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鬧的夫妻兩人卻沒有覺察到外面這些風言風語,卻不知道已經有不少人在暗中看他們的笑話。尤其是白舒綺,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挺聽着丫鬟調油加醋的說着八卦,眼神裡面滿是幸災樂禍。
打人加覺暗。老實說,白舒綺一直都是看白流蘇不順眼的,哪怕現在兩人的關係也沒到那麼糟糕的地步,然而看到淳于瑾琛娶了她之後百般疼愛,屋子裡面兩個同房都沒有,這種專寵,哪個女人不會嫉妒?至少,白舒綺就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巴不得兩人翻臉,讓瑾蘇院裡面多上十個八個小妾膈應她。
一大清早,白流蘇便撅起翹得可以掛油瓶的嘴,打着哈欠準備去給司馬雪雁請安。這是每天早上例行的規矩,以前她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看來卻覺得太不人道了。早上飯都沒吃,天還沒亮,就要去大門口外面等着婆婆起牀,伺候婆婆梳洗吃飯,等婆婆吃完了之後,她們這些當媳婦的才能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面才能輪的上早飯。
而現在悲催的是,雲氏被禁足,又要照顧長生,所以不用出現。而白舒綺肚子裡面懷了孩子,有特赦令,所以也允許不用去立規矩。所以現在倒黴的人就只有她自己,如果她也坦白自己懷孕了,估計也不用跟着來請安了,不過貌似後面的麻煩,還要更多一點。
“主子,要不你再睡一會兒,奴婢去一趟主屋,就說您病了。”
“還是不要了,司馬雪雁一直在抓我把柄呢,要是不去,指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成了不敬婆婆,囂張跋扈的媳婦兒了。我可不想給她這個機會壞了我的名聲,早睡早起身體好,就當出去散步了,反正也不過是過去站一站,她可是慈祥的婆婆,還不會故意爲難我。”
白流蘇搖了搖頭,讓白雪白霜伺候自己梳洗。明明知道司馬雪雁以前爲了嫁給他用了那麼多心機手段,離間了他和於蓮兒的感情,還得他和瑾琛父子分離二十多年。秦逸生爲什麼沒有太過激烈的手段用來對付司馬雪雁?
除了她那尊貴的公主身份,就是在揭穿了事情真相之後,她完全承認了。因爲愛秦逸生她纔會那麼做,因爲愛秦逸生她才心甘情願的退讓,委屈自己成爲了繼室,因爲愛秦逸生她才讓淳于瑾琛成爲了秦家的嫡長子,彌補對他的虧欠。也因爲愛秦逸生,她對淳于瑾琛和白流蘇簡直是視如己出,表面上絕對是十分和藹可親,比對自己的親兒子媳婦兒還要好。
總之,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爲了她那偉大的愛情,瓊瑤阿姨經典的理論。只要是愛,都是無罪的。而很明顯,秦逸生也吃她這一套。覺得爲了自己,司馬雪雁做出了這麼多犧牲和退讓,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於蓮兒了。
然而在瑾琛眼中,命債也只能用命來償還!只是在那之前,他更要讓司馬雪雁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痛苦!17rbs。
白流蘇到了正房的時候,司馬雪雁已經起了,象徵性地倒了杯茶水,司馬雪雁果然便神色和藹地開口道:“你這孩子,這種事情讓丫鬟去做就行了,怎麼能讓你親自動手呢?都說了好幾次了,不用每天早上都過來請安,用不着這麼辛苦!”
“那怎麼行,婆婆您寬厚,我們這些當媳婦兒的可不能沒有規矩。”白流蘇笑米米地迴應道,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死老妖婆,你要是真的心疼我,何必諷刺我像個丫鬟,嘴裡說着讓我不要那麼辛苦,還不是一樣的讓我站着連跟凳子都捨不得給?
踐人就是矯情!
