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幫我把喬喻往死裡吹
燕北國際數學研究中心。
喬喻吃過午飯後，就來到田言真這邊報到，然後被田言真帶上了車。
“田導，咱們這是去哪啊？”喬喻問了句。
“去應用物理與計算數學研究所。這一天天的，我能在京城待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你還總能給我弄出點事來。”
田言真瞥了眼喬喻，繼續唸叨道：“你的技術厲害，要接人家的活，沒問題。但要講點規矩，提前打個招呼，讓人家心理上有個接受的過程。
當然，你年紀小，不懂事不能怪你。不過張左琳跟馬博濤這事辦的不妥帖。還有，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提前跟我說聲。”
田言真其實本想把喬喻訓一頓的。
畢竟他又可以在於總工面前露個臉，順便還能幫喬喻的新方法宣傳一波，明明是雙贏的事情。而且老闆還專門讓他把幾份報告都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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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已經有人等着了。
畢竟那是高中老師的事情。
“於總客氣了。”劉釗元隨口回了句。
田言真苦笑，嗯，這次是真苦笑，不摻半點假那種……
羅靜仁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劉浩則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很興奮的跟着自己的老闆坐在了最後的位置上。畢竟他能來這種高端局就已經感覺很賺了。
沒辦法，十六歲。這個年紀很多事情沒法去計較。說實話田言真甚至沒太多跟這個年紀的學生打交道的經驗。
“基於動態共價鍵技術的新型溫度響應型智能凝膠設計。馬教授那邊也是同樣的課題，不過用的是嵌段共聚物相分離跟納米顆粒填充技術”
正覺得坐立不安的時候，好在張左琳跟馬博濤聯袂而來。
田言真還真怕說了太多人情世故方面的東西，打擊了孩子的積極性，甚至讓喬喻沒了上進心……只能說教育太難了。
“嗯，我們這個方向的沒問題。不過馬教授那邊你就得問他了。”
劉釗元大概沒想到喬喻給出了這個答案，愣了一下，指着喬喻沖田言真說道：“聽聽，上次是到6，這次是推到4，這又是一篇頂刊論文吧？你們燕北大學發數學頂刊的獎勵還有沒有？我記得燕北大學去年光是四大頂刊就已經發了八篇了吧？我看着都嫉妒了啊。”
倒不是說人家的學生完全不能跟喬喻比，關鍵是人家也不好意思拿一個曾經的學生，但現在已經四、五十歲的教授來跟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比成績。
……
如果真是那個喬喻做的，田言真還真是收了個好學生啊！誰能想到都一把年紀了，還能淘出這種天才學生？從理論到應用轉化得這麼流暢？那個喬喻現在不該把精力都放在他那套公理體系上，繼續出成績嗎？大家都對這小傢伙寄予厚望的時候，又轉頭開始做數學分析跟建模方面的研究了？坐在那裡思考了片刻，劉釗元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披上外套朝外面走去。
影響喬喻積極性的情況，其實很簡單，當他發現從工作中收穫不了任何好處的時候，自然就沒興趣了。就好像他之前跟同學說的那樣。
“你問我，我問誰去？等去了不就知道了？這種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行了，先上車吧。”
隨隨便便就五篇數學頂刊論文，還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開場報告，在華夏數學年會上剛做完六十分鐘報告……
所以你說爲什麼？不過一般情況下，這種已經招標的項目肯定不會驚動到副總設計師這一層。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馬教授那邊把問題朝上走了。
