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總會面臨許多次的選擇。
每一次選擇,都是對自己人生的一次考驗。正確的選擇,自然會給你人生帶來積極的影響,給你帶來快樂、幸福、成功;一旦選擇出現了差錯,你的人生、生活就會走向反面。而選擇總是充滿未知,你不會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所以你會感覺自己的人生無法掌控,因此對人生纔會產生迷茫。
或者走上岐途。
阿豹慶幸自己跟對了老大,雖然他現在仍然是地下世界的人,在別人眼裡仍然是混混,可是他擁有了尊嚴和自我。他從來不爲自己是地下世界的人而感到自卑,當然也不會因爲自己是混混而驕傲,因爲他認爲這都是一個人的命數。
老話說龍生九種,各不相同,既然命運要安排他活在地下世界,他坦然面對就是了,地下世界裡不是隻有殺戮與黃賭毒,也有人性與溫情,地下世界的人並不是草木,他們也有情感,他們也有自己的精神斥求。
顯然,馬義就是地下世界裡的楷模。
“馬哥……”阿豹一陣哽咽。
馬義驚訝地擡起頭,“你怎麼了阿豹?”
阿豹收起差點失控的情緒,“馬哥,阿平臨走的時候,讓我代他向你表示感謝,感謝你不殺之恩。他說他回鄉了,從此不再來城市混了,既使在老家當一個貧窮的農民,也不再到城市裡做混混。”
“其實到城裡不一定就要當混混呀,我們也可以找其他工作,對不對?”馬義表示不能理解。
“話雖然如此,可是象我們這些人,一沒文化,二沒技術,在城市裡能找到的工作,除了進工廠坐流水線,就是到工地搬磚、疏能下水道之類的活。坐流水線辛苦不說,工資還低,更不自由,上廁所尿尿都得報告掛牌,象我們這些從小就野慣的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束縛?再說搬磚、通下水道這些活吧,一天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也不是任誰都吃得消的……”
馬義無語,因爲他覺得阿豹說的是對的,可是他又覺得哪裡有不對。
至於是什麼不對,他又說不清楚。
幸好阿豹很快就醒悟自己的吐槽其實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他果斷打住,然後他就想起另一件事,不過這事有點難以啓齒,馬義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問道:“阿豹,你還有什麼事?”
“馬哥,其實,也不算什麼事。”阿豹說道。他撓頭,似在有意躲閃馬義的目光。
“莫非與我有關?”馬義被他勾起好奇心。
“這個……”阿豹仍然猶豫。
馬義很意外,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事,不可以痛痛快快說出來的。
“快說,大老爺們,墨墨跡跡的幾個意思啊?”
“馬哥,那個……誰,嗯,菊子,你還記得嗎?”阿豹膽怯地看了馬義一眼。
馬義心裡“格登”跳了一下,菊子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初戀,怎麼可能會忘記她呢?但他不說話,定定地望着阿豹。
阿豹吞嚥一口口水,“早上,我聽一個兄弟說,她死了。”
死了?馬義倒不覺得這個消息意外,因爲上次見她,他就發現她已經毫無生機,死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她畢竟是自己愛過的人,還是同鄉,所以聽到她死亡的消息,馬義的心還是會一陣痛。不過他心痛,不是心痛菊子,因爲她已經是成年人,她已經可以爲自己作出的任何選擇負責,她現在的人生路,是她自己選的,沒有人強迫她。
老話說天作孽猶可救,自做孽不可活。
他心痛的,是他們那一段愛情,它雖然青澀、貧窮,可是曾經溫馨、幸福,可惜卻被菊子親手毀滅了。
只有美好的東西被毀滅了,纔會讓人痛苦。
阿豹眼看馬義臉色陰晴不定,不由後悔自己一時嘴沒把住門,將這破事告訴馬義,“馬哥,對不起啊,我不應該告訴你。”
馬義回過神,淡淡地笑,“話不能這麼說啊,畢竟我們還是老鄉。阿豹,現在她在哪?”
