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落與軒轅鳳歌此刻已經在冰鞘城某處街道上。
她知道眼下葉家族長葉雲淑正帶着被抓的覃家弟子去覃府興師問罪。
這是他們冰鞘城與姬衡光這個宗主該管的事。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去搗毀當初捉住凌雪那個賊窩子。
此刻就着楚家提供的線索,與凌雪的證言,他們總算有了具體位置。
當初那幫妖獸販子先是將凌雪關在一處漆黑的鐵皮屋裡,用藥壓制她的妖力,放掉她一半的血,再將奄奄一息的她賣給覃家。
這幫妖獸販子敢這麼對凌雪,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鳳鳳,肯定是這裡,我還能感應到凌雪殘存的氣息。”
拐進一處巷子盡頭,二人倆到來到一處極爲開闊的四合院子。
煙落看一眼院牆,決定直接破門而入。
她擡起手掌猛擊院門,木門嘭通應聲而裂,瞬間碎成了幾瓣。
一進院子,就見有個瘦弱男人正在一口水井旁打水。
正對面堂屋中還有一羣男女聚在一處,異常嘈雜吵鬧。
院中的瘦弱男人一見來人,嚇得丟下水桶,他身形顫抖,眼神有些躲閃,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他顫巍巍出聲,“你、你們是誰?”
煙落卻不回答他,此刻堂屋中的一羣人已走至院中。
爲首的壯女人扛着長刀,剩餘幾個壯漢手中握着錘子,鎖鏈之類的法器。
一見來人,他們眼神透出一股貪婪,有些驚豔地打量着白衣青年。
壯女人眯起眼睛,“好個大美人兒,你們來此作甚?”
煙落皺起眉頭,“可還記得幾日前,你們賣過覃家一隻麒麟獸。”
壯女人抽出大刀直指煙落二人,面色陰沉惡毒,“我當然記得,怎麼,你們想來找茬?”
煙落冷笑一聲,“我便是她的主人,你們竟然敢傷我的靈寵。”
她瞥一眼衆人,眼神中透着極致冷意,“我是來找你們算賬的。”
擡手喚出輕雲劍,她轉頭對白衣青年說道,“他們交給我。”
壯女人也懶得廢話,“少廢話,要打就打。”
這些妖獸販子修爲沒多高,只會使些惡毒手段趁人之危罷了。
煙落提着輕雲劍飛身上前,長紅劍氣伴着道道靈光劈向衆人,三下兩下就打掉了這羣妖獸販子的法器,將他們擊倒在地。
那壯女人更是飛進堂屋,撞斷屋中幾把椅子,嘴裡發出一陣慘叫,她的大刀被煙落劈成兩半。
解決掉衆人,煙落飛身落地,提着輕雲劍指着哀嚎的衆人,“幹這種勾當,我便廢了你們修爲。”
一衆壯漢聽罷,連滾帶爬痛哭流涕,“道友饒命,道友饒命啊,我等皆是奉覃家之命,私下運送妖獸入城,並不曾傷過您的妖獸啊。”
煙落遂走入堂屋之中。
那壯女人還未昏死過去,只是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煙落遂擡手扇了她十幾巴掌,又施法廢了她的靈根。
“這是你應得的,待會兒自會有人來收你們。”
說罷,她又走出堂屋。
就見她家鳳鳳還站在原地等她,明媚陽光下,他的姿容甚至襯得背後藍天白雲失了顏色。
煙落快步走到他身邊,對他回以嬌笑,“鳳鳳,待會讓楚家的人過來解決他們,我們快回去吧。”
白衣青年遂牽起她的手,往院外走去。
————
誰知剛走入街角,明媚天色瞬間陰沉。
冰鞘城的中心,此刻黑壓壓一片,一團團暗色陰雲翻滾着,奔騰着,從四面八方漫過去,整團整團雲層堆積,越來越密,像大軍壓境一般。
遠離城中心的一衆百姓被這忽然陰沉的天色驚動,紛紛仰頭駐足觀看。
“爹爹,天怎麼忽然黑了?”
孩子伸手指着天上,天真地問他的父親。
中年男人瞥一眼遠方陰沉的天際,立刻焦急地拉着孩子離開。
人羣此刻一片唏噓。
一個大娘指着遠方,“好像是城中心啊。”
另一名男子顯然搞不清楚狀況,“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又有人提醒,“怕是那幾大家族出了問題,這事兒,咱們也管不了,快回家去吧。”
一時間,冰鞘城百姓慌了神,有的立刻往家中跑去,緊閉房門,也有一些集結起來往冰鞘城中心趕去。
他們還不知道,冰鞘城即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煙落看着忽然陰沉的天色,心中憂慮至極。
她焦急地推推一旁的白衣青年,見他神色凝重,可知事情不妙。
“落兒,你無須擔心,便是簍珏來了也無妨。”
但是今日定免不了一戰了。
眼下冰鞘城中心,圓場之上,正有不下萬人相互對峙,人羣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堪堪顯出幽紫一片。
如今,簍珏,熾天燼,覃正閻、阮從會以及覃家,阮家一衆弟子站一邊。
他們對面則是姬衡光,葉、楚、沈三家族長與一衆弟子。
熾天燼掃視對面人羣,卻並未發現煙落與軒轅鳳歌的蹤跡,不由得皺起眉頭。
此刻氣氛劍拔弩張,天邊迅速聚集的陰雲恰襯着現場緊張的對峙局勢。
看着覃阮兩家弟子竟與魔修站在一處。
葉雲淑當真是怒火攻心。
她伸手直指對面,語氣近乎,“覃正閻,阮從會,你們勾結魔族,更是敢陷害楚家,當真是要與冰鞘城爲敵?”