好在沒讓兩人等多久，陳秘書又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換了以前大概沒人會在這種場合提袁老跟田言真之前那些事。畢竟當時是真鬧得很不愉快。
這熱鬧看的，有點難受了。
那位陳秘書把兩人安頓好後，又讓工作人員泡了一杯熱茶跟一瓶飲料來之後便又去接其他人了。
上了車，還是有些想不通的羅靜仁又問了句：“這個事科委怎麼摻和進去了？”
田言真顯然已經過了需要成果的時候。事實上他現在也就是發一些綜述性的文章。畢竟到了這個年紀，真要說還有突破性的研究很難了。
上週，喬喻給了我一份數據分析報告，我們根據這份分析報告，調整了實驗室過程，目前已經生產了三批樣品。
只要在外面有人誇獎他，他又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時候，就會這麼笑，畢竟大家不太熟。
又是一通寒暄……
“嗯，等你十分鐘，別耽誤時間了！去晚了沒有熱鬧可以看了。別忘了帶數據。”
哦？現在嗎？……我正帶着這小子去計算數學研究所那邊……有些小誤會，打算跟釗元聊聊，順便解釋一下……
京城應用物理與計算數學研究所，劉釗元接到科委打來的電話後，愣了片刻，然後乾脆給羅靜仁又撥了過去。
但真的看到喬喻之後，又沒了這個想法。
於是瞪了喬喻一眼後，也顧不上再跟他說話，先接了電話。
不只是我們的材料工程，從軌道建模開始，到優化、調整、分析，尤其是擾動分析，等等都需要引入高效的計算跟數值優化方法。
劉浩很想說他的聲音很小的，明明是喬喻聲音放大了，但沒辦法，對面那位他也不熟，只能禮貌的笑了笑，然後收回了目光。
“今天這是什麼情況？連田院士都來了？這是重要會議？”劉浩低聲問道。
如果不是這傢伙鬧騰，他還真沒這個機會跟這種大人物見面，甚至握手。
喬喻並不知道圍繞一個小課題竟然會衍生出這麼多事情，甚至還有人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田言真思考了片刻，說道：“這個材料委託開發者很可能是航天領域的企業，具備自修復性能的材料能延長在惡劣環境中的使用壽命，溫度響應性可保護設備在極端溫度條件下工作。
劉釗元尷尬了兩秒鐘後，突然想到了他還帶了一個人，於是直接沒接田言真的話題，說道：“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羅靜仁教授。
就算是已經拿了菲爾茲獎也沒有可比性。
“小羅，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後到大門口等我，跟我去一趟科委。”
“行吧，正好你有什麼委屈正好過去一次性說清楚。對了，你可以把那些打印出的材料都帶着，讓大家一起給你評評理。”
這次登月計劃有兩位副總設計師，這位於總主要負責各種飛行器的設計工作。另一位則是載人航天工程的副總，主要負責的就是如何把人送到月球上去。
“羅教授，你好，你好，我這個學生不太懂規矩，給你添麻煩了。沒辦法，他年紀還小，別跟他一般見識。”
“好，馬教授請說。”於延光立刻說道。
“他讓我給他出具一份報告，我沒答應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也是我們研所的研究員，博導。對了，懷柔所那邊馬教授的課題就是他負責來爲那邊課題組提供統計、計算分析方面的服務。”
“田院士，您好。”
站在田言真身邊的喬喻下意識便露出靦腆的笑容，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喬喻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答道：“推到4倒是已經可以了，但要推到2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啊？現在嗎？我正在寫報告。”
喬喻好奇的問道：“額……那個，田導，是又發生了什麼嗎？”
“首先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這次我們的實驗室進度的確要感謝新的計算分析方法。我相信這一點計算數學所的羅教授也能幫我作證。”
一套小動作讓劉浩下意識順着喬喻努嘴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尷尬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次請大家來主要是我聽到一個消息，這次我們委託北疆航空重工集團研發的一款重要材料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
