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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140630173614293的金豬,加更一章,一激動竟然把這位書友的書評給刪除了,爪機殘,本來想加精,結果按到了刪除上。嗚嗚嗚……對不起……
本書寫到三分之二了,感謝一直以來支持本書的親們,祝福安!篇幅有限,不能一一枚舉你們的名字了,此時的感激之情省略一萬字,真的很謝謝你們能陪我和毒妾走到現在。
七月是終結月,我會努力頂着熱辣辣的天氣,完美收官。
沈苾芃有些哭笑不得了,面前這個凌雲閣的花魁看起來挺精幹的一個姑娘,沒想到一說起歐陽雲闊來就前言不搭後語。她細細看過去,這女子分明對歐陽雲闊情誼不淺,當下緩緩笑道:“雲霞姑娘莫生氣,只是你盒子裡突然多了這麼多錢,我心中有疑惑。若這些是歐陽大哥的我更是不能接受了的,他一介書生,怎麼會有這麼多錢?若是因爲我們沈家連累他……”
雲霞突然輕蔑道:“難不成君夫人認爲這些錢是歐陽先生偷來的,還是搶來的?”
沈苾芃一愣,終於明白她爲何生氣,只是她之前也沒有說明白,隨即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麼雲霞姑娘拿着這些錢所爲何事?”她不想和這個糊塗姑娘打嘴仗,只想弄明白她的來意。除了代替歐陽雲闊傳話之外,還有什麼事?
雲霞臉色一窘,頓了頓,自己剛纔都說了些什麼,爲何一看到這個君夫人心頭就不舒服呢?那晚在君二爺的多寶閣,這個君夫人彈着琵琶嬉笑怒罵的時候。她卻是一直在關注着歐陽雲闊的神情,她從來沒有在歐陽雲闊的臉上看見過那麼專注的表情。他一向都是個將自己隱藏的很好的人。
雲霞姑娘暗道若不是自己那一次被一羣惡人欺侮,也發現不了一個文弱書生竟然會有那麼多厲害謀劃。
只是她不願意讓歐陽雲闊替她贖身,既然延慶帝讓他奉旨在這煙花之地寫曲子撫琴,她便捨身喂虎寄住在凌雲閣守着他,幫他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那麼多個日日夜夜。他對自己始終是彬彬有禮,不曾有半分逾越。只是在他的臉上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那樣深情專注的表情。原來他那些日子的悵然若失,借酒消愁,是因爲自己喜歡的人已經嫁作他人婦。
沈苾芃看着她臉色陰晴不定,耐心的等候着。
雲霞突然擡起了頭:“歐陽先生一直都在騙你,亦或是你根本不瞭解他。”
沈苾芃臉色登時失了血色,她太多的嚐遍了欺騙的滋味,確實不能忍受歐陽雲闊的欺騙。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讓她信任的人真的不多。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雲霞有些憤怒的看着她。“你這個女人太自私。你只想着過好自己的生活卻從不關心那些愛你的人。歐陽先生爲了你們沈家處處謀劃。爲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他冒着暴露宮中秘辛被處死的危險告訴你消息,爲了你那個蠢笨的大哥他竟然處處謀劃才讓你大哥如今榮登京城鉅富之列。”
沈苾芃越聽越瞪大了眼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雲霞好似不吐不快:“你的那個清高的老爹在北疆被暗算了不下十幾次,若不是先生在那裡埋下了棋子。單憑君謇的那點兒道行。你爹早已經死了十次八次了,你別忘記了要殺沈長卿的人可多的是了。”
沈苾芃臉色越來越白。
“還有他被君騫那狗賊抓進地牢中,受盡了侮辱,楚爺將他救到我那裡去時。早已經不成了一個人形兒,昏迷了幾天幾夜,每一夜你知道他喊得都是誰的名字?芃兒!呵!芃兒!這兩個字被他喊得幾乎要泣出血來。”
“我……”沈苾芃動了動脣,臉色劇變卻說不出話來。
“實話和你說了吧,你知道爲何九殿下那麼器重歐陽先生?”她苦笑了一下,“不僅僅是因爲他滿腦子的文韜武略。也不僅僅是他的兵法詭道,而是他手中的實力。”
雲霞的話說的太多太快,以至於讓沈苾芃有些接受不了。臨安的時候,歐陽雲闊也只是在家族會面中透過雕花的屏風偷偷瞧過幾眼而已。再大了一些,沈府中便傳開了歐陽雲闊與長姐有娃娃親的事兒。府裡的丫頭們背地裡早已經打趣他爲姐夫。最清晰的那一次見面,便是自己重生後在那座涼亭裡的尷尬相遇。
他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輕狂文人一個,從來不拘束於禮法,在臨安人的眼中是一個特立獨行的怪才。每年都會消失很長時間,遊山玩水不知所蹤。這樣的人也許會有很多精彩的際遇,但是說到實力……
雲霞緩緩道:“他曾經機緣巧合救過很多人,比如我這樣身份微末的人,也救過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比如楚天。但是那一年他遊歷至湖州衡陽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單潯的人,歐陽先生看到那人已經上了年歲卻被一羣江湖豪客追殺,因出於不憤便插手此事。”
“衡陽?”沈苾芃猛的想起來,歐陽雲闊曾經同她講過這個地方,是他隱居的地方。
“是的,衡陽,歐陽先生將那些人引進了衡陽山,裡面到處設置了機關,佈置了暗器,以一人之力竟然與那些惡人周旋了三個月之久。最後那些人非死即傷,挫了銳氣再也不敢靠近衡陽山,但是歐陽先生卻不曾想自己救的人竟然是江湖巨匪。那個老人是江南十三道總瓢把子,也是暗門的總頭目。因爲陷入了江湖紛爭,被仇家殺妻滅子淪入了萬般難解的境地。沒想到與歐陽雲闊結下這一段兒不解之緣,當下便要收歐陽先生爲義子,傳承他衣鉢。”
沈苾芃看着盒子裡的鉅額銀兩終於明白了,也是啊!九殿下打得好算盤。江湖本來就是藏龍臥虎之地,現如今朝廷混亂歐陽雲闊這總瓢把子的身份最能籠絡人心。行起事來也是方便了很多,九殿下看來從不吃虧啊!
