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明可謂強勢之極,便是那狐狸精性格委婉,也不禁變色,犀牛精隨即喝道:“你這道士好不要強,爺爺在此佔山爲王,不知打退了多少自以爲是的牛鼻子,你莫以爲收了一些凡夫俗子,爺爺就會怕你!”
方道明笑道:“貧道不僅能收了凡夫俗子,還能收了你們的山妖,至於你們兩個,若是不肯歸順,也只有被斬殺了。”
方道明一聲話落,那山巔高空,便現出造化之塔,將這漫山妖怪,一股腦兒,統統收取,不曾走脫一個。這一對妖精頓時色變,單不說山上的千餘小妖,便是山上的防禦陣勢,也是他們辛苦佈置的,不想眼前這道人一出手便如此手段,完全無視這些,讓他們生出驚駭之心。
方道明嘿嘿一笑:“貧道看你們雖然是妖獸出身,修得卻是元神道法,但境界太低,而且走錯了路子,只能用法術幻化成人形模樣,這般佔山爲王,禍害一方,若是來個厲害點的道士,便將你們除暴安良了,你倆若是歸順,貧道便指點你們一二,何去何從,趕快決定吧。”
這對妖精腦海一時猶豫不定,在此佔山已近百年,這百年期間,他們將這方圓數百里的妖怪、野獸統統收服、訓練,而且看管甚嚴,極少下山禍害,所以這百年來也是平安無事,今日遇見這道人,打肯定是打不過的,未免不是一場契機。
“仙長所言,可是當真?”這一對妖精終於動了念頭。
“哈哈,貧道要殺你們,如捏死螞蟻一般,又何必與你們多費口舌。”
這對妖精一凜,便主動報了來歷,方道明一聽之下,不禁暗暗道巧,原來這對妖精居然是出自當年儒園的浩山、洛水。當年正氣子帶領整個儒園離開神州浩土,便將浩山洛水送與方道明,他也不客氣,直接拔山攝水,將整座山水連同山上的妖獸統統帶回了道明山安置,這一對妖精居然就是當時落下的。這對妖精之前身在浩山,便已有四百年歲月,時常在儒園長老說法時去偷聽,取得些許修煉殘篇,但卻因沒人指點教化,練的亂七八糟,算上至今五百年光陰,也未修成元神,還練得黑霧隨身,硬生生將儒園的浩然正氣練成妖氣。
方道明知道這前後因果,只是手指一點,便有一篇經文傳到這兩隻妖精腦海靈識,正是一些儒園的修煉道法。這兩隻妖精一看便是又驚又喜,這經文雖然不全,但比自己知道的不知要深奧多少,之前不明白的亦是一清二楚,便知道此番是遇上貴人了,急忙跪下行禮,稱呼主人。
方道明哈哈一笑,收了兩隻妖精,喚上韓林二人,便是往東趕去。韓清慧問起爲何今日起了收妖之心,方道明道出其中原因。原來道明宗至今雖然已是頗具規模,但與那些仙道巨擘相比,還是差之甚遠,光是人口,便是人家十分之一也沒有,門中長老、弟子都忙於各自修行,也無心打理門派事務,所以便有了收服這些小妖,回去當個苦力用來也好。
方道明暫且將這些妖精安排在了造化之塔中,傳了領頭的犀牛精與狐狸精一些儒園道法,便交待他們如何祭煉陣法道符,安排他們一起祭煉,若是成績優秀,便有另外道法傳授。
方道明飛遁了五百餘里,便見前方現出一座縣城,於是放出程藥近、吳家等人,安撫一番,着其繼續趕路。衆人並不知道這其中過程,但是當時親眼看到妖怪作亂,追殺那羣道士,現在居然安然無恙,到了縣城郊外,肯定是方道明仙長趕跑了妖怪,於是敬佩之心,便如滔滔江水了。
衆人繼續趕路,終於在日落之前進了太昌縣城,待入了縣城,依舊在驛站休息,一來程藥近乃行武之人,此次回朝敘職,只能歇宿驛站,二來吳家雖然貴爲太宰世家,但也知道江州卻非太宰勢力範圍,所以也是低調行事。只是這一行人休息一夜,待到第二日清晨正要上路,卻被一些道士帶着官差攔住。
原來這些官差與道士正是昨日在官道之上設卡攔路之人,雖然得於倖免,卻見其他捉妖道士盡皆喪生,而闖關的程藥近、吳家等人卻是倖免,所以生了疑心,前來攔着他們盤問。
程藥近與吳家卻是矢口否認,只說不曾遇見什麼捉妖的道士,更不曾撞見妖怪。對方官差一來不甚上心,二來更是不敢得罪太宰家人,陪笑道歉,便趕緊送了大神上路了。不過這可氣壞了那些無能道士,只是罵罵咧咧,打馬直往江州州府江州城去了。
吳家知道這番一去,必定再江州城惹出事端,雖然吳家也不見得就怕他,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最後還是提出了繞過江州城的提議,於是便去與程藥近商量行程,後者卻是爽快答應。只是這樣一來,便要多上一日行程,尤其是夜裡恐怕要露宿山野了。
