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容睡鶴:這劇本不對啊!!

大夫這次被請過來的時候,因爲早已知曉緣故,卻是心平氣和。

到了後堂,躬身行禮畢,上前診脈,片刻,就笑着拱手:“恭喜娘娘!”

聞言,盛惟喬尚未作色,四周丫鬟已先喜笑顏開,紛紛跟着說:“恭喜娘娘!”

“不過是有喜而已,天下爲人婦者,大抵都要走這一遭的。”堂上頃刻之間一片歡聲笑語,盛惟喬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撫了撫小腹,一本正經的說道,“瞧你們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嫁過來十年二十年了!”

話是這麼講,她自己嘴角卻勾啊勾的怎麼也壓不下去。

開心了好一會,盛惟喬才想起來向大夫詢問需要注意的事項,大夫一一的說了,又建議她最好買幾個生育過的婆子近身伺候着:“娘娘如今左右都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們,就算將草民的叮囑一字不漏的記下來,到底沒有親身經歷過,難免有疏忽跟想不到的地方。”

盛惟喬說道:“是這個理兒,回頭我就叫人去採買。”

見大夫沒其他叮囑了,命菊籬入內取了一對金鋌賞他,也就打發他告退了。

等這大夫離開後,菊籬等人一窩兒的圍上來給盛惟喬磕頭道喜,盛惟喬笑罵她們:“方纔聽了大夫的話,都已經道賀過了,這會兒還要來?”

菊籬笑着說道:“方纔是道喜,現在卻是爲了喜錢呢!”

桐月幾個皆抿着嘴笑:“正是,奴婢們都想沾沾娘娘的喜氣來着!”

“我算是明白了,這是催着我給你們找夫家呢!”盛惟喬拿起旁邊的玉如意,虛指着她們,含笑道,“還說什麼沾喜氣!”

“娘娘就會欺負咱們,不來了!”幾個丫鬟聞言都羞紅了臉,啐道,“咱們明明就是想沾小世子的喜氣,關夫傢什麼事兒啊?娘娘就會亂想!”

主僕互相戲謔了幾句,還是菊籬想起來,說是容睡鶴那邊尚未報喜,問要不要現在就去說?

盛惟喬想了想,說道:“他政務向來繁忙,這會兒去說了,必要回來後堂同我說話。左右也不差這麼一會兒,還是等晚上他回了來,我再同他講罷!”

菊籬掩嘴笑:“姐妹們可聽明白了?娘娘這是想親口跟郡王報喜呢!咱們可不能做那不識趣的人,待會兒出入,可得仔細點,須別走漏了風聲!”

桐月幾個嘻嘻哈哈的答應了,又說起大夫方纔的叮囑,就是買生育過的婆子來伺候的事情:“娘娘這會兒雖然纔有喜,但人手必要預備起來了。就是西疆這邊,咱們人生地不熟的,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卻不好教她們近娘娘的身的。如此要不要寫信給南風郡的老爺夫人,請他們從郡中撥人前來?”

盛惟喬思忖了會,說道:“之前我出閣的時候,爹爹就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會兒只怕南風郡那邊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就算沒有,姨母不是還在?”

菊籬勸道:“但馮老夫人這會兒陪吳大當家她們出獵去了,不在府裡不說,前兒個走的時候,不也講了?吳大當家推薦的地方距離益州城還是有段路的,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這會兒娘娘沒什麼害喜,也還罷了。問題是馮老夫人早先就有講過,就是她老人家不可能一直在西疆陪您,回頭若是南風郡那邊,宣於府有什麼事情,需要老夫人回去主持大局,老夫人肯定要走的。屆時倘若老爺夫人那邊還沒打發人來,您左右可就沒有過來人了啊!”

“然而本地採買也不合適。”盛惟喬對於益州城的人不是很信任,這倒不是說對益州本地人士有什麼看法,主要是她跟容睡鶴來這地方不久,而倪寄道、戴故蓮還有婁鵬這些人,卻是在本地經營多年的地頭蛇了。

這倉促之間採買近侍,本來就未必能夠買到老實忠厚的,倘若被人從中算計,天知道會買進來什麼人?

此刻盛惟喬沉吟了一會兒,就說,“這樣吧,等會兒着人送信給吳大當家,問問吉山營的家眷裡,可有願意來刺史府做事的女眷?”

