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淺第一次踏入監獄,覺得還是小心爲妙,便問道:“你是怎麼入獄的?”
蘇墨頗不以爲意:“偷了點東西,就被我的繼母送入監獄了。”
原來……也只是個可憐人。
原淺嘆了口氣,本打算不理會,但還是止不住安撫道:“出去了,好好過,不要和這種人置氣,得不償失!”
蘇墨看了她一眼,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顯然沒把原淺的話放在心上。
原淺愣了片刻,旋即釋然。
自甘墮落這種事情,總有人在做,譬如說她自己。
她最沒資格管教別人,因爲就連她自己都墮落得一塌糊塗。
可就算墮落,原淺也不想死,她一定要揪出操縱這一切的人,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就這樣打算好,原淺領好囚服,和蘇墨一起來到自己的牀鋪,纔剛把衣服整理好,監獄內便一陣哨響。
“定期清查,站在自己牀鋪前等着就好。”蘇墨提醒着什麼都不懂的原淺。
原淺站定,獄警便開始清點人數,整整清點了三遍,纔算結束。
這是一間四人間,原淺認識了一遍其他兩名室友,便開始真正的監獄生活。
如若要原淺形容監獄什麼感覺,那就是髒、亂、差。
原淺在皇甫莊園居住的便是集體宿舍,但是皇甫莊園居的傭人都是大學畢業生,又想着往上爬,一個個都年輕乾淨、整潔漂亮。
但監獄裡,她的下鋪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蘇墨的下鋪是一個拼命吃着零食的胖子……
就連蘇墨,都相當的邋遢。
長直髮油膩得快要結塊,身體也好幾天沒洗了,臉上的妝容更是亂七八糟……
原淺是高嗅覺,被蘇墨薰得都開始飆淚,而監獄裡的氣味,那更是讓原淺想吐。
原淺發誓,這次出去了絕不要再入獄了,太他媽噁心了。
可這並不是開始,清點過後,便是晚飯時間。
監獄裡所有的女人都來到飯廳,原淺自然也不例外。
監獄食堂自然也是由這些罪犯解決,原淺看了眼他們正在吃得飯菜,那簡直就是狗食。
前幾天,她被關押在警察局,吃得已經夠差了。
現在的,居然更差了。
原淺本來開始暴食症,但在警察局看守了幾天,暴食症自發的好了,然後她開始厭食症。
看着這些食物,原淺真的沒半點食慾,但她還是乖乖地排隊去領取自己的飯菜,隨便吃一點,補充體力,纔有精力應對監獄生活。
好不容易排到自己,食堂工作的那位大媽卻無視了原淺,把餐盤端送給原淺身後的人。
場面一下子就詭異起來。
圍聚在原淺身邊的人,紛紛掛上了莫測的笑容,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就連剛纔都揚言是她粉絲的蘇墨,也大步走遠,和原淺保持距離,生怕被誤以爲是和她一夥的。
原淺並不想吃飯,但不想吃和別人不給吃完全是兩回事。
她站在原地,冷聲問道:“我的飯。”
那位大媽仍是無視了原淺,把餐盤斷給原淺身後的人。
原淺也來了脾氣,語調也凌厲起來:“把我的飯給我!”
大媽這纔看向原淺:“抱歉,沒有你的份額。”
這話一說完,周圍的人都捂着嘴偷笑起來。
原淺估摸着這是某些人爲自己安排的監獄戲碼。
打算生生餓死她嗎?
她原淺被人欺負了一路,到監獄難道也要忍受這樣的欺壓。
這裡雖然是監獄,但在雲曉霜死後,原淺早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她已經跳出了道德倫常的束縛。
被判處死刑,她更加什麼都不怕。
更何況,這裡是監獄,這種黑暗的地方,好言相向,比不上武力鎮壓。
原淺瞪着那個打飯的大媽,擡手,抓住桌沿,把整張餐桌都掀了。
原淺順手搶了一個打飯的鐵勺,一勺又一勺地就往那大媽臉上招呼:“呵呵,跟我鬥,你不覺得你自己很愚蠢嗎?老孃都被判處死刑了,心情也很不好,反正要被槍斃,多帶一個下去也是賺了。”
原淺兇悍得一塌糊塗。
她知道,在這吃人的監獄,她若是懦弱,別人就會欺負上來。
她強悍,拼了一切去打架,讓這些人怕了自己,她纔有活路。
她就不信了,這些坐牢的女人哪個不想活着。
可監獄裡,就她判處了死刑吧!
和死人鬥,她們憑什麼?
積壓了許久的火氣和憤怒,瞬間爆發,原淺和那大媽掐在一起,起先那大媽還想着反抗,但後來聽到原淺說自己判處了死刑,也怯了場。
原淺個頭小身板小,她雖然練過一些防身術,但打架絕不算厲害。
但是她很拼,拼着受傷也要往對方重點地位招呼,典型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
再加上她有一股不怕死的悍戾之氣,竟然直接把那大媽掀翻在地,一勺又一勺地把那大媽的臉打得鼻青臉腫。
獄警很快就趕了過來,把原淺從那大媽身上拖開。
原淺的目光掃向全場,明明是瘦小到不可思議的女人,但骨子裡的悍然之氣,竟叫全場都爲之震懾。
是的。
她被判處了死刑,等待她的只是死亡。
她甚至沒有任何親人朋友,她不需要害怕任何報復。
這樣的人,儼然就一尊瘟神,誰敢惹啊!
原淺的立威之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至少買通監獄裡的人整她,這一條路絕對行不通。
原淺被帶入典獄長的辦公室。
典獄長是一個長得有些猥瑣的胖子,他看着原淺,目光立馬就有些幽沉。
原淺知道自己的樣貌,她長得漂亮,氣質黑暗妖冶,絕對是那種男人看了就很難忘的那種。
不說別的,皇甫聿那樣驕傲自大的男人,還不被迷得團團轉。
哎呀,也不對。
這男人現在直接消失了,是沒能趕過來,還是發現她沒有利用價值了……
原淺微微一笑,把有關皇甫聿的念頭甩開,實在是都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想皇甫聿這人渣不如多想想怎麼越獄。
按照帝國法律,二審絕對要隔一個月,但那個人施壓之下,原淺估計二審會很快,指不定一週之後她就上了法院,贏來了真正的死刑。
所以,她必須要越獄,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