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全軍覆沒。”降龍公主雖然語氣平靜。不過從她的臉色來看,顯然雖然早有準備,可是全軍覆沒的結果,依然會讓她心情難平。
她現在手裡能用的人實在太少,這一次派出的三隊殺手,幾乎是她在沈城能夠使用的所有力量。否則她怎麼也不會將在鬆海執行襲擊林閒鬆的殺手都派出去。
這次原本就不抱太大希望的行動,卻存在着一絲造成更大損失的風險,那就是那個殺手被林閒鬆認出來。一旦事情發展成這樣,那麼她此前的一些安排將會失效。
當然,這樣機率並不大,首先那個殺手在鬆海和林閒鬆也就有一個照面而已,而且當時他也是蒙着面,所以即便林閒鬆和他在沈城相遇,恐怕也很難在那麼多同樣黑衣蒙面的殺手之中認出他來。此外,三批殺手同時面對不同的目標,那殺手的目標也是李清瓊,林閒鬆就算能夠躲過殺手的襲擊,也很難會那麼巧的和襲擊李清瓊的殺手相遇。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再加上手頭能用的人只有這麼幾個,所以降龍公主才冒了這個險。現在情報已經傳來,三隊都執行了襲擊任務,並且都最少見到任務對象。不過結果依然是全軍覆沒,一無所獲。
這個一無所獲是指直接戰果上的,也就是說他們在身體上對林閒鬆,嶽炎婷,陶南霜,關雪,李清瓊沒有成功的造成傷害。不過是否能借此挑撥沈城各方勢力之間的關係,卻要看後續發展。
不管後續發展會如何,現在降龍公主要做的事情就是馬上離開這段時間她所住的這個沈城西郊的這個小院子。
這次的襲擊,無論效果如何,等於已經扒開了戰前的迷霧,接下來暗鬥將變成赤裸裸的明爭。諜報戰,情報戰也將被血淋淋的搏殺所取代。
降龍公主聽見院外傳來兩聲車喇叭聲,她走出小院,就見錢伯坐在一輛麪包車的駕駛座上,對她點了點頭。
降龍公主上了麪包車,錢伯一踩油門,麪包車向西開去。
降龍公主和錢伯離開後半個小時,一輛搬家公司的大卡車停在了小院門口,從開卡車上走下來七八個搬運工。這些搬運工外表看起來孔武有力,似乎和普通的搬運工差不多,不過他們腳步比普通的搬運工明顯的要輕盈許多。
他們快速的將房間內的所有傢俱電器全部都搬上了卡車,然後將房間和小院內所有能看見的紙質物品全部集中起來,倒上一瓶汽油,點火燒掉,然後上車離開。
錢伯開着麪包車繞着沈城的環城公路走了一圈,然後從南面再次進入了沈城。
“捨不得這次的損失?”錢伯開着車。眼睛的餘光看見降龍公主的不快的臉色問道。
顯宗在李宗成的帶領下拖離厚黑門,對厚黑門的照成的武力損失是巨大的,像這樣一次犧牲十幾個實力不錯的殺手,的確是非常不小的損失了。
降龍公主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損失原本就估量到了的。只要能夠拿回顯宗的那批力量,這點損失算得了什麼。”
錢伯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成大事不拘小節,你雖然是女孩,不過這一點卻一點都不比男人差。別看這一次損失了十幾個不錯的殺手,他們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顯宗的金牌殺手能起到了作用。”
“希望我們這次的行動,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就好。”降龍公主嘆息了一聲說道:“錢伯,我最近是不是有些越來越不自信了?”
