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柱茫然的搖頭:“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雅蓉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是她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神色波動。
“你還知道什麼?”
包大柱應該可以說是一個聰明的人,仔細想了想,包大柱應聲回答道:“回夫人的話,小的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謊話,我甘願入籍爲官奴。小的雖然不知道這兩天是誰給老太太趕的馬車,可是小的可以肯定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林雅蓉沒問,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包大柱頓了下:“詩畫姑娘一定知道這兩天誰給老太太趕的馬車。”
果然,果然是那丫頭。
眼眉微揚,林雅蓉低聲道:“包大柱,你可以走了。只要你說的是老實話,這個家裡沒有人能爲難你。”
綠蝶適時的遞了一個荷包給包大柱,然後領着人出了屋。
管家一直在一旁聽着,此時也知道事情嚴重,湊上前來,管家小聲問:“夫人,要不要帶詩畫過來?”
“她回來了嗎?”
“剛進府。”
林雅蓉點點頭:“哦,對了,叫人去請個大夫過來,要女大夫。”
請大夫?管家心裡起疑,不過不敢多問,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出了屋。
林雅蓉轉頭問綠蘭:“侯爺呢?”
“還沒回府呢,不過徐校尉之前打發人回來遞話,說侯爺最遲酉時歸府。”
林雅蓉輕吐一口氣,她心裡啄磨,恐怕這事是不能再瞞着孫靖邦了。
不多大一會功夫,管家領着詩畫走了進來。
“你們都下去吧。”
林雅蓉只留下綠蝶在身邊侍候,屋裡的丫環媽子全打發出去。
也許詩畫隱隱已經查覺到了什麼,此時,詩畫臉色蒼白的站在屋子中間,神色之間略有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林雅蓉纔開口問道:“詩畫,你是個聰明人,我叫你來所爲何事,想必你心裡也明白。我也不爲難你,只要你老實回話,我還能保你平安。如果你說了一句假話哄我,那麼誰都救不了你。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日子,老太太都去哪了?”
詩畫站在那,渾身不住輕顫,林雅蓉見她幾次張口,可是卻一個字也沒說。
林雅蓉有幾分好笑,都到了這個份上,詩畫還在奢望着什麼?
“等着老太太來救你嗎?”林雅蓉接過綠蝶遞來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其實老太太真的很喜歡你,本來如果你盡心侍候老太太,說不定以後老太太還真會擡舉你。可是,你卻做錯了,你不該這樣對老太太。”
詩畫臉上沒半分血色,可是她抿緊嘴就是不說話。
林雅蓉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詩畫越是不開口,事情恐怕越發嚴重,林雅蓉簡直不敢去想像老太太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
屋子裡安靜極了,林雅蓉的耐心正在慢慢的一點點消失,她要看看詩畫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夫人,大夫請來了。”屋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林雅蓉輕點一下頭,綠蝶走過去打開門,然後領着一位女大夫走了進來。
一見到女大夫,詩畫身子晃了晃一下跪坐到地上,雙手掩面,小聲哭了起來。
“這丫頭最近身子不好,麻煩大夫給她看看。”
林雅蓉的語氣裡沒什麼溫度,她看着詩畫,眼裡沒有一絲同情。這個時候知道怕了?可是晚了。
還不等女大夫挨近,詩畫一下慌了起來,尖聲叫道:“不,我不要大夫,我不看。”詩畫死死抱着身子,不住後退。
林雅蓉不動聲色的看着詩畫,眼底卻越來越冷。
綠蝶看這情況不對,也猜到了不對勁,想了想,綠蝶先把女大夫帶了出去,然後轉身走過去將詩畫從地上扶起。
“夫人,您看……”綠蝶半邊身子撐着詩畫,不讓她倒下去。
過了好一會,林雅蓉才冷冰冰的開口說道:“詩畫,你現在開口還不晚,你身上有什麼毛病你自己心裡清楚,這事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到那個時候就真沒人能保得住你。”
綠蝶也在小聲勸着詩畫,可是詩畫除了哭什麼也不說。
林雅蓉暗地輕嘆,一定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詩畫纔開口說話嗎?
“老太太……唉呀,老太太,您這是幹什麼呀!夫人,夫人,老太太來了!”屋外,綠蘭突然尖着嗓子叫了一聲。
一聽老太太來了,詩畫猛得一下擡起頭,眼裡帶着幾分不安,不過更多是卻是欣喜。
林雅蓉沒想到老太太會過來。
看了詩畫一眼,她心想,老太太是爲了這丫頭吧。
起身走了過去,纔到門口,就見老太太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娘,您怎麼過來了?”
