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我原原本本地說清楚了!”魏汐月一指紅杏,怒道,“你說!”
紅杏清楚魏汐月的性子,極其護犢子,今天這事兒算是完不了了。她不像黃桃那樣膽子小卻咋咋呼呼的。既然明白已經阻止不了魏汐月了,紅杏索性就豁出去了,跟着魏汐月走到底,大不了剩下的路上看大皇子的臉色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是大皇子的丫頭。大皇子再怎麼囂張,也不敢真把王爺的人怎麼樣。
“回王妃殿下的話,今兒個一大早,殿下和王爺前後腳出門,大皇子殿下就過來了,說是要在一起用早膳。奴婢就說殿下和王爺出去了。大皇子殿下就冷嘲熱諷的,說是現在這墨淵堂的人都以王爺和王妃殿下爲尊,連早膳也都是可着王爺和王妃殿下先用。”
不過才聽了個開頭,魏汐月就怒火中燒。這大皇子真是莫名其妙,這才消停了幾天,就又開始鬧騰開了。怎麼吃早飯還要分個三六九等你先我後的?誰餓了誰就吃!哪裡來的那麼多規矩!
“你怎麼說的?”
“奴婢就回大皇子殿下的話,說是因着郡主殿下和三小姐起得晚,又因着公主殿下病了,這幾日幾位貴人也並沒有在一起用膳。王妃殿下和王爺起得早,肚子裡打饑荒,這才先用了早膳。並不是故意要怠慢大皇子殿下的。”
魏汐月點點頭,紅杏說話佔着理兒。大皇子就是再怎麼不滿,也不能夠在別人的地盤上無理取鬧,還不夠丟人的。一定是黃桃這個丫頭說話不謹慎,讓大皇子給抓住了小辮子。
“你接着說,後來他怎麼就發了瘋,把黃桃打成這個樣子了?”
黃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裡“嘶”的一聲,疼得直吸涼氣。
紅杏扭過頭看了看她,嘆了一口氣,才道:“大皇子雖然生着氣,也不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跟奴婢過不去。本來大皇子已經準備要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臨走的時候問王爺和王妃殿下去了哪裡了,奴婢就說是去逛這城主府的園子去了。結果大皇子殿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
說是咱們纔來了這裡幾天哪,王妃殿下就對這城主府的園子有了興致了。這要是再待上個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王妃殿下就要鬧騰着王爺,要買了城主府呢。”
魏汐月怒極反笑,這藍河這幾天的風頭全被她和楚遇給搶走了,心裡頭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自然要找個地方發泄出來。卻終究顧及着面子,假斯文,不好意思大庭廣衆之下和兩個丫頭置氣,說話就這樣拿腔拿調起來。
不就是暗諷她管的閒事太多了嗎?哼,她以後還要管更多的閒事呢!
紅杏和黃桃互相對視了一眼,黃桃捂着那被打的半邊臉,嘴脣微微翕動着。紅杏費了半天的勁兒纔看清楚黃桃說什麼:“王妃殿下怎麼笑得這麼可怕?是不是魔怔了?”
紅杏忙朝着黃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胡說。
可魏汐月眼尖,早就將這點子小動作看在了眼裡。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可憐的兩個丫頭,被
她嚇得一個哆嗦,差點雙腿一軟,又要跪下去。
“紅杏,看來你的記性不大好呀!”
紅杏趕緊拉着黃桃重新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錯了!”
魏汐月不理她,朝着黃桃溫和地笑了笑:“黃桃,你說,剛纔你紅杏姐姐爲什麼對你眨眼睛啊?你又對你紅杏姐姐嘰嘰喳喳地說了啥呀?”
黃桃老實不經嚇,怔怔地全招了:“奴婢說王妃殿下怎麼不生氣,反而還笑了起來,是不是瘋了呀?”
紅杏嚇得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這傻丫頭怎麼淨說大實話呀!完了完了,這下子王妃殿下的火氣算是收不回去了。
可出乎紅杏的意料,魏汐月不過訕訕笑道:“紅杏呀,以後黃桃要是還想說這樣的話,我看你最好還是多多朝着她眨眨眼睛吧。”
“哎!”紅杏甜甜地答應了一聲。
兩個人嘴角都添上了笑意,只剩下黃桃一頭霧水。
“起來回話吧。後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奴婢本來就想,這樣默不作聲地也就算了,讓大皇子殿下說個夠,奴婢們聽着就是了。誰想黃桃這性子,就是耐不住,大皇子殿下只不過才說了一句,她就突然和大皇子殿下頂起了嘴。大皇子殿下一怒之下,才狠狠地打了黃桃一個巴掌。”
魏汐月往前探了探身子,問道:“黃桃,你到底說了什麼話,惹得大皇子大動肝火?”
