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治癒在滬省的臉上狠狠踩了一腳,囂張跋扈可謂極致,按說是要掀起軒然大波,但偏偏陷入了詭異的寧靜當中,尤其在文夜寒的死訊傳出之後,經歷了那地獄一晚的人們都是膽戰心驚。
大家很清楚文夜寒一定是死於陳治癒之手,但就連警方也拿不出證據,只能歸結爲意外,而且被兇獸撕咬致死這個理由也太恐怖了,這本就是擁有了可以合法殺人的手段啊,誰能惹得起。
衆人一個個嚇得兩股顫顫,生怕陳治癒會找上門來。
當然還是有不怕死的,那會兒陳治癒正在聽童夜寒講那過去的故事,童家的發家史,祖祖輩輩的奮鬥史,後來的衰敗史,以及童夜寒對於當下的經濟形勢、滬省的勢力格局,如何振興童家等等問題的看法。
童家敗落至此,絕不是童夜寒無能,相反,如果不是童夜寒從中周旋,咬牙堅持,童家早就完蛋了。
對於很多問題,童夜寒都洞若觀火,很有自己的想法,關鍵在於童家的實力不足以支撐他去佈局和實現自己的想法,只能淪爲空想、剩下苦悶。
實力啊,說白了還是沒錢。
正說到沒錢處,不怕死的人來了。
隊伍龐大,有二三十個,領頭的是一男一女,都三四十歲模樣,長相頗爲相似。
“文仲老爺,文綺夫人,你們怎麼來了?”童正剛一路小跑從門房出來,弓着腰問道。
“老童,你們童家出了個了不得的人啊,要在滬省稱王稱霸吶,童夜寒呢,讓他滾出來。”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的文仲撇了童正剛一眼,大聲喝道。
“哎呀,文仲老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童家這些年還不是全靠文家的關照麼,我家老爺身體不適,在家中休養着。”童正剛賠笑道。
“身體不適?我看是快死了吧,臨死之前給自己找好了接班人,想要在滬省大鬧一場的,好風光啊。”模樣尚可但是五官刻薄的文綺雙手抱在胸前,擠出呼之欲出的兩團大白肉。
外面這兩人的聲音挺大,陳治癒和童夜寒自然是聽到,兩人同是一皺眉,真是像極了。
沒等陳治癒和童夜寒起身,文秀先迎出去了。
“大哥,小妹,你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生意上的事情不忙麼?”文秀嘴角微微一絲笑意,問道。
“秀,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打電話通知我這個做大哥的?還是看到新聞之後我和綺才着急忙慌趕回來,外甥的死是怎麼一回事?回來的路上我託人打聽了一下,童夜寒當年偷偷送出去的那個野種回來了?”文仲責問道。
一提起文夜寒,文秀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只是哭,也不知道怎麼說。
“大姐,哭什麼,事情已經這樣了,讓童夜寒那個王八蛋出來,關於外甥的死他必須給個說法,否則這事沒完。”文綺氣哼哼的說到。
“噓,莫要大聲,夜寒還在養傷。”文秀露出驚恐的神色,她哪裡是怕童夜寒,她怕的是陳治癒啊,文仲、文綺兄妹倆在這大放厥詞,一旦陳治癒發起火來,整個文家都得跟着遭殃。
“喲喲,我看你是被洗腦了吧,現在時時處處維護起童家那父子倆來了,連親兒子的死都可以放下不管,這樣看來,倒是我們兄妹倆多事了。”文綺愈加刻薄。
“外甥身上流着我們文家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他死的不明不白,童家人是必須要負責的,就算你這個當媽的可以不追究,我們做舅舅做姨媽的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文夜寒,你要是個爺們,現在就滾出來,別躲在屋裡當縮頭烏龜!”文仲大聲喊道。
“文夜寒,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在鴻瑞源鬧事,怎麼沒本事出來呀,出來!”文綺右手叉着腰,站成個圓規,尖聲吼道。
陳治癒和文夜寒出來了,二人的面色都是冷峻
文秀暗道一聲不好。
“夜寒,歡歡,看在我的面子上……”文秀低聲說道。
“文仲,文綺,我們也有幾年沒見面了,你們兄妹倆還是這麼討人厭啊。”童夜寒面無表情的說道。
文仲兄妹戀臉色頓變,這是他們第一次從童夜寒口中聽到這樣語氣的話來。
“童夜寒,現在的童家,可撐不住你說這麼作死的話,莫說是高家、郭家,即便我文家,想要讓你童家徹底從滬省消失,那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你怎麼就裝逼也不分局勢呢。”文仲說道。
“讓我們童家消失?恐怕你一直就是在打這個算盤吧,若是能將我們童家徹底併入文家,你就不必在高家和郭家面前裝孫子了,好歹能升級爲……兒子。”陳治癒鄙夷的笑了笑。
“你特麼!”文仲怒極,伸手就要打陳治癒。
咚!
