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酒香醉,佳人傾了顏,男子傾了情,卻只唱首兩相忘。別了離別,說了情,到頭來終是一場空,卻有了沐小狐與寰天這一幕。
真不知是該說兩人有情,還是該說兩人是來羨煞旁人磨人精。
只見沐小狐踩欄杆,抓紅綢,一身紅衣賽了妖。
寰天白衣翩然,青絲髮白玉蕭,翩然飛落抱佳人。
“沐小狐現在看來你腦子還不算壞,就是傻了點。”寰天落在了舞臺之前,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一口飲盡了酒,“繼續。”
衆人原本以爲會是一場郎情妾意的畫面,誰想會是成了這幅場景,皆是朝沐小狐撤了眼略含深意的一眼。
隱隱之中略含了同情……
沐小狐嘴一抽,總是覺得這個眼神不見得怎麼好了,對於寰天的表情沐小狐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而衆人這怪異的神情,這是出門眼神壞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沐小狐深深地覺着不是自己傻了,就是人們呆了……
沐小狐頗爲自戀的想着,難得自己耍一會帥,裝逼一次。怎麼衆人這個表情?
小生說道此處也只得掩面,誠不是小生想說,實乃這沐小狐大腦回路不同凡人。而且裝逼技術破爛,諸位看官莫要學之,學了只怕是也落得沐小狐這般的模樣吧?
“姑娘你上來是表演的?還是幹啥子得嘛!勞資們掏錢,可是爲了看漂亮姑娘跳舞的!你說你瞎鬧個啥子嘞!”一言語帶着嚴重鄉土氣息的男子,吊着大煙,挺着他那懷了六個月的大肚子。走到了臺前,拍了拍紅木板,看向了沐小狐,道,“姑娘你到底是幹啥子!這舞啊!你是你是跳還是不跳?給勞資說個清楚嘛!乾熬着算個啥子嘛?”
“大哥啊……濃剛你坐着好嘞,漂亮妹子馬上就跳,濃是先做會兒吧!濃趕忙去催!”原本那一口流利話語的主持人,竟說着一口的方言開始討好那男子。又說了不少的好話,那挺着六月大的肚子的男人,這才下了臺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主持人見人回去,擦了擦臉上的虛汗,一轉過來對着沐小狐就是一陣教訓:“你說你個姑娘!還是新人怎麼就不讓俺省心呢?上了臺就在那站着,丟人現眼也不跳舞,你當這是格鬥場?”
【格鬥場武士專門斗靈力的地方,是各國都有的高規格格鬥場。】
“蘇哥人家可是胭脂帶的人!”聽主持人【蘇哥】這般的說,一些原本就不喜沐小狐這空降的人,就不開心了,指着沐小狐開始冷嘲熱諷。
那些個人哪能有胭脂帶,通常是一個嬤嬤帶着走個場子便也就算了。而胭脂帶人向來高規格!
怎麼能夠讓這些人不生氣?不妒忌呢?
蘇哥一聽立馬拍着地板,不算高的身子躍了上來,一腳剁在了地上差點剁穿了地。拿着喇叭,指着沐小狐道:“你個娘們別以爲自己有後臺就了不起!勞資告訴你勞資最不怕的就是後臺!你別橫!勞資可比你橫!勞資有的是方法讓你橫不下去!”
“碰——”一隻鞋直接砸暈了正在暴跳如雷,氣勢滔天的蘇哥,只見那挺着六月大肚子的男人,直接將嘴裡吊着得煙吐了出來,道,“勞資削你個奶奶滾,勞資是要看漂亮姑娘表演的人,你個乖孫子瞎湊個啥子熱鬧。急壞了漂亮姑娘,勞資跟你這個龜孫子急!”
說完便一臉獻媚的看向了沐小狐,笑道:“漂亮的姑娘,勞資挺你!好好的跳哈!”
