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杜宇等人同大長老算是進行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大長老那一天沒有取幾個人的性命,而杜宇等人也不允許在戰爭期間同大長老起內訌,算是比起制約,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在那強力法器的加持下,純潔黨衆暫時拿大長老沒辦法,於是只好以沉默應對。
但這並不代表杜宇等人就真的要對大長老言聽計從,畢竟回到了現世,這些人的強力幫手更多,哪怕其它五個人不上,老爺子和杜宇的力量全力爆發,加上那幾個超天系異能界的輔助,大長老的法器能不能完全承受住都是一個未知數。
此時大長老的語氣,讓杜宇微微不爽,就算是老爺子也從未用命令的語氣這樣同自己說話,何況這個剛剛搶了自己早餐的人。
大長老飛快的掃着面前的食物,頭也不擡的說道:“沒有,算是請你們幫一個忙吧,只不過這個忙你們必須得幫而已,否則守護界拖的時間越長,對你們也就越不利,而且這幾天守護界的損耗太大,我正要同老爺子商量請你們出戰。”
隨手拿起一張餐巾紙,大長老看着杜宇的背影雲淡風輕的說道,好像在訴說着一件非常簡單的小事一樣。
杜宇將手上的炊具放下,緩緩轉過身靠在廚竈上,雙手抱胸滿臉含笑的看着大長老說道:“有兩件事情大長老需要記住,第一,我不是你的屬下,我的同伴也不是你的屬下,異能界更不是你的屬下,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用命令的語氣來指揮我們做事,這一點請你時刻記住,其實我是一個非常小心眼的人,不喜歡別人用帶着威脅口吻和我說話;第二,這個忙我們幫不了,說到底,你還是我們的仇人,既然那天你沒有當初殺了我們,我們也就不點破你爲了一件法器背叛整個異能界的事情,同時也不給你添亂反而幫助你救治你們的傷員打掃戰場,彼此算是心裡有數,所以請回吧,你能想出來就用,想不出來放棄我們也不介意。”
說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直接送客,大長老微笑着沒有動,輕輕靠在椅子上笑道:“杜宇你一直是異能界裡面最能扯歪理的一個,早有耳聞,所以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並不意外,但你別忘記了,現在是實力說話的年代,技不如人,就要甘於人下,你是聰明人,又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杜宇只覺得心底那股一直以來強行壓抑的怒氣忍不住直衝腦海,雙眼緊緊的盯着大長老,身上魔力氣息瘋狂的噴涌,大長老的態度的確觸及到了杜宇敏感的神經,一直以來上一次的失敗都讓杜宇心中積恨,此刻也顧不上實力的差距,既然大長老不介意消耗能量用到自己身上,杜宇自己又有什麼可怕的。
狂暴的力量化作漫天的氣勢向大長老壓過來,大長老的臉上微微動容卻依舊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一陣更加狂暴直接的力量狠狠的向自己頂來,以大長老的實力竟然也要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運起氣勢抵擋。
定睛一看,原來是剛纔那個吃相比豬強不了多少的美女,一直以爲是杜宇的某位紅顏知己,平常人而已沒有在意,況且叢容在吃飯的時候的確沒有散發出一點額外的氣勢,此時卻突然散發出不比自己弱的氣勢,而且這種能量之中包含着大量毀滅的氣勢。
大長老對這個世界的力量也算是瞭解頗深,但絕對沒有一種力量有這樣純粹的毀滅意圖,黑色的氣息在叢容的身上不斷的散發,身後一道隱隱的黑色火翼快要成型,叢容的臉色很平靜,沒有一點悲喜,也沒有爲杜宇出頭的那種該有的憤慨,只是很冷靜的看着大長老,然後釋放着無比狂暴的氣息。
通過叢容的年齡來觀察,這力量應該是一種極其特殊的天賦,而不是辛苦修煉而來,但這樣的天賦卻更加讓人懼怕,大長老內心估量了一下現在的形式,有些無奈,但還是輕輕退後一步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實力越來越強大,呵呵,既然杜宇你不願意幫忙,那我就繼續自己研究,如果我實在研究不出來,也就不顧後果的使用了。”
說完輕輕的後退,直到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才轉身離去,唯恐杜宇和叢容突然聯手攻擊,杜宇的實力他很清楚,雖然尚比不上自己,但卻也是一個極爲強力的對手,再加上個這個年輕的來歷不明的女孩兒,也許就要逼得自己在這裡使用金鉢法器,那造成的影響就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戰爭剛剛進入白熱化的邊緣,大長老不敢讓自己的金鉢暴露的過早,這也是他和異能界彼此制衡的一個交換條件。