錢伯不點頭,而不搖頭,他認真地看着前方的道路,說道:“你這次坐鎮沈城,手中的實力和李家相比差了不下百倍,你所能接受到了消息,哪怕是最正面的,都絲毫不能抵消和李家實力上的這種巨大差距。”
“你自小順慣了,第一次面對這種無論怎麼努力,都處於下風的形式。信心有所受挫,很正常。只要這次的計劃,最終能夠獲得成功,你的信心自然就會恢復過來。”
“如果失敗了呢。”降龍公主苦笑着問道。
“從鬆海傳來的消息來看,似乎失敗的可能性並不大。”錢伯樂觀的估計道:“現在我們再澆上這麼一桶油,相信離我們計劃成功的時間不遠了。”
降龍公主似乎被錢伯的情緒感染,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那種自小的好勝,讓她不甘心任何失敗,即便是現在這種比對方實力相差巨大的情況下,她都要想方設法的,盡一切努力去爭取。
也許在別人看來,她的這種願望似乎有一點鬥風車的影子,可是她卻覺得,無論對手有多強,既然是對手,你就必須要想方設法的取勝,如果你輕易地容忍一次失敗,那麼以後你將面臨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失敗。
麪包車最後在一個小飯店門口停了下來,兩人下車走進飯店。
過了片刻,一輛高級轎車停在飯店前,降龍公主和錢伯無論是穿着還是氣質都煥然一新的走出飯店,坐進了轎車。
鬆海,厚黑門顯宗總部寫字樓。
朱先生將隱宗在沈城行動遭遇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李宗成耳中的時候,他發出了一陣得意非常的大笑。
“我那位本事的侄女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李宗成問道,他此刻甚至再想,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點都不在意將降龍公主在沈城的住址提供給遼東李家。
朱先生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李宗成,說道:“我們還沒有得到降龍公主新的落腳點的,想必經歷了這次慘痛的失敗後。她現在的境地應該很不安全。”
李宗成點了點頭,說道:“我真想看看我們家驕傲的公主,在李家的圍追堵截下,是否還和以前一樣沉着冷靜。”
“對了,這個消息下面的人知道了嗎?”李宗成忽然皺着眉問道。
朱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有把消息傳下去,我想他們應該不用太久也會通過別的途徑瞭解到。”
“那就先別傳下去。”李宗成讚許地對朱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你這樣做的很對,現在下面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又要跑來我這裡鬧。”
“二門主,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朱先生說完之後,離開了李宗成的辦公室。
朱先生走出了李宗成的辦公室之後,直接來到上次和一批金牌殺手相聚娛樂城,進了娛樂城後,他直接走到一個小包間門口,推門而入。
包間內,坐滿,站滿了人,朱先生粗粗一看,就確定這一次的人比上一次的還要多,李宗成手下的差不多四分之三的金牌殺手恐怕都在這兒了。
“朱先生,二門主那邊這次有什麼反應?”衆金牌殺手看見朱先生推門而入。立刻急切的問道。
朱先生觀察了一下他們的表情,發現他們除了焦急之外,似乎並沒有以往的那種期待,顯然他們心裡對李宗成能做出什麼積極的反應已經不報多少希望了。
“二門主說現在情況還不明確,所以不能輕舉妄動,等隱宗那邊傳來了確切的消息和求助消息,再做計劃。”朱先生說完之後,嘆息了一聲,搖頭道:“全軍覆沒啊,我們厚黑門那麼多年來,真是罕有這麼徹底的失敗。”
“那是哪些人不堪重用。”一個金牌殺手不甘地說道:“如果任務是我們去執行的話。結果肯定不是現在這樣。”
“是啊,隱宗那些殺手,最高級別的,恐怕也就是我們顯宗銀牌殺手的水平了。”
“可是隱宗一向都是不是以刺殺和正面爭鬥擅長啊。”
“哼。”一個金牌殺手忽然冷哼一聲,說道:“人家不是以刺殺擅長,可還是在用生命爲厚黑門拼殺。我們呢?我們武力比他們強多了又能怎麼樣,我們現在每天做的又是什麼事情。看夜場,保護賣毒品的人渣,我們和那些成天都看不上眼的小混混又有什麼區別,我看再這麼下去,我們也別當什麼金牌殺手了,直接改成金牌看場狗算了。”
這一番話立刻讓包間內陷入一片平靜。
“我們去遼東,我寧願在遼東和李家戰死,也不願意再這樣窩窩囊囊的混下去了。”片刻的沉默過後,一人忽然高聲喊道。
“去遼東,去遼東…………”很快小包間內迴盪着金牌殺手們的喊叫。