林雅蓉伸手要去扶老太太,可是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聲,她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老太太,老太太救命呀!”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詩畫一下掙脫綠蝶,撲到了老太太腳邊。
看着詩畫面無血色,老太太更是一肚子怒火,轉過頭狠狠的橫了林雅蓉一眼。
得,老太太這是把她恨上了。
老太太坐下後,先是命人將詩畫扶起來,然後看着林雅蓉道:“不管這丫頭做錯了什麼,你要辦她,是不是該支會我一聲?先是麗雲後是靖鬆,一個兩個全被你使陰招給打發出去,我跟前現在就只剩這麼一個丫頭,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要把所有你看不順眼的人都趕出去,你才甘心?我看你也不用費心思了,索性你先把我這老骨頭給弄死算了,免得我們礙了你的眼。”
“娘,您誤會了,您這樣說就是媳婦的不是了。我今天叫詩畫來,不過是想問她幾個問題罷了,沒有人會動她,您別生氣。”老太太這火發的可真是莫名其妙呀。
“別給我在這裝好人,你要是好心,這丫頭又何必哭成這樣?”老太太瞪着林雅蓉,那樣子恨不得要吃人一樣。
林雅蓉看了詩畫一眼,打從她第一次見到這丫頭,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個安份的人。
“娘,詩畫爲什麼哭成這樣,我看還是您問她吧。”林雅蓉回頭看了綠蝶一眼,綠蝶會意,轉身悄悄出了屋。
“你要問什麼直接來問我好了,你叫詩畫過來,不就是想着問這些日子我都去了哪。我告訴你,這個家還論不到你當家說話,我愛去哪就去哪。還有,你別以爲我是一個鄉下婆子就會唬我,我已經問過人了,像你這樣不懂孝敬婆婆,小肚雞腸,陰險狡猾的女人,已犯七出之罪,我完全可以做主將你休出孫家,不必請陛下恩准。”老太太是越說越氣,看那樣子就要馬上把她休出門。
林雅蓉是又氣又好笑,老太太這是在向她示威嗎?她原以爲這些日子老太太消停了,原來老太太早有了萬全準備,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林雅蓉索性也不說話,擡頭見綠蝶領着之前的大夫進了屋,嘴角邊不由揚起一個笑容,她低聲道:“娘,詩畫病了,她一直沒敢和你說。這些日子我看她不對勁,所以今天特意請了個大夫回來,讓大夫幫詩畫看看到底是哪不好。”
老太太一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一副不相信的的神色。然後老太太轉頭看着詩畫問道:“丫頭,你生病了?哪裡不舒服?”
詩畫死死抿着嘴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她轉頭看着林雅蓉,眼裡充滿了祈求。
之前,林雅蓉已經說過,只要開口說老實話,她還可以保詩畫一條命。可如今……
“大夫,這是我家老太太,麻煩你幫這丫頭看看,有什麼請大夫儘管直說。”到了這個地步,林雅蓉連一眼也不願看詩畫。
女大夫四十歲上下,顯然也是看慣這種大戶人家的事情,微微一點頭也不廢話,拿出帕子淨了手直接向詩畫走去。
詩畫被兩個結實的媽子扶着,此時是退無可退,只能不住流淚。
老太太見了詩畫這模樣也隱隱感覺到不對,見林雅蓉一副淡然神色,老太太看着詩畫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聲幽幽的輕嘆突然傳入林雅蓉耳中,她猛的一擡頭,正好看到詩畫眼底飛快而逝的那一絲狠絕。
不好!
林雅蓉剛向前邁出一步,詩畫瘋一般的掙開那兩個媽子,往一旁的立柱狠狠撞了過去。
一屋子的人都被嚇倒了,有人忍不住尖叫起來。
林雅蓉急了,明擺着詩畫這是要自殺呀。眼看就要來不及了,猛的從斜裡衝出一個人擋在了詩畫面前,可是詩畫這一下是又突然又大力,完全收不勢,還是將面前的人撞出幾步。
定眼細看,孫靖邦皺着眉頭將詩畫扶起,他不滿的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過了好半天,林雅蓉才完全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她問:“你沒事吧?”看不出來,詩畫小小一個人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見孫靖邦揉着胸口,她不免擔心起來。
“我沒事,不過這丫頭又是什麼一回事?”孫靖邦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鐵青,正是發火的先兆。
邊上有機靈的丫頭忙上前扶住詩畫,不知什麼時候,詩畫暈了過去。
“林雅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太太突然大吼了一聲,嚇得一屋子的人全向林雅蓉望去,有幾個小丫頭眼裡充滿了害怕與不安。
林雅蓉皺着眉頭,她頭真痛呀。
“大夫,先看看人怎麼樣了?”不理會老太太,林雅蓉索性走到詩畫面前。
女大夫恐怕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慌慌張張的上前來,顫抖着將詩畫的一隻手擡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大夫將詩畫的手放下,然後聲音不穩的開口說道:“這……這姑娘有了喜脈。”
一屋子的人除了林雅蓉全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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