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了一下屋子裡面,倒是讓玉琅覺得坐立難安了,她從衣袖中掏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瓶子,將那瓶子打開,“直到你受傷了,王妃讓我過來的。”
“不妨事……”
“讓我幫幫你?”玉琅說,一邊說,一邊看着夕月,夕月嘆口氣,只能點點頭,玉琅過去給夕月擦拭後背,看到後背上那遍體鱗傷的傷口,不免讓玉琅心驚肉跳,“真正是下的去手,你好歹也是她的丫頭。”
“要是打我一頓,她心情會好起來,我也就認了。”
“我們王妃說,她命不久矣,最近想必是鬧情緒,是沒有吃我們王妃這邊送過去的藥,可是嗎?”一邊說,一邊問一聲,夕月冷笑,“那是自然,她連我都時常不放心,更不要說你們王妃的藥,不過,是真的命不久矣嗎?”
“你見過哪一個人心思如同她一樣的,這樣生活本就勞心勞力,二來——”玉琅又道:“她的身體是真正有頑疾的,要是克服了,那還好,但是偏偏她疑心病比較重,不吃藥,這病如何就可以好起來?”
“吃了呢?”夕月抱着僥倖心理,畢竟主僕一場,要是讓自己送她去皇權,這……想到這裡,夕月的心沉痛起來,玉琅不忍心將事實告訴夕月,只能敷衍了事一般的說:“吃了藥,那就以觀後效了,總是好過什麼都不吃的好,病情是會惡化的,其實調理還是在自己。”
其實,在哪裡不是一樣呢,病情無論如何的惡化,其實真正可以調理自己的還是自己啊,這道理人人都清楚,不過身體力行起來,好像就不是那樣容易了。
“依照你看,到底還是會好起來的,對嗎?”
“那是!”玉琅斬釘截鐵的樣子,“你仔細想一想,皇上已經病入膏肓,眼看就要入土爲安,人人都道皇上要駕崩了,但是經過我們王妃那麼軟硬兼施的一個治療,就好了,你說神奇不神奇呢?”
一邊說,一邊笑了。
“那是,好神奇的樣子,這個藥,我明日會勸她吃了的,良藥苦口,總是利於病。”
“是啊,我們王妃是那種寬宏大量的人,不然早已經將你們掃地出門了,其實你也是感覺到了,人與人在一起看的是緣分,不是硬碰硬,王爺一丁點兒都不喜歡你的主子,希望你的主子不要刻意糾纏,人到頭來不都是給自己活人,活明白了,是好事情。”
“這倘若是活不明白,到了病牀上,再想起來自己以前的種種,可不是後悔的肝腸寸斷的,王爺要是果真喜歡你們王妃,四年之前已經與你們王妃情投意合了,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其實也是給雙方各自留下來一個出路而已。但願你可以明白。”
這道理,其實夕月早已經明白了,奈何不明白的人是左曉月,夕月跟着也是嘆口氣,“此事,我就是看明白了,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現在的左曉月,已經畫地爲牢,還會聽人說什麼呢,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呢。”
“哎。”玉琅跟着嘆口氣,時間好像停頓在了這裡一樣,幫助夕月將藥全部都塗抹完畢以後,又道:“你放心就是,我並不會對於懷恨與心,我好歹清楚,你與我都是那種受人之命,忠人之事的,梅香拜把子的,都是奴才……”
“玉琅,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從前我對你那樣不好,那樣不好啊,我充滿了算計。”
“都過去了不是,現在啊,你照顧好自己的同時也是應該照顧好你們主子,你說我們做奴婢的,可不是都爲了主子在活人嗎?”一邊說,一邊將藥收起來,想一想又是給夕月留下來。
“明過來,給你外敷兩次,說好也就好了,萬事大吉吧。”一邊說,夕月一邊上前,握住了玉琅的手。
“玉琅,謝謝你。”
“不用,實在是不用,這樣子說,讓我情何以堪呢?我去了。”一面說,一面去了,“對了。”又是回頭——“莫要讓你們主子知道了,她最忌諱的就是這個,明日裡我那邊還有散碎銀子,給你拿過來,你出門去好歹置辦兩件衣服。”
“這春寒料峭的。”一邊說,一邊默默無聲的去了,夕月在此刻,終於明白過來,不但是樑煙雲,連樑煙雲身旁的兩個丫頭都是好人啊。
自己以前在墨琛離開以後,還將樑煙雲與玉琅鎖在了祠堂中,幸虧這兩個人堅挺了過去,不然自己簡直是做了一件奇恥大辱的糊塗事啊。
看着玉琅去了,覺得自己後背也是逐漸輕鬆起來,回到了屋子裡面就休息了。這邊,樑煙雲看到玉琅回來了,好似在等着玉琅一樣,玉琅點點頭,走過去將女披給樑煙雲披在了肩膀上,這才說一句——“沒有吃。”
“就知道會是這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奴良往前走,“所謂閻王讓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這麼晦氣的一說,旁邊的樑煙雲立即皺眉——“奴良,不可胡言亂語,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聽樑煙雲這樣好心好意,玉琅深以爲然,而奴良呢,則是不以爲然的很。
“你到底還是忘記了,以前在祠堂的時候,在蓮花池的時候,在後院的時候,這個女人心思歹毒,老天都是幫助我們收拾這個女人的,倒是你,完全就沒有什麼在乎的。”一邊說,一邊微微嘆口氣。
“老天有老天的安排,不過我這裡也是希望盡人事聽天命啊。”樑煙雲稍微思忖了一下,又道:“明日玉琅還是一早就過去煎藥,總要讓她吃了藥纔是好的,要是是實在是不吃,這也是氣數盡了,我也是回天乏術。”
“照您這麼說,她究竟是什麼病?”玉琅問一句,玉琅知道左曉月最近病入膏肓,但是並不清楚,究竟左曉月的病是什麼,病況究竟又是什麼?
