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在豐收節上,人們放肆狂歡,以此來忘記生活的苦難。
現在,日子依舊不好過,但可以從一張張笑臉上看出,他們對美好的未來,重新燃起了希望。
站在高臺上的採佩什,是美好希望的締造者,而他將要面對的,除了喜悅與歡愉,還有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一場被悲愴情緒,所籠罩的葬禮,第二天一早,在聖瑪麗教堂如期舉行。
米特主教,主持這場神聖葬禮,代表上帝,爲所有死者頒發,前往天堂的通行證。
阿帕卡牧首,則是站在送葬者隊伍,他的身邊是採佩什。
所有貴族老爺,也都悉數到場,即便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着淤青。
在聖潔的歌聲中,彌撒儀式結束,一片片發酵餅,被米特主教賜給所有死者。
除了死去的傭兵,要送回家鄉安葬,其他一百一十八名死者,全都平靜地躺在棺木裡。
採佩什表情肅穆,走到一具棺材旁,他旁邊的達瓦爾,遞過來錘子和長釘。
衆人一起動手,將棺材板全部釘上,然後將棺材從大廳,擡到後面的墓園。
擡棺材的活,採佩什沒有插手,他和阿帕卡牧首,走在衆人的最後面。
“牧首大人,我們和異教徒的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和前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採佩什輕聲開口,他之前的各種想法,是時候付諸行動了。
“我知道,昨天我就已經發出通告,召集所有效忠於教會的戰士。
一個月左右,他們就能從各地趕過來,加入到對抗異教徒的戰爭。”
三大騎士團的名字,相信很多人都不會陌生,整個中世紀,屬於天主教的軍修會,至少在二十家以上。
同樣,東正教國家,也有屬於教會的軍事力量,而且比起那些騎士團,要更加的神秘。
東正教隱修會,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但它確實承載着,爲教會而戰的責任。
這個組織,從四世紀開始便已存在,各個東正教國家,都設有隱修院。
在所有隱修院中,一部分用於培養神職人員,進行宗教研究,保存珍貴聖物。
還有一部分,要更加的隱秘,被稱之爲軍事隱修院,專門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爲教會訓練戰士。
關於阿帕卡牧首所說的軍事力量,採佩什並不瞭解,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他找阿帕卡有別的目的。
一邊緩步向前走着,採佩什一邊說道:
“牧首大人,我希望您能去一趟君士坦丁堡,替我去向普世牧首大人尋求幫助。”
東正教的普世牧首,相當於天主教的教宗,以他的影響力,絕對可以左右君士坦丁堡的決策方向。
阿帕卡步伐稍稍停頓,他十分謹慎的左右看了看,然後將聲音壓到最低:
“君士坦丁堡的日子很不好過,普世牧首大人,沒有能幫助你的地方。
儘可能的,多幫你召集一些戰士,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
“據我所知,奧斯曼人已經不再圍困君士坦丁堡,他們現在的針對目標,是摩里亞。
而且,我也不需要君士坦丁堡,有什麼實際舉動,只要對外放出些消息就好。”
“什麼消息?”
“組織幾場佈道會,對外宣稱,馬上就將對異教徒,進行潮水一般的反擊。
當然,不需要真的出擊,煽動起情緒,然後再做做樣子就好。”
君士坦丁堡,即便再衰落,它也是奧斯曼人最大的敵人。
一頭垂死的巨獸,臨死前發出的反擊最爲致命,哪怕僅僅是,毫無用處的怒吼幾聲,也會讓敵人,以全力應對。
阿帕卡明白了採佩什的意思,不廢一兵一卒,就能牽扯住奧斯曼大量兵力,確實是上上之策。
他略作沉吟,點點頭說道:
“這個主意很不錯,我會去一趟君士坦丁堡,相信普世牧首大人,會給予你支持。”
聽阿帕卡的語氣,事情似乎沒太大問題,能保住瓦拉幾亞,對君士坦丁堡同樣有利。
大事得以敲定,採佩什並沒有加快速度,跟上前面的隊伍。
他繼續說道:
“牧首大人,還需要您幫個小忙,我想請您代表上帝,給我一份神聖授權。”
“什麼授權!?上帝尊嚴不容褻瀆,提出要求之前,請仔細斟酌一下你要說的話。”
阿帕卡停住腳步,表情立刻變得十分嚴肅。
大家聯合起來,一起對抗異教徒沒有問題,但君權和神權之間,各種問題依舊非常敏感。
見阿帕卡反應這麼大,採佩什也只能停下腳步,十分鄭重的說道:
“下午要召開議事會議,我要宣佈一些新的政令,只有得到您的支持,新政令才能讓人信服。”
“什麼政令?”
阿帕卡這隻老狐狸,可不會因爲幾句好話,就輕易的放鬆警惕。
老神棍,管的還挺寬,要不是藉着上帝的名義,能讓人們更快的接受法案,我才懶得搭理你。
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句,採佩什微笑着解釋道:
“昨晚睡覺,我受到上帝的啓示,明白了一些事情。
有一個聲音,在腦中告訴我,把水煮沸,就能殺死瘟疫騎士在裡面留下的種子。”
關於該怎麼忽悠老神棍,有了上次的經驗,採佩什乾脆怎麼玄乎就怎麼說。
果然,阿帕卡再次上鉤,他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聽到了上帝的聲音!?”
我腦子裡又沒有系統,又沒有耳鳴的毛病,平白無故的能聽到個鬼。
採佩什心中鄙視阿帕卡,表面上則是誠懇的說道:
“我對上帝起誓,只要把水燒至沸騰,就能殺死裡面瘟疫騎士留下的種子,可以用來洗澡和飲用。”
在這個信仰普遍極端化的年代,對上帝發誓,非常的能讓人信服。
更何況,採佩什也沒有撒謊,一番話說的自然理直氣壯。
阿帕卡情緒激動,在胸前畫出十字,一臉感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