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飄零,樹下白髮紛飛,衣衫翩翩飛起,邀起了落葉紛紛墜下,共度一曲。然在這深秋之時,寒冷異常,冷風刺骨,已有冬日之像。卻有一隻帶着光芒的蝶兒,飄然飛起,在梧桐樹邊圍繞。
蝶兒扇着羽翼,光芒乍現,更加奪目,點亮了整個夜空。而它飛舞的痕跡,則成了一圈圈的光圈,散發着聖潔的光芒,落在了楊素素身上。將她罩住,緩慢地入了她的身體之中,使得她的身子越發的健康,呼吸也舒暢了不少。
一聲略帶沙啞卻磁性低靡的嗓音,從遠處傳來,在楊素素的耳畔傳響,侵襲着楊素素的神經,“素素……吾妻,吾妻素素,醒來醒來!”
應着這一聲,楊素素吃力地擡起了眼眸,眼眶之中微微紅腫,一滴淚水不禁落了下來。那光蝶扇了扇羽翼,飛到了離楊素素不遠的地方,觀察成了一絕代風華的男子。只見楊素素眼前出現了一白衣勝雪的男子,面上帶着她一生忘卻不了得笑容。
“阿序……是你嗎?”楊素素低低喚道,不過片刻便昏睡了過去,身子開始往下滑落在了蘭亭序的肩頭,落在了他的懷裡。
“是我,素素我回來了。”
蘭亭序伸手撫摸着楊素素的臉頰,如雪的長髮緩緩恢復成了如墨的發,面容比之剛纔更加的嬌豔欲滴,美得讓人動容。
蘭亭序將楊素素橫抱起來,帶回了房內小心的放在了牀上,自己也上了牀躺在了楊素素身邊。將楊素素擁到了懷裡,臉頰輕蹭楊素素的臉頰,目中滿是眷戀與深深地愛戀。
黑眸之中盡是狠烈,言語之中也盡顯冷意,道:“素素我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會讓別人再得逞,破壞我們一家三口。”
楊素素皺了皺眉,更快便又舒展開來,輕輕蹭了蹭雙手環住蘭亭序,微微嘟了嘟櫻脣。惹得蘭亭序一陣的失笑,無奈地將楊素素拖了託,抱的更緊了些。
“素素還是這般的怕冷,咯咯……”
蘭亭序確實沒有死,準確的說沒有死在楊素素的手裡,而他確實是一亡靈師,家族遺傳他也無奈。
亡靈師一脈向來以血緣傳承,從上古開始便一直依照血脈傳承了下來,曾有人說過亡靈師一脈,就好似是上天下了詛咒似得。亡靈師雖長命卻又離不開活人的精氣,若是離開了便如同萬蟲鑽心一般疼痛無比,且很快便會逝去。
故而亡靈師家族之人只能以活人精氣爲生,長期下來亡靈師一脈總算是尋得了剋制的辦法。然而都是些替代品,故而有些亡靈師忍不住便開始屠殺人類,有些則隱居深山,靠着替代品度日。而他則是隱居深山這一脈剩下的人,由於長期服用替代品,造成了種族退化,再也無法長生不死永葆青春。
而那些吸食人類精氣的亡靈師很快便找到了他們的聚集地,一舉屠村生靈塗炭,只剩下他這一人逃了出來。
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遇到了楊素素,那時的她尚且十五,而他因爲文采尚可便成了她的先生。兩人也算是日久生情吧……
只是開始他一心復仇,沒有想到這一處來,當他滅了那些害他族人之人後再歸來已然是四年後,楊素素二十壽辰。那時他再遇她,他清楚四年的時間沒有讓感情淡去,而是更加的深刻。這情已然融入到骨髓裡,成了他心中的魔。
他已然逃不過情字一關,之後便越發的關注她照顧她,甚至不惜算計終是兩人給娶了回家。而他與楊素素成親那時便有些忍不住吸食那些常人的精氣,然每每想到那些人與楊素素的關係,卻也不願意傷害別人的性命。
蘭亭序撫摸着楊素素的腦袋,下巴抵在楊素素的額頭上,目中五味交雜,說不盡的酸楚。
蘭亭序當時念着,那些個人都是楊素素關心的人,身邊的人,若是讓他吸了精氣,楊素素遲早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便怕楊素素因此而恐懼了他,這媳婦是他費盡心思這才求得的,若是爲此兩人失了感情便也有些得不償失了。
若不是已然愛上了楊素素,誰能留住他的腳步更是沒有本事能阻止他的慾望渴望,然而一切都是爲了懷中的這個女人。她並不知道自己爲了得到她,用了多少的計謀,甚至可以說不擇手段,而她那時卻天真的以爲他是單純普通的人類罷了……
記得當時有不少的競爭對手,都是些仰慕楊素素的人,有些欣賞她的才情,有些爲了她的家世,那些人中便有一人就是那如今的蘭管家。當時的蘭管家也算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了,只可惜家道中落最後放棄了楊素素。