看着大長老離去,杜宇才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心中其實沒有那麼的氣憤,不過是彼此時不時的提醒一下對方應該做的事罷了,不過還是轉過頭看着繼續吃飯的叢容說道:“謝了哦。”
如果今天身邊沒有叢容,杜宇很難想象大長老會不會乾脆就動了殺機,原本一位叢容頂多也就是個袖手旁觀,沒想到卻突然一言不發的出手相助,兩股力量的威壓下,大長老還是沒有穩勝的把握,悻悻離去,也算是杜宇的一個小勝利。
叢容擡起頭說道:“在阿蛋的事情沒有搞清楚以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可以殺你,其他人無論是誰都不允許,你也不必道謝,我是爲了我自己,不是爲了幫你。”
杜宇看着叢容平靜的臉,笑了笑沒有說話,具體是什麼原因,杜宇無從猜測更不會自作多情,但只要叢容的確幫了自己一次,就算多幫她做幾天的飯也無妨,雖然到了現在,杜宇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段奇怪的關係,也許這段故事應該叫做和仇人美女同居的日子,也許會更加的吸引眼球。
被大長老蹭走了早飯又打擾了心情,杜宇重新下廚之後,才吃上了久違的早餐,而叢容此時已經吃完呆呆的坐在一旁,不時的瞄自己一眼,神色冷峻,有時候卻又獨自出神,看在杜宇的眼裡十分有趣,卻不敢明目張膽的笑。
叢容那番話,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裡面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只不過想來想去,自己還留在這裡的唯一原因就是有關阿蛋,但自己卻同“仇人”同吃同睡,心裡雖然想要躲開這種生活,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抽離,杜宇有種很獨特的魅力,簡單平淡的魅力,比如繫上圍裙很認真的做早餐給叢容,就讓她的心中軟化了許多。
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一切只是爲了給阿蛋報仇,但內心卻不知不覺的有些東西已經開始變化,看着杜宇狼吞虎嚥的掃着面前的食物,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看起來頭腦簡單但卻十分精明的男人,不知不覺出了神,回想起第一次和杜宇接觸,也是因爲在暗處做爲觀察者看着杜宇同呂健之間的戰鬥,一個越受傷,身上就越有一絲不屈服的勇者氣息的男人。
杜宇感應着叢容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陣的嘆息,都是可憐的人,誰也不比誰更加的高尚和優越,自己不也是一個摯愛不在身邊的可憐人,唯一的區別是自己至少還有着希望,叢容卻早已經失去了再見阿蛋的機會。
放下碗筷,今天的杜宇並沒有着急收拾,而是看着叢容說道:“有一件事我還是想和你說一下,可能對你會有幫助。”
叢容一愣,旋即點了點頭,端正了一下坐姿認真的聽着。
杜宇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前陣子我的精神領域曾經在天空中捕捉過一道很奇怪的信息,差點要了我的命,說起來這種情況很詭異,我覺得天空中有顆星星一直在呼喚着我,所以連續很久我都一直試圖用我的精神領域去接受那道電波,但就算差點掛掉也沒有成功接收到,但這個世界好像有一種叫做天文臺的東西,似乎全世界都捕捉到了這個信息,後來用了一段時間解讀以後,我朋友告訴我,這段電波是一段話,一段我們都能夠聽懂的話。”
“是什麼?”叢容敏感的察覺這可能和自己有關,急切的問道。
“杜宇,請救救叢容。”杜宇看着叢容,平靜的說道。
一句話讓叢容整個人彷彿被點擊一般僵硬在原地,然後淚水開始快速的滴落,最瞭解自己的人,還是那個一生都爲了自己默默付出,自己卻直到最後才正眼看待的阿蛋,就算已經離開,還是按照他的承諾,化作天邊的某顆星星,用最後的意識編織成了這句話。
趴在桌子上不斷的流淚,腦海裡全是阿蛋的那句話,也只有她自己明白那句話真正的含義,但爲什麼要讓杜宇來救,是阿蛋看到了未來,還是莫名的信任。
杜宇不知道如何勸解叢容,等她的情緒略微平復了一下之後說道:“叢容,之前我們有過不愉快,是因爲我對你們背後的人把我弄到這個世界非常的不滿,現在看開了許多,我喜歡這個世界,雖然總有一天我要離開,但我相信你那位同伴話裡一定有我不瞭解的東西,他希望我能夠救你,所以,叢容,我該怎麼幫你?”