文仲的速度可快不過陳治癒,在文仲的巴掌纔剛剛擡起來的時候,陳治癒一腳就將他踹的倒飛了出去。
“今時不同往日,童家在這滬省已不懼任何人,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我們接着就是了,但是如果想討到什麼便宜,那怕是想多了。”陳治癒冷冷的說道。
“野種!你還敢打人!”眼看大哥吃虧,文綺又驚又氣。
“女人,看在秀姨的面子上,我饒過你一次。我童歡與你文家半點關係也沒有,自然不必留半點情面,你二人是第一個到我童家門上來鬧事的,我當你已經表明了立場,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以後再見,我們便是仇敵。”陳治癒平靜的看着文綺,說道。
“歡歡,文家……”文秀想說些什麼。
“你現在也有一個機會,可以跟着你的大哥大姐回去,我絕不攔着。”陳治癒說道。
“我……”文秀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陳治癒逼人也逼得太緊。
呼呼。
流浪從遠處的草坪上跑了過來,嘴裡還叼着一塊牛排骨。
看見流浪,文秀和童正剛的面上都是一緊,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大哥、小妹,你們快走,以後不要再來童家,我是童家的媳婦,生人死鬼都不會離開。”文秀急忙說道。
“秀,你要考慮清楚,現在的童家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跟大哥走,大哥保證,兩年之內,必滅童家!”文仲從地上站起來,發誓道。
“老童,送客。”陳治癒冷笑一聲,看一眼童夜寒和文秀,自顧自的朝屋內走去。
童夜寒毫不猶豫的轉身跟上,文秀怔了一會兒,也是決絕的離開。
文仲、文綺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文秀,完全不明白文秀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抉擇來,愣了足足有十分鐘。
“二位,請回吧。”童正剛站直了身子,冷聲說道。
“童家!”文仲攥緊了拳頭,他帶這麼多人來是準備興師問罪耀武揚威的,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結局,被人家狠狠數落一頓,現在還要打發出去。
文仲恨不得現在就指揮着身後的人把童家給砸了,但是他不敢。
“我們走!”文仲咬牙切齒的招呼一聲。
一羣人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走。
童正剛咧嘴笑笑,露出一口黃牙,覺得挺有面兒,人活得霸氣一點,還真是不錯。
這個寒假陳治癒就一直呆在童家,金川市和燕京的朋友們也都陸陸續續知道消息,不過陳治癒都讓他們按兵不動,不要來滬省拜會。
童家的衰敗不是一天兩天,想要振興也不是說成就成,必須得從長計議。
這段時間,陳治癒主要的精力都用在看書上,滬省國立圖書館,裡面的資源很多,陳治癒專挑汽車製造、電池製造、化妝品製造方面的專業書籍,以及有關滬省發展歷史的著作來看。
陳治癒不是神,他只是手段比別人多一點,至於如何振興童家,他也不是光靠嘴說說就能做到,還是得依靠勤奮努力的學習和絞盡腦汁的思考以及多方面的運作。
先讓自己變成一個內行人是首要的。
陳治癒學的是國際貿易,對於商業上的事多少有一點基礎,但是說到製造業,那就是另一個領域的內容了,學起來也很麻煩。
還好陳治癒的記憶力和理解力異於常人,可以大量的攝入新知識,而且能夠很快的消化溶解。
不知不覺就到了燕京大學開學的時間,童家暫時還算穩定,陳治癒也得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回學校報到。
劉傳峰履行了他的諾言,剛一開學就向學校申請辭去學生會主席的職務,並且親自提名由陳治癒接任。
蔣校長自然是不同意,予以駁回,劉傳峰就直接去找大校長,大校長認爲完全可行,又找來陳治癒,三個人坐在一起聊聊天,看出陳治癒和劉傳峰是真沒有外界傳聞的那種私人恩怨和矛盾,大校長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其實,與其說陳治癒和劉傳峰沒有矛盾,不如說他們都是胸懷丘壑的人,不會爲眼前這點小的事情就傷了和氣,對於他們而言,離開學校纔是龍歸大海鳥入蒼穹,精彩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通知很快就下發,學生會上下一片譁然,原以爲就算劉傳峰辭職,接任的也應該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跑前跑後的高德偉。
怎麼原本是敵對方的陳治癒就給接任了呢?
而且還是劉傳峰親自提名,這二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PY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