但架不住喬喻突然好奇了起來。
隨便從手縫裡漏一點給他這種小卡拉米，都能感覺到人生就要圓滿了。
“哈哈，好小子，我之前還想着袁老怎麼越來越好說話了。今天我算是瞭解了。言真啊有這個徒孫在，怕是袁老看在這小傢伙的面子上，現在都不跟你說重話了吧？”
喬喻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答道：“是啊，就是她，還是您建議我可以幫幫她的。我考慮着您的發話了，就同意帶着她一起研究咱們的廣義模態公理體系了，她其實人還不錯，進步很快的。”
羅靜仁顯得有些緊張了，從措辭有些拘謹就能看出來。
馬博濤直接把當時實驗室裡遇到的麻煩，以及張左琳邀請他去參觀實驗室數據，然後跟喬喻的一些談話，稍微有選擇性的說了出來……
載人能不能成功，還有待時間驗證。但送探測器到月球上並回收，卻是已經完成了的事情。
這種材料對於我們載人登月項目非常的重要。同樣也包括天空站項目，未來不管是外塗層，還是主幹結構都需要這種材料。
來到大門口，看到已經不再憤怒，還緊鎖眉頭的羅靜仁後，心情稍微好了些。
終於在劉浩也開始覺得有些尷尬時，這次會面的召集人於延光走進了會議室。
“不是劉師兄，你聲音怎麼這麼小？我都聽不到你說什麼。咱們聊文獻又沒說其他的，幹嘛還要跟說悄悄話一樣啊？”
伴隨着馬博濤的闡述，喬喻也終於品咂出了有些不對，不時的瞄向對面的田言真。
嗯，人家都是稱呼於總工，只有喬喻開口就叫爺爺，偏偏叫的還特別自然，甚至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說到這裡，馬博濤側頭看了就坐在他旁邊的羅靜仁一眼。
“大家都來了，不好意思，剛剛一個重要會議耽誤了。剛剛討論完，我就趕緊過來了。”
“哦，這樣啊，沒事，等會讓喬喻給大家做個報告……爲大家解惑。”
“科委？是開會嗎？”
看到來人田言真站了起來，然後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喬喻，其實不需要提醒，看到自家導師站起來了，喬喻也已經跟着站得筆直。
真的，如果就那麼幹講證明過程，那不都是些顯而易見的東西嗎？只有通過具體操作跟實踐，才能真正學好這些，嗯，您看這個理由合適嗎？”
“你好，你好。對了，解決孿生素數猜想應該指日可待吧？”劉釗元又問了句。
說完田言真扭頭瞪了喬喻一眼，貌似頗爲氣惱的說道：“不過這小子很氣人的，他現在發論文連通訊作者都懶得掛我的名字了。他師兄的論文通訊作者都是掛着他的名字，哎……”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後，於延光也很自然的開始主持會議。
……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如果對面真能做到這種程度……那代表着什麼他當然很清楚。
田言真看了喬喻一眼然後開口介紹道：“喬喻，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劉釗元院士，目前在計算數學所主持工作。”
喬喻飛快的答道。最近一直在忙活這個事情，喬喻自然記得非常清晰。
喬喻的數據分析報告，之前樣品各項參數報告以及最新三批次樣品參數報告我都已經帶過來了，於總師請過目。”
羅靜仁下意識的用了敬語。沒辦法，沒見面的時候還不覺得。見面之後，還是這種情況，只感覺壓迫性太強了。
如果知道的話，他大概會很驚奇，原來科研圈大家都是這麼閒的嗎？只能說代溝太大了……
不過一個簡單說出口也差不多夠哦了……
又是一陣簡單的寒暄。
“喂，於總工，你好……對，在京城……哈哈，好……哦？連你也聽說喬喻這小子了，這算是惡名遠播吧？哈哈……”
嗯……
是作爲導師教她如何理解這套體系，然後去做數學方向上的研究。你倒好，使喚上人家幹活了！你從哪學來的這一套？我帶你的時候，有給你分配過這種任務嗎？”
聽到這裡，喬喻忍不住收回了剛剛望向窗外的目光，看了自家導師一眼。
挺好的，這傢伙至少沒真拉着幾個學生，捧着那堆材料帶到科委去。
其實田言真想太多了。
“不是，我……”
