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空,如魏逸軒之前所預料的那樣,的確在翌日變的陰暗起來。
先是大街小巷流傳着最勁爆的消息,便是丞相之子、提督之子、還有將軍之女同日死亡,同日出殯的事情。
之後,滿大街都是哀慼的喪曲,喇叭嗩吶夾雜哭嚎聲,連綿不絕傳遞而來。
戚如畫聽着大街上哀慼的喪曲和哭嚎聲,皺眉依偎在窗邊朝樓下的街道看去。魏逸軒見她皺眉的樣子,上前摟住她,一隻手替她撫平緊皺的眉頭。
“我不喜歡看小乖皺眉頭的樣子,好醜!”魏逸軒是這樣說的。
戚如畫愜意的依偎在他懷中,舒展開緊皺的眉頭。
兩個人,看着街道上穿着素白孝衣的長長隊伍,一時之間誰也沒再說其他的話語了。
吃過早飯,尹晟飛來了,提及要去將軍府看望竇宵。魏逸軒和戚如畫自然要同去,將軍府辦喪事,他們理應去慰問一番。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還要去看看竇宵。
厲風也跟着去了,四個人都低調的穿着或黑或白的衣服,表示對死者家屬的尊重。他們在將軍府靈堂前上了香,慰問了竇將軍和將軍夫人,然後逐一退下,一起去了東院看望竇宵。
竇宵對於幾個人的前來,自然是歡喜的。不過這樣沉重的日子,讓他笑肯定是笑不出來的了!
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天色已近晌午。
魏逸軒看着烈日當空,無良的提議道:“乾脆咱們幾個去睿親王府蹭飯吃吧!”
此言得到尹晟飛、戚如畫和厲風三人的極力贊同,大家都表示這個提議好。
尹晟飛說:“自從如畫離開睿親王府,五哥府上可省糧食了,咱們少去蹭了多少飯,少喝多少美酒呀!”
魏逸軒連連點頭,“就是!今兒個咱們去海吃一頓!”
厲風久久才低沉的說了句,“乾脆咱們中午和晚上都在那兒蹭飯吧,這才叫吃個夠本兒!”
戚如畫對這三個男人表示汗顏死了!
尹星湛和魏心凝得知魏逸軒等人來了,別提多高興呢,連忙雙雙出來相迎,態度端叫一個熱情。
戚如畫將魏逸軒等人的話複述給尹星湛聽,尹星湛仰頭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放開了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幾頓吃幾頓。美酒佳餚,隨便你們吃!”
這個中午,睿親王府很熱鬧!
尹星湛知道戚如畫是個念舊的人,還特地將關義山和李師師也請來一起用膳。
幾個男人之間,不分尊卑,不分身份,稱兄道弟,端着大海碗,痛快暢飲。
戚如畫、魏心凝還有李師師三人吃飽後便下了桌,到王府後院的涼亭小坐。男人們喝酒的時候,胡言亂語,她們不愛聽,也懶得聽!
睿親王府的小涼亭外,花兒萬紫千紅,爭相怒放,蝴蝶和蜜蜂忙碌的圍着花兒採蜜。而小涼亭內,石桌上擺着沁涼的冰鎮酸梅湯,還有很多水果。這其中,以酸味的水果居多!
戚如畫看着桌上的水果,關切的對魏心凝詢問道:“心凝妹紙現在還有孕吐現象嗎?”
魏心凝輕笑着搖頭,“這倒是沒有了!從懷孕四個來月後,就不吐了。不過,對於酸酸的水果,還是比較愛吃!”
戚如畫含笑說道:“看樣子妹紙這一胎一定是個大胖小子!”
李師師在一旁應道:“沒錯,我也這麼猜測的!”
魏心凝抿着脣,笑的很甜蜜,“管他兒子女兒的,不管這一胎是什麼,我都會再要一個的。兒女雙全湊個‘好’字,那才吉利!”
聞言,戚如畫和李師師互相笑開,默契十足的打趣兒道:“那你乾脆生兩個男孩兒,兩個女孩兒,湊成兩個‘好’字,好上加好,豈不是更吉利?”
魏心凝嘴一撇,“你們倆當我是什麼呀?我又不是母豬,生那麼多幹嘛?”
戚如畫和李師師惡趣味的繼續捧腹大笑,魏心凝見狀,只好將話題引到戚如畫身上去。
“哎,別光說我好不好?戚姐姐,你跟我哥是怎麼回事兒啊?我這兒可等着叫你嫂子呢!”魏心凝壞壞的調侃出聲。
這話一落地,果然是將話題成功的引到了戚如畫的身上。
李師師也很好奇的詢問道:“就是呀!戚姐姐,你跟侯爺的事兒,什麼時候拍板兒給咱們個準信兒呀?咱們可都等着吃喜酒呢!”
