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讓你專門跑一趟多麻煩啊。小麗,這個星期我去找你好了。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下班了。那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太累了。”周爲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柔,態度也是一如既往地體貼。
溫柔體貼到讓陳麗的淚滾滾而下。
她從來都不知道,周爲也有如此虛僞的一面。
捂住嘴,吞下即將出口的哽咽聲。陳麗竭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道了一聲:“好,到時候再聯繫。”便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她怕自己再說下去會當場失控。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得特別清楚——周爲在收起了手機後,便重新回到了那女子的身邊,面帶笑。也不知那女子說了什麼,周爲搖了搖頭,說了句話,便攬着女子的眼,走進了公司的大門。
司機明顯也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種事的,看陳麗哭得實在傷心。便出言安慰道,“姑娘,你也別太難過。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了,不是很好麼?起碼以後不會再被這種男人欺騙了……”
他絮絮叨叨說個沒停,陳麗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的腦海實在亂的很,迴轉的都是往日跟周爲相處的各種情形……
她很迷茫,周爲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了呢?難道往日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完全都是騙人的麼?難道他根本不愛自己麼?
“怎麼,終於想通了麼?”看到陳麗的表情變幻,黑衣男人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內心的想法?
陳麗瞪着通紅的眼睛看着他,一個字也不肯說。
“其實個星期的時候,他跟這個女人認識了,只有你被矇在鼓裡什麼也不知道。”看着她的眼圈越來越紅,男人忙,作投降狀舉起了雙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陳麗擦汗眼淚,讓司機把她送回去,一路在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到家後,陳麗付了車費,然後樓,進了自己的小出租房內,坐在椅子一動不動。那黑衣男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背後,不停觀察着她的表情。
“你爲什麼非要讓我看到那一切?爲什麼連騙我也不肯?”良久之後,陳麗突然開口,聲音裡帶着嘶啞。
“正因爲我是你的‘**’,纔不可能看着你被人矇騙。陳麗,我一直信奉的原則是‘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他犯了錯誤,你還指望我在發現後包庇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陳麗,是因爲你看清楚這些現實,你的生活纔會過得這麼平凡而又乏味。你懂麼?你自以爲的那些安穩的生活,不過是因爲你被假相矇蔽了罷了。你需要做的,是看破這些假相,讓你自己不要繼續遭受矇騙。而我的作用,是幫助你做到這些。現在,你懂了麼?”黑衣男人說到後邊幾句話的時候,聲音愈漸低沉,語氣裡充滿了蠱惑。
“我不相信你的話……”
“你必須相信!”
“我不信!我告訴你我不信!”壓抑了很久的負面情緒,被他的一句話激得爆發了出來。陳麗猛地站起身,對着黑衣男人大吼大叫。
黑衣男人認她發泄,始終以一種寵溺而又無奈的眼神看着它,像看待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漸漸的,陳麗也覺得沒意思了。這人這般的反應,顯得她像無理取鬧一般。她頹然的坐下來喘着粗氣,“我不信,不信阿爲回背叛我,那一定,一定是個誤會。對,一定是這樣的。他跟那個女人的行爲雖然有些親密,肯定,只是因爲那人女人是他的客戶罷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陳麗似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彷彿說多了,它會變成現實一樣。
“隨你怎麼想吧。”黑衣男人無所謂的擺擺手,隨即消失在了出租屋之內。
懷疑的種子既然已經種下,那麼不可能輕易拔除。生根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陳麗呆坐至傍晚,也沒有心情吃飯,直接牀去睡覺了。
只是今晚的夢境有些不同,她的夢,全是周爲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他跟那個女人親密地擁抱在一起,他們說說笑笑,他們纏/綿地擁吻,他們在牀翻/雲覆/雨……
在夢,無論他們做什麼,陳麗一直都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站在一邊:而無論他們在做什麼,那個女人一雙朦朧的眼睛,始終都跟陳麗對視着。
這使得陳麗怒火燒卻又無可奈何。
她嘗試着去阻止他們,可是伸出手,卻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這兩個人。他們擁抱在一起,對她的行爲進行肆意地嘲笑。
“不,不要這樣對我。”陳麗捂着臉,痛苦不堪。
濃霧漸漸散開,那兩人也慢慢遠去。
陳麗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窗外的天色微亮。而她還躺在自己的牀。
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罷了。
但是,這一切,真的只是夢麼?
