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對着天師翻了翻眼睛:“我能有什麼更好的解釋?你是天師,咱們出發的時候,九叔就說過,我負責管理我帶的人,其它諸如這遇見不死人的事情都是你負責,你說它是扁鵲的藥奴,千年不死人,那就是吧!但事實上我現在關心的已經不是它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了。”
“你在關心,怎麼對付這個千年不死人,對嗎?”劉鯤明明是在和阿鬼說話,但他此時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百米外的那個千年不死人身上。
巨人藥奴靜靜的坐在那排石屋前,完全像是一尊雕塑。他的眼睛空洞無神,面色依舊木然,安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似乎,他根本不在乎劉鯤以及阿鬼等人的存在,或者說,剛剛發生的血腥味濃重的一切,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那麼。
阿鬼一愣,對劉鯤道:“你怎麼知道?”
劉鯤這才收回盯在藥奴身上的目光:“道理很簡單,因爲不單單是你,恐怕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想怎麼樣才能對付這個可以算是刀槍不入的另類生物。”
“瑪的,怎麼遇見個這樣的鬼東西?”阿鬼一臉怒氣道:“它的獨角獸害的我失去了兩個弟兄,他又親手扭斷了泰山的脖子,這一上午的時間,我失去了三個弟兄,老子真想親手將它碎屍萬段!”
阿鬼口氣兇狠,甚至表現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他的話剛說完,一直沉聲不語的黑狼道:“奇怪了,這玩意兒現在怎麼這麼安靜?這有點兒不科學呀,話說,看他剛纔用手擰斷了泰山脖子的氣勢,它應該是來追殺咱們纔對呀!”
“我也覺得奇怪!”雲霓接話,用手一指那藥奴:“你們看,它完全沒事兒人一般,好像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
“剛剛天師不是說了嘛,它原本就是死人,只不過被扁鵲用神藥醫活了身體,但卻是完全沒有思維,一個沒有大腦的高級植物人,你能指望它有思想?所以,此刻它安靜也好,對咱們藐視無睹也好,這都正常!”
雲霓提的問題,正是剛剛劉鯤在思索的,所以劉鯤很快就微笑着給了她答案。
雲霓的眼光和劉鯤含情脈脈的眼光在空中相遇,立馬有些慌亂的收了回去。
他就喜歡她這幅表面大膽卻又有幾分羞澀的樣子。
“沒思想?對呀,這個巨人是沒思想的,嗨,我就奇怪了,他怎麼知道攻擊咱們呢?”
尚老二順手在頭上摸了兩把,一臉疑惑說道。
他只不過是隨嘴說出的一句話卻是突然撥動了劉鯤心中的某根心絃。
劉鯤一愣,腦子裡飛快閃過一絲什麼想法,但這想法卻是稍縱即逝,很快又沒了蹤影。他隱約覺得有條模糊的線索落在了他的腦海裡,順着這條線索,應該能找到對付巨人的辦法。
只是,現在阿鬼等人鬧哄哄的,而他則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將頭腦裡剛剛飛逝的那個想法再捉回來。
“吃飯吃飯吃飯!先吃飯吧,這一上午鬧得,老子都前胸貼後背了!瑪的,我就不信了,這麼一個看上去傻比一樣的玩意兒,咱們手
裡拿着那麼多現代化的武器還對付不了它?”
正好此時阿鬼嚷嚷着要吃飯,於是劉鯤藉機和宋黑子等人閃到了一邊。
說是雙方合作,但實際上面和心不合,甚至雙方連面和都算不上,除非是走路的時候不得已才走在一起,即便是這吃飯,雙方也是各吃各的,而且兩撥人分開足足二十幾米的距離。
太陽火辣辣的照着,四周的青草都蔫兒吧唧的耷拉着頭,一副就要被火給烤焦了的樣子。
自從踏上這條通往恐怖魔谷的路,劉鯤在心中默默的記着,已經二十天了,這二十天裡每一天都是烈陽高照,幾乎讓人忘記了陰天的樣子。
越是熱越是渴望淫霏細雨,但老天爺就像是故意要考驗他們的意志一般居然連着晴了二十天!
衆人尋了一棵樹冠大的樹,在樹冠的陰影裡鋪設了餐布,按照這二十天裡養成的習慣,圍着那餐布坐了。
從秦村帶出來的一些瓜果蔬菜什麼的早就已經吃完了,餐布上有的只是乾肉和瓶裝水。
這麼熱的天氣,吃那些頓頓都吃的乾肉,衆人倒是都覺得難以下嚥,但爲了身體養分的需要,還是閉着眼睛伸長脖子將咀嚼後的乾肉吞嚥下去。
而阿鬼那邊則大有不同,他們有三匹馬馱着給養,而且準備充分,途中又沒有丟失什麼,所以頓頓餐飯都很豐富,甚至每人面前都會擺上蘋果和鴨梨之類的水果。
這讓那七羨慕不已,吃一頓飯的時間,眼光向着阿鬼那邊瞟過去能有幾十次!