不過馬博濤只是笑了笑，不以爲意的繼續說道：“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劉釗元此時也有了羅靜仁的感覺，喬喻這個年紀，是真的太賴皮了！換了其他場合，這種安排他還真無所謂。不至於這點度量都沒有，但田言真就坐在對面，他卻在田言真學生的後面，那種感覺他不想說。
“哦，田導，我錯了！下次我想做什麼，一定第一時間跟您彙報。不過您可不能覺得我煩啊。”
虛心一些，如果技術上實在比不過，就要認，沒什麼丟人的。那個喬喻，畢竟是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過開場報告的！”
喬喻眨了眨眼睛，回答了句。然後衝着羅靜仁坐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說完，劉釗元直接掛了電話，又撥了個內線，讓人安排好車後，坐在那裡開始沉思。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不過是想做點事情而已，更別提他還取得了成功。
田言真扭頭看了喬喻一眼，看上去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剛想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相對於材料開發來說，這種新的算法可以說更加重要。大家應該都知道載人登月計劃是個極爲複雜的多線程工作。
這大概也再次說明了，人類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都來自於無法清晰定位自己的位置。
不過現在兩邊合作得挺好，經常一起發表各種共同意見，所以提一提完全就是圖一樂了。
至於還沒太搞清楚狀況的劉浩，看到喬喻也頗爲親切，大佬們在那裡客氣，他插不上什麼話，跟喬喻還是能聊聊的。
……
恰逢週末，路上稍微有些堵，花了近一個小時車子纔開進一棟建築。
相對而言，還是那種甜滋滋的飲料最適合他。
“哦，我知道了。”喬喻老老實實的說道。
此時於延光正在跟喬喻握手。畢竟現場他年紀最小，田言真特意讓喬喻最後再出來，甚至排在劉浩後面。
連你都聽說了？哈哈……那感情好，我就直接帶他過去。正好咱們也都好久沒見了，平時又都很忙，晚上一起好好聚聚。”
“那個，原理其實很簡單……”喬喻正想發言，然後感覺到田言真扭頭瞪着自己，還是把話收了回去。
喬喻點了點頭，答道：“嗯，上週五，張師姐把懷柔所那邊的數據處理完了，我大概檢查了一遍之後，週六就把數據給他們發過去了。
“田院士，不好意思啊，於總給您打過電話之後，正好又趕上要參加一個重要會議。專門委託我在這裡等您。您先去休息一下，會議大概還要半個小時就開完了。”
好吧，只能說大佬的世界太複雜了。劉浩打算等會回去的車上，再好好問問這裡頭是不是還有什麼講究。
現在算算也差不多過去一週了。懷柔所那邊給我反饋了大概兩波數據。從各項參數上看，已經走上正軌了。接下來的事情輕鬆多了。”
“釗元，好久不見了。”
“劉院士好。”喬喻立刻打了聲招呼。
這也讓劉浩有些感激喬喻了。
看樣子燕北那邊是真有底氣啊。這是真開創出了新的數學統計分析方法，而且看樣子比國際上還先進？
喬喻果斷的閉上了嘴巴，正打算跟劉師兄一起坐到後面去，卻被於延光一把抓住：“喬喻，你往哪跑？就坐我旁邊。”
田言真看着喬喻說道：“嗯，登月計劃的副總設計師於延光院士想要見見你。”
而且我聽說在研究這款材料的過程中，用到了一種新的算法。在實驗室數據不足，且指向並不明確的情況下，做出了有效的分析。也想確認一下有沒有這種情況。
“啊？這事怎麼還鬧到科委那邊去了？”
“哦，好的，於爺爺。”喬喻乖巧的應了一句，然後坐到了於延光的旁邊，自家導師的對面。
人家正好惱火的盯着他。
“劉院士，難道那個喬喻真能靠少量且規律不明顯的數據分析出成果？”
不過當看到這位大佬時，剛剛還感覺頗爲尷尬的劉浩還是覺得值了。
果然馬博濤等了一會，發現張左琳這邊完全不打算接話，只能無奈的率先開口了。
“……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實驗室一直給羅教授提供同樣的數據，沒有斷過。不過計算所那邊給的回饋一直是數據不足。
因爲人情世故方面的麻煩，打擊到喬喻這種事情根本不存在的。
做不做事，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喬喻心裡很清楚，且目標明確。