覃正閻冷哼一聲,眼神充滿不屑,他嘲諷道,“葉家何德何能,你一個女人,也配當城主?”
葉雲淑聽罷更是怒了,她指着覃正閻破口大罵,“冰鞘城素來便是強者爲尊,當初是你輸了比試,怨不得旁人。”
覃正閻一時語塞,這時楚天鶴也行至陣前,他來回掃視覃阮兩家弟子。
“覃阮兩家的弟子們,我只想問你沒們一句,究竟想站在哪一邊?”,他厲聲質問,“難道你們真的想與魔族爲伍?”
“哈哈哈哈。”
熾天燼忽然仰頭大笑,打斷楚天鶴繼續說話。
他視線掃過對面衆人,眸中盡是嘲諷與輕蔑,“你們這些凡人,真是自以爲是。”
他雙手緊握成拳,發出一陣卡擦聲,勾起一抹邪笑,“難道你們還不明白,人界於我,便如螻蟻一般,竟如此誇口。”
他手中喚出一團幽紫魔氣,面上透着殘忍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要後退幾步。
簍珏聽到此處,亦是譏笑出聲,“呵,魔又如何,仙又如何!”
他的目光透着輕蔑,陰狠,甚至帶了一絲絲憐憫。
“世上不只仙術這一種修煉方式,看來,你們當真是、冥頑不靈。”
葉雲淑提着長劍,劍尖指着他,“真是荒謬,唯有修仙才配爲正道,你們魔族靠着吸食戾氣污穢修煉,便是再厲害又如何?還是不值一提!”
她眼神凌厲掃過覃阮兩家弟子,“若你們現在束手就擒,我可以既往不咎。”
人羣中,有些弟子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思慮片刻,還是紛紛顫抖着丟下手中長劍。
“我們投降。”
“對,我們投降。”
想要投降的覃阮兩家弟子遂自發圍成一圈。
簍珏冷笑,攔在一衆覃家弟子面前,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陰狠,“凡人便是這般貪生怕死,既要投降,我成全你們。”
他飛身至半空,手中喚起金光,沖天而起的鳳凰真火向着投降的一衆弟子襲去。
“啊啊啊啊!”
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伴隨着一聲慘叫,就被猛烈燃燒的鳳凰真火燒成了一陣黑灰。
簍珏拂袖落至地面,彈彈手指,目光睥睨衆人,眼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我看誰還敢投降!”
覃阮兩家剩餘的弟子個個戰戰兢兢,皆退至覃正閻等人身後,生怕再惹到這個可怕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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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遠方城樓之上飛來一青衣女子與一白衣青年,這正是煙落與軒轅鳳歌。
煙落此時急急忙忙從遠處趕來,沒想到今日當真是要開戰了。
飛落至地面,果然就見熾天燼與簍珏站在陣前。
“呵”,簍珏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啊,軒轅鳳歌。”
白衣青年冷冷吐出幾個字,“簍珏,你不該來此。”
煙落這才仔細去看少年的容貌。
這還是她重生前後第一次見到簍珏。
面前站在陣前赤金衣袍的少年,果然如書中描繪的一般,生得絕美矜貴,半妖傾城。
可惜心卻狠毒至極,在原著當中,他與熾天燼用殷墟印撕開莽荒禁錮,甚至逼着妖界與魔界聯合,爲禍世間。
如今除了業火紅蓮,他們找不到其他方法撕開莽荒諸神設下的結界。
但更令人頭疼的是現在。
眼下,煙落一來,熾天燼感應到識海中的衍曦情緒不穩。
他索性就將身體託給衍曦。
身體換了真魂,那雙深黑鳳眸赫然變成幽紫。
煙落見此,知道是衍曦出來了。
“煙落。”
黑衣青年喚了一聲,語氣極爲熟稔,卻透着絲絲冷意。
煙落冷笑,“衍曦,你終於來了。真是不好意思,當日是我騙了你,你想關着我,我自然不會如你的願。”
有她家鳳鳳撐腰,她說話也硬氣了很多。
衍曦聽罷,勾起諷笑,渾身散發出幽紫的魔氣。
他一字一句開口,“小騙子,別想、我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