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小二離開凡仁的房間,決定去探視一下凡天,這個大師兄一直對自己心存介懷,雖然自己當時動用順風針幫其治了傷,可重傷昏迷的他卻對此一無所知,凡小二也不指望立馬就能改善他和凡天的關係,更不指望凡天對自己有所報答,他去看他,無非是做做表面文章,以示對這位大師兄的關心。其實從凡小二的內心而言,他更希望凡天從此一蹶不振,就因爲他是自己的情敵,就因爲他對凡小容別有用心,就因爲他對聖手門虎視眈眈。
然而,凡天作爲聖手門的大弟子,其地位之高,恐怕是現在的凡小容無法比擬的,也正因爲如此,凡仁纔不得不逼凡小二幫其治療,要想推凡小容坐上門主之位,這凡天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如何來牽制門下其它的弟子?所以凡小二不僅要去看他,還要表現出親善,哪怕是表面文章,也要做得滴水不漏。
凡小二剛靠近凡天的房間,便聽見裡面傳來大師姐凡雨晴的聲音:“你爲什麼要和凡小二過不去?就因爲他是掌門師伯帶回來的第一個記名弟子?你就一再地試探?”
“你不懂的,這凡小二並不簡單……”
“我不懂?”凡雨晴大吼一聲,立馬蓋過了凡天那虛弱的聲音:“哼,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凡小二的出現,讓你有了危機感,因爲你發現小師妹看他的眼神有些與衆不同,雖然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但是你還是不放心,怕小師妹對他暗生情愫,所以你纔會一再地爲難他。”
房間裡一片沉默,過了許久,只聽凡雨晴又道:“凡天,你不要再打小師妹的主意了,她一直拿你當親哥哥看,你怎麼忍心去爭搶原本就屬於她的東西?”
又是一陣沉默,凡雨晴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師妹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凡天,如果你們要一意孤行,到時候別怪我凡雨晴翻臉不認人。”
接下來,便有腳步聲響起,凡小二一閃,便隱去了身形。凡小二躲在暗處,看着凡雨晴滿臉通紅地開門離去,心想這大師姐還真維護凡小容,有她的支持,凡小容也就不至於孤掌難鳴了。
凡小二見凡雨晴走遠,正欲現出身形,突然看到凡忠出現,他在門前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推門進去。凡小二很是奇怪,這凡忠爲何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凡小二不容多想,輕輕地隱身貼在了門上。
“你這次爲何如此魯莽?”凡小二沒想到凡忠一進門就對凡天責問,沒有一點關心的意思。
“我原本想試探一下凡小二,可沒想到中途殺出個瘋丫頭。”凡天氣虛力弱道。
“試探?哼,你關心那個農民幹嘛?”凡忠沒好氣道:“此次容丫頭好不容易上山參加比武大會,你不抓緊時間和她培養感情,等比武結束,再上哪裡去找這樣的機會?”
“師父,我和小師妹是不可能的……”
“閉嘴!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只要抓住了容丫頭,就等於抓住了整個聖手門,你難道不懂?”凡忠大聲喝道。
“師父,我們爲何一定要掌控聖手門呢?掌門師伯一直四處遊歷,而小容又長期不在門內,現在的聖手門實際上是您一個人說了算,我們爲何還要去爭去搶呢?”
“啪”地一個耳光響起,接下來便是凡忠的怒吼聲:“你懂個屁,所謂名不正而言不順,我現在再風光,還不是要看凡仁的臉色行事,等你娶了容丫頭,我們便可名正言順地推她上位,而你作爲門主的老公,到時候自然是一言九鼎,誰敢不服?”
“可我和小容只有兄妹之情,怎麼可能發展到……”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即使是用強的,你這次也必須給我搞定凡小容。”
“可是……”凡天頓了頓,聲音沙啞道:“師父,我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我們爲何一定要從小容身上下手呢?掌門師伯很少回聖手門,而門內盡數都是您的弟子,我們爲何不廢除師伯,自立爲主呢?”
