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尾垂頭喪氣地再回到三井奮辦公室,試圖從視頻中再找到一些有用線索。
自宮次郎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鬆尾先生,我們是不是需要把會長被劫持的消息先報告給野矢久麻副會長和其他領導,讓他出面定奪?”
“如果你想切腹,儘管報告去!”
鬆尾小男頭都不擡,沒好氣地說道,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上來一般,陰森、冰冷、沒有半點人味,自宮次郎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再加上追蹤、偵察本來就是忍者的強項,而且保護會長安全也是鬆尾小男的職責,與他沒有幾毛錢關係,所以自宮次郎自討沒趣後,於是就乖乖地站在一邊作壁上觀。
鬆尾次郎卻突然扭頭問他:“你確定牛大壯是你剛從外面帶進來的?”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自宮次郎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懾於鬆尾小男的淫~威,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鬆尾先生。橋本君將他帶到後,我就和橋本君將他騙進毒氣室,從他到總部到現在,前後大約只有半個小時時間。”
“可是,他爲什麼對我們總部的防衛佈署瞭如指掌?他是怎麼做到的?”鬆尾次郎厲聲問道。他眼看自宮次郎一臉無辜的樣子,頓時怒意橫生,罵道:“八哥呀擼!你自己查看視頻!如果他不是對我們警衛瞭如指掌,爲什麼能夠輕鬆避開我們的崗哨!?我們總部警衛森嚴,他劫持了會長,還能來去自如,難道他是神仙嗎?”
經他提醒,所有人再看監控視頻,果然看到牛大壯挾持着會長,輕巧地避開一個又一個崗哨,彷彿事先已經知道他們的存在一般,然後從容離開,從毒氣室出來,到他消失爲止,他楞是沒有驚動一個人,看他對總部的瞭解,這裡簡直就是他的家一般。
所有人頓時將目光投向橋本。因爲他們完全確定牛大壯是剛到而且是第一次到總部來,他能對總部這麼瞭解,當然就是有人告訴他了,而最有可能幹這事的人,大家不用說,心裡都有了一個底。橋本嚇得一激靈,立即大聲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橋本君,我們說你是什麼了嗎?你到底急於否定什麼呢?”
自宮次郎調侃道。
“……”
橋本頓時語塞,手足無措,腦門冷汗直冒,哆嗦了半天才說道:“我沒有告訴他任何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對我們黑龍會那麼瞭解!”
“可是我們並沒有說是你出賣我們!”自宮次郎的語氣也逐漸嚴厲了,因爲他似乎看出橋本在企圖隱瞞什麼,而他隱瞞的東西可能與會長被劫持有關。橋本則徹底慌了神,他焦慮的吞嚥口水,急赤白臉地反問道:“自宮君,你什麼意思?”
“我沒意思。”自宮次郎聳聳肩說道。
“就憑你,也能將牛大壯抓獲?”鬆尾小男盯着橋本,目光陰冷,橋本感覺自己猶如突然掉進冰窖裡,渾身冷得打顫。可是他心裡有一個聲不停在警告自己不能說實話,如果他告訴大家其實自己是被牛大壯押着到總部的,他是牛大壯的引路人,那麼他就只能切腹了!
橋本不是傻~瓜,當然不想切腹,更不想因爲這件事切腹,可是在鬆尾小男目光的逼視下,那個忠告的聲音被迫消失了,換成另一個聲音不斷在耳邊聒噪:坦白吧,坦白吧。
“你到底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鬆尾小男突然逼近橋本,眼睛逼視着他的眼睛,一股殺氣裹挾他,橋本再次見到了死神的影子。
“我什麼都沒有隱瞞,牛大壯確實是我親手抓~住的。”
生死攸關之際,橋本只能咬緊牙根硬撐。他仍然懷着僥倖心理,反正牛大壯已經走了,瞭解整件事過程的手下,已經死的死,傻的傻,對他已經沒有半點威脅,只要自己挺住,不論是鬆尾小男還是自宮次郎,甚至會裡的其他領導都不敢隨意將自己怎樣。
而且,說不定鬆尾小男只是在裝腔作勢詐自己呢?
橋本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他完全低估了鬆尾小男的智商。能當上高級忍者的人,不僅一身忍術必須出神入化,還必須有聰明的頭腦,如果他只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撞忍者,早就死八百年了。
鬆尾小男嘴角往上抽一抽,冷笑道:“橋本,看來你還是把我當作傻~瓜啊?”
“鬆尾先生,我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是奉武藤助理之命將牛大壯捉拿歸案的,我幸不辱使命,牛大壯落到了我手裡。他剛一落網,我就急忙給會長送過了。”
“你抓的?”鬆尾小男是人老成精,哪能被橋本三言兩語給忽悠了。
“你用什麼抓的?”