“哦，陳秘書客氣了。那我們就去等會就好了。對了，劉釗元院士到了嗎？”
聽到於總工那句暢所欲言，情緒本就一直在亢奮中的劉浩，差點就打算率先發言了。
“廢話，報告什麼時候不能寫。我跟你說，這次機會難得，錯過這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這種機會。”
所以言下之意其實自己的學生已經不需要靠他的名字去發文章了。
每次四目相對，羅靜仁都感覺很尷尬，然後主動移開目光。但喬喻還是頗有興致的盯着他……
嗯……還是老實點比較好，於是拿起放在旁邊的可樂喝了一口。
劉浩明白了，喬喻壓根就不是想跟他聊實驗室的情況，這讓他也覺得頗爲難熬起來……
“哦，我感覺也差不多了。我正在想辦法把你們兩邊的技術結合一下，不過現在還沒找到頭緒，回頭你再給我推薦幾篇文章唄。”
真的，科研人能走到這一步，足以自傲了！畢竟他們申請的項目到了百萬級別就已經是鉅款了！人家主持的項目，資金量是以億爲單位來計算的。
大家都是參與了這個項目的研究者，也不用避諱保密的問題，我剛纔也說了，這不是正式會議，都可以暢所欲言。”
包括了將嫦娥探測器成功送上月球，然後又讓探測器順利返回地球，並帶來寶貴的月壤。
“對了，劉師兄，你們課題進展得怎麼樣了，都兩天沒發新的數據來了。”
沒辦法，人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懶得秀自己的成績了，秀學生的成績心裡更舒坦。
不過大概明白了自家老闆讓他來看熱鬧大概是個什麼意思。
“哈哈……嗯……是說用了些新辦法。他開創的新方法，怎麼說呢，哎，老了，腦子是真不夠用了，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幫他搖旗吶喊。
“哎，工作上有些事耽誤了。不過年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個就是喬喻吧？小小年紀就把素數上界間隔推到了6，後生可畏啊。”
田言真笑了笑，答道：“肯定不會少了他的獎勵的。說是八篇，喬喻一個人就發了三篇。如果加上他去年在數學年會上那一篇的初稿也已經確定了會發Ann.Math，今年第一篇已經定了。”
“少喝點含糖飲料。”田言真看不過去了，說了句喬喻。
“額……田導，你別擔心，我還年輕着呢，代謝的掉！”喬喻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後說道。
反正他還小，再加上保持笑容，總能讓那些老傢伙沒什麼話說。之前外公帶他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一直到現在。
不過羅靜仁並沒看他，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說是休息室，其實跟一個小型會議室沒什麼兩樣，裡面擺放着一個能坐十多人的長桌子。
於延光隨口開了句玩笑。
講真，這個年紀有了跟這些大佬直接對話的資格，靠的還不是血統，這簡直就是作弊。
“還在做疲勞度測試，你知道的，這個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真的，如果他不是坐在老闆旁邊，想說話的時候又恰好下意識的先看了眼身邊的張左琳，然後被老闆用眼神制止的話，他已經開始彙報了。
心裡想着，這位招惹誰不好，招惹喬喻這位爺幹嘛？畢竟從他的視角看來，喬喻這傢伙簡直一身都是BUFF。
否則到了於延光那個層級肯定不會主動出面處理這些小事情。帶你過去也是爲了讓你親眼見識一下人家的水平。
這些成就單獨說，都還能接受。但全部放在一起再跟十六歲的年紀結合起來，就讓人很煩。
“就是你那個事情，於延光打電話來，說是約我們一起過去聊聊，兩邊實驗室負責人，甲方代表跟田院士還有那個喬喻都會去。你正好也去聽聽他們怎麼說的。”
“哈哈，我們這是客隨主便，這裡你是主人，你說了算。”田言真則直接開了句玩笑。
喬喻還想着要不要給幫自家導師找補兩句的時候，於延光開口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咱們先開個小會吧。”
喬喻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個，田導您誤會了。我不是單純讓她幹活啊，我這是通過實踐讓她更深刻的理解這套公理體系。