“還是瑾琛媳婦兒你識大體,昨天晚上老爺和我說了一聲,聽說你們夫妻兩個最近在鬧矛盾。要我說,夫妻兩個牀頭吵架牀尾和,這事情本來就是正常的。不過,你身爲瑾琛的妻子,卻把他趕到書房去睡覺,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16649074
司馬雪雁皺着眉頭,有些責備地開口道,然而整個人看起來,卻是爲了她好一樣,再加上她語氣柔和,聽不出什麼厲色,看在外人眼中,還以爲她是在教導白流蘇該怎麼相夫教子呢!白流蘇卻是有些鬱悶,她什麼時候和瑾琛吵架了啊?再說了,瑾琛去書房睡覺,也不過兩個晚上而已。
第一天是他事情太多,幾乎要忙整個通宵。第二次是她發脾氣了之後後悔了,自責地跟瑾琛示好,結果卻挑、逗得他浴火焚身。爲了她肚子裡面的寶寶,某個可憐的男人只能去書房剋制一下自己消消火氣。除了這兩次,他們可是天天晚上都睡在一起的好吧?
“沒——”
她纔剛剛開口想要否認呢,司馬雪雁卻一下子打斷了她,繼續神色溫和地開口道:“你爹他不好管內宅的事情,但是他對你這樣任性的行爲卻是十分不滿了。雖說你們夫妻兩個感情好,可是這房間裡面沒有一個伺候的人,怎麼也說不過去。所以他便精心挑選了幾個不管是容貌還是長相,都十分出衆的丫鬟,打算撥過去伺候瑾琛。
我好說歹說,才讓老爺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最後,老爺也只是鬆口,無論如何也得讓你挑一個帶走。所謂長者賜不敢辭,你這丫頭如此懂事知利,想來也該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人現在已經來了,你自己看看,看重哪個,就帶了她回去便是。”
白流蘇抽了抽嘴角,聽完她這一番長篇大論,簡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這個女人,搞了半天,原來是抱着這樣的心思,難怪對她這麼和藹可親的樣子,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以她的猜測,恐怕是司馬雪雁故意在秦逸生耳邊說她和瑾琛的壞話,暗中指點秦逸生做出這種決定,再給她安了一個長者賜不能辭,懂規矩的高帽子,她就沒有辦法拒絕。
說到底,也不過是司馬雪雁想要在瑾蘇院裡面安插屬於自己的人手罷了,順便還能破壞一下他們夫妻兩人的感情,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爲?想到這裡,白流蘇心中又是一陣火氣,好不容易纔壓抑住了心中的憤怒,她不能跟司馬雪雁吵起來,否則的話,她就有藉口,讓瑾蘇院裡面送更多的人了!
此時此刻,白流蘇才覺得有些後悔,都怪她這莫名其妙的壞脾氣,不分場合地發泄,聲音又大又衝,搞得人盡皆知。想想最近自己無理取鬧的樣子,也虧得瑾琛受得了,心裡更是愧疚了。
“婆婆說的是,真是多謝您了,媳婦兒這就選一個最出色的,讓她以後好好伺候大少爺!”
隨着司馬雪雁的吩咐,很快便有幾個打扮的妖妖嬈嬈的少女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等着白流蘇的挑選。白流蘇一眼看過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五個丫鬟,都是容貌出衆,身段妖嬈的大美人兒,或是清純或是妖媚,紛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希望自己能夠被挑中。
大少爺位高權重,俊美無雙,又不好女色,如此極品的好男人,哪怕是當個妾侍,也是求之不得的。這滿府上的丫鬟,幾乎每個人把大少爺對大少夫人的好看在眼裡,不知道在心裡罵了多少次白流蘇不知好歹呢!
心裡冷哼一聲,白流蘇仔細看了看幾人,她倒要看看,司馬雪雁準備的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夠伺候好瑾琛!她最終選了一個容貌最是出色,臉上表情十分期待的,那種長相稍微差了一點,面無表情好像根本不稀罕的人,反而是最有心機的,她當然得防着!
“就她吧!”
“奴婢若水,見過大少夫人!”
