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沉默了,對,從小就被爸爸扛在肩膀上的她不能體會到楚鈞的遺憾,但是她卻是懂他的。她愛他,她用心體會過他過去的生活,走他走過的路,明白他吃過的苦,知道他爲什麼悲傷,更知道他爲什麼堅持。
她手插到他髮絲裡,輕輕揉搓着他的頭皮,他的頭髮濃密堅硬,這樣的人都是個性強悍的人,所以詢問她是尊重她,他心裡肯定已經有答案了吧!
安璟看着楚鈞,卻忍不住眼眸溼潤,她低聲說:“我沒法子提出任何意見,還是你來說吧,我聽着。”
楚鈞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開口:“二丫,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但是他也不能沒有媽媽…..”
楚鈞的話說到這裡安璟驀的睜大眼睛,那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順着乾淨細膩的臉頰流下來。
楚鈞忙擁住她,輕輕吻着她的臉把淚水吮幹,“你別激動,不是我想和蔣婷母子生活在一起,乖二丫,別哭了,都是我的錯。”
安璟想推開他卻沒有一絲力氣,只能抽抽搭搭的讓他半抱着。
楚鈞趕緊說:“我不會和你離婚也不會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只是想盡一點做父親的責任,讓他們母子生活的好點。二丫,我想每個月都給他們一筆撫養費,還有那套房子我想過戶在孩子名下,我覺的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那麼多。”
聽楚鈞只談到錢,雖然還是不舒服但是安璟卻鬆了一口氣。錢是身外的,起碼有個數目可以衡量,如果楚鈞對他們母子只給予經濟上的幫助,那麼應該說是安璟最容易接受的一種方法。
看安璟沒有什麼異議楚鈞繼續說下去:“孩子現在並不知道我是他爸爸,我想在他幼小的心靈中要接受這個事實也是很難的,我們暫時不會告訴他,但是我希望能多陪陪他和他培養感情,偶爾接他到家裡來住,這個你不會反對吧?”
安璟當然不樂意,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呢,雖然楚鈞一出手就是一套價值一二百萬的房子,但是在一向不看重錢的安璟眼裡已經是最好的了。即便是這樣,安璟還是沒有立刻就給楚鈞答覆,她說:“你給我時間緩衝一下,我很累。”
安璟站起來向上樓,楚鈞卻一把摟住她,霸道卻又不失溫柔的說:“不準去睡客房,二丫,我要看着你。”
安璟點點頭,上樓的步子卻像喝醉了一樣踉踉蹌蹌的,楚鈞看的膽戰心驚,他跑上去把人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安璟一聲驚呼:“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楚鈞也不理她,抱着她走進房間,把她放在柔軟的大牀上,然後把帶着陽光味道的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楚鈞和她手指交叉着握在一起,柔聲說:“二丫,你先躺一會兒,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安璟拉住他,閉着眼睛搖搖頭,“我不想吃,胃裡堵得慌,楚鈞,你陪我躺會兒。”
楚鈞脫了鞋上牀鑽到被窩裡,他伸開手臂把安璟攬在臂彎裡。安璟的臉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他染着淡淡菸草的熟悉味道在鼻尖彌散,既想靠他更近又想離他遠點,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真的很折磨人,因爲他快樂的像在天堂也因爲他可以痛苦的像在地獄,這種大起大落的生活真的不適合只想平淡到老的二丫頭。
在極度矛盾的心情下安璟終於昏昏睡去,楚鈞把壁燈又調暗一些,他長久的看着臂彎裡的姑娘,即便是睡着了她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她長長的睫毛因爲眼淚的關係溼成一撮兒一撮兒委屈的覆蓋在下眼瞼上。
她嬌小的身體蜷縮在楚鈞寬敞的懷抱裡,像只無尾熊四肢並用攀住楚鈞手腳,睡夢中都不曾放開。楚鈞知道,安璟並沒有像表面看的那麼堅強,她其實很喜歡依賴別人,只是因爲她總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她逼着自己更獨立。楚鈞覺得自己又自私又殘忍,他在利用安璟的善良和獨立來減輕自己肩上的負擔,卻把更重的那一頭讓她來扛。