陳麗心神不屬地下了牀,去衛生間洗了澡,洗去了一身的冷汗。再去拿手機,發現周爲並沒有給她打過電話,或者發過短信。
以往無論如何,周爲每天早和早都會給陳麗發短信。但是這種行爲,不知從什麼時候停止的。
陳麗坐在桌邊,仔細回憶着昨晚的夢,才驚覺夢那女子的容顏,分明是昨日見到的那個,與周爲有曖昧的那個女人。
這個認知使得陳麗的心被揪成了一團。
她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跟公司請了一天的假。
陳麗再次來到了周爲的公司附近——如那黑衣男人所說的那樣,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不會輕易拔除了。
陳麗找到了附近的一間咖啡館,特意挑了一個靠窗且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下,戴着墨鏡,假意是在看風景,其實眼睛一直緊盯着周爲公司的大門口。
她要自己看清楚,周爲是不是真的背叛她了。
這種心情猶如自虐,在痛極之,又有一種詭異的快感。
一直等到了午十二點,咖啡廳的工作人員都用詭異的目光看着陳麗,不過並沒有人過來驅趕她。
午出來吃飯的人很多,陳麗在人/流之尋找着周爲的身影。
在等了十分鐘周爲出現了,但是另陳麗目眥欲裂的是,他是跟一個女子一塊出現的。而那個女人,正是次陳麗見到的那個女人。
今天,她穿着跟周爲相似的工作服,顯得十分靚麗。這也證明了,她並不是周爲的客戶,而是周爲公司的員工,是周爲的同事。
據周爲說,他父母只生了他一個,他並沒有兄弟姐妹。這個女人是他親戚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即使是親戚,他們倆人之間的互動,未免也太過親密了。
陳麗看着他們一邊說笑着一邊進了對面的一家餐館。期間周爲還伸出手,溫柔地給女子理了理鬢邊地碎髮。
陳麗已經看不下去了,急促地起身,衝進咖啡廳的衛生間裡,對着水池嚎啕大哭了起來。
周爲真的背叛她了嗎?這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對她的感情真的消失殆盡了麼?
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
接下來的幾天了,陳麗夢的那個黑衣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陳麗每晚,都夢到周爲跟那女子恩愛纏/綿。它似乎流逝一個詛咒,一個夢魘,纏着陳麗不放。
她不好再向公司請假了,只能在每天下午下班之後,直奔周爲的公司,在那家咖啡廳裡。“監視”着周爲的行蹤。
每次見到周爲的時候,他都跟那個女子在一起。且對她越來越親密,甚至有一次,他吻了那個女人。雖然只是一觸即離,但是卻足以讓陳麗的心痛得直接碎裂。
她再次匆匆逃離了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勇氣去跟周爲對峙。她回到家,將自己鎖在屋內,眼睛痛的厲害,但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終於死心了吧。”戲謔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那黑衣男人終於出現了。
“看着我被拋棄,看着我這麼狼狽,你開心了吧?你滿意了吧?!”陳麗對着她吼了起來。
“我怎麼會開心呢?你受到了傷害,我可是你還要心痛啊。”男人誇張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作出一副受傷地模樣,“你只會對我發脾氣,嘖嘖嘖,想起來,我還真是可憐吶。”
陳麗閉了閉眼睛,壓抑住心暴躁的情緒,“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既然看清楚了現實,你想怎麼做?”男人坐在了她的身邊,撐着頭問她。
陳麗深吸了一口氣,“我一會兒會給他打電話。跟他分手。既然他已經背叛了我,那麼我沒有再跟他在一起的必要了。”
陳麗雖然爲人庸,但是對於感情一事,卻是極爲果斷利落的。對她來說,背叛是背叛,無論對方怎麼挽留,她也不會原諒。與其心始終梗着一根刺,還不如早早分開得好。起碼雙方都不會受折磨。
“這樣?”黑衣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犯了那樣的錯?你這樣輕飄飄地放過他了?你怎麼這般軟弱?!”
陳麗沒好氣地看着他,“那你還想怎麼辦?”
