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仁躺在病牀上,對外界的刺激毫無一點反應。
“秦海,看來你父親還需要靜養才能恢復。”何醫生當着秦海的面,又檢查一番秦大仁的症狀後,用平穩的口吻說道。作爲一個臨牀經驗二十年的醫生,何一算是Q市小有名氣的醫生。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能在火災中幸運活下來的並不多。雖然秦大仁在手術檯的表現,讓當時的醫生和護士,自認爲秦大仁脫離了危險期,可根據醫學角度來說,多說病人還可能處於長期昏迷狀態。
“秦大仁先生的五臟六肺是沒問題,但當時的缺氧,很有可能造成腦部受損。”秦海耳邊還想着何醫生的叮囑,心裡頓時有些着急。自己本來找醫生過來,是想知道父親具體哪一天能醒來,沒想到聽對方如此介紹,反而有些緊張起來。
“秦海,彆着急,你要是擔心的話,我現在就有辦法把你父親弄醒過來。”永夜魔王感應到秦海的擔憂,連忙自告奮勇道。
“那倒不必,提前讓我父親醒過來雖然是好事,但一定會損傷你的功力。”秦海這才放下心,至於何醫生的話只能當成一種參考。在高明的現代醫術,在高高在上的鬼神法術面前,只是把戲而已。
何醫生先推門離開,守在門外的祁宏連忙追着何醫生問東問西。
何醫生還要跟其他病人治病,沒時間和祁宏過多閒聊。祁宏也不敢離開病房太久,湊巧秦海很快也從裡面出來。
“醫生怎麼說?”祁宏雖然不是秦大仁的家屬,可作爲一名警察,還是希望當事人能及早甦醒過來,提供犯罪嫌疑人協助破案。
“沒大事,就是還要休息,估計這幾天是無法甦醒了。”秦海嘆着氣搖頭說道。
祁宏微微點頭,這和當初醫生的論調沒太大區別。
“祁警官,你說罪犯用汽油放火,要是能找到他在哪一家加油站買的汽油,不是有間接證據嗎?”秦海還是準備向祁宏詢問後,在付諸實際行動。
“事情說起來容易,可實際中可能會遇到各種意外。你說的是犯罪嫌疑人沒汽車的前提下,也許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會有些印象。萬一犯罪嫌疑人有自己的汽車,只需要從自己的汽車裡提取些汽油,你又如何判斷。”祁宏簡單的幾句話,說的秦海連連點頭。
職業警察就是不一樣,單是靠經驗的推論,就讓秦海立刻領悟要想抓住兇手,必須要從最根源的角度出發。
“警方辦案最常用兩種方法,第一是慣犯搜索,這類犯罪多是刑滿釋放人員所爲,或者有前科的人乾的,很容易被我們鎖定目標。第二是受害者指認犯罪嫌疑人,把目標縮小到幾個,有利於我們集中力量直接突破。”祁宏明白秦海想獨自去偵查兇手,但抓壞人破案並不像電影裡那樣簡單容易。也許運氣好,能瞎貓碰上死耗子,但更多的概率是無功而返。甚至驚擾了罪犯,讓對方遠走高飛,最終成爲無頭死案。
“如果現在有個嫌疑人,我應該怎麼辦?”秦海突然問了一句。
“誰?”祁宏瞪大眼睛追問起來。
作爲警察祁宏自然想盡早破案
,但更明白偵破過程中可能發生的意外。祁宏並不贊同秦海個人,在脫離警方後單獨行動。
“沒什麼,只是我瞎猜而已。”秦海覺得話多,在說的話就把張林牽扯進來。
現在秦海也不敢確定張林是否是兇手,可張林和自己有親戚關係,一旦自己親口說出對方有嫌疑,萬一弄錯的話,會影響日後兩家人的來往。
祁宏也知道只有從秦大仁嘴裡說出的信息,才更加可靠,而眼前的秦海只是剛從外地畢業的大學生,對這邊的情況肯定不是太熟悉。
“祁警官,我先回去一趟。”秦海還是決定要從張林入手,悄悄的偵查一番。
秦海剛走出醫院,正準備朝張林家方向走去。
作爲親戚,秦海自然是知道張林家的地址。但那是小時候走親戚時,秦海在大人的帶領下去的,如今時過境遷也不知道張林家是否拆遷搬走。
突然秦海的手機響了起來,秦海低頭一看,居然是母親姚茹打來的。
姚茹在電話裡沒說什麼,只是催促秦海趕緊來一趟賓館,便匆匆掛斷手機。
秦海聽的奇怪,母親似乎很焦急,但卻不肯在電話裡多言什麼,自己只能趕緊趕回賓館去。
秦海剛來到姚茹訂下的房間,站在門口就聽到屋裡有人在不斷的高聲說話,聽這音量似乎有些熟悉,而且顯得很亢奮。
秦海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內除了姚茹外,還有一對中年夫婦,正圍着姚茹像是在吵架一般,正瞪着眼睛臉紅脖子粗,繼續高聲說些什麼。
“媽,什麼情況?”秦海認出對方正是張林的父母,打聲招呼後,便坐到母親的身邊,輕聲細語安慰起來。