“只不過歐陽先生當初沒有答應,畢竟他雖然不尊禮法但還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單潯也不逼他,猛然間讓一個讀書人坐上這樣的位置也確實不合適一些。可是他再怎麼堅持爲了你,竟然破了例。”
沈苾芃擡起了頭:“爲我?”
“是的。爲了你這個蠢貨,誰讓你正大光明的嫁入了君家?其實在這之前,歐陽先生奉九殿下之命協助靖安侯府世子爺贏了南詔一仗。班師回朝的路上他已經知道君謇負了你,也知道君謇要放手的意思。他已經暗中籌劃怎麼能將你從靖安侯府中接出去給你,你想要的自由,可是他等到了什麼?等到了成爲你和君謇媒人的結局,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他本不應該捲入朝堂之中,以他的實力若是投身單潯之門,皇上也奈何不得,何苦要做別人的幕賓之客?是爲了那個虛名嗎?呵!他這樣做是因爲……因爲你是靖安侯府的少夫人。君謇的妻子。若是君謇隨着九殿下垮臺。你們整個世子爺一脈都是要被處死的人啊!”
沈苾芃垂下了頭,眼角發澀,想要哭出來,卻沒有眼淚。
“如今他同樣爲了你。答應做了單潯的衣鉢傳人,做了他此生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已經料到九殿下這一次已經輸了三殿下一招,所謂一招輸步步輸,想要翻盤卻是難上加難的。這盒子裡的銀兩便是他爲你做的第一條後路,明晚東城門外他會在那裡等你。你的大哥那邊,先生也已經做了安排,若是你一點頭你們一家人便會被送到北疆,同你們的父親輾轉繞過北戎,從此天高任鳥飛。再也不會有人害你半分。”
“……”沈苾芃沉默了,她緩緩接過了雲霞手中的盒子,將裡面的那塊兒玉撈了起來,放在手掌中摩挲了好久。
“他現如今在哪兒?我想見他!”
雲霞一愣,這是什麼話兒?既不答應逃走。也收下了盒子,卻提出這樣一個要求。要知道從昨天開始歐陽先生進宮後再也沒有回來。
“求雲霞姑娘幫幫忙,”沈苾芃的眼眸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毅,“我要見他!!”
雲霞眼眸中露出一抹哀傷,很快倏忽不見,她內心嘆了口氣。有些話先生不願意說,但是她一定要代替他說出來,她不忍心看着他在孤獨中將自己折磨如斯。爲了一個人做了那麼多,對一個人好了那麼久,那個人卻是不自知,不瞭解,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緩緩站了起來:“既然君夫人想要見先生,我便想法子將消息送到先生手裡,只是東城門外的事由……”
沈苾芃將盒子輕輕放在了一邊,唯獨將那塊兒玉緊緊握在手中:“我見了他自然會當面說清楚!有勞姑娘了!”
雲霞看着被她緊緊握在手中的玉石,心頭一動,自己雖然爲了他人做這嫁衣裳,但是爲了歐陽雲闊,她死也願意何談這些。
“小女子這便走了,君夫人請留步,”她將那抹輕紗緩緩罩着,隨即從麗明軒的側門走了出去。
送走了雲霞,沈苾芃好長時間立在了麗明軒的門庭口擡頭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心海卻是再難像以前那麼平靜。
她回想起了剛從臨安來涿州的那個正午,歐陽雲闊一襲青色長衫,清明儒雅。手中牽着一匹瘦馬,帶着滿身的塵土飛揚,揚起了俊雅的臉看着馬背上的她:“沈姑娘,願不願意與我一起浪跡江湖?”
可是那個時候自己有太多心結,本以爲重活一世會走的安好,沒曾想心結解了又結。偏生自己走的太遠了,再也回不到了那株垂柳下。嫩柳飛揚,春風盎然,再給一次機會她會答應他浪跡天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