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搖頭,又再一次推開了他的手掌,“你忘記自己當初爲什麼要爭皇位了嗎?”
“那時只是想搶走他們所在意的東西而已,但是現在,爲夫發現,一切都不及你來的重要。”
涼音嘆了口氣,看了眼跪在四面八方的人羣后,卻是十分苦澀着道:“不是的,你還有事要做,母妃與北漠的瓜葛還沒解決乾淨,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原本一開始,就不應該成親的。”
說着,她輕輕一嘆,“所以放手吧,或許一個人,我們都會飛的更遠。”
說着,她終是繞開他便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並沒有回頭跟上,只是眼裡寫滿了無力,雙拳緊握之時,四面八方的人羣也十分擔心的低着腦袋,深怕下一秒鐘,他又會再次追到涼音的身後。
可衆人的擔心似乎多餘了,因爲直到涼音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他都沒有再追上去,只是有些無力的往金鑾殿的方向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
某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畢竟她說的對,他們之間,確實隔了太多東西了。
若真的想在一起,就必須將擋在他們中間的人一個一個剷除,可這跨越兩國的愛情,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離的不那麼遠呢……
她有她的苦衷,他都知道。
可深求而不得,也真的難受。
他連皇冠都扔下了,他又還能再怎樣呢?
涼音離開皇宮的時候,四面八方都圍了很多很多的人,無論是皇宮裡頭,還是宮門外頭,似乎都在好奇爲什麼她沒有陪着洛瀟然,又爲什麼在新皇登基的時候選擇走開。
洛瀟然爲她扔下皇冠的場景,看到的人數不勝數,於是衆人便又更加疑惑了些,新皇爲了她,連皇位都可以不要,她卻不想要他,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
都說涼音脾氣很大,難道是又因什麼而生氣了?
宮內的人羣疑惑不已,宮外的百姓卻是面面相覷。
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宮門,一羣侍衛便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她的跟前,緊接着,白柳緩緩上前。
爾後便恭恭敬敬的跪到了她的腳邊。
“恭迎五公主,臣等,等候多時。”
話罷,周邊的侍衛也紛紛跪了下去。
“恭迎五公主,公主千千歲!”
涼音垂眸,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便緩緩地走向了前方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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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起身,後而又恭恭敬敬的跟到了她的身後,爲她輕輕拉上了簾子。
“公主,請。”
涼音冷冷一撇,“你不是說,在城門口等的嗎?”
她低了低首,“臣見公主進宮,便琢磨着到宮外頭等,也可讓公主殿下少趕些路。”
“你倒是聰慧的緊,一切都算的那麼準確,上來吧,本公主想同你聊些別的。”
說着她便坐上了馬車,白柳蹙了蹙眉,“這……”
“本公主不想說第二遍。”
“是。”
周邊的衆人交頭接耳,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但見涼音上馬車,又見南雲的將士紛紛護到了馬車前後,衆人便是再傻,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馬車漸漸駛遠,留於原地的人羣卻是忽地炸開了鍋。
也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她要回南雲了。”
緊接着,四面八方的人羣都交頭接耳了起來。
“什麼情況,今日起,她可就是咱們東離的皇后了,這個時候還回南雲,她莫不是傻了吧!”
“天啊,東離的皇后不當,去當南雲的公主,這也太想不通了。”
“主要是她現在就要離開了,你們沒聽宮裡頭的動靜嗎,都說皇上皇位都不要,想和她一起走,卻被她拒絕了呢。”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一聲接着一聲的議論就如是突然燒開的水,沸騰了前前後後的大街小巷。
緊接着,無數百姓悄悄跟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聽有人惆悵,“不管是什麼情況,她要離開都是真的了。”
話罷,又有人道:“會不會是上次她中箭時,大家怕的不敢救她,讓她對咱們東離的人寒心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說她是南雲的,讓大家不要相信她呢。”
“再怎麼說,她也救了不少人啊……”
“……”
車外的噪雜讓車內的白柳一臉沉重,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涼音,她的心裡莫名便有了一絲絲的不安。
這種不安,平時只在她們皇后那裡感覺到過,今日卻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不得不說,她的氣場着實強大。
先前她還懷着孕時,便覺得她爲人甚是冷傲,今時孩子沒了,就連一點點的和藹也感覺不到了。
她是原本就這樣,還是因爲失去孩子後才這樣的呢?
明明以前的她,並不是現今這般啊……
想着,她半響才緩緩着道:“五公主,您當真放下了嗎?”
涼音垂了垂眸。
“孩子都沒了,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白柳的身子微微一僵,只言不語。
再望眼,皇宮之內。
涼音一走,洛瀟然便獨自回到了金鑾殿內,同時更是將殿外的萬千將臣給散了開。
衆人深知他此時的心情一定不好,所以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於是乎,諾大的金鑾殿內,便也只剩下了洛瀟然,孤零零的坐於龍椅之上。
忽然,小畫匆匆忙忙的從外頭小跑了進來,“皇上,皇……”
“朕不是說過,誰也不要放進來嗎?”
他冷冷開口,話裡滿是冰涼。
待看到是小畫之時,他又有些沉重着道:“你怎沒有與她一起走。”
小畫連忙跪下。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洛瀟然不理,只是靜靜的盯着她的小身影。
見如此,她又一臉沉重着道:“皇上,我家小姐並不想離您而去的,她只是不得不回去,在進宮的路上,她便同奴婢說,此行兇險,她不會帶着奴婢的,還有這個,她讓奴婢將這封信交給您。”
說着,她又將懷裡的信件快速拿了出來。
洛瀟然的眸光微微一暗,看着她手上的信封,心裡忽地便無比沉重。
“她若有話,爲何不親自與朕說?朕先前,每一天都有抽出時間陪她,都已經棄朕而去了,爲何又要備一份信,在走後交給朕呢?”
小畫咬了咬脣,“或許她是昨晚才下定的決心呢?又或許有很多話都來不及說,等到了今日,又不能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