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兒訝異:“爲什麼啊?連王爺都覺得小姐合適呢。再說了,上官世子也並不算是瞧不上小姐……”
“不在旁人瞧的上瞧不上,是你家小姐我壓根沒想過這些問題。小清兒,我且問你,對方門第如此之高,這還未婚配,就已經與我鬧出如此多的嫌隙,你還覺得這婚事是極好的?”
“可上官世子鍾靈毓秀,實在是個難得的好男子啊。”小清兒沒經歷過情愛一事,自以爲旁人說好的,那便是極好的。且多少人都羨慕自家小姐能有這個資格,攀附上王府的呀。可怎麼她瞧着,小姐自始至終都是最不樂意的那個呢?
“小姐,若您覺得之前受了許多誹謗,極是委屈,那等您嫁過去之後,在去發落她們,看她們誰敢亂嚼舌根子。”
璃晚終於放下了手中毛筆,很是無奈,想着那一日裡上官澈的話把小清兒氣的險些落淚,現在可好,這纔過去幾天啊,就又不氣了?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用不了一年二年的,我便要脫離洛府,自去了。”
小清兒瞬時眼圈便紅了:“我就知道小姐存的是這個心思。”
“也並非一早便有的這樣心思。清兒你且聽我說,上官澈並非我良人,你也看到了,這之中發生了許多事,我二人本就是離心的,有苦難不能同當,對彼此更加不瞭解,他以爲我爲王府權勢,我以爲他爲母親身世……總之是嫌隙多多。王妃有自己屬意的兒媳,那人並非是我,而是高高在上的瓏佳帝姬,之前上官澈也與我明說過,他也選擇了那位帝姬,而並非我。既然人人都知曉彼此心中沒有對方,爲何還要強留在一起?要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婚事也是一樣的。”
“可即便如此,小姐也未畢需要離開洛府啊。您忘了之前與清兒說過
的話了嗎?”
“我怎會忘,可今時不同往日。你也曉得二夫人是怎樣的人,巴不得尋個機會整治咱們,我花費數年才能在流螢築暫息,躲開了她的眼線與算計,可因爲祁山王府的婚事,又把我推到了衆人眼前,也叫二夫人清楚的知道,這府裡還有我這根肉刺,她如何能罷休?若非前頭有祁山王鎮着,她早早就尋機會收拾了你我——你忘了之前若非華清與王妃的到來,咱們已經捱了板子,受了罰了嗎?若有朝一日,與王府的聯姻失敗,你看二夫人會把咱們如何?”
小清兒淚水已經止住,後怕的捂着嘴:“小姐……”
璃晚輕聲一嘆氣:“現在知道怕了吧?”
“嗯嗯,是清兒想左了,卻忘了咱們最該提防的是前頭那院兒。”
“是啊……”璃晚失神片刻,“我想,雪姨也是早想到了此處,這才鬆懈了對咱們銀錢的管束,這些日子以來,常以她的名義在外爲咱們置辦房產田地,就是爲了給咱們多留條後路。”
“可是……小姐,夫人真的還尚在人世嗎?”
璃晚只是搖搖頭,心緒又煩亂起來。她怎麼會知道呢,畢竟,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未曾見過一面的女人,早已“死”了啊。
帶着滿腹心事入睡,第二日一早卻是被小清兒極爲不情願地提溜起來:“小姐,您與慕容公子還有琮鳶帝姬往常傳遞消息的竹籃子裡被人放了張字條。”
璃晚一臉疲憊地收拾着妝容,一面問道:“什麼字條?”
“說是請您中午去湖心樓用飯,大家聚聚。”小清兒道,璃晚很早便開始教她識字了。
湖心樓位於城西臥佛寺外的湖面上,兩邊都有小橋直通湖心小樓,裡頭主要以海產蝦蟹爲主要烹飪原料,環境
又清幽,雖說規模不比天香閣,卻也是別具滋味的。
聽說是湖心樓,璃晚頓時來了精神:“咦,看來這次是琮鳶帝姬請客,她早就想去那裡嚐嚐鮮了呢。”
“可是小姐,您都許久不去天香樓轉轉了,還不知道芳兒與蘭兒她二人累成什麼樣了呢,您不去瞧瞧?”
自打在天香樓被祁山王妃落了臉面,璃晚心裡就很不情願再過去,連提一句“天香樓”都會心裡不痛快。
“沒什麼可是的,”璃晚起身,已然收拾利索,“我也早想去湖心樓嚐嚐那邊的蝦蟹了,如今河蟹正是肥美的時候。你既然擔心蘭兒她們,不若今兒你就先過去瞧瞧吧。”
小清兒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惹了璃晚不痛快,只能獨個兒去天香樓了,不情不願地嘟着嘴道:“哎哎,知道了。哦,對了小姐,文墨軒的李老闆說了,有人瞧中了小姐的字,想叫小姐幫着修一副簾子上的題字。還說,價錢好商量。”
璃晚笑着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抽空我便過去。對了,把我這個月的字也一道送去吧。”
說着,人已經利落地往外頭翻牆去了。
湖心樓攏共三層,平常一層人還多些,二層常年被達官貴客包去,至於這三層麼,卻是少有人能上去的。可因爲琮鳶帝姬的關係,璃晚今兒也算嚐到了甜頭,徑自被那侍從領着邁步上了三層。
因酒樓建在湖心,現在雖然是冬日,兩岸青柳也變了黃柳,枯枝遍野,沒什麼好景色,可這一片遼闊寬廣,卻也是城中難以見得的。
璃晚推門而入時,琮鳶帝姬已經迫不及待地點了許多的菜,正狼吞虎嚥的大嚼特嚼,哪兒有一點大家閨秀,朝廷皇女的風範,恨不得把桌上滿盤子的河蝦,魚肉全倒在嘴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