想想楊素素在二十年前名動春江城,風華絕代明豔動人,追求的人確實不少,而蘭亭序爲了得到楊素素着實是煞費苦心。好在最後也被他追到了手,夫妻雙雙把家還,兩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鳴。
然而上天總是不會優待任何一人,給他開的玩笑卻也有些大,那些個楊素素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去。全是被人吸乾了精氣,蘭亭序知道那是亡靈師餘黨來複仇了。
只能嘆息一句好事多磨吧,這一切卻僅是一個開端。他不知何時已然中了別人的圈套,甚至沒想到最後竟然被人利用,也露出了真身,險些慘死在楊素素的刀下成了亡魂。若不是當時他賭上了全部,已斷靈力,這才留了一命,怕是而今已然是一堆的白骨。
他並不恨楊素素,畢竟是他騙她在先,他恨的是那些算計他的人,讓他們夫妻整整二十年不能團圓。而他只能化成了那道黑氣,這些年裡他一直跟在她的身邊,關注着他們母子。
關於她的所有事他全部都看在了眼裡,看着她爲了他們的孩子奔波,看着她越發的憔悴。心中是心疼不已,然而苦於沒有實體,便只能裝裝鬼嚇嚇來人,就怕他們居心不良,害了他的兩個寶貝。原本他並沒有這麼快痊癒,卻因爲寰天與沐小狐那一擊,誤打誤撞的痊癒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人生就是這般的出乎意料,也許他是要感謝寰天與沐小狐,然而他兒子喜歡的姑娘,他爹一定會給他出謀劃策。他蘭家的男兒,會比一個不解風情的寰天差?
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了兩個字:“素素……”
月上梢頭,秋風打涼,孤雁南飛,大地一片的寂靜,唯獨寰天的房內還是一片的吵雜。
罪魁禍首還是那沐小狐,要說那寰天被沐小狐一番無禮的行爲給激的,便只能在那兒打地鋪,但也是緊挨着牀邊,原本也只打坐。只是之後不知怎麼的睡着了,而且睡的很熟,雖然也有幾分差異,然而這一切已然不是寰天此刻深究的事了。
今有另一件更讓寰天惱火的事,現今誰能告訴他,那一臉睡眼朦朧的人,一腳踩在他的腹部上是爲了什麼!他的器官險些被她踩成了一團,擠成了肉醬,這糟心的一幕爲什麼會發生在他的生活裡?
總之最後的一切都化成了接下來的一個又一個的畫面……
“沐小狐!”一聲怒極的吼聲在房內傳了出來,震得樹上的飛鳥振翅而飛,不敢在這院子中多呆上一刻,只怕自己下一秒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那一聲巨吼也吵醒了那睡意朦朧,卻被尿意憋醒的沐小狐。沐小狐揉了揉眼,迷茫的看着四周的景象,歪了歪腦袋,對腳下的事毫無所知一般。
嘟囔着嘴,面上微帶上了一絲的困惑,道,“誒……誰在叫我,不管了先上廁所!”
沐小狐一腳踩着寰天的腹部跑了出門,寰天微帶痛苦的抱着肚子稍微偏下的地方,面色鐵青,一手將沐小狐的被子掀開躺了進去。用一句名言來說便是鳩佔鵲巢,然而……誰是鳩?誰是鵲呢?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小生就不細說了。
沐小狐如廁之後,便甩着袖子一蹦一跳地在長廊之上跳躍着:“唔……爲啥廁所非要在這裡?不管了現在舒服多了,回去睡覺!”
沐小狐走着走着卻覺着自己好似迷路了,沐小狐方向感一向的好,現在卻迷路了。而且在這個長廊裡面兜圈子,這不是沐小狐她沒睡醒,就是什麼人在逗她玩了。
沐小狐眼簾垂了垂,嘴角之上微微翹起,目中盡是玩味的笑意。既然有人想跟她玩,那麼她便就不客氣了,今兒個晚上她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嚇唬他人!
今兒個居然給她姑奶奶沐小狐下陷阱,設個鬼打牆,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也不看看她可是從小看恐怖片長大的,比之那看了七百多集柯南的人還多了一絲膽魄。更何況世上本無鬼,人心裡有鬼,這才說是有鬼了!
雖然沐小狐到了這兒玄幻大陸,卻一直是個無神論的人,雖然這裡本就是個奇幻的地方。然而這並不能證明什麼,更不能讓她繼續相信那主神之類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