“用槍!老話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鬆尾先生,我知道牛大壯能打,他也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但是功夫,在熱武器面前只是浮雲!”橋本繼續狡辯。生死攸關,他編的謊言是一個接着一個,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瞎掰能力了。
但是對於已經成精的鬆尾小男來說,橋本所說的一切都顯得非常幼稚,但是他沒心情陪橋本繼續玩下去,他“嗆”一聲抽~出腰間的倭刀,直接架在橋本脖子上,惡狠狠地說道:
“橋本,老子活了六十年,閱人無數,沒有人能夠欺騙老子這雙眼睛!所以請你老實交待,你,到底對牛大壯說了什麼,說了多少,不然老子不僅殺了你,還要滅你全家!請你放心,老子絕對說到做到!”
“你……”
橋本還想狡辯,可是在那一瞬間,他突然看到了鬆尾小男眼裡的兇殘。誰都知道,忍者都是一羣變~態佬,他們是冷血動物,爲了利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沒有任何私人感情,所以橋本相信他真敢殺自己全家,甚至他都相信橋本敢肆無忌憚對自己的女眷先那個啥,再那個啥。
總之就是很兒童不宜的那種處理方式。
橋本雖然是混地下世界的,黑龍會只是地下世界的一個組織,不是某個邪~教組織,所以他還沒有被洗腦,還沒有可以把自己的妻女親人當作貢品獻給鬆尾小男蹂~躪的覺悟。他對目前的形勢已經瞭然,鬆尾小男和自宮次郎他們爲了推卸責任,所以不管他有沒有出賣會長,他都將會成爲替罪羊,反正自己已經死定了,爲什麼還要在臨死之前拖累妻女呢?
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的關係,橋本反而坦然了,他悽然一笑,說道:“你說得沒錯,牛大壯不是我帶來的,而是他押着我來的,牛大壯身手非常好,我和我的手下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的人傷的傷,死的死,我也受制於他,但是我沒有出賣會長。不過,我即使不帶他來總部,他遲早也能找到,”
“八哥呀擼!”
鬆尾小男暴跳如雷,手中倭刀往前一推,輕鬆劃破了橋本脖子上的皮膚,他脖子上頓時滲出~血絲,一絲疼痛讓他的脖子非常不舒服,但是他不敢動彈,因爲動彈,只會讓他傷口更深。雖然他已經知道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但是他不想揹着叛徒的罪名死去。
“我向偉大的大陽女神起誓,我沒有出賣黑龍會,沒有出賣會長!”
橋本一邊躲避着倭刀的刀鋒,一邊爲自己辯解,然而在場所有的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黑龍會總部的人,對於會長被敵人劫持多少都負有一些責任。既然鬆尾小男和自宮次郎爲他們選好了背黑鍋的替死鬼,他們又不是傻缺,怎麼可能相信橋本這個外人的胡言亂語呢?所以他們在自己大腦硬盤裡自動刪除了橋本。
鬆尾小男的倭刀已經切入橋本的脖子,貼近他的勁動脈,只要鬆尾小男再稍稍用力,橋本的勁動脈就會被切斷,一旦勁動脈被切斷,就算是大羅神仙出手也救不了他。
橋本閉上眼睛,面如死灰。曾經,他是一個不甘平庸的人,既使是混地下世界,他也不甘心只做一個默默無聞,隨時被老大犧牲掉的過河小卒。
爲了成就自己的夢想,他不惜犧牲小~姨子,不,應該說是不惜放棄自己對小~姨子的愛慕之心,成全了武藤雄三,然後藉助武藤雄三的提攜,好不容易纔當上了黑龍會外圍小組的一個組長。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他甚至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就在前方向自己招手。
然而,因爲華夏人牛大壯的出前,將他的人生徹底改寫了。
牛大壯不僅破壞黑龍會生意,還打傷了黑龍會的人,聽說三井奮會長雷霆大怒,要活刮他。武藤雄三呢,也不是一個吃幹抹盡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人,所以他將這個機會給了橋本。本來按照橋本自己設定的劇本,應該是橋哥出馬,華夏人牛大壯必須束手就擒,然後再他親自將牛大壯押解到黑龍會總部,交給會長髮落。
一開始,事情進展非常順利,牛大壯輕易就被自己擒拿歸案。橋本心裡得意得不得了,差點沒喊添皇萬歲。雖然他自己也明白這事與添皇木有一毛錢關係,但是將所以的成功都歸於添皇的恩賜,是島國人固定的思維,所以他成功了,當然必須感謝他從來沒有機會見過一面的所謂的添皇。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卻完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