劉鯤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吃了幾塊兒乾肉之後就靠在大樹樹幹上坐着,時不時會用眼光瞟向遠處的藥奴。
突然,他衝着那七道:“七哥,你臂力好,喏,那塊兒小石塊兒你撿起來,衝着藥奴投擲過去!”
一邊說,他用腳踢了踢身前一小塊兒石塊兒。
那七的眼光剛剛從阿鬼那邊收回來,不由詫異的瞪着劉鯤:“不是,劉鯤你說什麼呢?你沒事兒吧?你讓我用石塊兒去投擲藥奴?你這……打燈籠上廁所,找死(屎)吧?你說,它安安靜靜的不來找咱們的事兒就算燒高香了,你還偏偏要去招惹它……”
說着話,那七伸手拍在光光的額頭上,手掌壓着頭皮,連着向後捋動了兩下——這是他的招牌經典動作,通常在思考和表示疑惑的時候會表現出來。
不單單是他,事實上,他身邊的另外三人也同樣對劉鯤的這個建議表示不理解,紛紛將眼光投在了劉鯤身上。
但看劉鯤的樣子,一臉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者做什麼無聊之舉。
“七哥,你現在先不要問爲什麼,我的腦子也沒有進水,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有什麼後果,我全權負責!”
劉鯤身子前傾,伸手將身前那塊兒石塊兒撿拾起來,遞交給那七:“記住了,假設你手裡拿的是一顆手雷,現在要炸死藥奴,你對準了他投擲!”
那七徹底迷茫了,木然接過劉鯤手裡的石塊兒:“不是,劉鯤,你……你真的沒事兒?”
一
邊說,那七的另一隻手就向着劉鯤的額頭摸去:“讓我摸摸,看看是不是熱糊塗了或者中暑了?”
劉鯤一把見他伸過來的手臂撥拉開:“去去去,我清醒着呢!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那七再次盯着他的眼睛看,確定劉鯤是一本正經的。
於是,他也正色道:“好吧,我按你說的做!雖然我還不明白爲什麼你會讓我這樣做,但我相信你,每一次在關鍵時刻,你都像是黑乎乎大海上的明亮燈塔,指引着我們走向光明!”
“噝……”一旁的沙紅故意做了一個誇張的吸氣動作:“我咋聽着這話有着嚴重的拍馬屁嫌疑呢?”
那七翻她一眼,手裡拿了石塊兒,向前走了幾步,深吸一口氣,拿着石塊兒的手在面前比劃着,隨後胳膊擡起,猛地擲了出去!
“嗖”的一聲,疾速飛出的石塊兒帶着劃破空氣的哨音向着百米外的藥奴飛去!
陽光燦爛視線明亮,可以清晰的看見石塊兒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藥奴身體的側面。
劉鯤手裡拿着望遠鏡,緊張的看着。
突然,藥奴的身體有細微的顫動,但這顫動也只是一瞬間,它的頭好像微微動了一下,隨即站起身,身體已經移動到了兩三米開外!
即便是劉鯤手裡拿着望遠鏡,他也沒有看清楚藥奴起身到身體移動在兩三米開外這之間的動作究竟是怎麼做的!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只能說藥奴的身手太敏捷了,敏捷到了非人類可以達到的程度!
“砰”的一聲,那七投擲出去的石塊兒幾乎是擦着藥奴的面孔落在了地上。
“噓……”劉鯤嘆出一口氣,原本以爲這件事情就此算完,但卻沒料到,他鬆弛的神經瞬間又緊張起來。
藥奴突然動作,一個步子邁出,右腳同時提出,腳尖正中剛剛落在地上的那塊兒石塊兒,石塊兒被踢起,飛出幾十米開外!
做完這一切,藥奴又回到了之前坐着的位置,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一切都在無聲中發生,以至於阿鬼那邊對剛剛發生的這一切一無所知,依舊喧鬧着在吃他們的豐盛午餐。
“咦?奇怪呀!藥奴怎麼這麼淡定呢?面對挑釁,以它剛剛那火爆的小脾氣,最少也得衝着咱們吼兩聲吧?難道它是啞巴?”
那七一臉納悶的表情,繼而又道:“還是不對,這和啞巴不啞巴應該沒有關係!你們看,它根本沒有想找咱們算賬的意思!臥槽,大度呀!可剛剛大頭衝過去的時候,它在你們那麼暴躁呢?”
“太好了!”劉鯤的情緒看上去有些激動,眼光直直的看着遠處靜坐的藥奴:“果然和我預先猜想的結局一模一樣!”
他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又吸引到了他身上。卻沒想到,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讓衆人更是大惑不解!
“七哥,你不是一直羨慕阿鬼他們那邊的食品豐富嘛?去,你現在過去,找他們要些水果過來!”
劉鯤走到那七身邊,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