叢容平靜了一下心情,從桌子上擡起頭,強笑道:“沒什麼,杜宇,你是一個很真誠的人,雖然阿蛋是最後和你交手,回去以後不久就去世,但我相信你不會用這件事情說謊,他臨走前也勸過我說讓我要多看清一些事情,既然他的死不是你的錯,那我想我也沒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了。”
說到這裡,叢容的心裡忽然有一絲不捨,究竟是不捨有人可以每天爲她做早餐,還是不捨這種家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站起身看着杜宇笑道:“謝謝你,這麼多天以來麻煩你了。”
杜宇也站起身,搓搓手笑道:“也沒有麻煩什麼,剛纔還幫了我個忙,只是如果你真的有什麼需要,我一定會幫忙,雖然那道天上傳來的消息聽起來有點玄幻,你我之間又發生過這麼多事,但也許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叢容點了點頭,還是堅持離開,和杜宇告別看了看桌子上的餐具忽然說道:“杜宇,你做的飯的確很好吃,有一種家的感覺,我很喜歡,謝謝你。”
說完站起身,忽然間頭暈目眩,整個身體猶如陷入汪洋大海一般,接着嘴角一股黑色的血液流出,叢容就那樣直接摔倒在椅子上昏迷過去。
原本低着頭的杜宇嚇了一跳,急忙過來查看叢容的身體情況,魔法力透過叢容的身體查看她體內真實的情況,讓杜宇的心微微一涼。
叢容的體內能量非常狂暴,這種力量雖然沒有完全表露出來,但杜宇還是確信足以超過自己現在的力量,因爲叢容的體內都是那種狂暴的黑色火焰,火焰的濃度和威力甚至要比呂健的天火還強盛幾分,但唯一不足的卻是叢容本身的力量來源不明,導致她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麼強大的力量。
狂暴的黑色火焰在叢容的體內恣意破壞着,左衝右突無法找到釋放的出口,也無法正確的運行才讓叢容會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也許這就是阿蛋想要拜託杜宇的事情,希望他可以救下現在這種狂亂狀態的叢容。
將從容橫抱起來到樓上的房間,杜宇匆忙的施展了幾道靜心的水系法術,感應到叢容此刻的精神世界無比紊亂,只能暫時的抑制一下,再想其它的辦法,杜宇右手綻放着淡金色的光芒,所到之處那股四溢的黑色能量都得到了有效的緩解,這雖然不是什麼治療術,但天下所有能量運行都有規律可循。
叢容體內的能量彷彿是一個獨立的系統,讓杜宇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女人擅長的擁有惡魔般生命裡的力量,兩者的顏色雖然相同,但屬性卻截然相反,那個女人賜予那些人的力量,彷彿一個個破壞者,強大又特立獨行,而叢容體內的力量卻隱隱的有一種王者之氣,磅礴又驕傲,杜宇的力量只能讓它暫時的安靜,卻絕對不會屈服。
所以祛除這種方式就已經不可能了,杜宇看着叢容有些難受的表情,彷彿在夢中正在經歷着什麼可怕的事情,也許是一直支撐她和這股力量作戰的正是復仇的念頭,但事到如今,復仇無望,面對一個不是兇手的仇人,叢容下不去手,又聽到阿蛋傳遞的那句話,讓叢容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都崩潰,那力量自然也就沒有辦法束縛。
簡單來說,這力量對於叢容和飲鴆止渴是一個道理,給了她無比強大的力量,卻又肆意破壞着她的身體,如果放任不管,以叢容現在的狀態可能連一個月都挺不過去。
“來找我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在和時間賽跑麼……”杜宇看着牀上的叢容,有些無奈的說道,看着叢容現在的情況,杜宇束手無策,空間戒指內也沒有什麼自己世界擁有的神藥一類的東西,盲目的翻動着空間戒指,忽然發現了一樣東西。
一個很奇特的藍色晶石,那天在離開空間之前,那個女人說送自己的一個小禮物,說要在自己陷入兩難的時候使用,自己現在不就是兩難境界麼,拿出那顆亮閃閃的晶石,彷彿是一個只能許一次願望的神燈一般。
