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趴在地上握住了已然冷卻的胭脂,一行清淚劃過,“胭脂終歸是姐姐虧欠了你,小姐我該還的都還清了,而今之後玲瓏再也無法護着你了……”
話未完人卻斷了氣,百里奚衝了進來,卻見到了這一幕,百里鈺抱着琴也跟了過來。
“藏了吧。”百里鈺對事事一向淡然,一如往昔一般,哪怕是那個爲他鞠躬盡力的二弟橫死街頭,領了回來也只剩下這一句話。
百里奚抱着玲瓏嬌小的身子,再也無法冷靜下來,第一次對着自己的大哥吼道:“百里鈺你到底有沒有心?”
百里鈺摸了摸懷中的琴,反笑:“心是什麼?百里家只需要一個成功的長子,不需要有心的長子。”
“好那你便做好你的長子,做好你的獨子!”百里奚將藥丸塞入了玲瓏的嘴裡,將玲瓏直接抱起從百里鈺的身側走過。
百里鈺一把抓住了百里奚的手,微微皺了皺眉,道:“別任性回去!”
這聲音一如往昔的寵溺,卻再也沒有讓百里奚回去的慾望,只因爲他所敬愛的大哥已經變得讓他再也認不清。
百里奚不顧百里鈺直接從百里鈺身側擦肩過,卻對着懷裡的玲瓏溫柔至極,“玲瓏我們回家,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手!”
百里鈺清楚自己的這個三弟一向是個癡情種,爲了那個約定推了多少個好女兒。只爲了等待玲瓏回來,玲瓏忘了他也願意守護着玲瓏,這一首鳳求凰原本是爲了玲瓏彈得。
希望她與三弟能夠在一起,才選擇在這個壓軸彈琴,卻終是高估了自己對女人的瞭解。沒想到最後得了這個結局……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百里鈺不清楚,但他清楚百里家絕對不能有一個兒女情長的長子,他註定要去那場比賽。即便沐小狐百般勸阻如何?
終究是一場白忙活,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誰也不會同意,倒是這胭脂着實無辜,便也厚望了吧……
“一夜。”百里鈺喚道。
一暗衛忽然出現在百里鈺面前,將人帶走,空留百里鈺留在了原地。
良久一聲低喃在空中傳開:“若是可以我也不願意做這麼一人,世道如此,我亦能如何?不過也是俗人罷了……”
手不禁握住了琴絃,落下一滴滴地血水,猙獰的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血色的印記。
而在花樓之下卻沒有一人察覺到此處的事情,只聽到一陣陣的琴音催人入眠。
寰天與沐小狐一同出了青樓後,便隨意找了個酒樓投了宿,依舊是住了一間房。許是習慣了沐小狐也沒有什麼議論,而寰天也是一臉淡漠。
倒是那個開房的掌櫃來來回回在兩人面前看了幾遍,一再確認:“兩位是開一間房?”
“我說你這掌櫃的煩不煩人?說了開一間房,你這是什麼眼神,好似我們做什麼苟且事兒一般。又不是不給你銀子!”沐小狐一拍寰天的胸膛,攤手便是要錢,“快點錢!”
寰天頗爲無奈的拿出了錢,放在了沐小狐的手上,手依舊毫無自覺地放在沐小狐的腰間。
沐小狐將錢按在了桌上,頗爲大氣的說道:“給本小姐來最豪華最大的房間!快點!”
掌櫃見二人這幅模樣,便就順了下來,提了提自己那金絲框眼鏡。這纔拿了房牌,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瞟了眼沐小狐腰間的那隻手,這才送了下來將牌給了沐小狐。
沐小狐與寰天便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房裡,然而沐小狐做了跌人眼球一個動作,直接跳到了寰天的身上。雙手環着寰天的脖子,一副姑娘很累的樣子,道:“小天天啊,姑娘我累了,睡一會兒。”
寰天在衆人驚歎的目光下,面無表情的應了句:“睡吧。”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了,掌櫃擡了擡金絲框眼睛,淡然道:“現在小夫妻兩比較流行這個,叫做情趣!”
“哦!難怪!不過這兩人也忒不搭了,男的冷的跟冰塊一樣,女的熱的跟火一樣,這兩人在一起還不天下大亂?”一酒客打着飽嗝,目送着兩人進了房裡。
左右搖了搖頭,又覺得不對,說道:“這男的到似挺寵女的,就是這女的漂亮是漂亮,就是兇了點。我家婆娘可不敢這麼對我!”
另一旁的夥伴,拿着扇子打了酒客一個爆頭,笑道:“小心回家嫂子跟你嚷嚷,到時可別說兄弟們沒幫過你!”