痛苦的嘆息着,楚鈞下巴在她頭頂廝磨:二丫,原諒我,我想我一個人是扛不住的,請幫助我分擔,別拋棄我。
楚鈞有一個小秘密從來沒有告訴過安璟,那就是他其實很膽小,很怕會被人嫌棄乃至拋棄。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在東方,它不會因爲這個世界上有人悲傷有人歡笑有人出生有人死亡而改變半點軌跡。
安璟起牀的時候眼睛腫的幾乎睜不開,她在洗手間裡拿冷水拍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好了。可能是心虛吧,楚鈞一大早就出去買了早飯,豆花兒、燒麥、煎餃、小米粥、油條、零零碎碎的擺了一桌子。他弄好後喊安璟:“二丫,快收拾好下來吃飯。”
安璟根本就沒什麼胃口,她勉強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小燒賣。楚鈞其實也沒什麼胃口,但他是男人,他不能因爲這些事就壓垮自己,他笑着夾了一個玫瑰油糕放在安璟碗裡,“多吃點,一會兒餓了會低血糖的。”
安璟低頭看着面前的紫紅色做成花朵形狀的漂亮糕點,她知道只有芳華樓一家老店有的賣,而且還需要排隊,楚鈞那樣的人可不是爲了一口吃食就能耐心等候的人,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討好她。
安璟拿起玫瑰糕輕輕咬了一口,糕點做的很鬆軟,幾乎是入口即化,淡淡的清甜彌散了口腔,隨着糕點的下嚥安璟心裡也泛起絲絲甜味兒,不是說楚鈞一個玫瑰糕就收買了她,而是他肯爲了她去費心。
說到底,安璟覺得自己是欠楚鈞的。夜歌的搭救,車禍時以身相護以及對自己家人的幫助,安璟覺得他爲自己做的太多,而自己能爲他做的實在太少太少。
他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缺,就算做了他的妻子,除了在牀上滿足他這樣那樣的要求其實還是他*她的時候多,他每天早走一個多小時送她上班,給她買衣服買鞋子買好多東西給她很多快樂,而她又能給他什麼?
安璟在沉默中把玫瑰油糕吃完,她站起來想去換衣服,楚鈞忽然拽住她用紙巾給她擦擦嘴,然後叭的親了一口:“還老師呢,吃的滿嘴都是糕點渣渣。”
安璟怔怔的看着他,陽光下的楚鈞臉色有點蒼白,眼睛下面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冒出來的胡茬兒讓他的下巴看起來是青色的,安璟心裡一陣翻騰,昨晚他大概是*沒睡吧,只想着自己的煩惱卻忘了最煩惱的人其實應該是他!
楚鈞轉身扔掉了手裡的紙巾,準備收拾東西送安璟上班。安璟看着他寬闊的脊背,忽然撲上去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楚鈞站着沒動,隔着薄薄的家居服,他能感覺到安璟貼在他脊背上的臉有淚水,他緊緊扣住她的手,就這樣支撐着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鈞拍了拍她的手:“乖,要遲到了,快點準備上班。”
安璟不動,她任性的更加摟緊他。楚鈞無奈的笑笑,他一扣她手腕一個用力就把人拖到了身前,沒等安璟反應過來楚鈞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個貨真價實的早安吻。
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粗暴的弄疼了她的臉,他吮住她舌尖的嘴脣很用力身子牙齒都磕上去。可這個吻卻是深情的,深情的安璟以爲他要把她的整個靈魂都要吸進去。
安璟臉頰發燙,她覺得自己纏了楚鈞一早上好像就是爲了這個吻,她慌慌張張的說:“我去換衣服。”
剛想離開,楚鈞抓着她的手腕又把她扯回來。他的手揉搓着她渾圓的臀部用力按在自己身下,咬着牙說:“怎麼辦?”
安璟明顯的感覺到了頂在自己小腹上的武器是多麼有殺傷力,她也從楚鈞額上突起的青筋看出他有多難受,她渾渾噩噩的說了一句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她說:“我用手幫你吧!”
楚鈞一愣,隨後抓着安璟的手覆在他粗大的事物上,他眯着黑眼睛說:“你說的,別後悔。”
那個早晨一切都因爲這個小片段染上了玫瑰的色澤,當楚鈞終於顫抖低吼着在安璟的手心裡釋放,安璟臉洇薄汗,就像一朵煙雨後的春桃花。
安璟是踏着上課鈴聲走進辦公室的,幸好很多人都上課去了,她趕緊低着頭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韓老師遞給她一杯玫瑰花茶,笑着問:“怎麼,又起晚了?”