田言真神色頗爲複雜的緊緊盯着看着喬喻感慨道：“好，真有你的啊，喬喻。我讓你帶着她，是讓你帶着別人做廣義模態體系的項目。
果不其然於延光怔了怔後，樂了。笑容都沒收住。
不是，他怎麼就惡名遠播了？不是說好了以天才的名義嗎？“……哪裡，哪裡，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之前的確跟張左琳有過一次合作……嗯，對，對……那次是想着鍛鍊一下他，不過這次的情況我還真不是特別清楚……”
“哦，好！”
可惜的是田言真則看着馬博濤那邊，像是在認真聽着對面的發言，完全無視了他求助的目光。
正好田言真也看向他，雖然嘴裡在笑着，但臉上好像看不出什麼笑意……
田言真笑而不語，不過喬喻聽到這句話，便立刻順勢叫了句：“於爺爺好，沒錯，我就是那個喬喻，今年十六歲。不對，我下個月就十七了，也不算小孩子了！”
田言真點了點頭，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情況。不過他的關注點不止這些。
“你肯定就是喬喻了，沒辦法太好認了！言真兄，這孩子看着應該比我孫子大不了幾歲吧？哈哈……”
田言真笑了笑，說道：“其他沒有了。本來想跟你說，該提要求的時候儘管提，不過考慮到你的性子，估計也不會客氣。算了，你隨心吧。”
“今天也不是什麼很正式的會議，不過既然大家都是我請來的，就由我來主持了。田院士，劉院士，大家都沒意見吧？”
不需要什麼口齒生津、醇厚回甘、餘香悠長等等之類雲裡霧裡的東西，只要有恰到好處的甜就足夠了。喬喻既不會沒福硬享，也不會沒苦硬吃。
沒辦法，他既體會不到酒的妙處，也體會不到茶有什麼好喝的。
也正是因爲於延光這句話，劉釗元只能坐在了喬喻旁邊下手的位置。
已經不只是國內領先，就是放到國際上這種數據分析技術也必然是極爲領先的。那他還能去爭什麼？但這也太逆天了吧？怎麼可能？！……
“他們這個課題本來就是登月項目組那邊發的競標任務。北疆航空重工集團競標之後，跟懷柔所跟燕北大學那邊簽了合作研究合同。
喬喻虛心的點了點頭，應道：“那您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怯場的！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上一秒還在聽着田言真瘋狂誇獎喬喻的羅靜仁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劉釗元用語言推到了兩人面前，下意識的看了喬喻一眼，發現對面少年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不由得老臉一紅……
只是馬博濤壓根沒看他，或者看到了，但故意不理會，而是主動拉着駱晶磊和張左琳一起攀談起來。
寒暄之後，四人落座，劉釗元跟田言真隨口聊着一些事情，喬喻則坐在那裡好奇的打量着對面那位羅教授。
“好的，田院士。”
沒有什麼炫耀的語氣，不過明顯就是在炫耀。尤其是關於通訊作者署名這種事情。
只是被老闆瞪了一眼後熄了心思，不過劉浩完全沒想明白，爲什麼老闆不讓他首先發言。
“嗯……”
“對，上個月的數學年會怎麼沒去參加？”
然後看着對面兩個加快了步子走到自家導師面前。嗯，能看出導師在華夏數學界牌面還是有的。
於延光接過報告，從兜裡掏出一副眼鏡帶着看了起來。
“快點，把我們喬喻給我們提供的分析報告都給準備好，來辦公樓這邊，我帶你去科委一趟，見見世面，順便去看看熱鬧。”
喬喻老老實實的走在在田言真的身後，跟着這位陳秘書來到一個休息室裡。
效果很好，對面的劉院士只能禮貌的笑着。不然還能怎麼辦？但凡自家學生能挑出一個跟對面打擂臺的，也不會只笑笑不說話。從比學生這塊來說，毫無疑問田言真現在的確是直接無敵了。
我估計這次跟你合作的那兩位教授也會受邀過去，可能跟他們合作的甲方代表也在，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像現在這麼會說話。”
飲料是喬喻要的。
所以我希望能瞭解新的算法是否真正有效，以及它是否可以擴展到其他領域。比如能夠在複雜的航天任務中有效提高計算精度，幫助我們更好地規劃軌道、優化路徑，甚至預測可能出現的擾動。
“於總師，我是這次溫響型凝膠智能材料具體研發的負責人，就由我先來做個彙報吧。”