戚如畫被兩個女人雙面夾擊,一時間囧的都快要鑽進泥土裡了。
魏逸軒搖着羽扇來到後花園的時候,正聽到李師師詢問戚如畫什麼時候吃她的喜酒,而戚如畫明顯是回答不出來。
於是乎,魏逸軒羽扇一收,代替戚如畫高聲回答道:“下個月六月初六,就是我跟我家小乖大喜之日。到時候你們可都別吃早飯,去我府上放開了肚子吃呀!哈哈哈……”
戚如畫猛的聽到身後傳來魏逸軒爽朗的聲音,即刻回頭看過去。當看到對方笑的春光明媚的樣子時,她的腦子裡閃過的就只有兩個字——得瑟!
瞧魏逸軒那得瑟樣兒,嘖嘖……
尹晟飛和厲風、尹星湛陡然聽到魏逸軒宣佈婚期,都紛紛的愣住了。
一個兩個的很驚愕的詢問道:“怎麼回事兒?你跟如畫婚期訂下來了?什麼時候定下來的,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呀?”
魏逸軒眯着狹長的眸子看向小涼亭內一臉茫然表情的戚如畫,笑意未減半分,很肯定地回答道:“昨晚我跟我家小乖親自敲定的日子唄!我家小乖說了,五月份不太平,事情太多,死人太多。所以我們婚期定在六月份,而六月份的初六,是個成親的黃道吉日。六六大順,我們爲了討個吉利,便將日子敲定在那天了!”
他解釋完畢,還衝小涼亭內的戚如畫拋了個媚眼兒,邪惡的問道:“小乖,是這樣的對吧?”
戚如畫當場有讓一道雷把她劈死算了的衝動!這個魏逸軒搞什麼呀?她什麼時候跟他敲定成親日子是六月初六啦?她就只說了一句,婚期定在六月份好不好?
這男人,這男人撒謊也就罷了,竟然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撒謊,並且一本正經好像說的是真的一樣的表情???
魏心凝和李師師這個時候一左一右的拉住戚如畫,嘴上不停的說着‘恭喜’的話。而那廂,魏逸軒接受着尹晟飛和厲風憤憤的目光,笑的好生得意。
不知道是不是魏逸軒故意放風兒的緣故,以至於在第二天戚如畫走在街上,要去將軍府看望竇宵的時候,竟赫然發現大街小巷都在傳揚她要嫁人的消息。
戚如畫當即看向身旁的魏逸軒,語氣不悅的質問道:“姓魏的,你幹嘛將八字還沒一撇兒的事情往外散播?”
魏逸軒嘿嘿一笑,那叫一個得意,“小乖,這怎麼就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咱們不都拍板兒六月初六成親了嗎?讓大家都知道一下是好事兒,像咱們倆這樣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侶,大家一定會祝福我們的。難道你不想聽聽大家的祝福聲嗎?”
戚如畫嘴角一抽,無語。
倒是跟在令一邊的尹晟飛呵呵冷笑道:“侯爺,你確定能聽到大家的祝福聲麼?這個世界上,雪中送炭的人少的可憐,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人卻是比比皆是哦!”
尹晟飛身邊的厲風頻頻點頭附和道:“沒錯沒錯!說不定祝福你跟如畫的人很少,嫉妒你們的卻很多呢!”
魏逸軒恨不得一羽扇pia過去,扇死不會說話的尹晟飛和厲風,“你們倆會不會說話呀?不會說話就憋着,沒人把你們倆當啞巴!”
於是乎,尹晟飛和厲風果斷閉嘴。誰讓他們兩個人加一塊兒也不是魏逸軒的對手呢?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他們懂,非常懂。
三男一女一路朝前走,遠遠的有一個路邊拉麪攤子前,三個男人落座桌前,一邊吃麪一邊熱火朝天的議論戚如畫和魏逸軒的事情。
路人甲說:“矮油,真是晴天霹靂呀!我以爲那戚姑娘定會嫁給七王爺的,沒想到竟然是要嫁給定北候的。”
魏逸軒腳下一滑,險些摔了個嘴啃泥。尹晟飛則是虎軀一震,立刻精神洋溢。
緊接着,又聽到那路人乙接言說道:“就是說嘛!戚姑娘跟七王爺那纔是真愛,定北候幹嘛跳出來橫插一腳,真是過分!”
魏逸軒再次腳下一滑,這次險些閃了虎背熊腰。而尹晟飛再次虎軀一震,整個人容光煥發。
很想說,這兩個小子有眼光呀!竟然看出來他比魏逸軒更匹配戚如畫!
而這時候,一道憨厚的聲音傳來,卻是坐在桌前的路人丙:“可是我怎麼覺着像戚姑娘那樣傾國傾城的絕美容貌,除了定北候沒人能配的上呢?”
魏逸軒聽到這話,終於挑了挑脣,覺得自己的顏面神馬的找回來一點點兒了。
那路人甲再次開口,訓斥路人丙:“你拉倒吧!定北候哪有七王爺帥呀?要我說呀,這天底下最配的上戚姑娘的就是七王爺。倆人一個是‘戚姑娘’,一個是‘七王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好不好?”
路人乙也開口附和道:“可不是!這話我絕對贊同,我也覺着還是七王爺比較配戚姑娘!”
魏逸軒聽到路人甲和路人乙這話,整個人氣的七竅生煙,一口老血橫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