一時間傳來一陣鬨堂大笑,讓那酒客羞的臉都紅了,灰溜溜的跑回了家,就怕自己婆娘跑來一陣咒罵。
身後的笑聲是更加的大了,那人的兄弟也知曉自己好似過了些,便向旁人賠罪離去。跑着追上了自家的兄弟,這被罵也可以分散點注意力,稍微輕點。可別真把兄弟趕出了門,到時候可別說一碗熱酒,就是自家的媳婦也得是一陣折騰。
這冬天露宿街頭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快趕上了春節了,這丟人的事還是少做爲妙。
“哈哈哈,這被罵也有上趕着被罵的人,到真是對好兄弟!”旁人不知其中的內情,便笑道。
“酒客茶啊,酒客茶,你怎這般的多趣味?掌櫃的再來一壺酒!今夜這裡的茶酒錢全記我的賬上!”男子頗爲霸氣的拍着桌子,丟了一瓶子給了掌櫃的。
懂得武道的人,自然是清楚其中的道理,便也就紛紛向那人道謝。卻見那人擺了擺手,道了句:“有茶有酒皆是友!今夜不問來處只爲一醉!”
青衫劃了空寂,只剩下一把斷了弦的古琴依舊留在酒樓中。
房內沐小狐躺在牀上,寰天躺在地上,一同雙手枕着頭。腳下沐小狐是翹着,沒有一點女兒家的斯文樣,頗像女土匪一樣。倒是寰天的雙腿是筆直的放着,好似兩人的角色換了一般。
“寰天蘭家發生了什麼事?”沐小狐問。
寰天半響這才說道:“一府死的死逃的逃,怕是隻剩下了蘭竟陵跟宋兮唸了吧。”
寰天並沒有將自己如何脅迫蘭家的事說出來,他並不願意在沐小狐面前落個不好的印象,相反的,他更希望多一點好的。其中的道理他也說不清,只是不願意,那便就不說,不承認不否認,讓沐小狐自己猜去。
“抓我的是誰?”沐小狐自然清楚了寰天的隱瞞,但也不想說些什麼,寰天不想說也是問不出來。她對這件事並不在意,相反誰抓她的?
沐小狐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打不死他!
寰天原本也是有把握,而還有一絲的懷疑,有懷疑的理論便不是正確的理論。
“不知。”寰天道,“你在哪裡可還好?”
好似是察覺了自己這話有些傷人,寰天便將話題轉開,一來可以避開,二來不用尷尬……
沐小狐瞥了眼寰天,卻也沒說他什麼不好,半趴在了牀上,手蕩了下來,捏住了寰天的鼻子。寰天睜開雙眼,將沐小狐的手猛地一拽,沐小狐便落到了他的懷中。
一時間兩人的呼吸好似緊了緊,沐小狐半趴在寰天的懷裡,傻傻地看着寰天,良久這才轉過神來。卻依舊趴着,眨着雙眸緊緊盯着寰天的臉,猛地覺着寰天越看越帥!
沐小狐不禁堵了嘴,這人怎麼能比她沐小狐還帥?咧了咧嘴,不懷好意的伸出了手,對着寰天的臉頰一陣的蹂躪,捏了個紅。
所有曖昧的氣憤被毀的一干二盡,寰天直接把沐小狐的手拽了下來,一翻身將沐小狐按在了身下。
涼涼道:“這手這般不安分,不如剁了吧?”
“得!你能力強大爺,小的認輸!”沐小狐翻了個白眼,一腳踢了寰天的腿,欲要將寰天踢開。
寰天卻雙腿一張直接將沐小狐兩天小短腿給固定住,沐小狐此刻就如同被固定在在頂板上的魚,動彈不得!
沐小狐用不了手腳,直接咬了寰天,咬出了一個牙印,咧了咧嘴笑道:“哼——真當姑娘的色是好劫的?姑娘咬死你!嗷嗷嗷……”
“屬狗的?”寰天眼角一抽,問道。
沐小狐立馬惡狠狠地瞪了眼寰天,原本被固定的腳,有了一絲的鬆動,直接頂了寰天的跨。立馬推開寰天,跳到了牀上,將人縮到了被自己做了鴕鳥。
“是你先說我的!”沐小狐道。
寰天捂着下身,他就不能把沐小狐當女人,她這模樣哪一點像了?寰天直接把杯子搬到了牀上,蒙過了頭,睡了過去。
過了半響,沐小狐戳了戳寰天,見他沒有反應,便趴在了他的身上,道:“寰天?人妖?變態?小天天?”
半天寰天依舊沒有迴響,沐小狐戳了戳嘴巴,道:“難道掛了?”
寰天摟了沐小狐的腰,面色不怎麼好,可想着沐小狐這幾天一定受了委屈,硬生生忍了,道:“睡吧。”
“額……哦。”沐小狐只當寰天想睡了,便就將這幾天的發生的事吞了下去,也讓寰天少了一次聽事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