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四周漆黑一片,寰天走在寂靜無聲的長廊之上。薄脣緊抿,一雙黑如深潭的目子觀察着四周的景象,一聲聲悠揚的呼吸在空蕩的空氣之中開始傳蕩着,使得此處的氣氛更加的詭異無常!
寰天自剛纔開始便在這裡不停地兜着圈子,也不知是誰人下的陣法竟讓他始終找不到陣眼在何處,着實讓寰天一陣的煩躁。面上冷凝一片,全身散發着的溫度足足要將人給凍死,眉間散着濃重的不耐煩。
寰天看着四周漆黑的望不到盡頭的長廊,一向冷靜的他也有了一絲的不淡然,道:“沐小狐你給我撐住,在我沒有找到你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得!”
而沐小狐那一處已然打了起來,沐小狐與蘭竟陵一談不成兩人正打的熱火朝天。
“沐小狐你就這般的不願意隨我?”蘭竟陵長劍收回,身子凌空一騰,躍到了沐小狐的身後,神色悽然,目中盡是憤恨,與不甘!
沐小狐連忙身形一閃,火紅的紗帳如同破布一般,被沐小狐扯了下來。落在了花燈之上,點燃了一片的火焰,落在了蘭竟陵眼中着實傷人,他的心好似被沐小狐扯碎了一般。
“蘭竟陵……你明知我並不愛你,你何必強求?”
沐小狐見到那火苗也是愣了一秒,轉身便檢到蘭竟陵一臉受傷的表情,不由得說出了口。眉目間有一絲的懊惱,卻也依然於事無補了,便開始保持沉默。
沐小狐承認自己自私可是她不願意這般的傷害他,畢竟這人至少還算是正常,不是那般的喪盡天良,也沒有算計他。傷害他沐小狐自認爲有一絲的於心不忍,卻也只能硬着心,繼續傷他,長痛不如短痛。
“蘭竟陵你該知道我們之間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何必如此執迷?非要這般的挑明,讓大家都難做嗎?”沐小狐目中閃過一絲的不忍,擡起一雙的眼眸,問道,“做朋友不好嗎?”
若是此刻的人是白天的蘭竟陵便也罷了,可此刻的人是黑夜的蘭竟陵。白天的他或許會真的這般的傻,聽了便就信了,而此刻蘭竟陵會信?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正常人在挑明瞭一切的關係後便不能回到了從前。沐小狐這一番的話着實讓人聽着便有漏洞,太不可信。
蘭竟陵眼眶微紅,脣角微挑,道:“沐小狐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沐小狐一陣的遲疑,顯然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句話,更是沒有想到他會這般的問。腦袋垂了下來,眼前的劉海蓋住了面前的眼波,沐小狐也覺着這話是有些讓人無法相信。即便是他自己現在聽,也有一些的不可信,也難怪蘭竟陵會這麼問了。
“你看這話連同你自己都不信你還要我怎麼相信你?”蘭竟陵指責着沐小狐,緩緩靠近了正在思索的沐小狐,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道,“既然如此我怎麼會放棄你?小狐嫁給我,成爲我的妻子吧!我會讓你擁有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只要你別離開我!”
蘭竟陵這一番話確實發自肺腑,至於那其中的含義便就只有蘭竟陵自己知道了。他許是真就喜歡上了沐小狐,然而是什麼能力會讓他在認識一天的時候就向沐小狐求婚呢?哦!應該是說什麼樣的誘惑纔是。
沐小狐往身後一退,淡然的看着蘭竟陵,嘴上卻又彎上了往日那絲笑容。似嗔似潮,美目含笑,依然淺笑,道,“蘭竟陵你是真的愛我嗎?”
這話藏在沐小狐心中一晚上了,從他朝着她示意自己喜歡她的時候便想問了。難道這世間真的有一見鍾情的愛情?
“沐小狐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對你的心嗎?”蘭竟陵低垂着眼眸,掩飾住自己慌亂,雙手握緊,語氣之中盡顯悽苦之味。
蘭竟陵也不知沐小狐是否知道了他的謀劃,或者是僅憑猜測得知他的想法,蘭竟陵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讓自己看的不是那般的不自在,甚至不會顯得那般的倉皇,將自己的理智拽了回來。
然而這一切的動作,一切的話語,落在了沐小狐的眼中都成了最有用的證明,這個男人也在利用她沐小狐!她原來甚至還以爲他與那兩人不一樣,而今卻全都知道了,心也更冷了,這些日子她努力逃避那些人。
這一刻的蘭竟陵卻讓沐小狐想起了那些個日子,爲了破案他們在一起談笑風生,而爲了家族、江山、利益最後他們成了形同陌路的人。她以爲自己能夠原諒他們,卻發現這已經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拔不掉,忘不了。
沐小狐擡起頭來,一步步走向了蘭竟陵笑道,“你真的愛我嗎?只要是我讓你做的事,除了離開你都能做?”