“心理病比較多,生理病比較少,不過兩個病會互相影響的,現在,病情已經沒有辦法控制,只是聽憑自己的態度了,有人得了癌症也是會好起來的。”樑煙雲畢竟是見多識廣的未來人。
“什麼癌症?”
“就是一種非常讓人痛苦的病,生病以後,病患會疼痛難禁,經過長久的折磨以後,說完蛋也就完蛋了,但是啊。”樑煙雲伸手抱住了玉琅與奴良,“無論是多麼恐怖的病魔,只要人有恆心有毅力,可以與病魔互相作戰,逐漸也就好了。”
“也是要看造化了,哎。”玉琅嘆口氣,當晚,兩個丫頭去了以後,王爺墨琛到了這邊,樑煙雲看到墨琛愁眉不展的樣子,知道一定是因爲最近的赤眉軍弄出來的,但是樑煙雲不說破。
“您回來了?”她問一句,給墨琛倒茶,墨琛握住了茶盞呷一口以後,這才笑了,“以前本王總是幻想可以與你在一起,就這樣舉案齊眉。”這麼一說,樑煙雲也是笑了。“還有呢,做這樣至親至疏夫妻,對嗎?”
“是啊,這樣的生活,本王夫復何求。”
“言歸正傳,別酸溜溜的,皇上那邊是什麼意思,是讓你帶着兵部的軍隊過去嗎?還是皇上的意思,是歷練一下趙赫,讓趙赫帶着軍隊過去?”樑煙雲望着墨琛,墨琛看到樑煙雲這麼天衣無縫的轉移話題,立即一笑。
“這個不是你應該操心的,赤眉軍是厲害,不過好在邪不勝正,實話告訴你,本王已經有了一個克敵制勝本事,不過目前並沒有拿出來而已。”
“直到您是定海神針,”樑煙雲一面說,一面握住了墨琛的手,“不過回來了以後,就不要那樣胡思亂想。”
“也對,面對這樣一個美嬌娘,本王就算是胡思亂想,也應該將胡思亂想的苗頭放在你的身上。”這麼一說,樑煙雲嫣然一笑,臉上已經泛出來一片淡淡的紅潮,“那麼,何不就寢呢?”
最近,樑煙雲也發現,自己與墨琛之間,有一種沒有辦法形容的紐帶,墨琛的心情鬱卒,不過在某些事情以後,可以緩解暫時的壓力而已,男人與女人在一起,總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過來,坐在這裡。”墨琛指了指自己的膝蓋,樑煙雲不安的上前一步,沒有依言照辦,而是關門閉戶,完畢以後,將燈燭熄滅,只留下來一根,屋子裡面因此就變得朦朦朧朧的。
看上去,墨琛好像是煙中霧裡的一個神祇一樣,嘴角帶着一個邪佞的危險笑容,樑煙雲上前一步,已經坐在了墨琛的懷抱中,就那樣,沉醉在了此時此刻的此情此景中,連樑煙雲自己都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是樑煙雲對接下來的事情,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兩個人互望一眼,墨琛低下頭,輕輕的在樑煙雲的耳邊說了什麼,樑煙雲比剛剛還要面紅耳赤的厲害了,樑煙雲雖然是現代人,不過樑煙雲比較傳統,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的原則與立場。
在這個時代,她傾慕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墨琛,墨琛具有雷霆手腕,墨琛做事情相比較於趙赫要雷厲風行很多,而趙赫呢,相形見絀中,就顯得沉默了,顯得溫吞了不少。
樑煙雲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的手已經摸索到了樑煙雲的耳垂,墨琛的手有點兒冷,讓樑煙雲微微一怔,不過很快的,墨琛已經笑了,然後哈口氣,一下自己冰冷的手。
還有倒春寒,今年的春天來的是那樣的姍姍快遲,而屋子裡面已經逐漸有了春滿乾坤的意思,樑煙雲握住了墨琛的手,“你不要動粗,今晚我來就好,好嗎?”
說真的,在某些事情上,樑煙雲是比較畏懼墨琛的,當樑煙雲覺得墨琛一定會對自己憐香惜玉的時候,墨琛一定也是會一反常態。
樑煙雲的心變得惴惴不寧,墨琛握住了那溫柔的好像是一枚軟玉一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領口上,樑煙雲得到了啓示,慢慢的已經解開了墨琛的第一枚鈕釦,墨琛看到樑煙雲這小心翼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