吉山營的前身吉山盜,核心精銳雖然只數千,但外圍附庸,以及雜七雜八的人手,卻有上萬的。

這些人也不可能個個孑然一身,大抵也是拖家帶口。

實際上吉山上的主營地,本身就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聚居地。

吳大當家自己,就是在那兒長成的。

雖然這些眷屬也不能說個個心向盛惟喬,但經過吳大當家把關,怎麼也比去外頭人牙子那兒買人可靠,如今缺着人,也只有這個法子最穩妥了,還能間接拉近同吉山營的關係。

菊籬等人都覺得有道理,遂出去交代。

這天本來還有幾件瑣事是要盛惟喬親自處置的,然而菊籬等丫鬟頭一次服侍有喜的女主人,她們又是在南風郡盛府長大的,雖然由於年紀的緣故,沒見過馮氏當年懷上盛惟喬時的待遇,但馮氏懷盛惟元時,盛府上下是何等重視,卻全看在眼裡。

如今再加上大夫的叮囑,卻是全部用在了盛惟喬身上,見她稍微動一動,一羣人就露出心驚膽戰、儼然天塌地崩的神情,恨不得讓她躺榻上躺到容睡鶴回後堂纔好。

“我看真的很要緊請吳大當家找人了。”盛惟喬起初也覺得應該小心翼翼,但被她們當易碎品一樣圍着轉了一會兒,就有點不耐煩了,“瞧你們這戰戰兢兢的樣子,要不是之前菊籬說起小日子,我就壓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之前姨母還有祖母她們都說過的,這妊娠的情況,因人而異,有些山野村婦,那是才生產完就下地去幹活的呢!也沒見人家有什麼不好,健健壯壯的活到八十多!我看我就是那種有喜了也是不動聲色的類型!”

菊籬等人聞言,嘴上順着她說着:“是是是,娘娘說的對極了!咱們娘娘自來福澤深厚,萬事如意,小世子必定乖巧懂事,捨不得您受苦!”

人卻依舊拱衛她左右,不肯離開。

盛惟喬起初還笑她們大驚小怪,但過了會兒之後,自己心裡也開始胡思亂想了,一忽兒想到已故的二嬸母白氏,白氏當初仗着美貌與手段,趕走了盛蘭斯的髮妻敖氏,挺着大肚子進了盛家門,可謂得意非凡。

結果一報還一報,白氏兜搭上盛蘭斯的時候,敖氏正有身孕,是生下盛惟德之後未久就和離的。

不過幾年,白氏再次有喜,就叫丫鬟揀了空子,引盛蘭斯移情別戀,做了姨娘若柳。

由於記恨白氏趕走了既是世交之後又賢良淑德的敖氏,明老夫人對於若柳之事非但不反對,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的暢快。

盛惟喬還記得小時候曾聽祖母明老夫人就若柳母子說白氏:“你當初進門的時候怎麼說的?敖氏有喜,不能侍奉蘭斯,合該爲蘭斯納人,她沒有這麼做,就不該怨蘭斯找上你?這會兒你自己也懷着身子,也沒見你給蘭斯房裡添個通房姨娘的教他解悶,還不許他自己找個知冷知熱的?!相比你那會兒,他還沒出去找呢!就在房裡弄個知根知底的人伺候着,你還有意見?你哪裡來的臉子有這個意見?!”

此刻眉毛就是一皺,心說:“也不知道密貞會不會跟二叔一樣學壞?”

畢竟這會兒益州城裡等着塞人給容睡鶴的,絕對不會只有一家兩家。這情況只要容睡鶴稍微鬆動點,那起子人必是無孔不入的。

“不過我可不是二嬸!”盛惟喬暗自思量着,“他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定然跟他和離,帶着人回南風郡去!”

又想到戚氏,這位大嫂年輕時候也是個美人,就因爲嫁進高密王府後,連生了三個女兒,爲免後院添人,也是爲了確保自己世子婦的地位將來不受威脅,幾乎是急病亂投醫的服各種求子湯,最後雖然如願以償的連生三個男嗣,徹底坐穩了容清酌的後院,甚至這會兒還又懷上了,然而從前的窈窕也是一去不復返了。