杜宇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使用這塊晶石,就隨手將這石頭放在了叢容的耳邊,但沒想到這晶石卻突然自己浮了起來,在叢容的雙眉之間,也就是靈臺的位置漂浮旋轉,湛藍色的光芒輕輕的傾瀉而下,將叢容整個頭部全都籠罩,說來也奇怪,這藍光剛剛接觸到叢容的身體,叢容痛苦的表情立刻消失,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般。
這顆小小的藍色晶石上面竟然帶着大量的精神氣息,讓杜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在他的世界,五行元素皆可用專門的能量儲存水晶進行存儲,唯獨精神魔法所需要的精神力無能爲力,這也是爲什麼精神魔法既難入門又難高深的尷尬地位,但這顆晶石卻似乎蘊藏着大量的精神氣息。
如果這樣一顆晶石出現在杜宇所在的世界,絕對會引起極大的轟動,意味着精神魔法不再是單純的自修,也可以通過存儲分享,極大的降低了入門的門檻。
藍色光暈照耀着叢容的靈臺,身上原本狂亂的氣息似乎也受到這藍光中的某種力量吸引,漸漸的平復了下來,之前讓杜宇束手無策的事情竟然就這麼直接解決了。
看着叢容平靜的臉龐,杜宇輕輕的拉過來一張椅子,點燃了一根菸靜靜的看着她,也許那個女人預見到了今天的事情,這顆藍色的晶石之中,也許是另外一個精神世界。
在藍色光芒的吸引下,叢容彷彿從一個狂亂的旋渦中找到了燈塔一般,那些黑色的能量漩渦不再束縛她的身體迷失她的方向,順着那道光線走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片虛無的天空。
一個久違的人影,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正看着她,眼淚無聲的滑落,一個讓她念念不忘,揮之不去的影子,叢容猛的撲上去,摟着阿蛋放聲大哭了起來,阿蛋彷彿習慣了叢容這個樣子,輕輕拍着叢容的後背安慰着她,良久叢容才從阿蛋的懷抱中起來,摸着眼淚問道:“阿蛋,這是夢嗎,還是我也已經死了,所以才能再見到你?”
阿蛋笑着說道:“這個不是夢,可也不是現實,是另外的一個精神空間,或者說是我殘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點意識,被保存在了這個空間,激活了就會很快消失,不過能等到你來太好了。”
叢容的眼圈再次泛紅,阿蛋急忙阻止她的眼淚說道:“先別哭,我的時間不多了,能見到你是想要最後交代你幾件事情。”
緊緊的咬着下脣,叢容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眼淚點了點頭,阿蛋嘆息了一聲說道:“曾經在我離開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不要想着爲我報仇,因爲殺死我的並不是杜宇,而是大祭司,但當時沒有辦法和你明說,擔心你的安全,直到你覺醒了王族的力量。”
叢容瞪大眼睛,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盯着阿蛋,因爲這個事實讓她無法接受,從小大祭司斯蘭對待他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對誠實又謙和的阿蛋更是如此,現在阿蛋卻突然說是大祭司殺了他,讓叢容的心裡有些無法接受。
看着叢容的反映,阿蛋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算是他親手殺了我,只不過是我們達成了一個共同的協議而已,你的體內有王族力量,天族沒落,幽冥族即將崛起,如果你不受到大刺激,這力量無法覺醒,大祭司和我討論了很久,最後才做出這個決定,對不起,叢容。”
叢容感覺整個人都陷入一種不能自拔的冰冷之中,真相竟然是自己成了整個族類振興的工具,而阿蛋竟然也同意了這樣的做法。