待他們靠近江州城時,隊伍繞過了這州府之地,挑了一條小道,繞了過去,到了夜晚,衆人正要安營紮寨,不料卻有一位中年道士來訪。這道士生得面相猙獰,戾氣甚重,開口便是問起那捉妖道士被害一事。原來是那幫倖存的道士腳力很快,早已,回到了江州城,彙報了一切,於是這江州府最大的道爺便來興師問罪了。
這道士修爲在江州府的同行中恐怕也算首屈一指,但對方道明來說卻是依舊不夠看得,只是大袖一揮,依舊收入造化之塔,囚禁起來。方道明從其腦海靈識中卻搜得了一些信息,原來當朝國師乃是道家出身,一身修爲也是高深莫測,座下收了九名弟子,隨着國師權柄日盛,於是便創立道教真我教。這真我教因爲得了當朝聖上的支持,擴張極爲迅速,國師更是派了九大弟子去往大禹國九州發展,創立分教,收隴信徒,至今教派勢力已是遍佈全國,而剛纔這道士便是國師座下九大弟子之一,江州府的分教教主。
方道明如今收了對方的弟子,已是與這國師及真我教結下了樑子,不過他詁摸這那國師也就地仙元神的修爲,實在是因爲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才折騰出這麼一個本朝第一大教出來,但是你再人多勢衆,在方道明這等修爲眼裡,也只是如螻蟻一般,彈指即滅。
是夜,待到夜深人靜,方道明卻將韓清慧與林婉約喚道面前,從混沌元神境中抽出一道奇怪的道法符錄與她二人一觀。韓林二人初始看了,卻是奇怪,而後越看越是驚訝。原來方道明抽取的這道符錄卻是與衆不同,不僅這二人沒有見過,便是這神州浩土也不曾有過。
“我觀神州浩土,仙魔兩道,於元神的修煉雖說不差,於法寶的祭煉,道法威力的提升,卻是比不得域外星空的修行之士。我所修煉的鴻蒙仙訣乃是混沌造化之法,練至深處,闢混沌,造生靈,無所不能,又來機緣巧合之下,又從玄冥老祖那裡得了玄天化寶訣,經過這許多年的推算演化,對道符、禁咒一道,有了一些新的改進。單說這道符錄,卻是我利用此法祭煉而來,沒有任何屬性,只由鴻蒙仙訣與玄天化寶訣構造而成,能化萬物,也能容於萬物,打入法寶,便能極大提升法寶品質,融入道法,便能提升法術威力,只是祭煉起來頗費功夫。”
方道明要過林婉約的一柄天絕飛刀,只是一點便將這道新生的符錄打了進去,然後催動法力,一邊祭煉,一邊與二人解說:“這符錄源於兩部本源大道,鴻蒙仙訣主萬物起源,玄冥老祖的大道主萬物有靈,雖然我也有造化神功,但卻未修煉,這道符錄一旦打入,便使這飛刀多了一重符錄禁咒,威力便提升一層,隨着不斷祭煉,待這道符錄的禁咒增長到九重之多,便會生出另外一番變化,說不定生出靈識也有可能,只是這九衝道符禁咒的祭煉卻是一重難過一重,需要耗費許多心力。”
方道明元神之力雄渾之極,祭煉天絕飛刀這種低階法寶,自然迅速,只是一個時辰,便將這柄飛刀內的道符禁咒祭煉到了九重之多。待他收功剎那,便覺這柄飛刀突然一震,似有龍吟,一道精純肅殺之氣沖天而起,凝結成一道烏黑之光,若非這營帳之內被方道明下了禁制,便是方圓百里,也是可見。
林婉約接過飛刀,神念一探,便是駭然,其中包含了一道九重道符禁咒,好似與這飛刀天生一般,相合相融,不分彼此,硬生生將這柄飛刀的威力提升了四五倍有餘,遠遠勝過其它六柄。
方道明道:“這道符禁咒的名稱,我已想好,目前且喚它法禁,再往上便叫靈禁,再往上喚嘛,因爲我從玄冥老祖處得來的道法,便喚它做玄禁,將這些禁咒與法寶的靈識相合,相信便是威力倍增,至於先天純陽與道法怎樣祭煉,我卻還一時沒甚頭緒。我先前收了那些小妖,便是打發他們在造化之塔中替我推算演化,祭煉法禁,且待我先將這一祭煉之法傳與你們,你們以後也可參悟祭煉,說不定清慧還能創出純陽法寶的祭煉方法,生出先天玄禁。”
方道明這一語說完,便覺冥冥之中一股奇妙力量從身邊沖天而起,居然瞬間不動聲色的穿過了天外天界,直往浩瀚宇宙深處一不知名之地去了。方道明雖不明白這其中究竟,但也猜到幾分,不禁暗歎這些造化老祖的心思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