“當然是報復他。”黑衣男人的眼閃過一絲陰狠之色。“狠狠地報復他。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陳麗被他的話感動到了,但是卻沒有將其放在心。要她去報復周爲,她實在做不到。
“我現在打電話,跟他分手。”陳麗沒有再看黑衣男人的臉色,轉身拿起了手機,給周爲打去了電話。
雖然看到周爲出軌的時候,她的心痛的在滴血。但是現在想通了,反倒沒那麼難過了。
罷了,還是跟周爲說清楚吧。
這一次,鈴聲響了很久,周爲才接電話。“小麗麼,我現在在加班,咱們稍後再……”
“阿爲,咱們分手吧。”陳麗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好好的爲什麼要提分手?”周爲也顧不敷衍了,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阿爲,我看到了,一切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現在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我無法說出不怪你這種話,我不願意委屈自己,也不願委屈你。所以咱們還是分手吧,於你於我都好。你去尋找你的幸福吧,我提前在這裡祝福你。”陳麗說着說着,態度越來越平和。
“不,我沒我,小麗,你聽我解釋……”周爲的語氣非常得着急。陳麗卻不想聽了,正要掛斷電話,卻聽到那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阿爲,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說要陪我去逛街麼?”這聲音十分柔媚,直接能叫人酥了骨頭。
“好,我這陪你。”周爲回答之後,又對着聽筒道,“好吧,小麗,我同意跟你分手。我之前還在考慮要怎麼跟你說這件事呢,誰知道你自己提出來了。這樣說吧,你跟她根本沒有可性,你連她一根頭髮絲都不。明天到xx茶館去一趟吧,是咱們以前經常約會的那個地方,你給我送的那些東西,我全部都拿去還給你。她不喜歡我這裡還有前女友的東西。”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而這邊,陳麗被氣的渾身發抖,那些話,每一個字,都是在侮辱她!周爲自己劈腿還有理了是吧?!
她太過於生氣,以至於忽略了,周爲前後的語氣怎麼會變化那麼大。
“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這種男人啊,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遇到更優秀的女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當然,在我心,你永遠是最好的。”黑衣男人語氣懶洋洋的,然後盯着陳麗的一雙眼睛卻認真得很,彷彿眼只能看到陳麗一個人似的。
陳麗本來特別生氣,然後接觸到他的目光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頰。“我,我去做飯了。”
她匆匆逃離了這裡。
沒看見在她離開之後,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透着陰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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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睡覺的時候,陳麗又做了夢,夢依然有周爲跟那女人的存在。但是夢的內容,卻變了。
夢,那對狗/男女在卿卿我我。而陳麗則開着一輛卡車,朝着他們衝了過去。然後在周爲驚恐的目光,以及女人的驚聲尖叫之,從他們的身碾壓了過去。
碾壓了一次還不夠,陳麗開着卡車,反覆碾壓了四五次。待車輪離開的時候,那兩人已經粘在了地,變成了一大灘肉泥,再也分不出彼此來。
鮮紅色的血液從“肉泥”流了出來。陳麗從卡車跳下去,伸出手,將那些血液摸在了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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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一大早再次被嚇醒了。要說人在清醒之後,一般都是記不清楚夢的內容的。然後陳麗卻十分反常。夢的每一個場景,都分外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腦海之。
如同看了一部電影……不,像親身經歷過一樣。
血液的溫熱,彷彿還清晰地烙在皮膚之……
陳麗想到夢那兩人的慘狀,忍不住捂住了臉——爲什麼在感到懼怕的同時,她的心卻劃過可一絲微妙的快意?
“因爲你恨他們。”突然出現的黑衣男人給了她答案,“他們讓你感覺到了羞辱,所以你恨他們。恨不得,他們去死。”
陳麗想要開口反駁,卻見對方將一根食指放在了脣前,輕輕的“噓”了一聲,“別急着反駁我,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心底最深處的**,你所有隱秘的想法,我都可以感覺得到。”
“不要爲這種想法羞愧,它是很正常的?他倆背叛了你,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麼?”
“乖女孩,去赴約吧,跟他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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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在黑衣男人的蠱惑之下,陳麗暈暈乎乎地出門了。
今天是星期六,剛好兩個公司都放假。
約定時間早了一個小時,來到茶館。陳麗的心裡滿是感慨,過去,她跟周爲在這裡有多少愉快的回憶。然而今天,再來到熟悉的地方,卻是爲了分手,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茶館的老闆和陳麗是認識的。在等待的期間,她特意來到包廂裡,跟陳麗一起聊天。
陳麗非常欣賞這個女人,因爲這個女人十分堅強。她曾經受了很重的情傷,然後卻堅強的從那些傷害走了出來,並且還把自己活成了讓人羨慕的模樣。
“小麗,怎麼今天你一個人過來,你男朋友呢?”老闆給陳麗倒了一杯茶,非常直接地問道。
在她面前,陳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苦笑一聲,“我今天在這裡等他,是爲了跟他說分手的。他……他遇到了更加適合他的人。”
她這話說得十分委婉,但是老闆哪能聽不出她的意思。她也有些怔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有沒有人的電腦睡眠重新打開後變得特別卡,無論怎麼重啓還是卡,有什麼改善的方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