話。
“慕遲卛的閨女。”恭三兒也不管公孫犟是爲什麼知道。
“年輕人,你確定要這樣?”公孫犟的聲音如此平淡,像是沒有波瀾的湖水,好像一個黃大仙不能撼動他分毫一般。
“要是我把黃大仙所知道,全部給弄出去隨隨便便交到一個能說話的人手中,恐怕你這三巨頭的名號,也不會坐的太穩,哦,對了,慕遲卛肯定也在徐州找着黃大仙,你我該多少錢賣給慕遲卛?”恭三兒好像完全不顧電話對面是個什麼樣人物,完全說的肆無忌禪,甚至連黃大仙都看的一愣一愣的,就算是這徐州當家的慕遲卛,也不敢跟公孫犟來這麼硬的吧。
“毒蛇灣那幾個年輕敢跟慕遲卛叫板,你又把話說到了這地步,怎麼?我們這羣老東西還沒進棺材吧。”公孫犟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聲音中充滿着一種不明不白的笑意。
“老東西,我勸你還是別倚老賣老弄這麼大架子,小爺我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敢動那女人,我真敢把徐州這灘渾水攪到你無法收拾的地步。”恭三兒還是不甘示弱道,黃大仙已經開始服了恭三兒這號人,這簡直不是猛人,完全是個瘋子。
電話另一邊是一陣大笑,公孫犟邊笑邊道:“有多少年沒人敢跟我說倚老賣老這個詞了,不過你真以爲能跟我交易?憑那個挑翻王卒的猛人?還是憑退隱多年的佛哥?”
“憑我小爺恭三兒,換不換人,給我一準信。”恭三兒幾乎已經快破口大罵。
“白沙埠,我要你一個人帶黃大仙來,當然你完全可以不來。”公孫犟痛快道,甚至讓人疑惑,這隻老虎,是不是真的沒了牙齒。
“好,你耍什麼花樣,我隨時奉陪。”恭三兒同樣痛快道。
黃大仙完全以爲恭三兒瘋了,跟公孫犟做交易,而且還玩單刀赴會這一套,顯然就是去送死。
“我這老頭子,還不至於跟你這小輩耍花樣。”公孫犟笑着,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