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大開,衆人一起往裡瞧,只見一個丫環跌倒在地,寬大的牀榻上,衣裳不整的女子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正上下摸索的起勁,雪白的胳膊大半條露在外面,欺霜賽雪,驚呆了門口的衆人。
“這是哪家的,這麼傷風敗俗。”己有夫人忍不住嫌棄的開口道,眼下的這情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然是到寺廟裡與人私會,不知道怎麼被自己身邊的丫環發現,驚叫之下,才驚動了衆人。
這個男人一臉猥瑣,看到那麼多人進來,尚在女子身上摸了幾把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人,好好的一個女子,竟然跟這種人私會,實在是有夠下賤的。
“這……這不是護國侯府的那位大姑娘,現在夏府的那位少夫人?”有人認出了寧紫燕,沒嫁到夏府的時候,寧紫燕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護國侯府得了的貼子,大多數都是由她參加的,認識她的人不少。
只是在嫁給夏宇航的時候,才因爲名聲有虧,慢慢的沒有人請她赴宴,淡出了衆人的視線。
寧紫燕覺得自己要瘋了,她急匆匆的往那邊趕,甚至連個丫環也不帶,就是爲了把寧雪煙抓姦在牀,可是還沒到地方,就覺得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待得再醒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有一雙手在她身上亂摸。
接着就是丫環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而後門忽然之間被踢開了,一大羣人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而她拼命想掙扎起來的時候,又覺得整個人被人拖着,起不了身,回頭一看,正看到男人那張極具猥瑣的臉就在眼前,一臉的嘻皮笑臉,外面有那麼多人,居然還能厚着臉皮抱着自己。
又羞又惱之下,寧紫燕猛的一把推開男人,一手拉着衣裳,往外就撲了出去,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這樣,不是應當是寧雪煙嗎?而且這個地痞是誰,她安排的是可不是這個人,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至少不是逸王能隨便處理的人。
“你是誰,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寧紫燕用力掙扎道。
“我是誰,不是你請我來私會的嗎?怎麼得了便宜便不認了,你不是特意還讓丫環把我帶進來,說要和我相會,一解相思之苦嗎!怎麼現在卻不認了。”那個男人的確是個地痞,他也是不明白的很,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這裡,而且榻上還多了一個女人。
原本他就是在後山外的一個地痞,平日裡沒少幹一些調戲婦人的勾當,現在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榻上,哪裡還忍得下去,不管不顧的就摸了過來,哪料想,還沒怎麼樣,門就被踢了開來,這會也知道不好,越發的咬着寧紫燕不放
。
如果和這個女人私會,最多是名節有虧,反正虧名節的也不是他,他一個地痞,能和這樣漂亮的一個女人私會,反而是一件風流光彩的事,但如果他是用強的,那可是要進大牢的事,這點,這個地痞還是很分得清的。
這時候當然抓住寧紫燕,一口咬定是寧紫燕特意把他叫進來私會的。
“你瞎說,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不是!”寧紫燕大急,見地痞的手又這麼公然的伸過來,立時大怒,又是拿腳踢,又是用力推的,一邊還朝着傻坐在地上的丫環怒吼,“賤丫頭,還不過來幫我。”
丫環也茫然的很,她醒來看到眼前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下意識的大叫,之後的事情讓她又驚懼,爲什麼牀上的那個人爲什麼是少夫人呢,爲什麼不是寧五姑娘,卻是自家少夫人。
她一時回不了神,呆愣愣的看着寧紫燕和地痞兩個拉拉扯扯,聽得寧紫燕的怒罵聲,才急忙起身,過來幫着寧紫燕,把寧紫燕拉出地痞的懷抱。
因爲太過慌亂,丫環把寧紫燕護在身後,轉身對着地痞口不擇言的怒斥道:“你放開我們少夫人,你知道我們少夫人是誰嗎,我們少夫人是夏尚書的媳婦,哪裡會和你這種人呆在一起,必然是你故意陷害我們少夫人,一會送你去見官。”
一聽要見官,地痞無賴也急了,心頭髮虛,他這種小混混是最怕見官了,眼神亂瞟,就想逃走,但是前門那麼多的人堵着,那裡是他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眼睛左右亂轉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紙卷在自己手邊,隨意的拿起打開一看,立時興奮起來,指着手中的紙卷,點着上面的人像,得意洋洋大笑道:“說的這麼清高,看看,看看這是什麼,分明是她約了爺來的,怎麼就成了爺害她,這還是她送給爺的,別看我身份低,就功夫可比她家裡的那位好多了,她說喜歡我這樣的。”
衆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上面的畫上,果然畫的是個女子的小相,雖然只是一個頭像,但是很分明的看得出正是眼前這位狼狽不堪的夏少夫人。
“真正是不要臉!”有人朝着寧紫燕啐了一口。
“怪不得之前一個人匆匆的走的那麼快,連個丫環也沒帶,原來是爲了這種事,真是下賤!”
