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黎朗遇難之後,老會長封鎖了所有有關他的消息,世人或許都不知道朱容瑾還有個同胞弟弟。已經二十多年過去,到現在除了沈夫人,恐怕也只有楚千帆知道“朱容珣”的存在了。
那麼沈妙傾去找楚千帆打聽的事情就是這件事,沈妙傾已經察覺自己的身份了!
“這下真的穿幫,徹底穿幫了!”
黎朗扶着腦袋嘆息,原以爲還能盈滿一段時間,誰知沈妙傾不但察覺他是假冒的朱容瑾,連老底都被她翻了出來。
“什麼穿幫了?”
肖徹還沒反應過來。
“沈妙傾應該知道我是朱容珣的事了?這下是瞞不住了。”
黎朗回答說?
“這麼快,沒理由啊,就算你演技錯漏百出。有關朱容珣的消息早在二十幾年去就封鎖了消息,她從何得知,難道是會長跟她提過你?”
肖徹想不通。就算沈妙傾知道黎朗這個會長是冒充,在沒有找到朱容瑾的前提下,不會輕易當面拆穿,她還要靠着這唯一線索尋找朱容瑾的下落。
“因該不是大哥,也不是我,是從母親身上得出的線索?”
黎朗說。朱容瑾既然答應不把他的事情誰出去,自然會守口如瓶。何況他和沈妙傾之間微妙的關係。到最後朱容瑾都還誤會自己是玷污沈妙傾的同夥。
“……?”
肖徹還是疑惑。
“我想從進南洲府不久母親就清楚我是什麼人,她知道我還活着的消息,所以對我異常殷勤關懷,她急於補償失散多年的兒子這一行爲讓沈妙傾注意到了。或許母親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如今對我的照顧比對大哥有過之而無不及。明知我有問題,卻還要處處維護寵愛,沈妙傾自然對我們的關係有所猜測。”
黎朗繼續說明。其實不只是他自己,肖徹和趙恆想必也都被沈妙傾懷疑了吧,她那麼心思整密的人會看不出當中的問題?
所謂失憶?
所謂修整容貌。
還從府外找了一個大夫做私人醫生。這些都只不過爲掩飾一個事實,這個“朱容瑾是假的”。
在沈妙傾沒有清楚黎朗的真實來歷之前,她一邊百般試探,私底下恐怕在追查真朱容瑾的消息。偏偏這個時候沈夫人的異常行爲引起了她的注意,順藤摸瓜,自然就差距了黎朗的身份。
也難爲沈妙傾一方面要打掩護穩住黎朗,另一方面還要搜尋朱容瑾的下落。除了這些還要處理南洲一大堆政務,換做誰早就忙着暈頭轉向,偏偏沈妙傾把一切都安排得穩妥。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肖徹問,果然想偷天換日根本沒那麼容易。
“不是我們行怎麼辦,如今已經無路可退了,就看沈妙傾的選擇了,看她是想要回大哥,還是想要南洲安定?”
黎朗說道。事到如今想逃是不可能的,沈妙傾早就以保護會長的理由加強南洲府的守衛,一踏出南洲府半步守衛就能把他扣下來,插翅也難逃。
“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胡鬧了,這下算是死定了。”
肖徹都開始反悔了,
“晚了。”
黎朗反倒是氣定神閒的一笑。
“你倒是很淡定啊?”
肖徹見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就知道他有後招。
“我怕什麼,又不是我害了大哥,也沒有在南洲作亂。何況我就算不是南洲的首領,也還是南洲府的少爺,這一點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黎朗理所當然的說道。
“所以你根本就知道自己早晚會有暴露的一天,也知道沈妙傾不會把你怎麼怎麼樣。”
肖徹感到無奈,真覺得白替他擔心了。難怪黎朗在沈妙傾和沈夫人面前如此隨心所欲,即便被拆穿,朱容瑾胞弟這一身份就是一個免死金牌,沈妙傾非但不會怪罪他,還會保他。
“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她的決定就好。她是大哥的妻子,有權利知道真相。”
黎朗說道。他之所以隨心所欲只是在等一個決定。如果沈妙傾選擇真相,他就把朱容瑾的遺體還給她,宣告他的死訊,從此世上再無朱容瑾,南洲陷入新的危機。如果沈妙傾選擇大局爲重,他便繼續以朱容瑾的身份走下去,替他守護一切。
沈妙傾回來時一臉愁容滿面,還沒進院子,宋以晨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夫人……”
喚了幾聲,沈妙傾纔回過神。
“什麼?”
沈妙傾擡眸看着宋以晨。
“您要的東西,我已經讓人鑑定好了。”
宋以晨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張。
沈妙傾接過紙張攤開,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看了結果沈妙傾沒有過多的表情。
“我讓你去辦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吧?”
沈妙傾問道。
“沒有。”
宋以晨瑤瑤說道。沈妙傾只是給了她兩份樣板悄悄去做鑑定,具體是給誰做的她並不知道,也不敢問。
“火?”
沈妙傾向宋以晨伸手,問道。
宋以晨把備好的點火機遞給沈妙傾,沈妙傾一把火將報告燒得乾淨。
“忘了這件事。”
“是。”
沈妙傾提醒了宋以晨,兩人便走進了院子。
沈妙傾走進客廳,葉欣阿初日常照顧孩子,黎朗黎朗則悠閒的靠坐沙發,手裡拿着遙控器,對着電視機隨意換臺。
“夫人回來了?”
阿初招呼一聲,黎朗才注意到進門的沈妙傾。
“夫人?”
黎朗親切的問候。
沈妙傾調整狀態,微笑着向他走去。
“夫人怎麼現在纔回來,百家盛會四點鐘就結束了。”
黎朗隨意問道,並不肖想沈妙傾會如實回答。
“我找楚會長打聽一些事情而已?”
沈妙傾也不打算盈滿她的去向。
黎朗料想沈妙傾會這麼坦白,神色一怔。
“是嗎?”
黎朗反問。一時間摸不清的動向。
難道她並不打算拆穿自己?
“如今爺身爲百家督長,可有進一步打算。你的病也修養的差不多了,再不會行政樓主持政務,那些領導又要胡亂猜疑了。”
沈妙傾說道。
下一秒沈妙傾的話印證黎朗的猜想,她不打算拆穿自己的身份,她選擇大局爲重,用他這個假冒會長先穩定南洲政權。
“好是好,可我現在這樣能做什麼?”
黎朗有些猶豫。
“會長大可擔心,我和二爺會幫助你熟悉政務。”
沈妙傾沒有稱他爺,也沒叫名字,而是稱呼會長,帶着敬重和期望。這讓黎朗更加肯定沈妙傾的決定。
“都聽夫人安排。”
黎朗點頭說道。
兩人相視而笑,似是達成了某種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