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着他將凌雲閣主院裡搞的一片狼藉,又頃刻間便能破了四象陣。便越發能夠篤定他就是神機老人。
洛夜痕院子裡那些花花草草,從來不是普通的花花草草。種植的時候皆是配合了陰陽五行,機關數術的。全是極厲害的陣法。
也許,你能夠將那些陣法盡數破解,但卻絕對不會這樣的快。
天下間除了神機老人再不做他想。
“你叫我帶他回來,當是瞧得出他有些不大正常。”
“恩。”文青羽點頭,神機老人那個樣子,提線木偶一般。哪裡是不大正常?分明是大不正常!
“他沒有中毒,也沒有被人下蠱蟲。而是被人下了咒!”
“下咒?”文青羽顰了顰眉,一下子想起中了離魂咒的無痕曾經對她施展的破龍血誓。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巫咒禁術,原來神機老人是中了咒?
“你可知是……什麼咒術?”
“不知。”蕭若離卻搖了搖頭。
“我雖然對醫毒之術有些研究,但也不過止步於醫道。咒術是另一個領域,何況千百年來,被所有上位者壓制。能夠接觸到的人並不多。”
文青羽眼底泛起一絲寒意:“最近,燕京城裡的巫咒禁術可是越來越多了。我就不信,還沒人能治得了這邪門的東西?”
“當然有。”蕭若離輕聲說道:“天下間若是還有一個地方能夠將巫咒禁術使用的出神入化,又不被人唾棄,那便只能是蒼穹山!”
“蒼穹山?”文青羽心中一凜:“這事,難道還跟蒼穹山有關係?”
蕭若離看她一眼:“藥王谷裡有一卷天下秘聞,你當初與我一起在宗卷秘庫住了一個月。怎的沒有看到?”
文青羽臉頰一紅:“我那麼忙,哪裡有空看那個。”
蕭若離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一向不耐煩看字多的東西,那我便給你講一次好了。你要記清楚。”
“傳聞中,蒼穹山上玉氏一族乃是天神之後,玉氏直系血親能擁有半仙之體。天生便有異於常人的神秘力量。仙與魔本就只有一線之隔,不過在與人心所向。蒼穹玉氏每隔數年便會現世一次,只要世間出現了他們的影子,不久之後定有新的強大王朝出現。”
文青羽聽的入神,一時之間沒留意懷裡的冰魄,小傢伙已經一腦袋紮在她懷裡許久了。再不曾有半絲動靜。
她剛一放鬆了鉗制,冰魄似乎一下子醒過了神,一蹬腿便要躥出去。
蕭若離朝着它微微看了一眼,眼風依舊溫潤的暖陽一般。
冰魄卻狠狠打了個哆嗦,竟一下子站着半絲不敢動彈。
蕭若離朝它伸出手,冰魄及乖巧的順着它的手臂爬到他的懷裡。
文青羽看的嘴角抽了一抽:“這小傢伙看起來好像……很怕你?”
蕭若離微微一笑:“怎麼會,它只是乖巧通人性罷了。是麼?”
說着,他溫潤的眼風便輕柔的在冰魄身上一掃。
眼看着冰魄立刻夾了尾巴,那溼漉漉的大眼睛裡亮晶晶一片,分明就有着一絲……諂媚討好。
文青羽無語望天,這究竟是什麼個東西?
在她懷裡,各種撒嬌賴皮。見了洛夜痕,則上輩子的仇人一樣水火不容。見了蕭若離,瞬間便成了謹小慎微的忠犬了麼?
再想想玉滄瀾說,這傢伙實際上兇猛的很。
這,還這是個動物麼?
剛纔蕭若離說蒼穹玉氏有半仙之體,莫非這冰魄離的仙家地方太近。吸了太多日月精華,也成了精?
蕭若離看着冰魄安分了下來,便繼續說道。
“玉氏入世的弟子,在下山之前都會被蒼穹山除名。據說也會封印了體內的神秘力量,與常人無異。這些人無論成敗,都再不能迴歸蒼穹山。千百年下來,玉氏流落在十方紅塵中的人也不少了。”
“所以呢?”
蕭若離眸色冷了一冷:“封印這種東西誰知道牢不牢靠,也許有一天就突然不管用了呢?蒼穹山上素來只認濟安王府一脈爲正統,原本的直系弟子出了山便被除名。時間長了難免心裡會有芥蒂。那麼長時間下來,血緣這些東西早就淡的沒了痕跡。誰還會在乎什麼約定?”
文青羽眸色一閃:“所以,世上就有了巫咒?”
“恩。”蕭若離點頭:“巫咒也好,仙術也罷。終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爲,差別不過在與使用的人羣不同。”
“明白了。”文青羽說道:“巫咒禁術實際上和蒼穹仙術根本就是同出一脈。”
“所以,想要破除巫咒禁術,非蒼穹玉氏莫屬。”
“這個容易,玉滄瀾就在燕京城裡。”
文青羽心中卻是突然一凜,玉滄瀾在燕京城裡?
前番玉滄瀾在她身邊,便碰上了破龍血誓。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巫咒禁術,玉滄瀾剛好也在燕京城裡。
如今向神機老人方鄖下咒的很有可能是玉氏的旁支,玉滄瀾回山途中遭遇截殺。然後他回來,神機老人現身。這些真的就這麼巧?