看着叢容有些悲傷的臉龐,阿蛋說道:“我就知道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心情,不過聽我說完,你一直是無憂無慮的性格,雖然體內有王族力量的種子,大祭祀卻從未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讓你覺醒,只是……大祭司的日子不多了,幾萬年的生命,早就讓大祭司耗空了體內所有的力量,無數次扭轉命運的輪盤保證這個世界沒有崩潰,但這一次,大祭司知道自己的壽命撐不過明年,而當他一死,幽冥族的封印就會全部解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率領天族對抗幽冥族,與其說是利用你,還不如說是給了你一份重要的責任。”
阿蛋輕輕走到叢容的身邊,繼續說道:“那時候其實大祭司的心裡非常的難以取捨,是我主動要求這麼做的,我一個人的死,如果能喚醒一位王族力量的覺醒和這個世界的守恆,還是值得的,叢容,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希望這一次,你可以明白你身上究竟該有怎麼樣的責任。”
叢容的眼淚早已經不受控制的瘋狂流下,喊道:“這個世界崩壞和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非要我去承擔,爲什麼非要用你的離開去喚醒我的力量,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麼,用我對你的在乎換取這個世界,你們那麼喜歡這個世界,爲什麼一個要主動犧牲,一個馬上也要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又怎麼知道如何守護這個世界。”
阿蛋輕輕的拉起叢容的手,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所以給你留了一位可以讓你跟着學的人,就是杜宇,無論是大祭司還是幽冥族的那個女王,都對這個人有着深深的期待,說起來也有些矛盾,我能夠再見到你,還是那個幽冥族的女王凝聚了我的靈魂,讓我可以短暫的生活在這個空間內。”
叢容聽的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那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們和幽冥族是死敵,但你又是幽冥族所救,未來我還要帶領着天族對抗幽冥族,這本來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
阿蛋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說道:“的確,還記的大祭司最早要我們觀察杜宇麼,其實也是和他的命運有關,黑暗之子,只是杜宇這個人就連大祭司都無法把握他真正的命運走向,究竟是要幫助他還是限制他,最後大祭司也陷入了迷茫,所以你就跟着他吧,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我和大祭司都不在了,由你來決定,無論是讓他陷入黑暗或者留住光明。”
說完阿蛋的身影開始慢慢的模糊,叢容慌忙抓住阿蛋的手,哭着說道:“你不要走,你走了我不知道該依靠誰。”
阿蛋笑着用他那即將消失的手說道:“你懷念我只是因爲我的離去,在你的內心深處,我依然是那個一直陪着你照顧你的人,不該是你人生的歸屬,慢慢你就會明白了,既然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又何必帶走你的一片心,未來有許多許多的抉擇,你要妥善的選擇,不要後悔…”
聲音漸漸的淡去,化作一片虛無,整個空間只留下一片浩瀚的虛擬星空,或者也不是虛擬的,只是無法辨別遠處那些星辰究竟是美麗的畫像還是真實存在。
“我會化作一顆星,在西北天空,也許我還會是一顆圓圓的蛋一樣的行星,但無論如何,請好好的活下去……”阿蛋最後的聲音傳來,彷彿一道利刃,將整個空間劃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在眼中,叢容努力的睜開眼,看到牀邊的杜宇趴在自己的身邊,光亮是天花板上的吊燈,外面卻早已經漆黑,看來自己竟然昏睡了一天。
側過頭看着這個撐不住趴在自己身邊的杜宇,叢容的心裡五味陳雜,跟着杜宇,阿蛋就只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提示,像一個看不到出口的迷宮,甚至迷宮後面有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樣跟着一絲光亮走下去。