蘭竟陵一聽沐小狐的話,以爲她終於想通,同時自己的計劃沒有讓她發現,心中一片的雀躍。
“小狐只要是你要的我便都給你,只要你不離開我!”蘭竟陵握住沐小狐的手,眉間盡是喜悅的笑容,道,“我對你的愛天地可證!”
蘭竟陵暗自舒了口氣,卻也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心:只要沐小狐好好的跟着他,他必然會護他一世,只要沐小狐原因一直在他的身側陪伴左右。並且幫助他完成他要做的事,他自然會將沐小狐寵到骨子裡!
沐小狐抽回了手,斜眼看向了蘭竟陵,道,“你確定?我的要求你做不到!”
蘭竟陵只當沐小狐是要什麼奇珍異寶,或者一些什麼難得的東西,畢竟女人都愛美。讓這些東西他蘭竟陵又怎麼會弄不出來,這世間會有他亡靈師一脈做不成的事嗎?只要他們想血洗天下如何?只要他們開心就好。
“小狐你覺得這世間我有什麼事做不了?”蘭竟陵狂傲的看着沐小狐,欲要將她拉回到懷中,眼前的沐小狐身形一閃,便在離他十米之遙的地方上。清風拂面,將她那一身張揚的紅衣吹起,五官雖不是最爲出衆得,然而那一身的氣質卻讓沐小狐更顯得絕豔動人,使得蘭竟陵的雙眼好似被吸住了一般,傻傻地看着沐小狐。
沐小狐玩味一笑,纖長的玉指間繞着幾縷烏黑髮亮的青絲,紅脣輕啓:“我要你組織那三年後的那一場各國的戰役,你可做得到?”
蘭竟陵微微一愣,沒有猜到沐小狐會說這樣的答案,更是沒有想到她會這般的說。他以爲……卻發現沐小狐根本沒有心,她在意的永遠都不是兒女情長。
蘭竟陵身形僵住,言語中有了幾絲的疲憊之感,道:“原來這纔是你在意的事,你來這裡也是爲了這件事?”
“是!”沐小狐對這事回答的毫不猶豫,着本就是她的目的,說出來也不無可以。
蘭竟陵道:“你倒是真誠的很……”
沐小狐看了眼蘭竟陵,將鞭子往身側一抽,將那場大火給熄滅,目中帶笑道:“不真誠又如何?真誠又如何?”收回鞭子,朝着蘭竟陵一步步走去,眼眸之中盡是笑意,又道,“最後還是被人騙,被人利用,被人傷害。”
沐小狐一手拽起蘭竟陵的腰帶,眸子之中盡是嫵媚之色,暗地之處一劃而過的卻是一絲的戲謔,道:“你們男人要的是不是都是這樣?”
蘭竟陵見到面前的畫面,失神地伸出手,正要將沐小狐抓住,卻連她的手都沒抓住便被沐小狐給溜走了,沐小狐看着一臉失神的蘭竟陵一陣大笑。
足下一半站在臺階之上,一半騰空,沐小狐傲然的看着蘭竟陵,揚了揚眉,笑道:“你看你也是這樣,男人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你說我能做飯洗衣,一人便可擔起天下,我要你們何用?我要你們這些只會以貌取人,只會以下半身思考的人有什麼用?”
說到後面沐小狐幾乎是吼出來的,那一聲聲淒厲的質問,刺痛着蘭竟陵的神經。
蘭竟陵看着面前笑的淒涼的沐小狐,竟不知怎麼言語,她說的沒有錯,男人確實是這樣的生物。然而他們也有情有意,可這話他卻說不出來,因爲有些的男人確實嫌平愛富,更是偏愛美貌極佳的女子。這些自私醜陋的人比比皆是,他無法反駁,只是低着頭,緊鎖着眉頭,雙拳握緊。
“怎麼沒有話了?蘭竟陵你有什麼的目的與我無關,但是你別以爲你就可以困住我,將我困所在這蘭府裡,你還沒有那能力!”沐小狐冷聲嘲諷着蘭竟陵,漆黑的目子如同漩渦一般,讓人無法自拔。無法自拔在那深深的沉痛之中,那無止境的恨意之中。
沐小狐一生恨過的人很少,即便是褚胤與天喚那般的欺騙她算計她她也不恨,面前的人更是不恨。只因爲她此生見過一個讓她最恨的人,那個男人她的父親,爲什麼一個諾大的家庭卻容不下她一人?
沐小狐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倒去,她是恨,卻也是深愛着他們,他們是她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