面對非熟悉的人，主要是不知道這個人的江湖地位、喜好、以及對他是否有影響的時候，他無從判斷是該藏拙還是吹牛逼。
“田院士，的確是好久沒見了，上次見面應該還是全國數學會議上吧。”
當馬博濤介紹跟他一起來的駱晶磊就是北疆航空重工集團燕北分公司的副總之後，羅靜仁也大概確定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不由惱火的瞪了一眼馬博濤。
喬喻眨了眨眼睛，問道：“登月計劃副總設計師想見我？見我幹嘛？我跟登月計劃又沒關係？”
“都坐吧，延光院士應該也快忙完了。”
甚至不止是在國內無敵，就是放眼國際數學界都已經無敵了。
田言真問道：“張左琳實驗室那邊的課題是什麼？”
他現在是真太羨慕喬喻的年紀了。尤其是在一羣老男人中間，怎麼稱呼都只能讓人覺得親切。他算是大概明白喬喻是怎麼搞定袁老的了。
更樸素的民間說法大概就是人類的煩惱大都來自於心裡沒點B數……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了味來，對面的馬博濤也沒率先回答，一直盯着老闆看呢。
幾乎是同一時間，燕北大學，張左琳也正在給劉浩打電話。
雖然這位只是登月計劃的副總設計師之一，上面還有總師，總指揮，但這位大佬當年可是還主持了問天計劃。
田言真深吸了口氣，懶得再理會自己這個小學生，坐在後排座上開始閉目養神。
田言真沉默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說道：“行吧，等會去了科委那邊，見到那些人你就繼續這麼表現。對了，等會可能不止是去見計算所那邊的劉院士也會去。
“劉院士已經在路上了。預估還有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這位就是喬喻吧，果然是少年英雄！田導也是慧眼如炬。這樣我先帶兩位去休息再來等着劉院士。兩位請跟我來……”
“那個，田導，等會去了那個研究所要跟他們聊些什麼啊？如果我們是競爭關係，我強調我的方法就是比他們厲害，他們會不會很生氣，然後突然暴走了？去吵架您是不是應該多叫幾個人一起？我不是說咱們吵不贏啊，我雖然其實也挺會吵架的，但在人家的地盤上，他們人比咱們多啊！如果都出來吵只有咱們兩個人的話，很有可能吵不贏他們的。”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科委裡面準備的東西還蠻全的，連可樂都有。
一見面，羅靜仁便忍不住問道。
最前面位置有一塊幕布搭配一個投影儀。燕北大學也有很多小型會議室都是差不多的佈置，讓喬喻感覺還挺親切的。
“你說的張師姐是那天陸華舟帶來的學生？”
田言真不說話了。
“行，老闆等我下，我馬上就下來。”
好在這個時候沒人探究劉院士心裡的內心活動，大家很默契的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田導說是因爲我接了馬教授那個項目的顧問，搶了別人的飯碗你懂吧？不過你小點聲，人家坐對面呢。”
“田院士您太客氣了，其實我就是好奇喬喻到底是怎麼做的。畢竟那些數據跟結果，這個，怎麼說呢……的確是不太符合統計學原理。”
“你之前是不是跟馬教授那邊鬧出了什麼不愉快？”
終於，聊了四、五分鐘後，田言真掛了電話，然後衝前面的客串司機的助理說道：“小蘇，改去華科委那邊。”
考慮到登月項目需要在太空停留一段時間，而且期間缺乏物資供應，這種智能材料的委託設計目的很可能是作爲航空器或者其他太空設備的內外塗層或者結構材料。最近你是不是又幫他們做出什麼新成果了？”
“行了，別廢話了！十分鐘後，記得到大門口那兒等着。”
除了劉浩……
說完，馬博濤將三份早已經準備好的報告取了出來，站起來，遞交給了隔着兩個人的於延光。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喬喻那邊很可能是真有新的數據分析方法，能夠高效的處理複雜非線性數據，而且對整個登月計劃很有用。
等到馬博濤回到原位，會議室裡也開始竊竊私語。劉浩腦子裡還在想着大佬們的想法，自家導師突然在桌臺下用腳踢了他兩下。
隨後身邊老闆的低不可查的聲音強勢插入他的大腦。
“別發呆了，趕緊準備一下，等會於總工看完報告，我會讓你發言，你幫我把喬喻往死了吹！懂了沒？”
“啊？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