幫助他,或者阻止他,但這樣一直跟在他的後面,即使他最後選擇開啓黑暗,自己會忍心阻止他麼?如果這樣的人有了足夠的理由去墮入黑暗,自己會不會義無反顧的跟着他沉淪。
輕輕的挪動身體,牀邊的杜宇第一時間醒轉過來,看着已經平靜的叢容,臉上毫不掩飾的歡喜:“咦,你醒了,氣色好多了呢,你別動,我檢查一下。”
杜宇手上金色的光芒再次照耀叢容的身體,意外的發現之前無比凌亂的力量全都歸元,沒有一絲狂亂,如同一條大河一般靜靜的流淌在叢容的體內,而此刻叢容體內的能量絕對比之前更加的強大,只是卻更加的內斂,看不出一絲囂張。
確切的說,有了一絲真正的王者風範,沉穩,大氣,又凝重。
杜宇長呼了一口氣,不正經的本性又露出來,說道:“你沒事就好啊,要是你不小心死在這裡,可能明天報紙什麼的頭條都會亂寫啊,《中國著名異能者杜宇家中驚現女屍,是情殺,還是靈異,請關注每日說法—一個笨女人的沉淪》。”
叢容沒好氣的看着杜宇自娛自樂的樣子,輕輕的從牀上坐起來,手裡握着之前那顆藍色的晶石,雖然已經不再光彩照人,問杜宇:“這個我可以留作紀念麼,多虧了它,我才能夠恢復過來。”
杜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當然可以,這個對我也沒什麼用處,不過我可以給你改裝一下,讓你更加方便攜帶比較好吧。”
接下來杜宇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幾塊暗系晶石,分別注滿了暗繫結界能量,分發給每個小隊的臨時隊長,在這羣孩子交流的過程中,有領導能力的孩子,早已經漸漸的顯露出來,成爲這些孩子的領頭人。
杜宇感應到康小花和呂健的氣息正在不遠處移動,知道該解決的暗哨已經按照約定完成,到達了接應孩子們的地點。
這次行動杜宇並沒有讓銀龍參加,考慮到他敏感的身份和之前與司徒的約定,而是讓他聯繫了部份媒體,做一個暗中的輿論活動,參考的正是上一次銀龍先斬後奏的方法。
雖然民意在這個世界並不怎麼值錢,但若是大批量的人民信任危機爆發,還是會引起有關部門的妥協,具體的事件可以參照二零一一年紅十字會事件。
十分鐘的時間並不長,少年們已經開始分批的到達了指定地點,除了杜宇之外,朱曉宇、呂健、康小花和葉連每個人都負責了一隊孩子們的安全。
這次攻擊,說白了就是杜宇泄憤式的報復,也是一次高調的宣戰,但他不想自己的這羣弟子任何一個把命搭上,所以練兵的同時,最重要的也是保護這些人的安全。
所以他自己帶的隊伍,大多不是防禦力太好的少年異能者,但跟着他,卻又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五隊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距離高科技大廈兩百米左右的地方潛伏,杜宇的時間觀念最差,所以這一次率先開啓攻擊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呂健所帶領的強攻隊伍。
這一隊比較特殊,幾乎所有雷系異能者全部都跟在呂健的身邊,而同時隊伍裡還有着大量的土系異能者,攻和守都達到了一個相對完美的平衡,而且說到遠程攻擊,除了杜宇這個魔導師之外,呂健的星空流火力量無疑是最強。
所以當那支巨大的藍色火焰鑄成的長箭拖着耀眼的尾巴劃破天際的時候,杜宇策劃的這一次反攻就在這樣一個華麗的畫面下開始。
所有雷系異能者將自己的力量完全釋放,跟着呂健射出去的那支長箭一起轟向了高科技大廈的正門,四根支撐陽臺的柱子瞬間被轟碎,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呂健的隊伍不退反進,精準的對着所有閃過人影的窗口進行定點打擊。
而隊中的土系異能者更是沒有閒着,每個人的雙手貼住地面,土希異能奇異的融合後慢慢的擴散,在呂健小隊到高科技大廈前門的這一百多米範圍內,全部變成流沙,鬆軟的沙土讓許多反應快的異能者在衝出來的一瞬間就陷入地面無法動身,卻又成了這些孩子的靶子。
夜色下的燈光,也終究是黯淡的,死亡的過程並不那麼血腥,這也是杜宇選擇這個時間的原因。