韓老師是個挺正統的人,段不會說些寓意深刻的掉節操的話,但是安璟心虛,立刻就紅了臉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韓老師是過來人看她的樣子就明白了多半,她笑着拍拍安璟的肩膀,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安璟老半天回過神來,手心裡總是有那種滑膩的感覺,她一低頭幾乎想的都是楚鈞在最後一刻那賁張性感的樣子,頓時臉頰又紅透了。
誰說只有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女人有時候也很“*”。
第二節課剛上的時候,二班班主任陳老師忽然就拎着兩個人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安璟擡頭看到,其中一個男孩子瘦瘦小小正是平時在班上最文靜內向的賈竟文,另一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校服穿的七零八落的正是問題男孩林陽。
賈竟文低着頭一言不發,他的校服已經給撕了好幾道口子,嘴角也掛着淤青,而林陽歪着頭抖着腿站着,一幅“老子不怕”的神情。
安璟皺眉,賈竟文這麼斯文的孩子怎麼會惹林陽這個煞星?
陳老師自從升格當了爸爸後火爆脾氣收斂了好多,他上下打量了林陽幾眼,然後伸腳就碰到他腳尖兒上“站好了,你當自己是楊坤呢!”
林陽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陳總,要不要我來首現場版的,我會那個,無所謂,無所謂……”
陳老師看的想吐血,他喊了一聲:“閉嘴”果然林陽還是乖乖閉上了。
安璟站在外面看,忍不住想笑,這個林陽還真是什麼都無所謂。
陳老師又問賈竟文:“爲什麼打架?賈竟文你一直是個挺懂事兒的孩子,怎麼就動起手兒來了。”
賈竟文擡起頭,他白希的臉皮漲的通紅,喉結上下滾動着,甚至又攥起了拳頭,可最後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鬆開手一聲不吭。
陳老師知道賈竟文是個悶油瓶,他要是不想說,你給他打掉嘴還是什麼都倒不出來。陳老師轉頭問林陽:“那林陽你說,爲什麼打架。”
“還能爲什麼呀,是賈同學太小氣,大家不過說他和大明星一個名字他就生氣了,陳總,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氣呀。”
林陽剛說完陳老師就吼他:“賈靜雯是個女人,你說賈同學和個女人像他怎麼能不生氣?”
“那也沒辦法,他們確實是同一個名字,因爲這麼點小事大家,老師你說對不對?”
賈竟文氣的臉通紅,他憋着勁兒吭吭哧哧的說:“你說我是野種說我媽是小姐,林陽,我有爸爸,只是我媽很早就和我爸分開了,還有,我媽是在夜店裡做財務,你他媽的不準侮辱人!”
喊出這番話,賈竟文的脖子都漲紅了,他喘着粗氣,眼睛裡淚光點點。
林陽還是那副吊樣兒,他扯着嗓子喊:“陳總你快聽,他現在還在罵人,我好無辜呀,我被人欺負了,媽媽呀!”
“夠了!”陳老師大吼了一聲,打斷了林陽的表演,“林陽你演技派呀,演技這麼好準備考中戲還是北影,可就算是大明星,也要懂得最起碼的尊重別人。”
林陽碰了一鼻子灰可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一歪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璟,衝她眨眨眼睛。
安璟瞪了他一眼,此時她完全被賈竟文吸引了,這孩子也沒有父親嗎?是他媽媽獨立一人把他養大的嗎?他個性那麼孤獨古怪自閉和單親家庭的出身脫不了關係吧?安璟此時無心在看陳老師如何教育他們,她轉身回到自己辦公室,她也想起夏薇薇,雖然現在離婚這麼普遍,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也很多,但誰能說沒有任何遺憾?誰能說他們真的不需要爸爸或者媽媽?
這麼想着,我們善良的二丫開始同情起那個孩子,她用手機上了q,然後發了一個笑臉給楚鈞。
沒想到楚鈞很快就回給她一個動版小黃雞,不對,是兩隻小雞正在幹壞事兒。
安璟趕緊給關了,她心虛的擡頭看看,幸好四周沒有人,這時楚鈞的信息又來了,他寫着:“老婆,想你了!”