“秦海,你剛回來,對這邊的情況不太瞭解。我告訴你啊,當初你父親創辦公司時,我們家張林可是沒白天沒黑夜的幫忙效力,如今秦大仁出了事情,公司就有人開始調轉風向,開始集體圍攻張林。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不講道義。”張虎是張林的父親,人如其名長得虎背熊腰,自持武力強悍,根本不把秦海放在眼中。
“姑父,我爸爸現在都昏迷不醒,張林的事情和他有啥關係?”秦海不鹹不淡的反問一句。
“阿茹,我們兩口子來不是興師問罪,就是想來討個口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張林的母親姚芬是秦海的母親姚茹的姐姐,一看場面不對勁,很容易讓兩個男人幹架,連忙勸慰起來。
“姑媽,現在什麼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昨天我剛回來,就碰到家中發生火災。本以爲是意外,也許是某個淘氣的孩子燃放煙火爆竹引起的,可根據警方的調查,現場有汽油助燃的痕跡,這是一起典型的縱火案。現在我爸爸還在醫院躺着,我們只召集過公司的幾位高層見面,商討後面的工作安排,不明白姑父爲什麼發火。至於張林的事情,我剛回來更不太清楚。”秦海強忍住怒火,念在對方是前輩的情分上。
張虎被嗆得不吭聲,倒是姚芬繼續一個妹妹左右的喊來喊去,想要繼續套話。
“媽,家裡的外牆正在
重新修繕粉刷,估計一時半會無法回去。你還有事情嗎?”秦海看自己在場,母親和一對親戚都是左顧右不說正事,自己只能暫時離開。
“要不,媽給你一起回小區看看。”姚茹是念在姐妹情分上,不好意思揭穿對方。可對方居然依次爲手段,繼續用親情當擋箭牌,遊說姚茹出面去幹擾公司的正常運轉。
“那也好。”秦海一看母親根本不願意在賓館裡待下去,帶了兩件衣服,就準備扶着母親出門。
“不行,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能離開。”張虎突然高聲暴喝一聲,突然堵在門口,用雙手攔住門框。
“姑父,你們到底來說的啥,我怎麼還是不懂?”秦海故意裝傻道。
姚芬一看事情瞞不過,只能拉下臉陪着笑容,先把姚茹拉坐在一旁。
“秦海,你從小就聰明,是塊學習的料子。當年考大學,本地考上了,外地也發錄取通知書。你是可以隨意選擇。但我們家張林讀書不行,在社會上混了兩年,結果還欠了一些外債。趕上大仁創建公司,張林有幸進去幫忙。前些日子張林剛談個女朋友,那閨女人長得很漂亮,對人也有禮貌。如今大仁剛出事,張林在公司就開始被人排擠,這樣下去就會丟了工作。到時候女朋友肯定飛了,”姚芬開始嘆着氣訴說自家的那點傷心事情。
“姑媽,你們兩口子是不是有所誤會。第一我剛回來,肯定對公司的事情不瞭解。第二我媽平時就愛打個牌,看看電視,根本對我爸爸公司的運作不熟悉,也談不上干預。所以你們說的張林在公司受到排擠,可能是一場誤會。”秦海簡單幾句話,把自己和母親的責任推脫的一乾二淨。
張虎和姚芬一看秦海說的頭頭是道,可自己的問題並沒有解決,還準備繼續用死纏爛打的方式,非要姚茹出面干擾公司運作。
“這樣吧,咱們畢竟是親戚。張林又是我表哥,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公司可是我爸爸一手創辦的。我去公司看看什麼情況,然後在給你們一個回話。”秦海看對方死乞白賴不肯走,只能用這招緩兵之計。
“大虎,姐,你倆也知道我以前在家只負責照顧秦海。後來秦海考上大學,一個人跑到外地,我就每天閒的四處打牌打麻將,要麼就天天捧着電腦看電視。大仁公司的事情,我也就認識幾個高層,對於公司的運作,從來不敢指手畫腳。”姚茹也在一旁解釋道。
張虎和姚芬一看姚茹死活不上套,互相看看後,只能退讓一步,又開始用所謂的親情來輪番轟炸秦海。
從小時候看到秦海就是聰明,到長大後考上大學說起,反正就是一句話,自己和秦海是親戚,張林出了事情必須要管。
“管肯定管。”秦海嘴裡客氣的說道,心裡卻不由冷笑起來。
人都知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張林是秦大仁的外甥。秦大仁剛出事,公司從上到下,一起出現排擠張林的反常現象,只能說明張林平時樹敵太多。
“張林如果你不是兇手,倒是可以饒你一條生路。”秦海也念及親情,算是對姑父姑媽做了一個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