“大家先靜一靜。”一個金牌殺手站在了茶几上喊道,“我們聽聽朱先生有什麼好建議。”
包間內很快恢復了安靜,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朱先生。
朱先生輕咳兩聲,掃了房內的金牌殺手們一眼,然後說道:“二門主對我應該算是有知遇之恩,我原本只是隱宗的一個普通謀士,二門主卻將我視爲心腹,我心裡一直感懷二門主的禮遇。”
金牌殺手們似乎都就沒想到朱先生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不由得臉上表情都有些古怪。
“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一天背叛厚黑門。”朱先生緩緩說道:“當初我跟着二門主離開的時候,是認爲二門主比降龍公主更有能力讓厚黑門振興。”
朱先生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又道:“可是顯宗雖然擁有厚黑門絕大部分的直接戰鬥力,可是缺乏生財之道。而二門主,也在越來越困難的現實面前漸漸走上了極端。”
“他想拿到厚黑門門主的位置,並且越來越不折手段。而這次隱宗和李家的衝突,在他看來就是一次極好的機會。”
朱先生臉上神色越發的沉重,道:“這次隱宗的行動對我們整個厚黑門來說,是一次機會,甚至可以說是一次百年難得的機會。如果顯宗,隱宗能夠全力以赴的配合好的話…………”
“可是現在的結果卻是隱宗在遼東一敗塗地,降龍公主現在在沈城身陷危機。”朱先生臉色漸漸激動起來。這對一貫以冷靜睿智著稱的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
“二門主對我有恩,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厚黑門。”朱先生又掃了一眼房間內的金牌殺手們,最後說道:“我會去遼東,無論二門主是否同意,我都要立刻去遼東。”
朱先生說完之後,對包間內的衆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出包間。
“朱先生,我們也和你一起去……”
“先生一讀書人都有如此決心,我們難道會怕死嗎。”
“可是門主會原諒我們嗎?”
這一句話又讓整個包間靜了下來,他們當初跟着李宗成離開厚黑門,誰知門主又是如何看待他們。
“我們又不曾叛離過厚黑門,有何可擔心。這次隱宗欲和李家一斗,將整個計劃對二門主全盤托出,由此可見隱宗從來沒有將我們當外人看。”朱先生這句話總算是讓這些金牌殺手們的擔心得以消除。
看着匆忙地離開去準備的金牌殺手們,朱先生隱隱現出一絲欣慰,分崩離析多年後,厚黑門終於要找回他失去的拳頭。
林閒鬆坐在賓館房間的沙發上,他的對面坐着東方英。
“盟主,怎麼忽然那麼快就要回鬆海。”東方英不解地問道。
林閒鬆笑了笑,說道:“事情辦完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那……”東方英稍一猶豫,還是說道:“對李家的情報刺探是否還繼續?”
林閒鬆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
東方英鬆了口氣,卻又不由得暗自揣測:這花心盟主不會是擺平了李家家主的女兒吧,也不知道他這次來遼東是否就是爲了那位李家小姐而來。
林閒鬆和東方英又聊了幾句,就將他送出了房間。
送走了東方英,林閒鬆又拿起電話,給嶽炎婷打了個電話。
“閒鬆,我和南霜還打算在小雪這裡玩幾天。”嶽炎婷小聲說道。
林閒鬆一聽,想想覺得自己來辦正事的都將沈城玩了個七七八八,嶽炎婷和陶南霜兩個女孩子自然不想白跑一趟。
“那好,你們要多注意安全。”
嶽炎婷嗯了一聲說道:“放心吧,今天上午的事之後,家裡來了不少人負責我的安全,南霜和小雪的保安力量也加強了很多。”
嶽炎婷掛了電話,拍了拍挺立的胸口,說道:“還好,還好,閒鬆在電話裡沒有發脾氣。”
關雪哭笑不得地說道:“婷婷,閒鬆安慰你和南霜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罵你們。”
“那可說不定。他來之前,可是叮囑過我和南霜不要來找他的。結果我們不但來了,還真遇到這檔子事,讓他爲我們擔心一場。現在去見木頭的話,十有八九少不了被他教訓一頓。”嶽炎婷說道“所以啊,我們還是等過幾天,木頭把這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氣消了,再回鬆海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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