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涼音的呼吸漸漸均勻,似是慢慢熟睡過去了,可是洛瀟然卻依舊沒有睡意,摟着她便一直髮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他將涼音緩緩的轉了個身,爾後小心翼翼摟緊了她。
忽然壓到她的肚子,她渾身一顫,驚醒的同時,下意識的便推開了他。
“你壓到孩子了!”
那脫口而出的話,讓洛瀟然微微一怔,涼音驚慌失措,不太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纔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轉身背向了洛瀟然。
該死的,睡迷糊了。
熟睡之後,她竟還以爲自己有孩子,明明早就沒了……
可是那個小東西也在她肚子裡呆了快三個月了,她小心翼翼了那麼久,如今消失的突然,她甚至都還沒來的及反應。
太該死了,她剛纔,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這般想着,她的心情不由又更加沉重了一些。
忽然,洛瀟然翻身便撐到了她的上方,爾後伸手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
“唔……”
一吻落下,涼音心下一驚,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身上的衣裳被悄悄扯下,緊接着,他的手掌悄悄往下,惹地涼音渾身發顫。
伸出的小手被悄悄固定到了頭頂,涼音的臉上一片通紅,許久之後,他才輕輕鬆開了她的脣瓣,而後在她脖頸上吻了一下,一路往下。
涼音滿臉通紅。
“別……”
他蹙了蹙眉,“阿音,你討厭爲夫了?”
昏暗的月光從窗外照進,她的小臉又紅又紫,也不知是羞的還是什麼,見她輕輕搖頭,他又繼續了手上的動作。
不一會兒,涼音的身上便已經一件衣裳都沒有了,他直起身子,脫下上衣的一瞬間,涼音卻是忽然推開了他。
“先睡吧。”
他不語,輕輕一拉,便又將她拉向了自己,而後壓到了她的身上,急促的吻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痕跡,最後一步時,他輕輕的捧起了她的小臉。
“阿音,你看着爲夫。”
涼音慌忙別過了頭,“別繼續了,我……”
說着,她長長一嘆,“我還沒有準備好。”
大概是知道他想再給她一個孩子,又或者他只是想與自己更加親近一些。
但是如今她還沒有準備,剛剛失去孩子不久,不說她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就算是能,她也不想。
大抵還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於是糾結了一會兒後,洛瀟然終是起身走了出去。
“睡吧,爲夫泡會冷水。”
涼音不語,只是有些沉重的縮到了角落。
一夜無眠。
次日,天剛一亮洛瀟然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似乎並沒有將昨日的事情放在心裡。
她心下惆悵,於是連着一整日都渾渾噩噩的。
午時,洛瀟然並未回來吃飯,而涼音的身子經過這幾日的歇息,也好了甚多,吃完了午膳,便坐到了殿外的石桌上。
太陽終於冒出頭,坐在太陽下方,倒也感覺不到寒冷。
忽然,小畫一臉凝重的小跑到了她的身旁。
“小姐,南雲國的白國師想要見您。”
涼音的眉頭微微一蹙,想到當時她將南雲國的弓箭手趕走,倒也算幫了自己一次。
於是便道:“讓她進來吧,正好我也有事問她。”
小畫輕輕點頭,退下之後,不一會兒便帶着白柳緩緩走了進來,周邊的丫鬟紛紛退下,而領着白柳進來後,小畫也緩緩地站到了涼音的身後。
白柳低首,見到涼音時,倒也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五公主。”
涼音垂了垂眸,“不必這麼喚我,在東離時,我便不是南雲的五公主了。”
白柳的臉色略顯平淡,倒也沒有介意太多,只是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
剛一直起腰來,又聽涼音緩緩着道:“國師突然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白柳輕輕搖頭,“臣只是想,公主殿下休息了這麼些天,應該好上一些了,所以便來看看公主,順便同公主告個別。”
“告別?”
涼音疑惑,“國師這是打算回去了嗎?”
白柳再次點了點頭,又道:“說是告別,其實也是帶了一些私心,有一些話,不知公主聽不聽得……”
“沒有什麼聽不得的,說來聽聽。”
聽及此,白柳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一旁的小畫。
涼音一臉平淡,“說吧,她並非是外人。”
白柳微微低首,“那臣便不再拐彎抹角了。”
說着,她又緩緩望向了涼音。
“那日城門口的事,您不覺得,這東離的人太冷血了嗎?”
涼音蹙了蹙眉,“這世間的所有人都是一樣,大家都是凡人,自私而已,看開就好了,不知國師突然提起這事,是何意思?”
白柳上前一步,“臣的意思是,您確定還要留在這裡嗎?”
說着,她又極其嚴肅着道:“東離的皇帝死了,離王明日就會上位,您敢確定,面對萬千美人,他會死衷於您嗎?您當真打算,呆在那諾大的後宮,以後的每一天,都要擔心他會不會選妃納妾嗎?您做好了安心呆在東離的打算了嗎?”
“這東離的人,從來就沒有厚待過您,昔日您被押於法場,差點斬首,您可知您的母后有多擔心您嗎?”
涼音的臉色略顯沉重,於是一言未發。
又聽白柳長長一嘆,“南雲纔是您的家,就算您變成了東離人人尊敬的大英雄,您也只是南雲的人!待您當了皇后,您覺得東離的臣子,會認可您嗎?”
頓了頓,她又道:“一直留在東離,離王又要如何待您?他初登皇位,不服他的定然一把把的抓,若有您在,他便定然舉步維艱,而且如今東離的內亂,已經讓東離大傷元氣,不說我們南雲會不會動手,就是另外兩國,他們如何按耐的住?”
聽着她的話語,涼音不由微微蹙了蹙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低首,“臣是覺得,東離已經內憂外患了,只有回到南雲纔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如今的您留在東離,除了自己不順心,也會給離王增加不少事情,不是嗎?”
說着,她又十分嚴肅着道:“很多話語,臣也不好多說,但是如今孩子也沒了,沒了這個束縛,您其實,可以選擇與離王和離的,這樣大概對誰都好。”
涼音的雙手緊緊而握,聽到“和離”二字,心裡便是陣陣抽痛。
白柳卻是淡然依舊,只道:“明日離王登基,臣不會多留於此,午時便會準時離開,若是公主想的透了,明日午時,臣,帶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