“真虧了她還是夏尚書府的少夫人,看看這樣子,真正是比之青樓裡的還不如。”原本還有些疑惑的幾位夫人,在看到那張畫像的時候,徹底的相信了。
“什麼樣的娘生什麼樣的女兒,她那位生母可不是什麼好貨,前陣子護國侯府裡面的事,有沒有聽說過,她那位生母在沒有進府的時候,就己經和護國侯府兩個暗通款項了,說起來真是門風敗壞,而且還惡毒的很,設下毒計,把人家好好的正室給拉成了妾室。”
有一位夫人提起之前護國侯府發生的事,護國侯府的事,早己在有心人的宣揚下,串聯了起來傳出去,這裡面最主要的當然是淩氏,而淩氏所生的兩個女兒,更是把這醜聞傳的更香豔了些
。
“之前聽說這位夏少夫人和夏大公子兩個不是也有這種私情的嗎?現在又和其他人有私情也沒什麼奇怪的,就是可憐了這位夏大公子,那麼好生生的一個才子,被這麼一個賤女人給毀了。”
話越說越難聽,堵在門口的衆位夫人,一個個彷彿沒有看到寧紫燕的困境,嗤笑着轉身,竟然沒有理會寧紫燕,一邊說笑着一邊離開,竟是無人伸手幫她一把。
寧紫燕在顫抖,抖的整個人都縮成一團,目光幾乎絕望的看着衆位夫人離開的地方,她想衝出去拉住她們,告訴她們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裡,會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不認識這個男人。
可偏偏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拉緊身上的衣裳,眼眸中泛起紅色,只要這些夫人出了這個院子,自己的名節就算是虧了,這以後哪裡還說的清楚,不,不,她不要這要,她是清白的,她是真的清白的。
可是,她沒有證據,她說不清楚,她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裡,所以沒人會相信她。
“呦,夏少夫人,怎麼樣,還要不要和我再私會一場,下次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快活,也省得被人打擾了。”地痞這時候也穿好了衣裳,走過來輕浮的蹲下身子,捏了捏寧紫燕的臉,得意的道。
今天雖然沒有真的成事,但至少自己可算是碰到了這麼漂亮的女人,這可算是自己一樁得意的風流逸事,說出去怎麼着也得讓別人羨慕一下才是,對了,她是夏少夫人是吧,一定要和自己的兄弟說說清楚,免得他們認爲自己說的是瞎話。
這有根有據的事,可不是自己隨便杜撰出來的。
站起身,得意的大笑數聲,也不管蹲在地上的寧紫燕,哈哈笑着離開,不管這事是怎麼發生的,反正他也沒吃虧不是。
“少夫人,您先穿好衣裙,我們回去跟夫人說,是別人陷害的少夫人,不是少夫人的意思。”丫環這時候也哆哆嗦嗦的過來,她害怕的不行,少夫人必然是在和自己一起的時候出的事,回去以後,府裡的夫人必然饒不了自己。
寧紫燕腦袋轟轟的一陣陣發昏,任憑丫環扶着她站起,幫她穿好衣裳,眼神呆滯,爲什麼會這樣,不是應當是寧雪煙被人發現嗎?不是應當寧雪煙被人發現和男人私會,這種事一發生,逸王怎麼也不會再管她了。
那麼接下來,爲母親正名就簡單多了,一個被逸王遺棄的女人,名節又有虧,又有誰會站在她這一邊。
之所以選那麼一個男人,就是怕逸王覺得懷疑,查出真情,那可是大禍,有那麼一個男人擋在前面,逸王不會把他怎麼樣,而自己也不會有事,所以這個人選才這麼定下來了,爲了這個人選,大哥那裡也出了不少力。
可是爲什麼現在事情是這樣,這個地痞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茫茫然的目光呆怔怔的轉過去,正對上一雙墨玉般的水眸,站在桃花樹下的少女,絕美中透着清冷,目光落在她身上,彷彿只是她只是垃圾塵埃一般,寒洌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嘲諷和譏嘲
。
譏嘲她的不自量力,嘲諷她計劃的失敗和醜態,眼前一黑,再無力承受下去,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身邊的丫環嚇得驚叫一聲,急忙抱住她。
“姑娘,要不要進去看看?”欣美和寧雪煙己看了許久的戲,這時候見寧雪煙停在那裡,以爲她要進去,低聲問道。
“不用,我現在還要去看看我的好二姐,又替我準備了什麼!”脣角勾起一絲寒洌的笑意,寧雪煙轉身,寧紫燕爲自己設下的圈套還沒有完,這接下來應當更精彩,更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