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見柔妃面具的的臉後,只是微微以袖子捂住了下半張臉。
靖榕側目。
而皇后,見到柔妃面具下的容顏後,無半分驚訝,只是問了一句話:“秦蕭,這是何故?”
語調裡,無一絲責怪,只是有些疑問。
那秦蕭看了一眼自己母親的臉——柔妃本是個柔弱女子,雖是內心如磐石,可她以往變現出來的樣子,都是一副溫婉可人的柔弱模樣,可此時,柔妃那另外半張臉上,卻爪牙舞爪地用黑的、白的、紅的油彩,在那右邊的臉上,畫上了一隻噬人的野獸。
“此事,想來麗妃娘娘該是清楚的。”秦蕭見到母親臉上怪異模樣,無一絲驚訝,卻把問題引向麗妃——只是此時麗妃不在殿中,便無人解答。
“秦蕭,這麗妃不在殿中,你某非要讓人將她請來方可解答嗎?方纔又是誰說母親病重,急需治療,你卻偏在這裡賣着關子。”說話的宸妃還是用袖子吾主了下半張臉,只是露出的那半張美麗動人的臉孔上,那雙如狐狸一般狹長誘惑的眼睛裡,透漏着一絲絲懷疑與笑意。
“自然不是。只是這麗妃打扮與我母親打扮不無關係。母妃打扮的,乃是仿效一名爲唐堡的武林門派,那門派善毒善醫,正邪不分,人敬它卻不敢不怕它,而這武林盟主亦是從唐堡裡出來的。我與母妃的打扮便是仿效唐堡門中的打扮。”秦蕭如實回答。
“可這又與麗妃有什麼關係?”宸妃又笑問。
別人不知,靖榕卻是知道的。
這宮中女人多久居內院,不問外面事情。這武林裡的事,他們大多是不明白的。這唐堡坐落於赤國南邊,毗鄰南疆,南疆中滿地毒物,而這唐堡恰好位於南疆附近。唐堡雖是一個門派,卻已坐落百年,聲勢浩大,門徒衆多,這門派與南疆關係密切,唐堡毒物有許多都取自於南疆,而南疆衆人亦有不少爲唐堡門徒。
而今日麗妃所穿衣服乃是南疆中人女子出嫁之時穿的,而柔妃與秦蕭所穿衣服,乃是唐堡中人衣服的改良,這兩種衣服顏色大體相近,只是裁剪方式一個更偏於赤國,一個更偏於南疆。
而這銀質面具,更是唐堡一大特色,唐堡之人行蹤詭異,行事不容人預測,出師之時,臉上會帶着一個師傅賜予的面具,而面具下,會紋着一個師傅畫上的圖案,而這圖案內容,卻無人得知。唐堡之人帶着面具在江湖上行走,若是遇上對頭,敗於對頭之手,便要洗掉臉上圖案。
一年之後回堡,若是臉上圖案猶在,那便是這一年之中端無敵手,或是遇到敵手而成功逃開,那便是出師了,若是這臉上圖案洗掉,那便是技不如人,還需修行。
秦蕭如此這般說了柔妃臉上圖案典故,這宮中女人多不知江湖密事,聽後,倒也將柔妃臉上可怖圖案的時候掩了過去。
——只是,靖榕卻並非單純是那不知江湖事的宮中女人。
她,可是陸廉貞的女兒。
而陸廉貞是誰?天下第一高手,赤國皇帝手下第一殺手,擁有皇帝旨意,殺人而無罪!
靖榕看着秦蕭滔滔不絕,將柔妃臉上圖案之事解釋了過去。
卻又在心裡明白不過。
——這唐堡雖有在銀質面具下畫上圖案的習慣,可唐堡衆人向來以黑爲戒,唯有犯事之人,纔會在臉上塗上黑色油彩,這柔妃是何等貴氣之人,又怎麼能引此等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