藍河一向是個慣會僞裝自己的人,就算再怎麼怒氣衝衝,頂多說話陰陽怪氣一些。他又與楚遇交好,萬萬不會在楚遇和魏汐月不在的情況下動手打黃桃,一定是黃桃的話太過出挑了一些。
黃桃生怕魏汐月會責罰自己,戰戰兢兢地說道:“王妃殿下,奴婢錯了,奴婢真的錯了……”
“你到底說了什麼?”魏汐月開始不耐煩起來。
“奴婢說,城主府這樣漂亮,是個人都想住在這裡頭。既然大皇子高風亮節,不想要這園子,何不躲在自己的屋子裡睡覺,幹嘛要出來瞎溜達。”
魏汐月緊緊地皺着眉頭,黃桃這話的確是說得太出格了一些。別說是現在憋着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的大皇子了,就是換做從前裝着雲淡風輕的大皇子,恐怕也不會就此輕易地放過黃桃。
不過魏汐月喜歡黃桃這句話。
知道維護自己主子的丫頭,忠心可見。只是黃桃的性子需要磨練,得跟紅杏學一學穩重。
她們兩個人不比綠調她們,紅杏和黃桃是要在達官貴人們之間行走的,代表的就是魏汐月的臉面。說話行事都得有規矩,有分寸,不卑不亢,一旦做錯了事,人家不會和兩個丫頭計較,但背地裡肯定笑話魏汐月沒有教好下人們。
黃桃見魏汐月一直都皺着眉頭,心裡頭都開始打鼓了。
方纔紅杏囑咐她別哭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清楚了。今天這一巴掌,她其實捱得不冤枉。大皇子是主子,她是個奴才,主子說什麼,奴才就得老老實實地聽着,哪有奴才和主子犟嘴的道理?認真說起來,本來就是她不懂規矩。
黃桃巴不得魏汐月不要問起這件事情纔好呢。只不過她也清楚,接下來鬧的事情太大了,她今日少不得要被推出去做個替罪羊,才能夠平息這件事情。
“好!黃桃你做的很好!”
黃桃看着笑眯眯的魏汐月,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王妃殿下,你是在說反話嗎?”
“怎麼,我看着像是在說反話的樣子嗎?”
黃桃不假思索,立馬就點頭:“像!”
魏汐月都被黃桃給逗笑了:“人家都說覃小妹傻,我看咱們家黃桃比小妹還要傻!”
黃桃仍舊在發矇,一臉傻乎乎的樣子。王妃殿下笑得這麼開心,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呀?
“黃桃,你知道忠心護主,作爲一個合格的奴婢來說,已經很好了。但是還不夠好。”
見魏汐月嚴肅起來,黃桃馬上也收起了心思,認真地聽魏汐月說道:“以後跟着你紅杏姐姐好好學一學。忠心護主是很好,但你的這顆忠心要用對了地方。若是用錯了,就不是在護我,而是在害我,知道嗎?”
黃桃乖乖地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王妃殿下,奴婢今兒個是不是王妃殿下惹了麻煩了?”
“一點都不。”魏汐月抿了抿雙脣,她巴不得大皇子鬧起來呢。這樣她也有藉口去好好地懲治一下大皇子。
“王妃殿下,還有一件事。”紅杏很是爲難地說道,“郡主殿下的手擦破皮了。”
“怎麼回事?”這都馬上要去和親了,蕭冰玉怎麼這麼不小心?
“郡主殿下的臉沒什麼事情吧?”這是魏汐月最關心的事情了。好好的待嫁新娘要是臉弄花了,那可就了不得了。皇上正愁抓不到楚遇的小辮子呢,就等着這次和親出點什麼事情了。
“這倒沒有。就是手心破了點皮,滲了點血珠子。”
魏汐月放下了一顆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地怎麼就把手心給擦破了?”
“大皇子打了黃桃以後,三小姐和郡主殿下就從屋子裡出來了。三小姐不知道怎麼回事,和大皇子吵了起來,郡主殿下就去勸架,三小姐一個不小心,就把郡主殿下給推倒了。”
“三小姐郡主殿下待在一間屋子裡?”
紅杏點點頭,很肯定地說:“是呀,不僅待在一間屋子裡,兩個人還一塊兒用了早膳了呢。”
這可就奇怪了,一大清早的,怎麼魏南音會和蕭冰玉待在一起?
魏汐月彎起手指,十分有興趣地敲擊着桌面。南音這丫頭不是喜歡大皇子喜歡得要死要活的嗎?這幾日和大皇子也相處得算是不錯,怎麼一大早地卻吵起來了?
她想了想,眼睛裡就亮起了星星。
恐怕這是蕭冰玉從中起了什麼作用,讓魏南音對大皇子的厭惡更深了一層。
這眼看着要到浩清國了,蕭冰玉怕是也急了,想要加快速度讓魏南音離開大皇子,這樣她才能夠得到魏汐月給的幫助。
魏汐月倏然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笑道:“走,咱們算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