被選中的丫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開口,雖然極力剋制住自己,然而神色間卻難掩歡喜之色。司馬雪雁頓時皺了皺眉,她本來以爲白流蘇會選擇另外自己看中的人,若水容色最好,是她最認爲最不可能被選中的,雖然一樣是自己的人,這個丫頭,卻少了幾分聰明沉穩。
然而白流蘇已經選好了,她總不能主動開口要她換一個,反而會惹得她起疑。厲色囑咐了若水幾句,讓她好好聽話,伺候好大少爺和大少夫人,她這才讓白流蘇離開。
“公主,雖說若水去了瑾蘇院,可是以大少爺那性子,根本不可能寵幸她!而且這個若水有算不上沉穩,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該讓她選兩個人帶走的,好歹還能幫襯一下。”
“別看那丫頭表面上浮躁,只要是有有心思的,就不怕她使不住手段。而且,本宮是打着老爺的名號送人的,老爺也是同意了的,要是若水出了什麼意外,這會讓老爺怎麼想?只要有她在,便夠了!”
司馬雪雁語氣平淡地開口,她現在也只是乘機試探罷了,等她解決了湘珞大婚的事情,再來好好地對付淳于瑾琛那個野種。
白流蘇請安的時候帶了一個漂亮的丫鬟回瑾蘇院,這個消息很快就跟插上了翅膀一樣飛快地在秦府散播開來。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三房的人在打聽。
“聽說現在大少夫人的脾氣大的不得了,晚上的時候因爲大少爺沒有給她準備宵夜,居然直接把他趕到書房去睡覺了!這種情況還不只一次呢,大少爺他已經有好幾個晚上在書房過的夜了!”
“嘖嘖,我倒不是不知道,八妹居然是個這麼能折騰的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跟我這樣懷了孕,想要三爺陪我都不行呢!”白舒綺酸溜溜地開口道,語氣裡面卻怎麼聽都有一股炫耀的味道。
“三少夫人你可是金貴人,那裡是大少夫人能比的?大少夫人如此善妒,遲早有一天大少爺會厭棄了她,這也是她自己活該!”
白舒綺的貼身丫鬟機靈地貶低白流蘇,在自家主子面前獻媚固寵。而此時此刻,她們嘴裡善妒的白流蘇正拉着一張臉,傲嬌地將頭偏了過去,嘴巴撅得老高。
“我不吃!每天早上都是雞蛋,看都看煩了!”
“乖,你以前不是說雞蛋裡面營養豐富,吃了對身子好嗎?再多吃一口,好不好?”
淳于瑾琛舉起湯匙湊到她嘴邊,語氣溫和地勸說道,這番溫柔耐心的模樣,看得一旁嬌豔動人的若水目瞪口呆,眼神之中更滿滿的都是羨慕。大少爺對大少夫人真的是太好了!要是她也能夠得到這麼完美的男人一絲垂憐,就算是讓她去死也願意!
白流蘇雖然把那個丫鬟領了回來,心裡也依然膈應得慌,又看到那女人對着瑾琛發花癡。而瑾琛剛剛進門的時候,還多看了她幾眼,心裡面酸溜溜的,她那陰晴不定的火氣又爆發了。一巴掌打開了淳于瑾琛的手,瓷碗裡面的雞蛋羹頓時撒了他一聲,那調羹更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
“天啊!大少爺你沒事吧?”
一個粉紅色的身影猛的衝了過來,雪白的柔荑不停地在淳于瑾琛的身上拍打着,似乎想要將他身上的髒污都弄走。白流蘇見狀,頓時又黑了臉,她猛的想起以前在雲州的時候,她也是不小心把湯撒到了瑾琛的身上,後知後覺的摸到了不該摸到的東西。
而瑾琛那個時候居然沒生氣!難道他喜歡女人這麼摸他?
好吧,某個情緒古怪的女人心裡又陰暗了,還沒開始發飆呢,耳邊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只見那粉面含春,心疼萬分的美貌丫鬟此時此刻正以大馬趴的形式摔倒在地上,粉色的衣衫上面儼然有一個灰色的腳印,很明顯是被人一腳給踹開的。
本來準備投懷送抱,幻想着被大少爺溫柔攙扶的若水頓時愣住了,淚眼朦朧可憐兮兮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然而淳于瑾琛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地開口道:“哪來的丫鬟這麼不識擡舉?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了滾開!”
罵了這一句之後,便在美貌丫鬟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化身溫情好男人,對着兇悍無禮的白流蘇語氣縱容地開口道:“算了,你不愛吃就不吃,我讓人再去準備別的。乖,別爲了這種小事情生氣,傷了身子豈不是划不來?”
白流蘇眨了眨眼睛,忽然間就覺得自己被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