由於養尊處優的緣故,戚氏這會兒看着還不算太老。

然而據明老夫人等人無意中的談話透露來看,生養是非常傷母體元氣的。

偏生男子往往又老得比女子慢,這麼着,與容清酌年歲彷彿的戚氏,這會兒跟容清酌一起,還看得出來是夫妻,往後瞧着,她卻是越發要比容清酌年長了。

戚氏之所以費心思孝敬婆婆高密王妃,除了作爲兒媳婦的自我覺悟以及對高密王妃善待她的回報外,歸根到底,就是高密王妃能夠管得住容清酌,讓他只守着戚氏一人,不因戚氏失去美貌而另結新歡。

盛惟喬想到這個例子就沉吟:“我倒不怕密貞亂來,他敢亂來我就跟他和離!關鍵是,這個產後發胖……哪怕不爲了讓其他人看着好看呢,好好的誰想讓自己變醜?也不知道大嫂是特例,或者她生的子嗣比較多呢,還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可能?”

爲這問題擔心了好一陣,她總算想到自己的姨母跟親孃,這兩位都是生育過的,馮氏還生了倆孩子,然後盛惟喬之前離開南風郡北上時,馮氏不過出月子沒多久,身量已經迅速恢復,想來這會兒已經重新苗條如少女了?

暗鬆口氣,盛惟喬心說:“我是孃的親生女兒,這體質必定也是傳了她。就算有些人產後容易胖起來,我們母女肯定不是的!”

不過她心情輕鬆了沒多久,忽然就想到自己的嫡親祖母艾老夫人了,“不但我這嫡親祖母,據說鄭國公的髮妻、驃騎大將軍的生身之母,都是難產去的!我……我應該不會這麼慘吧?”

雖然之前馮氏生盛惟元的時候,由於長輩們考慮周到,沒讓她在場,是馮氏順利生產完了,才讓母女倆照面的。所以盛惟喬沒有守在產房外聽產婦哀嚎掙扎的經驗,但畢竟是出了閣的人,多少知道婦人生產是很疼的,也非常的危險。

否則坊間怎麼會說,生孩子乃是一隻腳踏在棺材裡?

尤其她這會兒人在西疆,這地方自來荒僻,人才也少,要是在長安,還能自我安慰,生產之際一定會有太醫到場坐鎮;要是在南風郡呢,好歹有父母在身邊安慰鼓勵,心裡有底。

這會兒就自己夫婦在,宣於馮氏這嫡親姨母,能不能守到她生產也未可知!

這情況……她頓時就有點慫了。

丫鬟們哪裡知道,這纔剛剛斷出孕訊,都還沒顯懷呢,盛惟喬就想到那麼長遠還不吉利的事情上頭去了?

察覺到盛惟喬心緒不佳,還以爲她是急着想跟容睡鶴分享這好消息,卻又怕打擾了容睡鶴,這才鬱鬱寡歡。

之前大夫就有叮囑過,說孕婦最要緊的就是心情舒暢,菊籬見狀,忙給桐月使個眼色,讓她找藉口出去,悄悄到前院書房,尋了容睡鶴報信。

容睡鶴聞訊,自是欣喜若狂,當下就要扔下公務到後面見妻子。

桐月連忙追上去提醒:“娘娘說了要親自給您說這消息的,又說不能耽擱了您正事,郡王記得到了娘娘跟前,千萬不要露陷!”

容睡鶴頭也不回道:“孤理會的!”

他一路興沖沖的跑到後院,到了門口,省起桐月的叮囑,才趕緊站住腳步,乾咳一聲,正了正臉色,做好準備之後,“若無其事”的進去,到的堂上,正見盛惟喬被菊籬幾個丫鬟圍着說話,就喚了一聲:“乖囡囡!”

菊籬等人見狀,不待吩咐,就乖巧的避了出去。

擔心盛惟喬疑惑自己這會兒就回來了,容睡鶴正打算裝模作樣的說點“因爲一些事情今兒個回來的早”的理由,然後迎接妻子親口告訴的喜訊。

結果正趕着盛惟喬全神貫注的放飛思緒,將擔心自己有孕期間丈夫出軌納小以及對生養導致身量走形以及難產的恐懼混雜在一起,真是越想越悲傷、越想越覺得了無生趣,要不是礙着一堆丫鬟在,估計已經在垂淚了。

此刻看到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騰的站起……這動作把容睡鶴嚇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因此有個什麼閃失。

然而盛惟喬自己卻顧不上,指着丈夫的鼻尖就喝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在外頭有了相好,就等我懷孕之後害我們孃兒一屍兩命,然後拿了我的嫁妝同她雙宿雙飛去?!”

容睡鶴:“………”

這神馬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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