在衆人的關注下,沐小狐及其淡定的應了句:“嗯……”
實際上她特別想回一句,打得好,好似要找罵的趕腳,沐小狐也就沒說了。偷偷樹了一個大拇指……
寰天依舊在哪兒喝着茶,看着戲好似這一出與他無關,確實也與他無關。只是讓人有些差異,急着跑來找沐小狐的是寰天,而冷眼旁觀的也是寰天。着實讓人感到了奇怪。也好在沒人看在眼裡,不過我將這種怪異叫做病態……
言歸正題,在衆人不斷的慫恿之下,沐小狐總算是開始了她的舞蹈。
只見周圍燈光開始微微按了下來,幾個工作人員開始將燈光移轉,光束漸漸都打在了沐小狐的身上。在月光下呈現的是隱隱的綠光,許是螢火蟲的光亮吧。
倒是也有幾番的別緻與美感,可螢火蟲終是螢火蟲短暫,在經過之前這般多時間的磋磨後螢火蟲的光亮顯然已經暗淡了下去。
沐小狐雖然不是個文雅極致的人,卻也是個俗人,見到這樣得光整個人的心就感覺到了不真。恍惚是她傷害了這羣螢火蟲的壽命一般,素手擡起廣陵從袖中飛出,直接將那曾薄紗擊破。
“這樣纔好。”沐小狐見着漫天的螢火蟲,比之剛纔不知亮眼多少,眉眼中不自覺的被染上了笑意,這纔開始入了她的正題。
畢竟是沐小狐練了一天的成果,抓回了她往昔丟掉的努力,只爲了今日這一刻。多少年沒有上過舞臺了,說實在沐小狐也有一絲的緊張然這緊張,見到了寰天那一臉淡漠的表情的時候,便成了不服輸的表現。
沐小狐絕不承認她是在意寰天,怕他失望,看到他目中嘲諷的神情。而寰天也絕不承認他在意沐小狐,怕看到她出醜,低落的神情。
廣袖輕甩,絲竹起,一舞點足似火蝶。炙熱如妖,暗淡如魅。螢火成羣繞成蝶,終是有時破曉時,散盡。還得漆黑雅舍之中不盡喧譁,素手輕揚,兩簇火苗立梢頭,一室轟然亮起。
火光乍現,魅影恍若人,立於沐小狐之後,兩人擡手間皆是一模一樣。一場視覺的盛宴,足夠壓倒了其他的姑娘,而這首曲子更是家喻戶曉《鳳求凰》。
一時間好似所有的男子都摩拳擦掌,獨獨剩下寰天依舊淡漠,然真是這般嗎?並不知曉。
紅脣輕啓,將一首這千古絕唱傳蕩在了四周,“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紅綢飛出滑落天際,擡手嬌顏露出,回首側開,讓人一陣欲探之,卻難尋佳人蹤影。
“鳳飛遨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琴瑟*,絃音幾何?一曲愛恨唱成愁。一舞成絕,怨成恨,慼慼然淚不下。得了魂,失了愛,好似身臨其境,尋人不見其蹤。
臺下人皆竟然失色,好似真真是這般,佳人何在?不知……
寰天便也頓住了手,許是反正慢,當下杯子提起茶壺又倒了一杯。少許傾落在杯旁,玉指拿起時,沾了水更顯晶瑩。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思悠悠怨愁愁,幾番離恨道不盡,一曲傷心愁。定下魂許卿諾,可願執手共天涯?
紅綢飛了天,紅袖翻了舞,身子一盈飛了九天爲君舞。
樓閣裡已然語音,竟不知何時漫天飛滿了花瓣,更不知沐小狐何時放了紅綢。只用靈力拖住自己,真是在空中翩然舞起。剎那間笑顏盡露,盡是那笑音便讓一干的人,失了魂,斷了夢。
終是訣別立志諾許:“何時見許兮,慰我旁徨,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使我淪亡。”
翩然旋轉,廣袖翩然飛起,垂眸落輕紗,朱顏乍現。銀兒鈴鈴響,玉簪落地墜了長髮,掛了天際,美了月夜。
落了一半,沐小狐終是擡頭,向寰天伸出了手,道:“再不回魂,真是走不了了!”
寰天面上難得劃過了一絲窘迫,將玉簫樹在了腰間,足下輕點。迎了下去抱着沐小狐一踩紅綢,扯亂了綵帶,落了一地的花。帶着沐小狐便飛向了天際。
白衣人似仙,紅衣人似妖。在衆人的眼中明明應該是勢不兩立的兩人,此刻卻相偕飛上了月上,真真是讓人無法忘懷的盛況。
“美啊美!鳳凰相偕去,這首鳳求凰着實選對了!”不知何人突然道醒衆人,衆人皆是一副大夢初醒般。
卻又不知何人說起,“那女子原本選的曲子本該是十面埋伏,卻不知哪家的琴師開了這般的玩笑。倒是成了這番美眷!妙!着實妙!”
琴師手下微頓,輕紗遮住了他的臉,卻可以看得出那一雙明亮的雙眸。卻也不輸了何人,許也是哪家的美男子,琴師抱起了琴,向身邊的人點了點頭。這才抱着自己的琴離去,只給衆人一個高不可攀的身影。
那一襲青衣翠竹,墨發如綢,映在了衆人的眼中。
“那是誰家的男兒?”不知何人問出。
卻也問不出來什麼,樓閣之中一片的安靜,樓閣之中你看我我看你,卻是沒有一人說出什麼。
而在樓內只有一間房內燈火通明,房內兩個人影在徘徊着,最後卻不知說些什麼爭執了起來。另一人被一把匕首插到了腹部,血水流了出來,血噴在了畫壁之上,印了一片的血紅。
而在房內的另一人好似接受不了一般,拿了碗放在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了結了此生。兩人正是玲瓏與胭脂,爲的只是讓沐小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