“咒術。”文青羽顰了顰眉:“不是需要某種媒介方纔能夠實施的麼?”
“沒錯。”蕭若離修長的指尖緩緩摩挲着冰魄的皮毛,冰魄漸漸眯上了眼,不由吐出粉紅的小舌頭輕輕舔着蕭若離的手。
“神機老人回來的時候,咒術並沒有啓動。但,在我替他檢查的時候,突然有人啓動了咒術,我一時也沒有防備,才被他抓了一下。”
嘶,文青羽狠狠抽了口冷氣。
被神機老人抓一下,可不是真的就簡簡單單抓一下而已。
神機老人精通機關數術,他的手上常年帶着手套。手套中卻藏着無數機關,所以,神機老人即便武功不高,江湖中卻沒幾個人能輕易殺的了他。
因爲,他渾身上下都是要人命的玩意。
被那樣子的機關手套抓一下,還得了?
難怪,蕭若離沒有再出現在外院對敵,而是留在廂房中調息。
想來,傷的該是不輕。
“青青和離哥哥真是兄妹情深,說了這麼許久話,還沒說完麼?”
屋門口,傳來洛夜痕低悅慵懶的嗓音,雖然平靜無波,細聽卻分明有一絲不滿。
如詩如畫的男子,如今正斜倚在門框上,一雙鳳眸眨也不眨看着屋中兩人。
“人呢?”文青羽朝着他挑眉。
“睡了。”他說。
“睡了?”文青羽嘴角一抽。
“恩。”
文青羽愣了,不是在打架麼?打的那麼激烈,洛夜痕不是因爲怕傷着她才叫她來看蕭若離的?
否則,以那貨越來越低下的智商,哪裡會允許她消失在他視線範圍之內?
怎麼,這才一會功夫就……睡着了?
神機老人是白癡,還是下咒的人是白癡?
“這不得好好感謝離哥哥的麼?”
洛夜痕含笑低語:“天人鬼醫是那麼容易被傷着的麼?敢傷天人鬼醫的人,哪個的下場最後不?。”
文青羽回眸,看了眼微笑着的蕭若離。好像自打他成了天人鬼醫之後,真的沒吃過什麼虧。
“所以,你給他下了迷藥?”
“恩。”蕭若離點點頭:“中了他那種咒術的人,就是個不眠不休,不知疲倦和疼痛的怪物。不叫他自己睡着了,很可能別人就會永遠睡着了。”
“哦。”文青羽朝着洛夜痕說道:“那果然,是得好好謝謝若離。”
洛夜痕鳳眸中一片幽深,脣畔卻是一絲淺笑不變。
“可不是呢,想來離哥哥故意用了一個時辰後方能見效的迷藥。是想要訓練下飛影他們的功夫?”
文青羽一頓,一個時辰後方才見效的迷藥?隨即,一雙清眸便看向了蕭若離。
他果然,對於洛夜痕故意將極危險的神機老人扔給他,是很介意的。
蕭若離笑容不減:“普通的迷藥對於他那樣的人,效果不會太明顯。只有這種藥,在體內潛伏期長,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好吧,文青羽默了,她只能相信,蕭若離絕對不是故意的。
他絕對不是故意看着洛夜痕院子裡的機關被破壞,他絕對不是故意叫凌雲閣裡的暗衛都忙的四腳朝天。
洛夜痕眼神微閃:“離哥哥這樣子高義,不如等他醒了,就來跟離哥哥做個伴吧。”
蕭若離一聲低咳,蒼白麪頰微紅。懷中冰魄似乎有些不安,扭動着毛茸茸的頭顱,擡頭看了看他。
眼看着,因爲這一陣咳嗽牽動了傷口,他胸前衣襟上,再度滲出血來。
“若離,你金瘡藥放在哪裡?”文青羽一皺眉,便極自然的欺身上前,要在他身上翻找金瘡藥。
手腕卻是一緊,原來是叫洛夜痕給一把攥住,遠遠的扯開了。
“你幹什麼?”文青羽挑眉。
洛夜痕如詩如畫面龐上一片風光霽月:“你自己看。”
文青羽回頭看去,臉上露出一片驚駭。
只見蕭若離前襟不知什麼時候被冰魄的小爪子給扯開了,露出胸口一片玉白肌膚。
蕭若離很瘦,身上並不像尋常練武男子一般強壯。卻勝在骨肉均勻,肌膚光滑。
又因他身子一向不大好,並不經常走動,所以,皮膚比一般男子要白的多。
如果說,洛夜痕像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身上永遠都有着揮不不去的瑩潤之光。
那麼,蕭若離便是一塊剔透晶瑩的白玉,玉一般澄澈卻也如玉一般清冷。似乎永遠都不會因外界而生出一絲不同。
如今,便是在那一片瑩白如玉中,冰魄將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拱到了他的懷中。粉嫩的舌頭正一下一下舔過他大片肌膚。蕭若離則動也不動,任由冰魄在他身上爲所欲爲!
文青羽瞬間石化!
萌獸,美男!
萌獸撲倒美男?
太……香豔了有沒有?太……毀三觀了有沒有?
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