“唉,你以爲我不想嗎?”凡忠嘆道:“我忍辱負重,被那凡仁壓了幾十年,你以爲我就真的心甘情願?其實你們年輕一輩有所不知,聖手門能夠立足於武林千百年不倒,除了門規森嚴外,還有一股秘密力量在暗中支撐,這股力量不被任何人掌控,即使是門主也不能輕易調派,可是每到聖手門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們往往能力挽狂瀾,粉碎一切叛亂和來襲,所以要想掌控聖手門,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凡小二聽到這裡,心裡一驚,難怪凡老頭有恃無恐,明明知道有人慾圖不軌,可他不急不躁,原來是有所依仗啊。凡仁想推自己的徒弟上位,是因爲他已淡泊名利,否則他也不可能對門內之事放任不管;而凡忠也要推小容上位,其目的是想真正擺脫凡仁從而樹立傀儡門主,以達到對權力地絕對掌控。如此看來,這凡小容上位做門主是實至名歸,只是各方勢力的出發點不一樣罷了,既然如此,凡小二認爲有必要幫自己的老婆一把,先佔了茅坑再說,至於拉不拉屎,呵呵,到時候還不是看自己老婆的心情而定。
凡小二打定了主意,而凡忠彷彿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通過凡天來掌控凡小容,他這如意算盤打得倒響,可他千算萬算,卻始終沒有將凡小二這個農民放在眼裡,殊不知,人家可是凡小容的準老公,豈會任他打自己老婆的壞主意?
“剛纔雨晴是不是來過?”凡忠口氣緩和道。
“嗯,她只是過來看看我。”
“這丫頭自小就護着小容,和咱們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凡忠說道:“我之所以同意她頂替你代表聖手門參賽,實在是不得已,唉,我原本寄希望於你,想讓你在這比武大會上揚名立萬,從而在聖手門,乃至整個武林樹立起更高地威望,沒想到……”
“對不起師父,弟子讓您失望了。”
“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凡忠雖然遺憾,但不得不肯定道:“不過,你敗在唐果之手也並不丟人,爲師同她過過招,那丫頭的武功確實要比你技高一籌,放眼當今武林年輕一輩,能與其相匹敵的恐怕寥寥無幾,聽說她也報名參加了此次比武,如果不出意外,她很有可能拔得頭籌。”
“是啊,降龍十八掌的確名不虛傳。”凡天心有餘悸道。
“你說你是爲了試探那個農民,結果如何?”凡忠突然問道。
“不好說……”
“嗯?”
“我記得我和凡小二初次見面握手時,他明明能扛住我的八成暗勁,可在小溪邊,我突然攻擊他時,他卻毫無還手之力,輕而易舉就被我擊到水裡去了……”
“一個農民,只是力氣大了一點,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他要是能扛住你那迅猛的一擊,那才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呢?”凡忠說道:“好了,你也不用多想了,別把時間Lang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目前你受了傷,容丫頭定會來探望你,你要把握住機會,拉近彼此的關係。”
凡忠還真說對了,凡小二隱在門外,遠遠地看見凡小容向朝這邊走了過來。凡小二一陣苦笑,這個丫頭,人家正在算計你呢,你卻倒好,白白地送上門來了。凡小二悄悄轉移,將房門讓了出來,不多時,凡小容便站在了門外,叫道:“大師兄,小容來看你了,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凡小容進門,看見凡忠,連忙行禮道:“原來師叔也在啊。”
“呵呵,小容啊,我已經來了有一會了,你們年輕人聊聊,師叔還有事,先走一步。”
凡忠出門還不忘將房門帶上,他這前腳一走,凡小二後腳便貼在了門上,只聽見凡天說道:“小師妹,勞煩你還來看我。”
“大師兄說哪裡話,難道小容就不該來看望你麼?”凡小容的語氣滿是責怪:“大師兄好些了麼?”
“嗯,好多了,掌門師伯找來的丹藥還真靈驗,我想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便可痊癒了。”
凡小容見凡天不知自己是被凡小二治好的,也不說破,輕輕笑道:“沒事就好,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一聲。”
“小師妹對我真好!”凡天感慨道。
“呵呵,大師兄,你以前總是照顧我,我爲你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嗎?”