“聽說被拉到殯義館了,等家屬來,就火化。”
“估計她家屬不會來了啦。阿豹,你派一個兄弟去,送一個花圈,然後給她在殯義館租一個冰櫃什麼的,先放着吧。”
“馬哥……”
“去吧。”馬義擺擺手,“記住,千萬別讓路雲她們任何一個人知道。”
阿豹點頭,“馬哥,我明白,我親自去吧。”
“也好。”馬義說道。
阿豹走了,馬義望着空蕩蕩的辦公室,莫名其妙就產生一種虛空感,彷彿這個辦公室無限大,而自己,則無限渺小。他拿出電話,撥出去,“媽,你和爸爸還好吧?”他本來是想告訴媽媽關於關於阿菊的死訊的,但是他瞬間又改主意了。菊子一家曾經因爲自己,給父母帶來了一些遺憾,或者說是侮辱,父母心裡肯定有疙瘩,他不想再在他們面前提起菊子這個人。
“好啊,好着呢。兒子,咱家的房子建好了,有時間你和你媳婦回來看看唄?”媽媽在電話說道,聽得出來,媽媽心情非常好,也充滿驕傲,爲自己兒子出人頭地而驕傲。
“啊,媳婦?”馬義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叫路雲的女娃,她可合媽心意了。”媽媽說道。
“哦……”馬義哦了一聲,心裡卻想着要不要告訴她老人家一聲她不止一個兒媳婦,而且個個都很優秀呢!但是媽媽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聽到他只哦了一聲,當即緊張地問道:“馬義,怎麼啦?你不會又和路雲吹了?”
馬義笑道:“哪能啊,我們現在在濱海,開了一家大酒店,還有許多生意呢。她前幾天還說要接你們到濱海來生活呢。”
“真的,她真是這麼說的?”媽媽聽了更加高興,嗓門都加大了。
“當然是真的。”
“哈哈,我和你爸真有福氣啊。不過你跟路雲說,我和你爸不能去濱海跟你一起生活了。”
“爲什麼呢?”馬義不解。
“一來我們不習慣城市的生活,二來我們也不能給你們添麻煩不是?三來嘛,家裡剛建好新房子,如果我們不住,不就浪費了嗎?都花了好幾十萬呢!”
“……”
“馬義,咱們現在房子有了,你也有事業了,要不,你們兩個把事情辦了吧?”
“媽,我還沒到結婚年齡呢!”
“哦,是哈。”媽媽沉默了半晌,才心有不甘地應道。母子倆又聊了半天,才掛了電話。
東方鑫死了,村野山夫也掛了,他帶來的人只剩下4個,而馬義現在除了阿豹他們,特能打的就有路雲、小方、米莉莉和孫潔5個人,現在的形勢對比是4:5,他們在高手中就已經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所以馬義就開始考慮着是不是主動出擊,滅了這幫餘孽。
然而他很快得情報,蒼財富已經將這4個人接到他的別墅裡了。如果他們蟄伏在別墅裡,不輕易出來,他就沒辦法下手,他總不能衝進別墅裡大開殺戒吧?雖然他們該死,殺了他們他不會有沒事,可是動靜搞得太大,會驚撓地方,就與方將軍的要求相悖堪遠了。
他們也都不是傻~子,他們剛吃了一次虧,再想引他們出來,然後各個殲滅,已經不太可能。
“蒼財富,你晚節不保了。”馬義爲蒼財富嘆息。
蒼財富坐在沙發椅上,雙手柱着柺杖,下首是托馬斯他們4個人,人雖然少,可是蒼財富仍然隱隱找到當年叱吒風雲的感覺。
“老先生,你是當過司令的人,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利,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馬義嗎?”托馬斯恭敬地問道。他曾經將目前的情況彙報給勞倫少校,勞倫少校聽了彙報,既不生氣,也不高興,只是淡淡告訴托馬斯,他和雅各布必須殺了馬義,不然他將會把他們送到中東,與愛爾死國打仗。
爲了逃掉這份苦差,他必須與馬義死磕到底。
然而馬義象一隻狡滑的狐狸,基本上都躲在濱海酒店裡輕易不出門,他和雅各布都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他知道現在敵我雙方都將自己隱藏暗處窺視對方,就等着對手露出破綻,然後給予雷霆一擊,讓他永不翻身。他必須儘快找到打破這個平衡的辦法,因爲他是米國人,這裡不是他的家,他沒有足夠的資源與時間和馬義捉迷藏,打持久戰。
雅各布也殷切地望着蒼財富,蒼財富是地頭蛇,還是一條快成精的地頭蛇,他相信他能夠想出辦法。宏孝郎和另一個忍者大田基則雙手抱着倭刀,眼瞼低垂,心裡對黃土已埋到脖子的蒼財富不以爲然。搞暗殺是忍者的強項,他們本來計劃找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潛進濱海國際酒店,將馬義死啦死啦的,可是被托馬斯一口給否決了。
他的理由是連最能打的村野山夫都死了,寵孝郎和大田基還想着上人家家裡殺人,那是屎蟑螂打燈籠——找死。儘管他們很討厭,但是他不想他們去送死,因爲他們是自己的盟友,脣亡齒寒的成語他不一定懂,但是其中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宏孝郎和大田基不敢忤逆托馬斯,所以縱使心有不甘,但他們還是放棄了自己的計劃。
蒼財富人老成精,一眼看去,就立即明白大家的心思,但他不點破,而是老神在在地說出自己的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