在呂健所率領的小隊成功吸引了注意力之後,其它四隊的領隊也同時發起了進攻,一時間無數巨大的火球或者冰刺拼命的投射向高科技大廈那個唯一的正門出入口,配合土系異能少年的流沙術,無數人像是夜市上丟沙包那個遊戲的一樣成爲了擺在那裡的“獎品”
幾股強大的氣息突然傳出來,司徒方面的超天系異能者還是出動了,但數量並不多,除去被抓住的劉峰和今天差點全軍覆沒的四位,司徒派系的人也就剩下不到十個人,但這些力量集合起來,仍然還不是少年異能保衛隊能夠抵擋的,不過杜宇今天的計劃並不是完全的拼個你死我活。
所以當對方的強者氣息出現的時刻,杜宇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陣詭異的微笑,側過頭對着身邊的孩子說道:“開始。”
身後的少年等待這一刻也很久了,聞言全部集體跟着杜宇上前,在距離高科技大廈不足五十米的側面,杜宇召喚出魔法羽翼,長嘯一聲直衝天空,吸引那幾股強大的氣息瞬間將異能鎖定到這個讓他們頭疼的人身上。
看到杜宇出現,司徒鐵青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疑惑,王聰回來後,輕描淡寫的說杜宇將不會有機會參與這次行動,已經受了重傷,能不能挺過來還未可知,但這聲長嘯中氣十足,身後的魔法羽翼更是讓他整個人靈動的像一隻撲食的鷹一般,這所謂的瀕死重傷狀態從何而來?
莫非魂界界主騙了自己?
猶豫間,杜宇竟然不顧己方几個人同時在場,突然在空中折返了一個方向猛的衝了過來,所有人的心中都和司徒有着一樣的疑惑,這種猜疑的感覺瞬間讓他們畏首畏尾起來,如果王聰騙了他們,那麼此刻的魂界就應該是和杜宇站在一處。
聯想到王聰的能力,這些人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突然出現在身邊偷襲,所以面對杜宇的衝擊,所有人的第一反應不是反擊或者抓捕,而是紛紛釋放能力自保。
嘴角帶着一絲諷刺的微笑,杜宇雙手不斷的揮舞,漫天烈風刃無差別的廢物,不斷的轟擊着這些人的防禦,沒有大規模的魔法,卻反而是試探一般,甚至有時杜宇會故意露出幾個飛行的破綻,引誘這些人出手。
但越是這樣明顯的破綻,就越讓這些人驚疑不定,以杜宇的智力和實力,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刻意和明顯的破綻,那原因就只有一個,除了杜宇,今晚還有另外重要的人物沒有登場。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魂界其實是選擇了杜宇合作,所以在杜宇漫天其實攻擊力並不強的烈風刃打擊下,選擇了保命。
司徒派系的人工系異能者並不是完全集中在高科技大廈,這裡的只有一部分,其餘的在後方的小基地,但大廈內的人也不在少數,至少有幾百人之多,現在被四個方向的異能集體轟擊,始終打不開出口,被動的受着折磨,而自己的大佬們,卻奇怪的在天空中空釋放着能量無人反擊或者救援。
杜宇嘴角的冷笑更盛,忽然間漫天的烈風刃全部消失,雙手游泳般的漂浮,一道藍色的六芒星陣出現在杜宇的面前,右掌輕輕一推,這道看起來像是由單純光線製成的六芒星漸漸的放大,籠罩在下面幾位頭目的上方。
這個詭異的東西明顯帶着一股危險的氣息,正當司徒決定衝出去賭一下的時候,杜宇卻忽然莫名其妙的側了一下頭,似乎在聽着誰在他的耳邊說着什麼,這個反映讓司徒瞬間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而是將空氣波在己方上空形成一道堅固的無形盾牌,隨時抵擋着衝擊。
六芒星陣忽然光芒大盛,杜宇的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空間裂隙,和六芒星呼應着發出耀眼的光芒,所有的人都瞬間的失去視覺,原來只是一道強化過的光系魔法,像一顆巨大的信號彈一般閃亮。
而當這些人回過神的時候,下面的戰鬥早已停止,之前那四處攻擊點忽然潮水般的退卻,下面只站着杜宇和身後幾十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孩子。
“完活了?”杜宇頭也不回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