“小容……”凡天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大師兄,有話就說嘛,吞吞吐吐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喲。”
“呵呵,沒事……”凡天終究沒能說出口,即使是虛情假意,他凡天還是不忍利用這個可愛的小師妹,他真的把她當妹妹看。
“大師兄,你剛纔是不是和大師姐吵架了?我看見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呢。”凡小容問道。
“她,她真的在哭?”
“嗯,大師姐雖然沒說,可我看得出來,她是真正地關心你,你昨天重傷昏迷,大師姐哭得昏天暗地,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又寸步不離地照顧你,直到你醒來。”凡小容說道:“我今天過來,一是來看望你,二嘛,則是代大師姐問問你,你到底對大師姐有沒有感覺?”
凡小二聽了一陣暗笑,好個可愛的丫頭,人家在打你的主意,你倒好,跑來當起紅娘來了。
“我……”
“大師兄,男子漢別婆婆媽媽地,給個痛快話。”凡小容急道。
“小容,這不是有沒有感覺的問題,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我和她沒可能的。”
“你……大師兄,我原以爲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沒想到……大師姐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無動於衷,哼,虧我把你當親哥哥看,你居然如此鐵石心腸……”
“小師妹,你別生氣嘛,師父是不會同意我和雨晴在一起的。”凡天一急,說出了實話。
“師叔爲什麼不同意,你怎麼知道的?”凡小容疑惑道。
人家師父想讓你的大師兄娶你,你說他師父會不會同意?凡小二在心裡嘀咕道。
“你只要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至於師叔那裡,自會有我去說。”凡小容見凡天不語,於是乘勝追擊道。
呵呵,這丫頭做紅娘還真是稱職,你能說服你師叔纔怪,他恨不得他的這個大弟子立馬將你撲倒,將那生米煮成熟飯,要不是你這大師兄還有幾分人性,恐怕你此刻已經是羊入虎口了。凡小二難免一陣鬱悶。
“小師妹,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感情也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的。”凡天無奈道。
“大師兄,感情有那麼複雜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你給我一個答案吧。”凡小容看來今天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小師妹,我……”
這丫頭要是再糾纏下去,恐怕難以收場,凡小二知道凡天無論如何也不會給她答案的,即使他真愛大師姐凡雨晴,他也不敢違背師父的意思,在凡小容面前坦白自己的心跡,那不是壞了師父的大忌,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嗎?
凡小二於是現身,敲門道:“大師兄,小二前來探望。”
“進來吧。”凡天見凡小二進來,有種被解放的感覺。
“啊,小師妹也再啊!”凡小二假模假樣道。
“師哥,你怎麼來了?”凡小容不露聲色地問凡小二。
“大師兄因我而受此重傷,我如何也要過來探望一下才是。”凡小二說着看向躺在牀上的凡天,見他臉色發紅,看來是被小容給逼的,心中一陣暗笑,卻道:“大師兄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謝謝師弟的關心。”凡天說道。
凡小二同凡天寒暄了幾句,悄悄遞給凡小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糾纏凡天了,這才現行離開。他出門沒多久,凡小容便跟了過來。
“你今天爲何一定要逼凡天表態呢?”凡小二見四下無人,開門見山地問凡小容。
“我感覺今天大師姐和大師兄吵架,起因好像是因爲我,所以我這才迫不及待地跑來逼問凡天。”凡小容道。
“呵呵,咱們家小容不愧是鳳組情報部門的頭頭,這嗅覺還挺靈敏的嘛。”凡小二調笑了一陣,便將自己去見凡仁和在凡天門外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凡小容。
凡小容聽完,皺眉道:“沒想到師叔他用心如此險惡,我本對這門主之位沒什麼興趣,如果他喜歡,給他就是了。”
“如果你師叔真能堪當重任,你那不管事的師父早就將聖手門託付給他這個師弟了,還用你來謙讓,怕就怕聖手門真到了他手裡,是禍不是福啊。”凡小二說道。
“你的意思是——”
“門主之位捨我其誰?你理當肩負起重任,老公我會全力支持的。”凡小二鄭重道:“這也是我古隱族入主武林的大好時機,錯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