安璟把這五個子來回看了還幾遍,雖然沒看出個花兒來但是她心裡卻開出了花,張愛玲說過:“遇見你我變的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裡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裡開出一朵花來。”所有的愛情都有卑微不過是分量不一罷了。安璟因爲愛楚鈞,在乎楚鈞,她就只能妥協,妥協裡自然就有卑微的感覺,可這就是愛,沒有絕對的公平和對等。
人其實最難過的還是自己這一關,等安璟接受了jone,楚鈞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了大半,他開始着手辦自己說的那些事,房子、撫養費。可蔣婷卻不接受,她依然維持着清高的狀態,雖然她知道有了房子他們母子就不用到處漂泊,有了錢他們的生活可以好很多,但是她也知道一旦接受了楚鈞的錢她就永遠得不到他的感情,如果心裡還做過能和他破鏡重圓的夢,那肯定不能讓楚鈞用錢買了心安。
蔣婷不接受,但是卻答應楚鈞和jone的進一步接觸,她暫時無法告訴孩子楚鈞是他的爸爸,因爲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唐漠纔是他爸爸,雖然唐漠無情的丟棄了他們,但他還是愛他尊敬他,蔣婷更不忍心把這麼殘酷的現實去告訴一個六歲的孩子。
楚鈞只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叫自己楚鈞,jone很聰明也很頑皮,他像匹精力十足的小野馬整天不知疲倦的搗亂,看得出這是一個被*壞了的孩子,蔣婷很多時候根本就管不了他。
爲了和孩子進一步接觸,楚鈞和安璟商量好了請他們到家裡來吃飯,同時把關悅楚風也叫上,大家都相互熟悉一下,以後的相處可能會有點怪異,但還是說開了比較好,這樣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安璟最近一直在看美國的一個科教片兒,講的就是兒童教育,特別是離異再婚的家庭父母怎麼和子女相處,她知道jone是個很難搞的小孩兒,說實話她也不喜歡小孩兒,但是爲了楚鈞她願意試一試。
楚鈞想了想還是決定叫上賀一飛,對於孩子的事他一直守口如瓶,所以當他告訴賀一飛時,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大楚,你行呀,都遠射重洋了,這一炮打到美帝國主義的土地上,太他媽的吊了,你這是京子恆久遠,一射用流傳。”
楚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經點,是出國前一天晚上懷上的,誰能想到呢。老賀,沒有女人領着孩子來找你,卻有來找我的,這個世界最虐的是什麼?就是賀一飛想的美事沒去找他找上了楚鈞,結果楚鈞卻給搞得焦頭爛額。”
賀一飛一攤手:“寡人福薄,大楚你好自爲之吧!”
楚鈞手指扣着桌子不耐煩的說:“別扯淡了,我和你說了你別見誰就突突,現在孩子還不認我呢。這個週末你去接着蔣婷和孩子一起去我家聽見沒?”
賀一飛耙耙頭髮:“我去不大好吧,你們是家宴,夾着我一個外人多彆扭。”
“你終於承認你是外人了,那些年連我的內酷都偷穿……”沒等楚鈞說完賀一飛趕緊捂住他的嘴,“祖宗,別翻舊賬我去還不行嗎?”
安璟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她最近比較有空,爲了這頓飯她費了不少心,可是不巧的是那天她竟然來了大姨媽。
安璟一向很準時,可這次不知怎麼就提前了,而且還很不舒服。
她強忍着不適在廚房裡做飯,楚鈞一直在擺弄要送jone的禮物,他身子想把一間客房裝修成一間兒童房,以方便jone留宿。
關悅來的早,因爲前幾天楚鈞親自登門說了孩子的事情,她這次也是有準備而來的。見到安璟關悅就一臉的愧疚,她握着安璟冰冷的手說:“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安璟以爲自己可以坦然的看待這件事情,可是給關悅這麼一說她又差點哭了,微微背轉身他擦去眼淚,說:“媽,楚鈞沒有對不起我,您放心,我不會給他添堵的。”
楚風臉色冷峻一言不發,他在廚房裡看了看,然後說:“鈞鈞,爲什麼不給你媳婦幫忙?”
楚鈞在自己的長輩面前也有點撒嬌的意思:“我就會煮個意大利麪,今兒吃中餐,我給她攆出來了。”
“不會可以學,你沒看出你媳婦身體不舒服嗎?”
安璟又是詫異又是感動,楚風不過近來幾分鐘就看出她不舒服,楚鈞可是整整在家一下午。
安璟虛弱的笑笑:“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關悅也說:“怪不得手這麼涼,安璟你沒事吧?”
楚鈞這次關心起老婆,他拉着安璟的手放在胸口暖着:“老婆哪裡不舒服,要不別做了,我叫外賣吧。”
“沒事的,都好了,你去給我衝杯紅糖水吧!”
安璟這樣說楚鈞才明白過來老婆的親戚也跟着湊熱鬧,他正要去衝紅糖水忽然門鈴響了,他緊張的右拳擊在左手掌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